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一陣惡心,胃裏直翻騰。【ㄨ】那院裏亮起了燈,看來是吵醒了屋主人。


    小燈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眼,又快速地從樹下跑了過去。


    剛鬆口氣,就見一道黃色電光朝我們飛來。阿妥和夏曉雨一人拽著我一隻手膀子,直接拉著我從樹上躍了下來。那電光瞬間落在樹上,化成了一道黃符。


    抬眼一看,白天那個道士正舉著桃木劍朝我們跑來。阿妥和夏曉雨見了,直接拖著我就跑。


    那道士在後麵緊追不舍,似乎我們與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很快出了村子,前方竟然隱約看到一個人,跑近了才發現,那人竟然就是剛才跑過去的小燈。他弓著腰,偷偷摸摸地向前跑,突然一下摔倒在地,直接沒了動靜。


    跑到麵前發現他還趴在那裏,阿妥她們還要拽著我跑,我趕緊讓她們停下,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地上的小燈。


    他麵朝下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雖然看不清臉,但從光頭和衣著體型能看出,這人的確是小燈。他一隻手上還拽著半截雞,血淋淋一大片。


    想起他剛才的樣子,我有些害怕,用腳戳了戳小燈,發現他好像真的不會動了。旁邊的夏曉雨很是著急,催促我趕緊跑。


    話音剛落,後麵就傳來那道士的聲音:“看你們往哪裏跑。”


    阿妥和夏曉雨立即站在我麵前,夏曉雨瞪了那道士一眼:“你這道士真不講理,我們都沒惹你,你幹嘛來打我們。”


    “哼,跟你們還用講理嗎?”那道士冷笑了一下,也不管那麽多,直接手一揮,就扔出幾道黃符,瞬間化成幾道黃色電光砸了過來。


    這種黃符看著眼熟,和我們去找小三的時候遇到的那種符很像,其中一道打在夏曉雨身上,黃色的電光閃爍,劈啪作響,夏曉雨連吹帶扯地才把那符從自己身上給弄下來,樣子十分狼狽。


    而那些符到了阿妥身邊時,她身上突然發出一種白光,將那些符直接擋在外麵,隨後一一落在地上。


    我奇怪,這道士看起來有些本事,而且應該是和小三差不多的茅山正統道士,但想不通他為什麽會來對付我們。難道是因為看到夏曉雨和阿妥不是人,以為我們是什麽妖魔鬼怪?


    見小燈沒什麽反應,我起身對那道士喊道:“這位師傅,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那道士愣了一下,突然笑起來:“不不,我們沒有誤會……我們本來就是正邪不兩立!”


    說到最後他突然一瞪眼,從腰間拿出一個竹筒,將上麵的塞子一拔,裏麵突然躥出一股青煙,直接朝著我們飛了過來。


    阿妥往前站了一步,伸出雙手去擋那股青煙,她的雙手全部包裹在一層白茫茫的絨光裏麵,但剛一碰到那股青煙就臉色一變,立即收回了手。


    我這才看清,那其實根本不是一股青煙,而是一群飛著的青色小蟲子,飛起來的時候“嗡嗡”直響。被阿妥擋了一下之後,在空中停了一下,又繼續朝著阿妥飛過來。


    阿妥身體一閃,瞬間已經到了幾米開外,那群蟲子緊跟著她,飛行速度竟然也是出其的快。一到了麵前就往她身上撲,阿妥極力躲閃,偶爾手一揮,恍惚間已經是一副鋒利的爪子,但轉眼又變了回來。


    道士見纏住了阿妥,又是幾張黃符砸過來,整個人也朝我和夏曉雨衝了過來。夏曉雨一見那黃符就往我身後躲,結果幾道黃符全部砸在我臉上。


    就感覺臉上有一點點疼,看不出來這人力氣還挺大,扔出的幾張符紙都能有這種力量。


    那道士明顯發了愣,“咦”了一聲,衝到我麵前後驚疑地看著我:“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有些無奈,苦著臉說:“我是人呀。”


    他似乎很驚訝,虛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我,最後竟然用手裏的桃木劍試探著來戳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沒有躲避,反正他戳得也不重,還能受得住。


    戳了幾下後,他恍然大悟:“真的是人!”又眯著眼睛望了望我身後的夏曉雨,臉色又一變,瞪著我說:“哼,邪門歪道,跑到這裏來作怪。”


    說著他竟然把桃木劍一橫,直接敲在我腦袋上。不得不說這道士力氣真的大,就這樣一敲,疼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夏曉雨一見,從我身後閃了出來,朝著他嗬斥:“說誰邪門歪道呢,你怎麽隨便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道士臉一橫,抽起劍又要去打夏曉雨,還好她急忙又躲到我身後。


    “又是鬼又是妖,還不是邪門歪道?”道士嘀咕著朝我看來:“年紀輕輕不學好,趕緊帶著她們離開這裏,不然我叫你好看。”


