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看遍大千世界,可願意?”


    不等溫欣回答,台下一片嘩然,有掌聲和質疑,有祝福和胡鬧。[]任誰也沒想到,他愛她愛得如此徹底,那份徹底和不顧一切的勇氣,是站在人群裏的安辰,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拋開那份魄力不講,單單是時間,就不是他能給的。


    卻是耳畔那熟悉而又清脆的嗓音裏,帶著濃重的鼻音宣誓道,“我願意!”


    是啊,她是願意的,遇到像向陽那樣出眾並且為了她而拋棄事業,卻又不用擔心衣食的男人,又有哪個女人會不願意?


    望著頭戴白紗奔向那男人的她,安辰深吸了口氣,依稀間的記憶裏。是誰瞪著烏溜溜的大眼追問著:辰哥哥,長大了我娶我好不好?


    而此時,她又是誰的新娘,而他又將是誰的新郎?


    落寞與暗殤,雖然安辰隱藏的極好,卻還是沒逃過一雙波瀾不驚的眼,那是一身簡潔西裝的手捧粉色玫瑰花的顧子墨。


    卻是相視一笑,他道,“安律師?”


    “有事?”安辰興致缺缺的回了句。


    “沒什麽。隻是要你以同是男人的眼光,瞧瞧這束花送給她,是否合適?”


    一眼是玫瑰花,再一眼是roseonly,安辰有些愕然了,“恐怕不太合適吧,你該知道,今天是她的婚禮。”那個牌子,那是他一直想訂,卻又怕給她壓力一直都沒敢訂的,而今天眼前這位有些些陌生的男人,又是什麽鬼?


    安辰實在匪夷所思,不禁再次提醒,“而且。你又該知道,送出去的不單單是一束花而已。”那是一個男人對女人一生的承諾,更是實名製,今生隻送一次的花朵。


    “嗬嗬,熟知安律師的人,都說安律師為人淡漠,今日一見,我卻有些不讚同了。”瞧著嬌豔似陽的花朵兒,顧子墨又是一笑,“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退縮了。”話落,一手拿花,一手抄兜的,就這麽由紅毯的一頭走向盡頭。


    那盡頭裏,過了百合花門,便是正在深情擁吻的新人。


    卻也在這個時候,媒體仿佛又挖掘到了什麽,紛紛按了快門。將接下來的一刻留住,隻是所有人都沒想到,顧公子的目標不是頭戴白紗的溫欣。


    是頭戴花環的小花童,向心。


    也不知道他屈膝半蹲的都說了些什麽,隻知道小心兒看上去很開心,不但高興收了花,還嘟著粉嫩嫩的唇飛了顧公子一下。


    向陽直接愕然了,“顧公子!!”


    “向先生,謝就不用了,能得到小公主的一個吻,就算再送一卡車,我都是毫無怨言!”


    “你!!”那是他的寶貝,是他的小情人,怎麽能讓另個男人捷足先登的送了玫瑰花?向陽心裏這叫一個氣啊,“顧公子,我看你是老年癡呆症又犯了,難道沒人告訴你,roseonly的玫瑰不能隨便亂送?”卡卡的,想老年吃嫩草?


    一想到嫩草,向陽立馬占有性的抱起女兒,“小心乖,我們把花還給他好不好?”


    “不要!”小心兒生怕漂亮的花兒被奪走,緊緊的護在懷裏,那雙酷似媽媽的眼,烏溜溜的轉了兩圈,“爸爸,是不是叔叔送我,沒送媽媽,所以你怕媽媽生氣,才不讓我收的嗎?那是不是叔叔也送媽媽,你就不會怕了?”


    什麽歪理了,這是!


    向陽悶著氣,“沒有什麽怕不怕的,反正你不能收,想要什麽樣的,爸爸買你好不?”


    “……那,那,小心把這個分給媽媽好了。(.好看的小說棉花糖”小嘴巴巴一撅,有些不情願的自花朵裏,拿出一個鑲滿粉鑽的手鏈,那成色那光潤,不用細看都能知道價值連城。


    敢情小情人的鑽和花,都被這個姓顧的給搶先了?


    “姓顧的,你等著!”


    ………………


    “安辰!”


    從在人群裏意外看到他,並一路追到花園,溫欣是欣喜,是高興的,自從那日在山城逃走以後,她和他再也沒有半點聯係,又或者說,她再也沒有聯係上他,是……“安辰,你還在生氣嗎?我知道那天那樣離開,對不起,我……”


    “溫欣!”


