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紀稍大的姓蔣姑娘見鍾浩滿臉淤血,掏出塊帶著體香的繡花手絹,很是有些害羞的遞給他,讓他自己擦拭淤血用。


    那位姓沈的年紀稍微小一些姑娘看到呂希哲也是鼻青臉腫、滿臉上滿是淤血的樣子,不由的也忙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塊繡花手絹遞給呂希哲,有些疼惜的似的道:“你說你們又不會武藝,怎麽就直愣愣的就衝上去呢。”


    呂希哲接過手絹,傻嗬嗬笑著看紀姑娘,道:“我就是看不得別人欺負姑娘,嘿嘿,尤其是欺負漂亮的姑娘!”


    呂希哲一句話說得兩個姑娘倒是滿臉的不好意思。


    鍾浩和呂希哲不由的很是受寵若驚的用手中的手絹擦了擦淤血,這為了英雄救美,一頓打好歹沒算白挨,起碼得到兩位姑娘的好感。


    雖然鍾浩沒想過要對人家姑娘怎麽樣,但是能得到這美人的一份好感,對一個男人來說,也是頗有成就感的事情,這個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呂希哲擦完臉上的淤血,笑著對紀姑娘道:“這手絹也弄髒了,估計紀姑娘也沒法要了。在下就留下做個紀念了。”說著呂希哲不待紀姑娘同意,便把那手絹疊了疊自顧自的放入懷中。


    紀姑娘雖然性子活潑,但是見自己貼身的手絹被他裝入懷中,不由的也是有些害羞不已,臉上忍不住便是有些發熱。


    呂希哲平日和鍾浩聊天就是一副雖然博學多才,卻又稍稍有些跳脫的性子,今日見了兩個漂亮姑娘忍不出便是口花花。


    鍾浩不禁暗歎這呂希哲的臉皮厚和嘴皮子溜,這撩妹的口花花功夫自己是遠遠的不如啊。


    不過呂希哲把手絹弄髒了,不好還她了,自己留個紀念,把那紀姑娘的手絹裝入懷中,鍾浩不禁有些尷尬了,他不由的還給蔣姑娘也不是,自己留下也不好意思。還人家吧,給人家弄得挺髒了;不還吧,這是人家姑娘的貼身之物,自己裝起來顯得有些太曖昧了。


    正當鍾浩危難之際,蔣姑娘有些害羞的開口道:“奴家自己洗便是,一方手帕而已,不礙事的。比起鍾公子把奴家的大恩,實在算不得什麽!”


    當下鍾浩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那沾著不少血跡的手帕遞還給蔣姑娘。


    這廂間鍾浩和蔣姑娘客氣著呢,那廂間聽呂希哲和紀姑娘已經攀談起起來。


    隻聽呂希哲問道:“兩位姑娘不是萊州人吧,這次是來萊州做什麽的?”


    紀姑娘道:“我們姐妹是登州人,這次來萊州是幫家裏聯係一些生意的。”


    呂希哲一聽她們兩人是來自登州,不由的道:“你們什麽時候回登州?我這位文軒兄明日正要去登州呢,若是你們明日回返,不如讓他陪你們一路回程?!”


    紀姑娘道:“謝謝兩位公子好意,我們還要在萊州城待幾天,暫時還不會回登州!”


    呂希哲一聽兩位姑娘還要在萊州待幾天,不由的一下子眉飛色舞起來。當下問道:“兩位住在聚悅客棧吧?有空我去拜訪你們去!”


    紀姑娘看了看地下躺著的那萊州通判家的紈絝公子,微笑道:“怕是不會在聚悅客棧了!”


    呂希哲一拍腦袋,心道自己今天實在是傻了。今日他們一起揍了這萊州通判家的公子,兩個姑娘若是再住在聚悅客棧豈不是會被報複?她們自然不可能再在聚悅客棧住了。


    呂希哲看著地下躺著哼哼唧唧爬不起來的那一主四仆,當下笑道:“不如咱們換個地方聊吧?”


    蔣姑娘這時接過鍾浩遞過來的手絹,聽到呂希哲的話,不由的道:“我們姐妹就不多耽誤兩位公子了,天色不早了,我們這便告辭了!”


    呂希哲很是有些不舍的問道:“那不知道兩位姑娘這幾天要去哪下榻?”


    蔣姑娘微微一笑道:“待會看看哪家客棧合適便在哪家吧?”說著她又看了地上的那公子哥一眼,接著道:“也有可能不住客棧!”


