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著他,想著昨夜的種種,莫晚突然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嗯…沒什麽事兒!”


    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扭捏,一個定睛,閻心成便捕捉到了她身上的異樣。[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微露的皮膚難掩歡愛的痕跡,而她,給人的感覺,也不同於以往的清爽。似是…從骨子裏都散發出一種被人嬌寵後的獨特…嫵媚。


    臉色陰沉地糾結,閻心成攥握球拍的手握了又握,咯咯作響。片刻後,緊繃的身軀才緩緩釋放了開來:


    “我約了朋友打球…先走了!”


    “嗯,再見!”


    擦肩而過,閻心成還是忍不住又停了一下,沒有回頭,微微歎氣道:“記得…做好防護!”


    飄忽的嗓音耳畔回旋,莫晚的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突然有種被人看穿的狼狽,目光定在空蕩的門口,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紅透的脖頸:


    ‘她的表現…有那麽明顯嗎?’


    心底五味陳雜,那樣的話,從閻心成的嘴裏說出來,莫晚隻覺得裏子、麵子都丟光了!轉身蹭蹭地跑回臥房。揮手關上了房門。


    ***


    坐到床邊,熟悉的沙發映入眼簾,再度喚起了昨夜的記憶,倏地站起身子,莫晚一陣慌亂地臉紅心跳,入目所及,仿佛每一處都充斥著他們歡愛的氣息!


    衝進浴室,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捧涼水,莫晚往臉上潑去。


    對戀愛,她終究還是太過生澀。也正因為這樣的經曆,才注定了一點點的愛,都會讓她無法自拔的沉迷。誰說過,女人的一生,總要經曆一次刻骨銘心的失戀,才會堅強成長、不再被愛情的利刃所傷,而閻擎宇,注定了是她生命中無可逃脫的…劫。


    這一天,因為閻心成的一句話,莫晚膽怯地沒敢再踏出房半步。


    傍晚的時候,賴醫生來閻家替她掛了一個吊瓶,身體的溫度已經恢複了正常,想要逃避些什麽。連晚飯,莫晚都以照顧孩子為由,沒下樓去吃。


    她並不知道,這一晚,閻心成並沒回家用餐,而閻擎宇,其實也沒回來。遊走在兩兄弟之間,最難以自處的,一直都是她!


    ***


    另一邊,下了班,這天,沒有緊急的公務,閻擎宇卻也並沒有離開。辦公桌後,抽出一支煙,悠然的點燃,迷離的眸子目光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直至,一陣敲門聲響起…


    轉正身子,閻擎宇熄滅了手中的煙頭:“進來!”


    隨即,房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擰眉輕閃了下,隨即開了窗,拉開通風扇清理著屋裏的烏煙瘴氣後,才走向到辦公桌前:


    “今天下午,他跟朋友去打網球了!剛剛去了日本料理店,旁邊就是一家大型的娛樂城,頗負盛名的…琉璃月宮!據悉,他那個朋友是那裏的常客,估計…今晚十之八九會去!”


    “嗯,很好!沒事了,你可以下班了----”


    起身,閻擎宇抽過了一旁衣架上的西裝穿套了上去。


    瞥著他風風火火的動作,林一肯不免疑惑:


    “你怎麽…突然對他的行蹤…這麽感興趣了?要我幫忙嗎?”


    閻心成在公司的時候,並沒有接觸到公司的核心機密,對他,也沒見多麽的防備,怎麽越發離職了,他倒是突然上心了起來?他們兩個,從來不都是水火不容,有你沒他的嗎?今天,這是----?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晚上有事嗎?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一杯?”


    輕快的話語嘎然而起,林一肯額頭卻頓時浮現三條黑線,一陣靜默:他是哪根筋答錯了?!


    “喝酒,去不去?!”


    拿起車鑰匙,閻擎宇望了他一眼,轉身往門口走去。點點頭,林一肯一頭霧水,還是跟了上去。


    吃過飯,走出餐廳,被閻擎宇一路拉到了琉璃月宮,林一肯倏地止住步子,蹭地一下竄到了閻擎宇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賣了一晚上的關子,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


    說著,林一肯還意有所指的瞥了瞥身側富麗堂皇的大牌子,跟了他很多年,他知道,他從來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兒,哪怕是玩樂,他也會選擇最有價值的玩法。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沉不住氣了?良辰美景…別辜負了我一番…心意!看起來,是有些檔次,就是不知道…我們的運氣怎麽樣?!”


