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問他:“什麽怪事?”


    他看了眼阿妥,我擺了擺手說都是自己人,讓他趕緊說。他才一臉慎重,慢悠悠地說出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原來小燈的屍體拉回來後,當天晚上還沒什麽。第二天晚上就有人聽到他們村裏雞飛狗跳的,雞舍裏的雞叫喚得嚇人,當時他們以為是有小偷偷雞。就起來拿著家夥準備去抓賊,結果到了雞舍一看,全都傻了眼。


    整個雞舍二十多隻雞,全都橫死在地上,很多肚子都被掏開,血淋淋的內髒流了一地,看著很是惡心。


    當時有人說是黃鼠狼,這東西嗜血,吃不了那麽多雞也喜歡全部咬死,而且最喜歡吸血和吃內髒。看著雞舍裏雞被糟蹋的樣子,很可能就是黃鼠狼所為。但這黃鼠狼在他們這邊已經很多年沒出現過了,現在突然出現,倒是顯得很突兀。


    有人就想了個辦法,用一隻雞誘餌,再用籠子和鐵絲做了陷阱。隻要黃鼠狼敢再來,觸發了機關,就會被籠子關在裏麵,即使它動作夠快能溜出來,那籠子口還有個鐵絲做的套子,隻要往裏一鑽,頭就會被卡住,越掙紮勒得越緊。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深夜,那家夥果然上當,陷阱的地方傳來雞的慘叫聲。其他人趕緊起床去看,到底抓到個什麽東西。結果一到陷阱處,又傻了眼。


    隻見陷阱的籠子好好的,裏麵的雞卻不見了,設在門口的那個鐵絲套子也不見了,隻留下一小截斷裂的鐵絲。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猜想這黃鼠狼難道成了精,還能跑掉。


    結果當天小燈家開始辦喪事,大家就來了他家裏,突然有人發現小燈的棺材上竟然沾著血,仔細一看周圍的地麵上也有血跡。仔細一看,那血跡還是新鮮的,都沒幹透,上麵還帶著幾根雞毛。


    眾人瞬間就緊張起來,和小燈家裏人商量,決定打開棺材看個究竟。當時楊剛和牛兒他們也在,本來他們是反對的,畢竟開棺對死者不尊重。可又抵不過其他人,這棺材邊緣的血跡的確可疑。


    最後沒辦法打開了棺材,打開之後眾人都是一陣驚呼,有膽子小的直接嚇得暈了過去。當時楊剛和牛兒也嚇得直冒冷汗,感覺渾身汗毛倒豎。


    隻見棺材裏小燈依然靜靜地躺在裏麵,但他滿臉都是鮮紅的血,特別是嘴邊,血淋淋一大片,看起來十分詭異。他的右手死死拽著一隻雞的脖子,那雞早已經死得透了,半個身子都不見了蹤影,肚子裏的各種內髒灑了出來。


    仔細一看,小燈的右手上還纏著一根鐵絲,正是那晚捉黃鼠狼的陷阱口那個套子。


    這事一出,村裏頓時轟動了,都說小燈詐屍了,變成了吸血的僵屍,得趕緊把屍體給燒了,不然全村人都要遭殃,會被他吸幹了血。


    鄉下流行土葬,都認為人死後骨頭裏還留有一股氣,這股氣與親人後裔相關,隻要找到風水適合的地方將屍骨埋葬,逐漸壯大養護好這股氣,那就會福蔭後人,使自己的親人或後人得到很多好處。


    可要是直接把屍體給燒了,那這股氣就直接消失了。很多人還認為燒了屍體會對死者不尊重,讓死者承受火燒之苦。


    所以當時小燈家裏人肯定不願意就這樣燒了屍體,於是就叫人去找陰陽師傅,但周圍大家所熟悉的幾個師傅都找遍了。都是來之前大誇海口說保證沒問題,結果到了屋裏一看屍體,立馬就嚇得沒了魂似的,直接扭頭就跑。


    後來實在沒辦法,頂不住村裏的壓力,村長又出麵來勸小燈的父母,終於還是決定把小燈的屍體抬出去燒了。


    但就在燒屍體那天,村裏突然來了個眉清目秀的年輕道士,稱自己是茅山派的,專門製這些妖魔鬼怪。他看了一眼小燈的屍體,就告訴他們這屍體不能燒。這要是燒了,村裏人都得倒大黴,甚至有血光之災。


    村裏其他人也不懂,隻好叫他幫忙,村長都出麵說了,隻要他解決這事,大家願意湊錢給他。


    沒想到那道士卻說不要錢,隻要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覺就行。不過這屍體還得停在家裏,等上三天。


    後來的三天時間裏,那道士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覺,其他事一概不理。村長和其他人都急了,找到他,叫他快些把這事給處理了,他卻說時間還沒到。