    呂希哲一聽,不由的有些悵然若失,喃喃的道:“那咱們以後見不到了啊?!”


    紀姑娘見呂希哲悵然若失的樣子,忍不住笑道:“若是有緣,咱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


    鍾浩和呂希哲目送蔣姑娘和紀姑娘離開,他們也趕緊往萊州西城門走去,天色不早了,別被關在城裏,去不了驛站了!


    鍾浩這才想起旁邊的王叔,今天要不是他及時出現,怕是躺在地上起不來的就是他們兩個了。


    鍾浩不由的邊走邊望著王叔道:“今日多謝王叔了!”


    這王叔是呂家老仆了,名叫王修成,看著很是貌不驚人,穿著一身青色仆役衣衫,往那一站,根本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青衣老仆。鍾浩還真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老仆王叔竟然還有如此高強一身功夫!不過鍾浩看他剛才出手的那幾招當真是簡潔實用而又狠辣之極,似乎不像是那種江湖技擊高手,而是更像行伍之人。因為他的招數更接近行伍中的招數,追求簡單有效、一招製敵。


    剛才王修成出手對付那紈絝公子哥的招數,都是簡潔而狠辣,一招秒殺,當真是幹淨利落。鍾浩雖然沒有當過兵,但也是在行伍中廝混過很長時間的,親自帶過兵的,對王秀成的這招數,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來。對於王秀成明顯是軍伍出身,而且功夫高強,卻隻是在呂家做一下奴仆,鍾浩不禁很是好奇。不過這些事情,人家怕是諱莫如深,不願提及,鍾浩自然不會去自找不痛快的的去發問,到時人家不願說,弄些不得勁,徒惹尷尬。


    王修成聽了鍾浩的話,微微一下笑,擺擺手道:“舉手之勞,鍾公子萬務和老奴客氣了!”鍾浩這一路上對他自己的那三個隨從李光旭和張十三、柳風很是隨和,對這王秀成也自然也很是隨和。王修成對鍾浩這個深居高位,卻待人很是隨和的年輕官員還是很是親近的。


    呂希哲這時也問王秀成道:“王叔你怎麽會這麽巧出現在這裏啊?今日幸虧你來的及時啊,不然怕是我跟文軒兄要遭殃。”


    王叔也些尷尬的道:“老爺囑咐老奴一定要看好公子,不能離開大公子身邊的,是以老奴自己就擅自做主跟在了公子後麵,還望公子見諒!”


    呂希哲也是有些尷尬的道:“王叔這也是為我的安全著想,我怎麽會怪罪呢!”呂希哲對自家這個老仆還是很尊敬的,從他尊稱一個仆役為王叔便可以看出來了。今日要不是王叔他就要栽了,他自然不會有意見,再說這王叔也是卻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他也不能不識好人心!


    鍾浩在旁指指兩人苦笑道:“其實咱們已經遭殃了啊!原明你不是會武藝嗎?怎麽如此不堪一擊啊……”


    呂希哲也是苦笑道:“學過一陣射、禦,可是手頭沒弓箭啊……小弟沒學過拳腳功夫啊!”


    鍾浩大汗,一個街頭鬥毆,你還想用弓箭啊?!


    頓了一頓,呂希哲反問鍾浩道:“文軒兄不是說是你曾經上陣廝殺過嗎?不但剿過匪,還曾隨軍南下平定過儂賊?!”


    鍾浩也是尷尬的道:“嗬嗬,為兄上陣時,其實都是隨大軍追敵。互相衝殺、披堅執銳的衝鋒陷陣,為兄是沒有過的。而且為兄隨軍追殺敵人時,也是有一群親兵護衛的,基本用不著為兄動手……”


    鍾浩說完,不禁很是奇怪的道:“那既然原明你不會拳腳功夫,為兄打眼色示意你,咱們不可來硬的,應當智取,你為什麽直接就動手了?!”