    依舊朦朧兩可地,繞過林一肯,閻擎宇邁步走了進去。


    身後,林一肯一臉無奈,無語地輕輕搖了下頭,轉身跟了上去。


    琉璃月宮,顧名思義,是月色中如琉璃一般璀璨的夜店。場麵恢弘,定位高端,女人,自然也都是上上之選。


    選定了中央偏右的一處顯眼的位子,兩人坐了下來,點了一瓶紅酒,閻擎宇叫了兩名陪酒的‘公主’,隨即跟林一肯閑聊了起來。(.)


    端著酒杯,望著主子,林一肯足足瞪了他三分鍾之久,卻始終不明白他意欲何為。更讓他捉摸不透的是,他好像真的隻是來喝酒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聊的近乎也都是無關緊要的話題,見閻擎宇擁著高挑的美女,品著美酒,似乎十分愜意享受,林一肯卻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一愣地,有些傻眼。


    他的酒窖裏,什麽酒沒有,至於跑到這麽亂糟糟,說話都費勁的地方來喝這著實不怎麽的酒嗎?


    端起酒杯輕晃了下,林一肯撇了撇嘴,隨即一飲而盡。


    剛放鬆了身軀,拿起了酒瓶,一抬眸,見兩名身著運動服飾的熟悉麵孔出現在門口,手一頓,隨即提醒地看了閻擎宇一眼,下顎示意地努了努門口:


    “咳咳…”


    微微側身,眼角的餘光瞥到門口熟悉的白色身影,閻擎宇的嘴角瞬間勾起一絲浪蕩玩味的淺笑,一個用力摟過懷中的女人,低頭就在她頸項嬉鬧著親吻了起來:


    “寶貝…你長得真漂亮!有股獨特的迷人味道…”


    被閻擎宇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見他突然像是換了個人般,張狂地抱著懷中的女人恨不得立刻就地正法一般,活脫脫一個浪蕩不羈、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


    目瞪口呆,林一肯半天沒回過神來:這又是唱得哪一出?他不是喝多了吧!剛剛…!


    見他動作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不雅,也越來越讓人浮想聯翩,可他絲毫不以為意,更沒有半分想要收斂的意思,動靜響得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一般,翻著白眼,林一肯著實有些受不了這刺激…輕‘咳’得提醒了一聲,隨即甩開身旁的女人,站了起來:


    “洗手間----”


    這樣的畫麵,看著都是折磨!繞出座位,林一肯拐出通道時,正巧與跟隨在服務生身後進門的閻心成打了了個照麵。


    兩人雖然共過事,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是以,林一肯腳步未停,點了下頭,便直接越了過去。


    而閻心成,步子一頓,目光不自覺地就朝前方的位子掃去。


    突然,閻擎宇狂野放浪的一幕闖入眼簾,見他不改往昔風流本性,抱著一個身形高挑、豔麗出眾的風塵女子打情罵俏,還不時傳來陣陣刺耳的笑聲,想起莫晚身上的異樣,一股怒火瞬間竄到了嗓子眼,握起拳頭,閻心成剛想衝上去,突然一道嬌柔的嗓音響起:


    “兩位先生,這邊請,位子就在那兒,你們看可以嗎?”


    一句話打斷了閻心成的莽撞,也讓他的理智瞬間恢複了些許,望著前方的好友,他終歸還是鬆開了手,隻是,眼角的餘光卻再也無法自這一桌上離開。


    即便懷中坐擁美人,閻擎宇的眼底卻始終都是清冷的,更沒有忽略閻心成任何一個細微的反應,唇角勾著蠱惑的笑,手掌放肆依舊。


    而不遠處,有心無心地總關注著的閻心成,卻是麵色青黑…一杯灌過一杯!


    ***


    酒過三巡,喝得差不多了,閻擎宇才站起了身子,看了下被拉來‘舍命陪君子、一直喝悶酒’的林一肯,哂笑出聲:


    “記得…買單!”


