一路下江南,冷北月還順便看看風景。


    隻是她有些急,沒有什麽心情欣賞風景,一心記掛著淩親王的傷勢。


    或者是因為冷北月出來的時候無人知道,或者是因為暗夜樓的人,她這一路十分順利。


    淩親王的行程,暗夜樓更是了如指掌,所以趕車人就是一路追隨著鳳華。


    因為不斷的有刺客騷擾,還受了不輕的傷,鳳華一行人也是走的十分艱難,本來要轉水路,卻耽擱了。


    隨在鳳華身邊的幾個將軍都是蘇語堂的人,他受了傷,人們根本不在意。


    不落井下石已經是仁慈了。


    “姑娘,前麵要轉水路了。”趕車人停了馬車,很恭敬的說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你應該知道我要找的是什麽人吧?他們現在在哪裏?”冷北月如此聰明,當然知道夏未央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了。


    “就在鎮子裏。”趕車人也不隱瞞,開口答道。


    “嗯,那我們也去鎮子裏,等到我見了他們,你便可以回去交差了。”冷北月也不裝傻了,直接挑明了說。


    “好。”趕車人應了一聲,沒有任何異議。


    他隻是負責送冷北月去江南的,到了水路,他的確不好再跟著了。


    兩個人隨即進了鎮子裏,趕車人甚至沒有猶豫,一路就進了悅來客棧。


    這正是小柱子名下的客棧,冷北月一見,倒是緩了幾分情緒,她知道,鳳華一定是遇到大麻煩了,否則一定不會在這裏停留的。


    這樣極容易暴露了悅來客棧。


    趕車人也看了冷北月一眼:“姑娘,就是這裏了。”


    點了點頭,冷北月眯了一下眼睛,掏了幾綻銀子遞給他:“一路辛苦老先生了。”


    趕車人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接了過去,轉身就走,他隻是奉命辦事,上頭怎麽吩咐他怎麽做便是。


    直到趕車人和馬車都消失在視線裏,冷北月才在角落裏取出人皮麵具來,她早就準備好了,隻是一直沒有拿出來。


    悅來客棧的規模不大,不過,裝修豪華,經營方試特殊,倒是客源不斷。


    冷北月換了一身裝扮,便要了一間上房。


    更打探了淩親王一行人,不過客棧的掌櫃子倒是很講究,沒有告訴冷北月。


    冷北月也不生氣,她明白,這悅來客棧在全國鋪的這麽大,都是淩親王的功勞,這些人當然會買他的帳。


    他不讓說,定無人會說出來。


    不過,她也十分佩服這暗夜樓的人,竟然將淩親王的行程摸的一清二楚。


    她要是一個人出來,還真有些人生路不熟的感覺,到時候,找起來,可能要大費周章了。


    默默的在心底歎息著,一邊關好門窗沐浴一番,再到樓下吃飯。


    她就不信,淩親王這些人不吃飯,隻要他們現身,冷北月必然能認出來的。


    從裝扮上看,整個客棧也沒有找到一個軍人裝扮的人,讓她有些急,看來鳳華一行人很小心,更讓冷北月焦急了。


    心頭有些不安,手中捏著筷子微微用力。


    眉頭狠狠擰在一處。


    “這位公子……”就在冷北月四處尋人的時候,店小二卻走了過來:“那邊桌子上的公子有請。”


    冷北月麵色一凜,猛的回頭看向牆角處,看到那桌上的兩個人時不由一愣。


    挑了挑眉,起身便走了過去。


    “你怎麽在這裏?”冷北月怎麽也沒想到,寒天會在這裏,她還讓商止派人去調查寒天的一切呢。


    幾日不見,寒天似乎更沉穩了幾分,坐在那裏沒有動。


    直到冷北月坐在他身邊,他才壓低了聲音:“月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又出來了……”


    更有幾分無奈。


    雖然冷北月換了裝扮,更用了人皮麵具,寒天仍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冷北月聳了聳肩膀:“宮裏太無聊了,還要每天麵對蘇語堂,不如來這江南水鄉轉一轉,散散心也好。”


    “皇上……”寒天有些無奈,他覺得冷北月太挑釁皇權了。


    “沒關係的,不用管他。”冷北月擺了擺手,渾不在意的樣子:“最多是打紀和一頓。”


    寒天滿臉黑線。


    “你別誤會,紀和不是我的人,打就打吧。”冷北月覺得寒天一定是誤會自己了,她對自己人還是很護短的。


    “對了,王爺受了重傷。”寒天扯了扯嘴角,才又壓低聲音附在冷北月的耳邊說道。


    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看樣子,年紀不大,也是冷著臉。


    見冷北月看他,寒天咳了一聲:“她是淩親王府的秦小姐。”