    安辰沒有轉身,看著頭戴白紗,一襲盛裝的她的側影。


    不用回頭,此刻燦爛的陽光一定暖暖的將她包裹著,那樣幸福和甜蜜的笑,卻在麵對他時展現出一份不自覺的虧欠,那是他一直以來最最不願看到的。


    蹙眉,他道,“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溫欣看著那抹高大的背影,一時語塞了,耳畔卻又是響起他的聲音。


    他道,“其實那夜,我們什麽都沒發生,是我自私的想要留住你,所以才會那樣做,隻是沒想到後來你懷孕了,當時我應該告訴你,可是我又一次自私了,所以,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所以,這兩年多以來,我才會不接你的電話,不和你見麵!


    如果不是想著,看看你穿婚紗的樣子,或許今天我都不會出現!”


    “你,你說什麽,向心是向陽的女兒?”溫欣呆了兩秒,不敢置信的張了張嘴。


    這個消息的驚呀程度,完全不亞於當初沈雪告訴她,她不是親生的一樣震撼,曾經因為那夜,那個孩子她經過怎樣的自責,又是怎樣一次次的險些流掉,她這個做母親的再明白不過,而如今卻……瞧著安辰的背影,溫欣熱淚盈眶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安辰卻是心一橫,“不錯!向心,是你和向陽的女兒!”話落,他狠心的不去回頭,轉而疾步離開。


    溫欣,或許我們這樣的結局也不錯。


    隻是安辰又怎麽會想到溫欣豈能是這三言兩語就能騙過去的?


    她急了眼,提著婚紗就追,“安辰,你給我站住!如果你想就這樣讓我穿著婚紗,一路追你,那麽你大可以不用回頭,不用停下,不用站住!”


    這女人,安辰終是無奈的止步了。


    他低頭,瞧著她越來越近的影子,點了煙,靜靜的吸著。


    煙霧裏,他嗓音低沉著,“不要太恨我!不然那樣你會很累。”


    “不是,安辰,我是想和你……”


    “所以,你沒有對不起我,相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而謝謝這兩字,我想更加沒有必要!”


    聞言,溫欣忽然被堵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她吸了口氣,看到安辰有些蒼白的臉,“拋開一切不談,但至少今天我是新娘,留下來……”


    “想讓我留下喝酒?”安辰幽幽的一個轉身,餘光恰巧看到不遠處暗隱的那抹高大身影,他忽然就笑了,一雙溫潤的眼更是在闊別兩年後首次直視跟前的女人,不得不說,今天的她真漂亮,無論遠看還是近觀,“想讓我留下來也可以,除非叫句大哥來聽聽!”


    “……安辰。”溫欣有些些哽咽的叫了句,對於這聲大哥她不是不願意叫,隻是沒曾想,她每每將要開口的話,都被他恰巧說了出來。


    那份無形中的豁達和不想讓她為難的心思,她又怎麽會不懂?


    卻是一聲大哥還沒喊出來,躲在某個地方的向先生終於憋不住了,隻要這女人喊了大哥,那那以後他在他麵前豈不是都要俯首稱弟了?


    “為什麽不是弟弟!”向陽很是不情願的白了一眼。


    “自小她就叫哥,你不服?”安辰引以為傲的回瞪了兩眼。


    “切!”麵上,向陽很是不屑的冷哼,但心裏卻盡是感激。


    原本昨天晚上找到安辰,隻是希望婚禮他能到場,如果再有一兩句祝福那自是再好不過,畢竟溫欣嘴上不說,但他也能猜到她其實是很想他到場,卻是向陽沒想到,安辰不但來了,竟然把沈雪所犯下的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


    當真是……


    “還楞著做什麽?請吧,大哥!!”


    …………


    離開了喧鬧的婚禮現場,又是一個人的死寂。


    從今天開始,他!安辰再也無牽無掛了!“去清泉墓地!”上了路邊不知道等誰的出租車,他是這樣借著酒意毫不客氣的和司機說。


    許是真醉了,他竟然都沒想過,這個時間去墓地會被拒。


    下車前,也說不上為什麽,安辰就左右瞧了兩眼,竟然意外的發現司機竟是個戴帽子的女人,膽兒夠肥的,想想她為了車費也真不容易,於是,也不知道錢包裏有多少現金,更加不知道車費是多少,隻是隨手拿了一把,塞給對方。


    “諾!車費!拿著!今天高興,我高興!最愛的女人結婚了,所以高興!不用找了,師傅,謝謝!”


    話落,他踉蹌的擺了擺手,深一腳淺一腳的摸進墓園,完全沒發現,原本沒熄火的出租車司機,竟然卡的一聲,鑰匙一抽徹底的熄火。


    米莉坐在車裏,瞧著一張張的小紅牛,帽子一摘,真恨不得上去直接甩兩個大嘴巴子給他!