    邪肆一笑,低頭在女人臉上親了一下,閻擎宇隨即摟著她轉身往樓上走去。


    “哎…”


    無語看了看桌上頂級的紅酒瓶,林一肯憋悶地想罵娘;靠之!他真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真不知道自己跟來找哪門子刺激!


    買單?!狂暈!


    抽出幾張鈔票塞給了身旁的女人,林一肯直接買了單往門外走去。


    一直默默關注著閻擎宇的行動,見他居然摟著女人上了樓,閻心成越發怒不可遏!起身,抬腳就跟了上去。


    他這是什麽意思?


    簡直太過分了!在家霸占著莫晚,剛對她做了那種事,就出來花天酒地?!他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莫晚被他這樣肆意傷害,都不聞不問!


    一路追著閻擎宇上樓,卻在樓梯拐角處失去了他的蹤跡。


    他確定,他一定是帶著女人上樓開了房了,可琉璃月宮,從三樓以上全是各色的包房套房,大大小小,少說也有一百多間,他真的不確定,他到底去了哪一層,又進了哪間房!


    懊惱地在牆上捶了兩拳,閻心成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就算他當場抓到,又能怎樣?!


    怕是當著他的麵,他也是照樣該玩玩、該做做!十六歲開始,他的事,就沒人能幹預!除了外公的話,他偶爾會應付地聽兩句之外,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他忌憚的人或物!


    老天爺為什麽這樣不公平?!他跟莫晚本來很恩愛的一對,可以幸福地過一輩子的!如果不是他故意攪局,現在或許他們早就結婚、也有個這麽可愛的兒子了!莫晚如此單純美好,他極力想要嗬護,卻始終不得,他唾手可得,毀了他們的一切,卻又如此不知珍惜!


    他恨!他怨!


    難道真是‘好人不得誌,禍害遺千年’嗎?他絕不能看著好好的一個女人,被他這麽糟蹋!


    他決不能讓莫晚稀裏糊塗地被他白白欺負!既然他給不了她幸福,他就更沒有放棄的理由了!


    攥了攥拳頭,閻心成又轉身下了樓。<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進了包房,女人黏黏膩膩地往閻擎宇懷中靠著,雙手剛定向他的衣衫,還未及動作,卻見閻擎宇扯下她的雙手推開了她,隨後,掏出一遝鈔票,在她眼前晃了晃:


    “洗澡----”


    笑嘻嘻地伸手接過,嗖得親了一口,女人倒也大方,沒有半分羞澀,扯開衣服帶子轉身就往裏側的浴室走去。


    扯鬆西裝的領帶,閻擎宇坐到床頭一側,隨手抖了抖鋪疊整齊的被子,而後掏出一支煙,點了上去。


    片刻後,浴室的門嘩啦一聲被推開,一個裹著浴巾的妙齡女子走了出來,頭發還低著水,臉上卻明顯地已經重新補過了妝。腰姿款擺地走上前來,女人扭身倚向了閻擎宇,身子還沒碰觸到他,卻被他伸手一推按到了一旁,又一張銀行卡遞到了她的麵前。


    沒想到閻擎宇這麽豪爽,女人嬌笑著伸手就抽了過來:“謝謝先生----”


    “你見過我嗎?”起身,閻擎宇冷聲問道。


    望著銀行卡背麵十萬的標注,女人樂得嘴都合不攏了:“當然!”


    扭身,垂眸掃了掃了她,冷唇再度扯動:“那剛剛…我們…都做了什麽?!”


    “喝酒,聊天…”


    見女人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等不到下文,閻擎宇已經擰起了眉,不耐地催促道:


    “還有呢?”


    “還有?!沒了啊----”


    不假思索,女人實話實說的回答已經出口。她話音剛落,手中的銀行卡‘嗖’得一下就被閻擎宇奪了回去,瞬間恍然大悟,蹭地站起身子,女子的手又再度抓向了銀行卡,倉皇改口道:


    “我們上..床了,激烈澎湃,還大戰了…三百回合!”


    唇角淡淡地一個上揚,閻擎宇隨即鬆開了手: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去床..上躺好,隻要不離開這個房間,你做什麽都行!密碼…六個零…這是你額外的獎勵!不管任何情況,誰問,如果你的說辭,有了出入,後果…自負!”


