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簡秋突然沒有了後話,李媽媽順著簡秋的視線就看了過去,下一刻也落在了春痕的身上。.</a>


    原本眼眸之中帶了幾分不解,心中打了一個來回的念頭,李媽媽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春痕卻已經疑惑地開口了:“二小姐?怎麽了?”看二小姐的樣子倒像是打量自己,好像……有話要說。


    簡秋慢慢地越發柔和了眼裏的神色,卻是抬了抬手,示意春痕到自己的身側:“這邊坐,我有幾句話問問,你站在身後,我倒是轉著腦袋有些累呢。”


    “是。”春痕照著簡秋所說做了。


    李媽媽見簡秋目光似有似無地看了過來,便是笑著說:“既然小姐有話問春痕,我便進內屋瞅瞅炭火如何了,隨後小姐也還方便挪進去歇息。”


    簡秋點了點頭,同意了李媽媽的說辭。


    隨著隔開內屋的簾布掀起、放下,簡秋淡淡的聲音響起:“我記得你原先是在千福院那裏當值過的,你有事家裏的家生子,不知道那個時候書蘭到了千福院不曾?”


    春痕點了點頭:“二小姐說的沒錯,那時候書蘭到了千福院的,我在老夫人的院子裏當值了兩年,與書蘭倒是有些交情的。”


    簡秋揚了揚唇:“所以,你方才覺得書蘭奇怪,哪裏怪了?”


    “說不上來。”春痕略微皺了皺眉,眼裏帶了幾分疑慮,猶豫了下,繼續說道:“我是覺著,書蘭自從來了點秋院,剛到的那會子,我們還是時常有聊過,幾日前不知道怎麽的書蘭見著我總是笑笑也不深談就走開了,倒像是有些避著我,今日來說,往常端熱水的不會是書蘭,可以說,書蘭極少靠近二小姐您的閨房的,原本我便覺得奇怪,隻是這些日子來一直如此,倒是習慣了,今日突然又有了這樣的舉措,我到覺得奇怪了。”


    簡秋隻是靜靜地聽著,直到春痕說完,還是眼裏帶著一抹不解,簡秋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是麽,也許她也是關心我的,畢竟是我的大丫鬟呢。”當然,這關心也分真心和假意,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候,李媽媽半探出身子,笑著說道:“二小姐還是進內屋的床榻上歇息吧,裏頭到底要比外頭暖和的。”


    簡秋點了點頭,由著李媽媽和春痕半攙著又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幾乎是腳不離地地抬著進屋的,不過她似乎清瘦了好多,看來,以後要好好給自己補補身子了,這樣的體弱,怕是經不住再來一次的高熱了。[.超多好看小說]


    單單今夜,就嚇到她們了。


    簡秋思前想後,知道必然是與方才諸葛鈺莫名的夜半來訪,自己又是起身太急,感染了風寒,才觸動舊疾,高熱驟發,今後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然而同樣的簡秋並沒有忘記才得知的消息,自己那貌美的嫡姐簡芯也好巧不巧的病了呢,真是同病相憐不是麽……


    李媽媽將簡秋身上的被褥四個角壓得完好妥帖,再仔細梭巡了一片,這才笑著說道:“小姐忍著些身子發汗的黏膩,如今不宜再沐浴的,過了今夜,明日會越發精神的,好好歇息。”


    話說完,李媽媽將勾勺中的帷幔輕輕放下,更是沿著床榻沿邊一一塞好,這才站直了身,朝春痕走去。


    春痕已經將內屋裏的燭火都一一熄了,想了想,又走到窗邊將窗子掩了掩,卻沒有全部關上,屋內如今燃著火炭暖著氣,不可閉封。


    李媽媽就著窗欞下的杌子坐下,一手支在一邊的桌案上,春痕知道,今夜李媽媽要親自守在內屋。


    當下隻是獨自輕手輕腳地出了內屋,就歇在外屋了。


    簡秋躺在床上,知道外頭都沒有了一絲的聲響,卻同樣沒有聽見有沉穩的呼吸聲些微地響起在靜寂的屋子之中,知道李媽媽還擔心她,並不敢睡,心中泛起漣漪,有陣陣的暖意如春水般慢慢上溢。


    這時候,從窗外傳來一陣響動,暗夜之中的聽覺總是敏感的,簡秋聽見了窗戶開動的聲音,蹙了蹙眉,低聲問道:“怎麽了?”


    李媽媽正朝著窗外探了探,仔細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人影,暗自奇怪方才一閃而過的影子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不確定的事,在這個時候,李媽媽不打算讓簡秋費神,便是笑著低聲說道:“沒事,外頭的風大了些,方才窗欞許是沒有合好,晃到了。”


    簡秋的眼眸閃了閃,終究隻是低低嗯了一聲,整間屋子再次陷入了沉寂,沒有再怪異的聲響動作擾亂屋內之人。


    ……


    簡於睿始終冷著一張臉,往日清俊溫和的麵容之上,此刻是麵無表情帶著冷漠,目光隻是看著前方,眼底的深處氤氳著一抹怒氣。


    緊緊走在簡於睿身後的容痕顯得十分的閑淡自若,盡管不能看見此刻簡於睿的表情,他卻幾乎已經在腦海之中自行影射出了少年現今不滿的表情,而他很是識大體的不會多說一句話,兩人就這麽一言不發地走在通往芯華院的徑道之上。


    芯華院與點秋院出乎意料的隔得遠,兩人的步子卻邁的很快,隻是剛抬步上了遊廊,簡於睿突然停步,轉過身看向容痕。


    容痕不緊不慢地跟著停下,挑高了眉眼,並不打算開口,隻是眼裏帶著幾分興味,讓簡於睿下一個就皺起了眉:“方才……你看出來什麽了?”