    六月的天,晚上八點多,雖然不是很黑,但身處半山腰的墓園,說到底她還是有些怕的,這刻,竟有些有些猶豫的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找他!


    於是,她繼續坐在車裏,等啊等啊。


    一抬眼兩小時過去,再抬眼又是兩小時,彼時已經是深夜12點,而那醉醺醺的男人竟然還沒有半點出來的跡象,該死的,難不成睡了?


    米莉抽了抽嘴角,心裏對安辰又是一陣臭罵,下車自後備箱裏拿了手電筒,硬著頭皮步步上台階,幾乎走一步的一句該死的,真是沒想到,兩年不見第一次見麵就要她進墓地?早知道是這樣,剛才她就不該把車開來了!


    “誰!”


    突然的一個陌生的男音,嚇得米莉立馬汗毛都直了。


    想順著聲音來源照過去,又怕照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找,找人!”


    “大半夜的,來墓地找鬼吧!”看護墓園的老大爺,借著淡淡的月光漸漸走出來,其實一開始聽到米莉的腳步聲,他也有些怕啊,大白天的還好說,偏偏半夜12點多,誰知道又有什麽事發生,按扭一開,手裏的強光手電直射米莉。


    突來的強光讓她不由得拿手擋了下,卻也在這個時候認定對方是活物。


    猶如異國他鄉見到親人一樣,暗暗鬆了口氣,嘿嘿笑著,“大爺,您好,我是真的來找人,剛才八點多的時候,我開車送我朋友進來,諾,車子就在前麵不遠,所以能不能請您幫我一起找找,我那個有些怕怕。”扔亞畝劃。


    “就你?還怕,我看你要是真怕就不會進來了!”


    卻是這麽一說,再借著手電筒的光亮,看著一排排的墓碑,米莉這才覺著後怕,她掏了錢,塞給老大爺,“大爺,您就幫幫忙吧,再說了,您也不想在您看管的墓園裏,發生什麽意外吧,我那朋友他喝了酒,很多很多的。”


    這麽一說,老大爺不再怠慢,問了姓氏後,想了想,“安,安,在最北頭的拐角,你過去那裏看看。”


    “大,大爺,您不和我一起啊!”


    “我還要接著巡視呢!”


    “哦,那您慢慢巡視,我等您巡視的途中遇到他,再過去找您。”


    “你這鬼精靈的丫頭!”老大爺搖了搖頭,“得,送佛送到西天吧!”


    米莉嘴角抽抽,跟在老大爺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總覺著身後有什麽,又不敢回頭,長這麽大夜路她走過幾年,卻是沒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行走在墓碑中間。


    周圍死寂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好在遇到這位好心的大爺,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卻是老大爺一聲‘找到了’立馬的打消她的胡思亂想,燈光裏,那半靠著墓碑酣睡的男人,不是安辰又是誰!


    米莉歎了口氣,不怎麽客氣的拍了他兩下,“喂喂喂,醒醒!”


    安辰嘟囔了兩句,煩躁的皺著眉頭又換了個姿勢繼續迷糊,米莉一看這樣的情況,又氣又鬧,直接拎了他的耳朵,大喊,“溫欣,溫欣,我是溫欣,給你三秒,如果不自己起來,我!溫欣,再也不理你,我生氣了!”


    說話間,她示意老大爺走人,她也跟著轉身,唯獨在轉身的時候,故意將腳步聲加重。


    安辰雖然喝得不怎麽清醒了,卻還是聽到溫欣的名字,再加上那離開的腳步聲以及隱隱燈光裏那嬌小的身影,在他的眼裏看到的就是溫欣。


    那是兩人,在工作結束後,許多個自酒吧回家的場景。


    於是想都不想的爬起來,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雙腿有些麻,在起來的時候,噗通一聲又撲在地上,額頭偏巧撞到硬硬的墓碑。


    他倒抽了口涼氣,意識這才有些清醒,“……你不是溫欣?”


    夜色下,米莉戳了戳老大爺,低低說了些什麽。


    聞言,老大爺咳嗽了下,“年輕人,想知道她是不是溫欣,你追上看看不就清醒了,再說了,這深更半夜的,就因為找你,人家好好一個春宵,就這麽浪費了一半的時間,你……”不等說完,隔了幾個墓碑的安辰忽然大步邁開。


    那疾步向前的架勢,嚇得米莉撒腿就跑,乖乖,一會認出她是誰,會不會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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