    說著,閻擎宇又隨手掏出了幾張鈔票,冷厲的警告目光卻同時而至。


    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女人拿錢的手都不自覺地抖了下:


    “先生放心,我…我知道怎麽做!”


    他的眼神,淩厲地像冰刀。這一刻,女人這才注意到閻擎宇眼底的冷鶩陰鷙,與剛剛的輕浮…判若兩人!


    接過錢,女人吞咽了下口水,乖乖地趟到了床上,大氣都沒敢再喘一下。心裏卻不禁有些納悶,這人還真奇怪!可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有什麽毛病啊!


    嗅聞了下身上的衣衫,閻擎宇,隨即轉身進了浴室。


    ***


    這一晚,閻擎宇沒有回家,一直在套房呆過了兩點,等到送洗的衣物回來,才穿套整齊地出了門。


    一路上,望著車後鏡裏縮小、熟悉的銀色車影,閻擎宇的嘴角始終勾著笑。


    躡手躡腳的回到房間,躺回床上,閻擎宇將那蜷縮的馨香身影緩緩地抱入了懷中,幫兩人都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他才緩緩闔上了眼睛。


    第二天,莫晚醒來的時候,還在他溫暖的懷抱中,那種感覺,沿襲了前日的溫存,讓她整顆心都暖暖的!


    幸福有時候真的很簡單,睜開眼,看到陽光、看到你,就是擁有了整個世界。


    這一刻,莫晚心頭突然湧動出無數深沉的渴望,好希望,以後的日子,他們都可以這樣平靜度過。


    這個清晨的陽光,似乎格外的清透美好----


    仰躺了片刻,估算著時間,莫晚才小心翼翼地翻身下了床,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地去了嬰兒房。喂過了寶寶,又陪著孩子玩了片刻,才轉身回房,而這時,閻擎宇剛好從浴室走出,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莫晚自然地替他拿過了換洗的衣服,閻擎宇穿套著,莫晚則將他換下的衣服分類整理到了一旁的待洗區,氣氛少有的溫馨和諧。


    待莫晚轉身,閻擎宇已經穿戴整齊,手中拿著領帶,卻始終沒係,莫晚剛一路過,閻擎宇一把摟過她,伸手將領帶塞進了她手中,意思不言而喻。


    望著手中藍金條紋的絲質領帶,莫晚為難地抿了抿唇:“這個,我…我不會!”


    雖然從小,父親就給她抱了各種學習班,其中當然也包括社交禮儀跟服飾搭配,可是打領帶,她從學開始,就沒畢過業。每次翻攪著領帶,她的手就笨拙地像是生了鏽的鐵,十個指頭,都不分家似的。


    別看她平時心靈手巧的,領帶,卻是她的硬傷。


    “我教你…”


    說著,閻擎宇扯過領帶搭到自己的頸項間,炙熱的大掌拉起她的小手覆蓋其上,磁性的嗓音低沉而起:


    “領帶的打法,大概有十數種,最正統的領係法,就是‘溫莎結’,是因溫莎公爵而得名的領帶結,打出的‘結’成正三角形,飽挺有力…首先,要調整領帶的長度,這樣,寬邊在前,窄邊在後…..”


    握著莫晚的小手一邊解說、一邊示範著,閻擎宇難得的耐心,片刻後,領帶結便順利成型,望著胸前的三角,閻擎宇自行伸手整理了下:


    “並不難,是不是?隻要注意寬邊預留較長的空間,掌握纏繞的鬆緊度,就可以打出完美的‘溫莎結’…”


    說著,閻擎宇還示意地點了點自己領口的正三角,而後又擁過呆愣的莫晚,低頭在她耳邊補充了一句:


    “以後每天早上,這就是你的工作!”


    “呃?我不…行….”


    倏地抬起眸子,莫晚驚愕出聲,對這個,她真不不是一般的沒有自信!