    呂希哲聽了鍾浩的話,不由道:“文軒兄的打眼色的意思,難道不是示意我們暴起攻擊,攻其不備嗎?再說,我以為文軒兄頗有武藝呢……”


    鍾浩大汗:“其實為兄的意思是,為兄用話拖住他們,讓你去報官的……”


    “呃……”呂希哲亦大汗。


    ……………………………………


    回到驛站王修成不知道從那找來了藥酒,給鍾浩和呂希哲都噴到了那些瘀傷之上了一些,又倒在手上一些,給鍾浩和呂希哲把瘀傷處推拿按摩了一番。


    鍾浩覺得王修成在給自己推拿瘀傷處時,感覺疼痛異常。不過王修成說是,他是為自己活血化瘀,這推拿之後,便很快不疼了。若是不推拿怕是要疼好一陣,是以鍾浩也就咬牙忍著。


    等到推拿完了,還真是輕快了許多,基本試不著疼痛了。當下鍾浩不禁又是很是客氣的謝過了王秀成。


    分別在即,是夜鍾浩和呂希哲又是一番長聊,直聊到夜深才罷!


    清晨,鍾浩和這個一起打過架、喝過酒的頗為投機的好友呂希哲依依惜別!二人相約,待鍾浩回程時,一定來找呂希哲,二人一同去見識一下東萊嬌娘的風情!


    從萊州出發,鍾浩一行在黃縣驛站停留了一晚,終於在第二日下午到達登州城。


    登州屬於京東路,轄下有蓬萊縣、黃縣、牟平縣、文登縣四縣,其中蓬萊縣為登州附墎縣,因為登州治所蓬萊縣。


    大宋登州,即後世的蓬萊市。


    後世的鍾浩曾經來過蓬萊,而如今當他再一次來到故地,卻已是物是人非,千年永隔!鍾浩不由的感慨萬千,憶起往昔歲月的無數風情。


    一番感慨,一聲長歎!千年之後自己那個年代的人和物,如今隻能在夢中才能見到了!


    蓬萊,一個充滿仙氣的名字。


    在中國道教傳說中,蓬萊是著名的神仙住所和人間仙境,與方丈、瀛洲並為三仙山。


    蓬萊,似乎這裏跟神仙總是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當年徐福東渡尋找仙丹,正是從此處出發,而後世廣為流傳的八仙過海的故事,也正是發生在這裏!


    蓬萊最著名的建築要數蓬萊閣了。


    鍾浩後世來蓬萊旅遊時,也曾經逛過蓬萊閣。蓬萊閣虎踞丹崖山巔,背山麵海,素以“人間仙境”著稱於世,與黃鶴樓、嶽陽樓、滕王閣齊名,並稱曆史四大名樓。據傳八仙過海前,也正是在蓬萊閣聚會。


    當然,蓬萊閣隻是一棟樓閣,雖然有著許多仙氣凜然的傳說,但是對登州的影響並不是太大。因為這年代交通條件有限,你不可能指著它來為登州吸引遊客,創造收入。


    從古至今,登州最為讓人熟知的,也是最為關係登州民生的,那邊是是它一直是作為海運大港名聞於世的。


    早在遠古時,登州的先民就利用簡單的航海工具,沿廟島群島“逐島航行”,開辟了我國最早的航海曆史,登州港也成為我國最早的海港之一。


    春秋戰國時期,登州港就是“海王之國”齊國的出海口。所以登州港素以南北通達,曆史悠久著稱,其至遼東半島的航線被認為是我國北方最古老的航線,而這條航線也曆來為各代統治者所重視。


    登州港是南北海上交通中樞,也是海漕運輸幹線上的最重要的中轉站,其地位在大唐時達到頂峰。


    大唐時的運糧航線,起自東吳的港口,沿江浙海岸,經山東東南部海岸,從成山轉至登州港集散,即所謂“吳門轉粟帛,泛海淩蓬萊”,可直發遼東。


    大唐時,國力強盛,利用登州海行入高麗道,先後十餘次大規模用兵高麗,多是水陸並進,動用了舟師,以登萊為基地,在此造船、運兵、運糧,登州港也逐漸成為大唐北方重要的水師基地,北方最具實力的海事中心。作為水師基地,登州港緊靠府城,無後顧之憂而又便於支援。因此唐時,登州港“帆檣林立,笙歌達旦”,極為繁盛。登州港緊靠府城,陸路交通比較便利,作為商港,貨物貿易吞吐量較大。


    大唐時,登州不但是大唐最重要的拓展海外基地,也是對外交往的重要來往中心。


    大唐時,山東半島海上對外貿易的港口主要集中在登州,登州港不僅是連接唐朝與朝鮮半島和日本重要出海口,而且是通往渤海和南方沿海各地的良港,因此登州也成為成為北方海洋文明的傳播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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