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問劍哦了一聲,把鑄劍師的話又說了一遍,章驚雨驚愕之餘,又說:“你說的話和師尊有點相似。(.無彈窗廣告)如果真是這樣,日後你要繼續修行下去,師尊才有重生的一天。隻是……師尊留下的一個大問題,你必須要考慮清楚。”


    “天庭不再?”柴問劍冷笑說,“天庭沒有又能怎麽樣?沒有天庭,我們修道之人就沒有去處了嗎?師兄大可放心,如果師尊的重生和問劍有直接的關係,那問劍絕對不會有半步的退縮。就算沒有天庭可入……不是還有魔道嗎?”


    章驚雨長歎一聲,看著他搖頭說:“魔道終究不是大道,日後你若真的入了魔道,就算師尊真的醒了,他老人家也會難過。”


    “難過就難過吧。隻要師尊能活過來,我柴問劍的命都可以不要。”想起這十多年的養育教導,柴問劍不由得黯然無言。原本他還期待有一天會在天庭去,繼續侍奉羅章。但是……


    “對了師兄,你認為師尊渡劫的時候,看到的天庭破敗景象到底是真還是……假?”


    章驚雨眉毛一顫,問他:“什麽意思?”


    柴問劍壓著自己的心口說:“以師尊的修為,他的天劫又豈能簡單了事?他老人家可是修真界八百年難遇的曠世奇才,咱們玄門正統裏麵的巔峰,師尊是絕對位列其中的,天道又怎麽會讓他渡一場簡簡單單天劫?”


    章驚雨忽然站起來,他好像明白了什麽,來回走了兩圈,又停下來問柴問劍:“心劫!是天心劫!沒錯了沒錯了,師尊一定是遇上了天心劫,被天象迷惑了心智,所以才過不了天劫,自願羽化的!”


    柴問劍笑說:“是啊。天心劫是我們道家修真者最不想遇上的天劫,也是所有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天劫。渡不過直接羽化,度過了直接跳過大乘,臻至地仙修為。可謂是一劫登天的大劫!”


    “師尊渡劫之前先是被黑煞和血魔童子圍攻,雖然過去了,但是也消耗了不少心裏,要不是沒有那兩個魔頭搗亂,說不定師尊已經登天化仙去了!”章驚雨又氣又怒,想起那逃遁了的黑煞就是一肚子窩火。<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柴問劍卻說:“師尊的仇自然也要報了。魔道相爭了上千年,那個黑煞必須用他的命來償還。但是師兄,如果師尊當日渡的真的是天心劫,那麽師尊看到的景象,就有可能不是真的。天庭應該還在。”


    章驚雨哈哈大笑,拍了拍柴問劍的肩膀說:“如果天庭還在,師尊聽到一定會非常高興,你也要努力,師尊能不能重臨塵世,可全要靠你了。我走了,記住我剛才的話:紅塵有孽,原來如此。”


    說著,化作清風不見了。


    “紅塵有孽,原來如此?”柴問劍搖頭無語,將玉盒收起來,起身來,“這兩天可真是累死人了,好好先休息三天吧。”


    柴問劍這一睡就到第二天中午,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睡過這麽長時間的覺了,起床後一個人搬了把搖椅在院子裏麵曬太陽。不過很不幸,才坐熱乎屁股,白福就跑了進來,說:“公子,你可算是醒過來了!”


    “有事嗎?”


    “有事,當然有事,黃家來人請你現在去香來客棧赴宴呢。”


    “哦。”柴問劍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叫柳封欣的人,聽活神仙說他就是黃家的人。不過再想到娃娃親,不由得皺眉說:“黃家?什麽黃家?為什麽請我?”


