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北月看著水麵,靜靜坐在小船裏,寒天和秦書嵐坐在她的身側。


    船家是一個老者,看上去十分樸實,不過三個人仍然不敢提半個字關於淩親王的事情。


    他們很默契的看風景。


    水麵很清,兩岸山色極美,青青蔥蔥。


    倒是讓冷北月覺得心情很好,難得的很是放鬆的感覺。


    她其實在想,淩親王那麽多人,如果要不知不覺的到煙州,還要避開那些刺客,還要躲開暗夜樓的追蹤。


    這個人倒是有些手段,冷北月一邊想著一邊扯了扯嘴角。


    鳳淩的過去,在她心裏一直都是一個迷。


    不過她現在不想去探究了,她隻想與他奪回天下,長相廝守。


    煙州不大,十分繁華,處處都透著一股書香之氣,街上行人的穿著也很上乘,看得出來,這裏的人十分富足。


    街道臨著湖麵,路邊綠樹成蔭。


    冷北月與寒天秦書嵐沿著湖邊緩慢走著。


    寒天則對冷北月說了淩親王這一路上的情況,刺客一路從皇城追出來,他便將百十個兵士分散開來。


    一路到了煙州,他身邊隻有兩人同行,其它兵士分了幾批也已經在路上。


    冷北月點著頭,嘴角上揚:“暗夜樓的人一定想不到這一點的。”


    “其實我不明白。”寒天輕輕皺眉,這一路上他們很少說話,此時該說的該問的都要問出來。


    “何事不明?”冷北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男子裝扮的秦書嵐,隻是靜靜的跟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不插話,也沒有什麽情緒。


    倒是一個沉得住氣的。


    冷北月一眼就看出來秦書嵐對寒天不一般。


    當然寒天酒醉不醒,她能照顧那麽久,已經說明她對寒天的心思了。


    “暗夜樓的人一方麵刺殺王爺,一方卻又追蹤王爺不動手,真搞不懂他們到底想做什麽……”寒天輕輕皺著眉頭。


    這的確讓人疑惑。


    就連鳳華也疑惑不已。


    “嗯,有人買了暗夜樓的任務,讓他們刺殺王爺,暗夜樓的規矩是不死不休,不管多少年,這刺殺都不會停止,直到雇主收回任務。”冷北月一想起這個,就覺得火大,更是覺得夏未央這個人有毛病,怎麽會定下這樣的規矩。


    一邊想著一邊繼續說道:“一方麵他們還在調查王爺,想知道王爺的一舉一動,便又派出一批人來追蹤王爺,所以就是一批追蹤,一批追殺,互不幹涉。”


    “還真是矛盾。”秦書嵐也擰了一下眉頭,覺得不可思議。


    她根本無法想像暗夜樓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


    寒天知道紀和就是暗夜樓的人,知道那個組織定不會簡單了,不過卻也想不通,內部會是什麽樣的。


    聽冷北月這樣說,寒天更懵了。


    “嗯,是有些矛盾,不過……這是事實。”冷北月也明白,定是紀和對夏未央說了自己與淩親王的事情。


    想到他那次偷聽自己和秦江的談話,也有些氣惱。


    “這是王爺留下的記號。”這時秦書嵐在一處樹枝上看到了一個繡著月字的彩帶。


    掛在樹上,一點都不突兀,很美。


    冷北月也順著秦書嵐所指看了過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一邊眯了眸子:“看來,他們就在附近了。”


    “我們順著向前走。”寒天也點了點頭:“煙州這一帶我與小夢來過的,前麵應該有客棧。”


    “應該也是悅來客棧了。”冷北月點頭,一路走來,她才發現,淩親王將悅來客棧發展的極好,幾乎是遍布全國各地了。


    讓她很有成就感。


    “嗯。”寒天也笑著應了一句,他也十分清楚這悅來客棧的底細的。


    “這一路全是悅來客棧,難道這後麵的老板是一個人?”秦書嵐有些震驚的說著,心生佩服。


    這得多麽強勢和有眼光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先不說能賺多少銀子,就是這信息網也是相當強大了。