    可惜,閻擎宇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低頭,就堵上了她微啟的小嘴,俯身,給了她一個愛戀蜷卷、又鼓勵讚許的深吻,意識混沌間,莫晚暈暈乎乎地,整個人卻已經被他牽下了樓。


    ******


    兩人一出現在餐廳,那十指緊扣的雙手,便成功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不習慣地,莫晚下意識地想要抽回,而閻擎宇的回應,卻是又緊攥了幾分。


    他從沒在家人或者外人麵前對她如此親密,有那麽一瞬間,莫晚的心底是閃過一絲疑惑的,探尋的目光也不自覺地就調向了身邊的男人,可也隻是一瞬間,因為下一秒,閻擎宇竟紳士地親自替她拉開了身旁的座位,還輕輕將她半牽半推了進去。


    而他這一舉動,不止讓莫晚受寵若驚,也讓閻氏一家,大到主子,小到傭人,都大跌眼鏡。


    生來優越,閻擎宇的骨子裏就是高傲不群的!再加上他的叛逆、經曆、地位,看人待物,他從來都是傲視群雄。特別是在這個家裏,沒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兒,他就是隨時都可以橫著走、而不用看任何人臉色的!


    以他的冷性、孤傲,這樣的舉動,已經不是‘意外’二字可以形容的,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驚駭!


    沒有直接坐下,莫晚還是先跟長輩打著招呼:“伯父、伯母早!”


    而後又淡淡地朝閻思靜跟閻心成點了下頭,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眾人或是不解的不瞪口呆,或是癡迷地羨慕妒忌,隻有閻心成,麵色鐵青,他讀得懂他如此作秀的‘深意’。一個男人,會對女人獻殷勤,通常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深愛’得自然表現,二是‘理虧’地心虛彌補,顯然,他的意圖,並不是前者!


    望著莫晚回應閻擎宇的溫潤淺笑,腦海中不停浮現出昨夜閻擎宇在夜店眠花宿柳的景象,閻心成不禁恨得牙齒都咯咯作響。


    她真是太傻了,人家給她一點點陽光,她就恨不得湧泉相報,他真是替她叫屈、不值!


    這一刻,閻心成心底是萬般後悔的!當初,他就不該帶她回家的,那樣,他們或許根本不會相遇,也不會有今天讓人剜心割肉的一幕!


    不一會兒,兩人的早餐分別端了上來,有些受不了對麵太過炙熱的盯視,拿起一片粗糧麵包,微微垂首,莫晚默默啃了起來,卻有些食不知味。


    這樣的場麵,這樣的格局,很微妙,莫晚心裏說不出是種怎樣的感覺,一方麵似乎並不排斥閻擎宇的靠近,另一方麵她又害怕這樣公之於眾的炫耀。特別是害怕看到閻思靜仇視的眼神跟閻心成受傷的無奈。


    這對她而言,都是一種變相的精神折磨!她希望自己幸福,卻不希望這種幸福、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她知道,如果現在自己的立場不定,隻會給更多人帶來更大的傷害,而她也著實討厭…搖擺不定。


    快刀斬亂麻,或許對彼此都是最好的選擇。


    將眾人的細微的反應都盡收眼底,眼角的餘光瞥到閻父臉上的深沉、跟他明顯撫慰地遞向閻心成的豆漿時,閻擎宇的心還是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連他也認定…他跟莫晚才是最合適的一對、他跟莫晚就永遠都不該恩愛,是嗎?!


    同樣是他的兒子,為什麽隻有閻心成的傷心,才能觸動他身為人父的心?為什麽這個天下的人或物,他閻心成擁有,就天經地義,他擁有,就天理不容?


    憑什麽?!就因為他的母親,是他深愛的女人嗎?而他的母親,不是嗎?!


    如果不愛,他就不該讓自己的母親懷孕、更不該生下他,如果不愛,他就不該娶他的母親,還讓她抱憾終生,死不瞑目!


    咀嚼的力道加大了些,抽過紙巾時,閻擎宇的力道卻已經恢複如常,轉身,他拿起了公文包:


    “我還有個會兒要開,先走了!晚上…可能回來的晚些,早點睡,不用等我!”


    清晰地囑托溫柔貼心,說完,閻擎宇還在莫晚的臉龐告別地親吻了一下,才轉身往廳外走去。


    空氣瞬間像是凝結了,屋內寂靜得仿佛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到!