    聽到小姐二字,冷北月又細看了她一遍,也是易容術,不過似乎手藝差了點。


    讓她又想到了王府的老管家。


    秦書嵐不知道冷北月的身份,在她眼裏,此時的冷北月就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她都不敢多看。


    她也是為了寒天才出的王府。


    那幾日寒天日日酗酒,她就覺得不對勁,直到有一天寒天失蹤了,她就有些急。


    雖然淩身份地位和人品都是一流的,秦相也一再讓她以報恩的方式給淩親王當妾室,她卻不甘心,因為她看到寒天第一眼之後就放不下了。


    她是在酒館裏找到寒天的,當時的寒天已經不醒人事,她讓人扶了寒天到悅來客棧,因為她聽老管家說過,有急事的時候可以找悅來客棧,任何一家都可以。


    又給悅來客棧留下一筆銀子,托人照顧寒天。


    而寒天也一直昏睡,直睡了五六天,醒來的時候,秦書嵐就守在他的床前,也讓他有幾分感動,卻還是無法接受冷北月那樣待自己的態度。


    他就覺得一切都沒有希望了,連人生都灰暗了。


    隻是隨後又接到淩親王重傷的消息,寒天雖然恨透了淩親王,卻還是一路追來了江南。


    當時他追來時,秦書秦也被封景安排著一起了。


    所以,他們兩人就一直等在客棧裏了。


    冷北月更關心的還是淩親王:“你們找到王爺了嗎?他現在怎麽樣了?人在哪裏?”


    秦書嵐又多看了冷北月一眼,輕輕皺眉,似乎有些詫異,她也發現冷北月過於俊俏過於秀氣了,更有幾分女子氣。


    再看寒天對冷北月的態度,暗暗扭了一下手指,有些不快。


    她也猜出冷北月是女子了,而且寒天對冷北月十分用心。


    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更是溫潤如玉的,這樣一個冰冰冷冷的男人也有溫柔的一麵,讓秦書嵐的心更痛了。


    因為這份溫柔不是對自己,而是對另外一個女人。


    她就是覺得心口隱隱的疼。


    不過她也明白,自己與寒天不過是同在王府罷了,她做的一切都是自己願意的,並不是寒天想要的。


    可是她就是想對寒天好一點。


    寒天也不爽,卻沒有表現出來:“王爺傷的並不重,已經上了去煙州的船,客棧裏的王爺隻是替身,是王爺的脫身之計。”


    聽這話倒讓冷北月愣了一下。


    隨即又笑了笑,這個淩親王也算有手段,知道四處有人在追殺他,跟蹤他,就來了這麽一招,連暗夜樓的人都被耍了。


    “那你們兩個人在這裏做什麽?”冷北月一聽淩親王無事,便放心了,一邊看了看寒天和秦書嵐,眼底有幾分邪肆。


    秦書嵐被看的低下頭去,寒天則狠狠皺眉:“月兒,我們留下來,隻是為了混淆對方的視線罷了。”


    “哦,你……”冷北月又猶豫了一下:“你怎麽又回王府了?”


    她問的聲音不高。


    “為了……你。”寒天低低說著:“等到這一切過去,我會光明正大的找王爺……報仇的。”


    他沒有忌諱秦書嵐在這裏,也沒有必要。


    因為他知道冷北月已經知道了,淩親王也很快就知道了。


    不必隱瞞任何人。


    冷北月扯了扯嘴角:“我是你的主人,你當然要為我做事了。”


    又看了看門外:“王爺是不是快到煙州了?你們先在這裏擋著,我先行一步。”


    “月兒……”寒天有些急,低喝一聲,也站了起來,隨著冷北月向外走。


    秦書嵐見此也追了出來。


    本來準備離開的冷北月看向追來的兩個人:“你們怎麽來了?不是要留下來混淆對方的視線嗎?”說話時,腳卻沒有停。


    她其實也有些不爽,她這麽精湛高超的易容術也能被人認出來,真的心傷。


    “王爺快到煙州了,我們沒有必要一直留在這裏的。”寒天當然不想放冷北月一個人離開,他也不放心。


    更想找機會與冷北月在一起。


    “那客棧裏的人?”冷北月輕輕皺眉,覺得寒天太不負責了。


    “王爺會安排人轉移他們的。”寒天的麵色也有些黑,他知道冷北月在躲著自己,不想與自己同行。


    自己那天的確是太衝動了,他也是太在意冷北月了。


    不想就這樣失去她,不想讓她對自己失望。


    “好吧,正好我也不知道去煙州的路線,就一起吧。”冷北月點了點頭。


    接下來要走水路,她一個人還真有些暈。


    幾個人便向船行走去。


    這一次,倒是沒有人跟蹤了,因為冷北月順手給寒天也換了張麵皮,更處理了一下秦書嵐的人皮麵具,讓他們的臉看上去更逼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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