    全國各地發生了什麽事,都能知道。


    不過冷北月卻沒有打算用悅來客棧來傳遞消息,那樣極容易暴露出悅來客棧。


    表麵上悅來客棧隻能是客棧。


    不然,會被有心人盯上的。


    她的信息網也會建立的,隻是要一步一步的來。


    “差不多吧。”寒天一邊說著一邊看了冷北月一眼。


    其實就算大蘇皇朝最大的糧商商止也沒有這麽大規模的店鋪。


    他的糧鋪也是五花八門,各地都有,卻是極分散,當然,商止卻是利用這個優秀在打探消息的,所以他的消息一向靈通。


    秦書嵐一臉的羨慕:“要是能見一見這幕後的老板,我一定要好好向他學習一下。”


    這種經營模式還真是讓人覺得新奇。


    說著話,幾個人已經走進了一旁的悅來客棧。


    大廳裏客滿依舊,冷北月三人看了看廳裏的四角,沒有發現記號。


    便又上了樓,在二樓拐角處,最裏麵的一間上房的房門處發現了一條絲帶。


    “在這裏。”秦書嵐有些興奮的說著,她其實不高興與冷北月同行,雖然不會搶了她的風頭,寒天卻是一心顧著冷北月,直接冷落了秦書嵐。


    “等一等。”冷北月卻打斷了秦書嵐,示意寒天不要上前。


    他們似乎找到的太容易了。


    本來要上前的秦書嵐僵了一下,麵色明顯的暗了下來,卻沒有接話,退回一步來。


    寒天也覺得不大對勁,也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他們這一路的確是太順利的。


    有些難以想像的順利。


    不得不讓人還疑什麽了。


    “先開一間上房,問問掌櫃子大老板可有來過。”冷北月又看向寒天,示意他下樓。


    寒天一點頭,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秦書嵐則與冷北月並肩站在一處,始終盯著那條彩帶。


    其實這一路上,她和寒天就是通過彩帶尋過來的。


    這是封景告訴他們的。


    當然寒天也見過受傷後的淩親王,知道這彩帶沒有問題的,的確是王爺留下的。


    此時見冷北月如此的小心翼翼,秦書嵐有幾分不屑了。


    她對冷北月本身沒有什麽敵意的,就是因為寒天,她就多了幾分心思。


    因為她具體不知道冷北月是什麽身份……


    兩個女子肩並肩站著,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麽共同語言,冷北月倒不這樣想,至少她覺得秦書嵐的存在是好的,至少能讓寒天少糾纏自己一些。


    寒天自報家門後,開了兩間上房。


    掌櫃子更是十分恭敬,隻是聽到寒天問大老板的情況時,搖了搖頭。


    這讓寒天也多了幾分擔心。


    雖然淩親王一路上分散兵力掩人耳目,不想在這裏還是出了問題。


    要是他的那些人都誤認為那些彩帶是他留下的,可能都要早計了。


    進了房間裏,冷北月的麵色也不怎麽好看,輕輕擰了一下眉頭,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車水馬流。


    有些走思。


    寒天和秦書嵐則收拾了一下房間,便也坐到了冷北月的對麵,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秦書嵐雖然不滿冷北月,還是很有規矩的給她遞了一杯茶。


    在王府裏,鳳華不將她當下人,不過她卻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特別是聽到冷北月自稱是寒天的主人後,再有不滿,表麵上的禮數也是十分到位的。


    她倒是覺得冷北月這氣勢不凡,隻是想不通,會是什麽人。


    還是與王爺有關係的人……


    “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寒天的麵上也有些擔擾了:“不知道王爺……怎麽樣了。”


    “現在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一定不是暗夜樓。”冷北月喝了一口茶水,輕輕抿了一下嘴角:“白日裏不好動手,等到天黑,我去會會這群人!”


    眸底帶了幾分清冷。


    “月兒你先休息一下吧。”寒天有些心疼的看著冷北月:“現在天色還早,我會隨時觀察隔壁房間的情況。”