    這一出乎意料的舉動,更是差點驚掉一家人的眼珠子!閻擎宇從來都是我行我素,根本不會跟任何人交代他的行蹤,更別說是如此主動!而莫晚,顯然也被嚇著了,連手中的麵包滑落都不自知:


    顯然,他的舉動,太反常了!


    直至砰得一聲杯盤摔砸聲響起,條件反射地,莫晚倏地轉正眸光,就見閻思靜甩手離席,氣衝衝地走了出去。閻父跟閻母對望一眼,臉色也有些凝重,不過也就是幾秒鍾的功夫,瞬間又恢複如常:


    “小孩子脾氣,不用理她,我們繼續…吃!”


    “我飽了,寶寶應該醒了,我上去看看----”


    雖然閻父開口緩和了,莫晚卻總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會破壞氣氛,說著,也站起了身子。


    片刻後,閻心成也放下了手中的麵包!


    ***


    目送那纖細的身影飄然遠去,閻心成的心頭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掂量再三,他還是站起了身子。


    剛離開位子,閻母卻搶先一步喚住了他:“心成!”


    欲言又止,閻母臉上遊移擔心的表情卻已經無法掩蓋。他的關注,太明顯了,他的心思,根本就瞞不了人。


    “媽咪,我上去換件衣服!我…也該上班了!”


    躑躅了一下,閻心成隨即開口解釋道,心底的浮動,因為母親的神色,而漸漸地平靜了下去。


    “嗯…去吧1”


    了然地拍了拍愛妻的手背,閻父也心知肚明,心裏也是百般不是滋味。


    人都有年輕氣盛的時候,很多時候,很多事,都是曆經滄桑、年入花甲,才能大徹大悟,隻可惜,這個世界,唯有時間…是不能重新來過的。


    現在,孩子的事兒,他想插手,都已經無能為力了!


    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吧!


    ***


    回房換了個衣服,片刻的緩滯,閻心成也盡力調解著、硬是壓下了心底的憤憤不平。拿了車鑰匙,便準備出門上班。


    樓梯口處,突然一陣咯咯嬌笑聲隱隱傳來,不自覺地停下腳步,閻心成的目光轉向了一側空靈的走廊。


    鬼神使差地,他的步子已經調轉了方向。


    嬰兒房裏,莫晚逗著可愛咧嘴的兒子,兩個人不時笑作一團,寶寶還不懂事,隻是偶爾手舞足蹈地咧著嘴,偶爾蹦出一聲‘咿呀’的尖叫,似是感染了他的喜悅,莫晚也情不自禁地眉開眼笑,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一般,骨子裏都散著真心的愉悅。


    他知道,她是真得開心!池休莊號。


    望著這幸福又和諧的一幕,閻心成的心卻紮針地疼。無疑,她的聲音是愉悅的、快樂的,他聽得出來,可是卻是他最不想聽到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她的快樂,不止與孩子有關,而這一點,恰恰讓他無比難過,因為就連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是含蓄的。他從沒聽過她這樣的笑聲,那般純粹,那般空靈,是真真正正地----天籟之音!


    望著這一幕,閻心成剛剛壓下的情緒,卻再次波動了起來,攥了下拳頭,閻心成的手緩緩敲向了房門:


    “叩叩----”


    倏地轉過身子,莫晚陡然止住了笑意。


    放下孩子,莫晚站起了身子:“心成?”


    停頓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許久後,她才澀澀地開口:“你怎麽…是不是有事找我?”


    最終,閻心成還是沒忍著:“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他怕她陷得太深,最後會不能自拔!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怕終有一天,她會墜入萬劫不複的地獄,而他,就是罪魁禍首,也會徹徹底底地失去她。


    抬眸,示意地瞥了瞥一旁的傭人,莫晚輕輕點了下頭:“寶寶我照顧行了,你們,先下去吧!”


    直至輕微的闔門聲響起,莫晚的目光才再度調回到閻心成的身上。


    “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刹那間,莫晚有些懵:“什麽?”


    “你…變了…”


    淡淡的一聲,指責中難掩苦澀。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閻心成的眼底其實還是有著些許的期待的。


    最終,他還是失望了,等了許久,莫晚都沒有辯駁,而是----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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