    我有些無奈,看來他是不喜歡夏曉雨和阿妥。想來也對,他們就是專門對付這些東西的,隻是有些過於偏執,其實鬼和妖也是有好的。


    既然他不喜歡,那我們走就行了。我歎了口氣,看那邊阿妥還在被那群蟲子追,開口道:“我們離開就是了,還請這位師傅放過我那位朋友。”


    他有些不耐煩,從腰間又抽出了那個竹筒,突然眉毛一皺,朝我看過來。


    我隻覺得身旁白影一閃,一陣風拂過,身體突然被人從後往前推,差點沒站穩摔倒在地。回過頭一看,直接愣住了。


    阿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我背後,推我的人正是她。而原本躺在地上的小燈,竟然站了起來,就站在我身後,抱著阿妥的一隻手直接咬了下去。旁邊的夏曉雨也是一臉驚訝,愣在那裏。


    一股黑色的氣息瞬間從被咬的地方擴散開,蔓延向阿妥身上。緊接著一片青煙瞬間飄過來,化成一隻隻小飛蟲,直接刺向阿妥。一股股青色氣息又滲入阿妥身體,擴散開來。


    道士臉色一變,連忙吹了個口哨,那些蟲子終於從阿妥身上飛起,鑽回了竹筒裏。


    他又將木劍一抬,直接刺進了小燈的眉心,小燈雙眼一瞪,一個黑影從腦門上直接飛了出去,隨後眼睛一閉,整個身體軟到在地。


    “想跑。”道士拿著木劍就一躍而起,朝著那黑影飛過的方向追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我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就見阿妥眉毛一蹙,直接閉上了眼睛,蹲坐在地上。青色的氣息和黑色氣息在她身體裏遊走,與原本那些白光互相糾纏抵觸。


    “你怎麽樣?”我焦急地問她,感覺心裏很不是滋味,看來剛才是小燈突然站起來要來咬我,是她及時把我推開才救了我,但她自己卻同時被小燈和那些蟲子咬中。


    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繼續閉著眼睛,表情卻有些痛苦。


    夏曉雨似乎也很驚訝,看著倒在地上的小燈:“他怎麽突然站起來了?”


    我盲目地搖了搖頭,眼睛卻是一直看著阿妥,希望她別有什麽事。


    很快那道士就回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追到那黑影,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問:“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我想了一下,之前聽於伯說一些修道有成的人偶爾會去新舊樓,後來遇到小三也聽說他師傅也去過新舊樓,似乎有些本事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於是隨口就答道:“我們是新舊樓的人。”


    他一聽就呆住了,指了指剛才黑影飛去的方向:“那個跑掉的,你不認識?”


    我苦笑了一下:“我認識他的話,他就不會找我麻煩了,我連那東西是什麽都不知道。”


    “唔。”他低頭想了想,小聲說:“看來我真的是誤會你們了。”


    夏曉雨正發愁,這時候跑出來指著那道士:“都怪你阿妥姐姐才會這樣,你這個臭道士到底怎麽回事呀?”


    “抱歉。”他嘿嘿笑了一下,他摸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兩顆丸子叫我給阿妥服下,說他那竹筒裏是一種特殊的金蜂,用這丸子可以解毒。


    又指著地上的小燈說:“我以為你們就是在幕後控製這家夥的人,害得這村裏人心惶惶,現在看來是個誤會,這幕後是其他人在作怪。”


    原來他前幾天偶然路過這裏,就見到村裏烏煙瘴氣,有一股邪氣彌漫在空氣中。於是他就進了村,想探個究竟,結果就發現村長他們在組織燒小燈的屍體。


    他當時就一眼看出,小燈是沒有魂魄的死屍,就連守屍魂都沒有。這樣的屍體就算是用法術想辦法讓他屍變都很難,怎麽會自己屍變呢?然後他就猜想,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控製了這具屍體。


    於是他就將村長他們攔下,想要留住屍體,等幕後控屍的人出現,再將其抓個現行。並對外稱要等三天,其實是為了拖時間,讓幕後控屍那個人出現。


    當天晚上他就守在屍體旁邊,結果一到夜裏,就看到了一個陰魂飄了進來,上了那屍體的身。他當時就想抓住那陰魂,查出幕後控製的人,但那陰魂似乎不是一般的鬼,直接被他給逃掉了。


    第二天他又守了一夜,怕那東西不來,還故意裝作出了門,躲在暗中觀察。但那幕後的人似乎知道他在,一晚上都沒有出現。


    後來第三天我們就出現了,他當時一看我們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到了晚上準備用符來試探我們,結果阿妥和夏曉雨怕符,就拽著我直接跑了出來。


    我們一跑,他就在後麵追,心裏也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認為我們是做賊心虛,就把我們當成了幕後控屍的人了。卻沒想到剛才那個控屍的人竟然驅使屍體來咬我,他才恍然自己好像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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