    這幾天村裏幾乎所有人都心急如焚,生怕再出個什麽事情。但說來也奇怪,自從這道士來了之後,村裏就再也沒出現過晚上雞被吃的事情了。隻是這道士天一黑就不見了人影,大家找遍了整個村子都找不到他,但一到早上天一亮,他就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小燈家。


    楊剛和牛兒就這樣,也跟著在這裏幹等著。因為小燈家裏人急,對這些來參加葬禮的客人也沒怎麽照顧,讓楊剛和牛兒覺得特憋屈。一直到今天,剛好是那道士說的第三天。


    我聽後很是奇怪,這小燈的魂不是都被夏曉雨他們吃了嗎,怎麽還能夠這樣的?但想來屍變和鬼魂好像也的確不相關,隻是好奇那道士,為什麽要等上三天。


    吃了東西就和楊剛他們租了輛車去小燈的村裏,臨走前牛兒還不忘買了副撲克牌,說是這兩天在那裏悶得慌,到時候我們幾個可以打發時間用。


    現在鄉村路大多已經修好,交通還算方便,很快車就到了村裏。遠遠地看見一家門口掛著白綾,就是小燈家了。


    進了門後就見一個身著道袍的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門口。見我們進來,他仔細看了我一眼,又皺著眉看了看我旁邊的阿妥,隨後用手撐著頭,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我愣了一下,難道他看出來我和阿妥有什麽不同?


    旁邊的楊剛見我發愣,拉了我一下,低聲說:“這就是那個怪道士,我懷疑他就是來騙吃騙喝的。”


    我皺眉,叫他別亂說,進去給小燈上了柱香。小燈家裏人知道我們是小燈的朋友,簡單打了個招呼,給我和阿妥安排了晚上的住處,互相安撫了幾句,就和楊剛他們去了旁邊的屋子裏。


    一直待到傍晚吃過晚飯,如楊剛所說,屋裏的道士突然起身,走出了門外去。我們閑得無聊,拿出了撲克打牌,阿妥似乎對這撲克很感興趣,一臉好奇地看著我們手裏的牌,但我們叫她一起來她又搖頭。


    在鄉下也沒什麽娛樂活動,除了打牌之外幾乎沒有什麽娛樂活動,也難怪楊剛他們在這待了三天覺得憋得慌。


    我一連趕了一整天的路,也很疲憊,就早早的回了屋裏休息。朦朦朧朧間聽到外麵的楊剛他們還在說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人在使勁拉我。


    我睜開眼睛發現是阿妥和夏曉雨,她們倆一個拽著我一隻手,幾乎是把我給提了起來。再看看周圍,我當場就懵逼了。


    我們竟然是在一棵樹上,阿妥和夏曉雨都站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拽著我的手臂,怕我掉下樹去。


    我連忙伸手抱住樹枝,往下一看,起碼得有五六米高,摔下去可不得了。但一時間卻反應不過來,我明明是睡在床上的,為什麽會突然到了這該死的樹上?


    看了眼阿妥,她知道我在想什麽,低聲道:“是有人要抓我們。”


    “啊?”我糊塗了:“是誰要抓我們?”


    夏曉雨似乎很氣憤,鼓著腮幫說:“就是那個臭道士,說終於等到我們了,然後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抓我們,還用符要來打你。幸好我們跑得快,一起把你拖了出來。”


    我腦子更加糊塗了,想不通那道士為什麽要來對付我,其實他對付阿妥和夏曉雨還說得過去,畢竟她們不是人。但我可是貨真價實的活人,他怎麽會來對付我?


    而且聽夏曉雨說的,他似乎在這裏等這三天,就是為了等我們的到來。


    還想問她們楊剛他們怎麽樣了,阿妥突然伸手把我的嘴捂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隻見不遠處一個人影偷偷摸摸地走了過來,這人光著頭,穿著一身素衣,看著十分眼熟。走進後才發現,這特麽竟然是死了的小燈。


    小燈表情木愣,動作卻很迅速,似乎沒有發現樹上的我們,直接快速地從樹下走了過去,鑽進了旁邊一座院子裏。


    緊接著就從院子裏傳來雞的慘叫聲,我是第一次聽到雞發出這種聲音,當時嚇得整個人都愣住了。那聲音很像是小孩的哭聲“哇哇……”地叫,而且非常大聲,在這安靜的夜裏聽著十分震撼和嚇人。


    隨後就看到小燈快速地從院子裏翻了出來,手裏抱著一隻還在掙紮的雞,見那雞還在叫,他雙手拽著兩隻雞腿一分,直接把那雞給撕裂開,嘴巴立即湊上去,在裂口處貪婪地吮吸啃咬起來。


    鮮血從他嘴邊流下來,被他抓著的一隻雞腳又蹬了兩下,終於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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