    冷北月隻怕對方是蘇語堂的人。


    蘇語堂要殺淩親王,想來會暗裏通知全國各地的官員,到時候,他們內外聯手,淩親王真的會很危險。


    “嗯,這一路都很疲憊,都休息一下吧,不用去管隔壁房間的人,他們在等魚兒上鉤,一定不會輕易離開的。”冷北月擺了擺手,小聲說道。


    不管是什麽人,她都準備除掉。


    一瓶藥在手,就能全部解決了。


    當然,她不會讓他們一下子死掉的,怎麽也得從他們口中套出淩親王的下落。


    這群人還真是該死的大膽。


    聽冷北月這樣說,寒天也覺得有道理,一邊輕輕點頭,一邊又囑咐了秦書嵐好好照顧冷北月,便出了房間。


    他回了自己的房間,和衣躺在床上,卻是沒有半點睡意。


    隻是眯著眸子,想著心事。


    他何償不知道,隻要有淩親王在,冷北月就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可是他真的殺了淩親王,冷北月也未必會多看他……


    他的心更是矛盾重重,這一路過來,每一次都在矛盾中掙紮著,好在有秦書嵐在,一直都會開導他。


    又想了想秦書嵐,寒天還是不自覺的想到冷北月。


    冷北月,他放不下。


    如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


    天黑下來的時候,冷北月坐起身來看了看窗外,月光如水,照在窗棱上,打在地上一抹抹的影子,有些亂。


    聽到聲音,秦書嵐也坐了起來。


    她一直未睡,一直都在想著冷北月和寒天的事情。


    “你繼續睡吧,不用管我。”冷北月已經翻身下床,將衣衫都收緊,更束了長發,握了一瓶藥在手:“若我沒有回來,你與寒天盡快離開,去找暗夜樓的人相助。”


    “可是……”秦書嵐有些懵。


    “照我說的做。”冷北月沒有多餘的時間解釋,低聲吩咐了一句,便一個翻身從窗戶折了出去,一個倒吊,再順著牆壁攀上了房頂。


    揭開房頂的磚瓦,冷北月小心翼翼的向下麵看去。


    房間裏靜靜的,沒有燭光,也沒有人!


    冷北月不禁有些意外,這麽大的一個陷阱竟然沒有人,這真的讓人想不通了!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將毒藥灑下去,卻是眼前有什麽東西亮了一下,她下意識的閃身後退,縱身躍下房頂。


    隻是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拍,不知何時藏匿在暗處的人已經向她拍出一掌。


    冷北月快速閃躲著,借著月光想看清楚來人,卻是看身形,是一個女子。


    身手還算敏捷,戴了麵紗,眸底有幾分寒意。


    抽出腰間軟劍,冷北月笑了笑,順勢欺身而上,如果對方是一個男子,她用劍對敵,體力定是支撐不了太久。


    不過若是女子就另當別論了。


    她相信,一個女子體力如何也抵不過男子的,自己的劍術也算一流,快速解決掉這個人,必須得順著這些人查到淩親王的所在。


    人剛剛到煙州,還沒有開始調查水患一事,就出了事,還真是出師不利。


    那女子沒想到冷北月會出劍,也是僵了一下才開始快速閃躲。


    冷北月的劍術極精準,每一劍都能點到對方要害,隻三招,那女子便已經手忙腳亂了。


    有些招架不住。


    不多時,暗裏又飛出一人來,也是一身夜行衣。


    就在冷北月的劍挑開了那女子的麵紗,反手一掌拍出去之後,飛出來的人反手接住了那個女子,順勢將她反手送了出去。


    受了一掌了女子一落地便捂著心口退走了。


    冷北月狠狠皺眉瞪著來人,似乎覺得有幾分眼熟。


    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你們是什麽人?”


    冷北月還是開口冷聲問道。


    “月兒姑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一身衣行衣,蒙了臉麵的人冷冷笑道,一邊說一這抬手揭開了麵紗:“記起來了嗎?”


    “秦幽……”冷北月險些從高處退下去,僵在當地,握劍的手也用了些力氣:“你竟然還活著……”


    “那是當然,我得活著,不然怎麽能找到你呢,隻是多日不見,你的劍術又精進了。”秦幽冷冷說著,那眸底的寒意與月光相映,有些慎人。


    他是真的恨透冷北月了。


    “多謝誇獎,你們的動作還真夠快呢,王爺呢?”冷北月不關心他們要做什麽,她隻關心淩親王的安危。


    “隻要你隨我來,就會見到你的情郎了。”秦幽眯著眸子,他在冷北月手裏吃過大虧,也是十分的小心。


    不敢輕易上前,更不敢輕易出手。


    好在他已經布置好了一切,相信冷北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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