    “看出來什麽了?”原以為容痕還是會一如既然將話題脫離,卻沒有想到:“哦,殿下是說簡府二小姐和殿下之間的事麽?”


    “你這話是何意!”簡於睿的口氣陡然冰冷,目光淩厲之間射出一抹寒霜般如利刃般的鋒芒。


    容痕仿佛是毫無察覺一般:“殿下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不是麽,明明有那樣的心思,卻一直死死的壓著,為何呢,殿下與二小姐本就無親無故呢。”


    明明口口聲聲殿下長殿下短,然而那口氣,還有那神色之間的隨意,絲毫沒有恭敬可言,甚至可以之言挑明他人一點都不想提及的事情。


    簡於睿死死地握著手,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有著如同黑曜石般蘊含著深邃而亮眼的光芒,聲音卻冷如冰霜,根本與往日判若兩人:“你最好不要挑釁我。”


    “挑釁?”容痕顯得十分吃驚:“殿下應該知道,我除了會幫助殿下之外,絕不會對殿下不利的,再說,這不是好事麽,無親無故,這樣有朝一日才能公諸於眾。”


    “住口!”簡於睿氣息一時間顯得有些不穩,胸口似乎因為容痕的這句話顯得起伏十分的劇烈。


    容痕微微眯了眯眼,卻是驟然伸手,下一刻就握住了簡於睿的下顎。


    這樣的舉動,讓簡於睿驟然一驚,抬眼之間,他卻從容痕的眼裏捕捉到一抹幽深,還來不及探尋,那眼瞳又是恢複了一派的懶散:“明明不過十三歲的年紀,殿下,若想要看清我,還需要些時日呢。”


    簡於睿心頭怒火猛然湧動躥高,手上真要將那該死的手移開,容痕卻已經放手了,輕輕說了一句:“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腳步聲漸漸而來,簡於睿一直是太子的陪讀,文武亦是雙習,奈何武藝並非精善,他的誌向在文不在武,然而容痕不同,這個人藏的太深,突然的出現,甚至總有著洞察人心的銳利。


    寫月哭著一張臉,幾乎是要哭出來,隻身一人,正朝著這方的遊廊走來。


    “寫月?”


    這還未到遊廊,隔開的幾步,就聽見了簡於睿的聲音,寫月一驚,趕緊抬頭,就看見簡於睿還有大夫正站著前方的遊廊之上。


    眼角跳了跳,應著頭皮走了上去。


    “沒有請著大夫?”


    寫月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腦袋卻怎麽也不敢再抬起來了:“奴婢實在無能。”


    “那快些走吧,我領著大夫同你一起去芯華院。”


    三人腳步都是極快,寫月的心裏那是如同打翻了十五個吊桶還不止地七上八下著,就在方才二少爺說了如今二小姐已經無大礙之後,寫月就知道自己一定免不了一頓的教訓了,臉色早就白了白,又不敢讓二少爺看出異樣,一直垂著腦袋。


    容痕隻是打量了寫月一眼,從丫鬟微微抖動的身子還有語氣之間的閃躲還有牽強,頓時起了十分的好奇,也不說破。


    誰知道三人這才到了芯華院的院子之中,芯華院也是如點秋院一般一派的燈火通明,不同的是,此刻院子裏站著幾個小廝還有丫鬟,簡於睿確認出來了,那是前院的奴仆。


    還覺得奇怪之際,下一刻簡榮越突然就從簡芯的閨房之中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自己的大哥簡於磊。


    簡於睿一怔,當即走上前去,這才看清了簡榮越此刻的麵容之上帶著幾分深思,父親身後的簡於磊麵容之上也是一派的平靜,簡於睿不由心想,難道沒事了?


    “父親,大哥,芯兒如今如何?”


    簡榮越原本還想這事,聽見了簡於睿的聲音,這才抬眼,淡淡道:“沒什麽大概。”下一刻看見了寫月,倒是將話對向了寫月:“大夫呢?”


    寫月一抖,連忙指了指容痕:“大老爺,這位是大夫。”


    誰知,簡榮越並沒有看容痕,隻是點了點頭,望向簡於睿:“秋兒如何了?”


    “已經並無什麽大礙了。”


    誰知這話說完,簡榮越幾不可見地皺起了眉,然而沒有多說什麽,抬步就朝外頭走去,簡於磊看了簡於睿一眼,同樣是靜默地隨著簡榮越離開。


    倒是容痕,饒有興致地目光尾隨著簡於磊,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不見蹤影,眼裏劃過一抹冷意。


    簡於睿也從中感覺到了不對勁,父親簡榮越似乎有些生氣,隻是為何呢?原先不是要去點秋院看望秋兒的麽,怎麽來了芯華院,方才到底又發現了什麽,難道大哥又做了什麽事不成?


    想到這,簡於睿猛然想起今日在簡府大門之後,自己上了簡芯的馬車之後,簡芯所說之事,心下一沉,快步就朝著簡芯的屋門走去。


    容痕隻是更深了眉眼,慢慢心中泛起一絲看好戲的興致,這簡府的後宅真是熱鬧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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