    白福一愣,忽然一拍手:“都怪我都怪我!公子還不知道吧?黃家就是公子你回來那天那個來商議你和黃雲衣黃大小姐的婚事的那三個人。那天你不是見過了嗎?中間那個留著八字胡的就是黃家的老爺黃秉,在他旁邊站著的那個小女孩就是他的千金雲衣小姐。”


    柴問劍聽了沒有動身的征兆,隻是哦了一聲。白福等了半天,也沒有個下文,問了一句:“公子,你這是……去還是不去?”


    柴問劍躺在搖椅上,搖搖手,也不說話。白福急了:“公子,你這是鬧的那樣啊?你要是不想去,我這就去告訴那個來下請柬的人。”


    “是誰來下請柬了?”


    “是雲衣小姐的同門師兄,好像叫柳封欣。對了對了,公子還記得雲衣小姐旁邊的那個青衣人嗎?就是他。”


    柴問劍又是哦了一聲,又說:“那你去告訴他,我還在休息。不去了。”


    “那可由不得你了。”忽然院子門口多了一個人,正是柳封欣。


    “柳封欣你……”白福驚愕失神,柳封欣已經到了他跟前,說:“你姑父已經去了,你作為這次的主賓,怎麽可以不去?”


    柴問劍笑了笑,對白福說:“白叔,您先去忙你的吧。”


    柳封欣看了一眼,心說:“好一個臨危不亂!”


    白福看了看兩個人,一聲歎氣對柴問劍說:“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


    白福轉身瞪了一眼柳封欣,轉而出去了。等他走了之後,柳封欣看柴問劍還沒有起身的動作,催了一聲:“我們也走吧。師妹他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柴問劍眯著眼問他:“師妹?敢問柳兄師承何門何派啊?”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啊。”柴問劍一蹬腳,總算是從搖椅上起來,就在他站起來的時候,自然的從腰上的扇袋子裏麵抽出折扇,一邊還說:“你想想,我和你師妹定的是娃娃親,先輩的遺願,我們這做晚輩的又怎麽能夠違背?就算今天黃叔不來請我,改明兒我也還要去拜訪他老人家。說到底,他和家父當年的恩義還在,他能一直記著,就憑這一點,我也要去拜謝他這些年來的不忘之恩。”


    柳封欣完全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麽,隻是直勾勾的盯著他手裏打開的折扇,滿是驚愕,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咦,柳兄,你怎麽了?”柴問劍推了他一下,柳封欣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不自然的退了一步。因為柴問劍居然是用那把扇子推他。


    “避開了避開了!”柳封欣心裏痛快的大叫,但是很快他發現那裏不對勁,“不對,是這把扇子沒錯。但是這手法不對!昨晚的那個高手的手法精妙絕倫,絕對不會是他這樣粗糙!”


    柴問劍哈哈大笑說:“柳兄這是怎麽了?”


    柳封欣再仔細打量起他來,但見他身形微瘦,比自己矮了半個頭,一身素衣長衫,兩眼中盡是散漫眼神,模樣還算俊俏,幹幹淨淨的,又像大街上三分小白臉的氣質。和他所知道的絕頂高手比起來,差的實在太遠了。而昨晚一直留意祭壇上的人,也沒有去看旁邊還有一人,所以沒有記住他的模樣。


    他哪裏曉得,昨天晚上柴問劍原本就不想現身,以道家天人合一之法,從他的感覺中消失了,使得他完全忽視柴問劍的存在,更別說記住他的模樣了。


    隻是後來柳封欣差點死在他的折扇下麵,所以一直對他的扇子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柴問劍這一手無非是打亂他的思維,讓他潛意識裏麵隔開兩個人的的距離,然後自己一居上者控製他之後的一切作為,自己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叫他奈何不得。


    然後讓柴問劍沒有想到的是,柳封欣不但沒有隔開的意思,反而用狂熱的眼神盯著他手裏的扇子說:“是你!?昨晚的人是你!”


    柴問劍心知壞事了,立即裝傻:“是我啊?怎麽了?還有昨天晚上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昨天晚上和現在的我有什麽區別嗎?”


    “昨晚在祭壇邊上對我出手的高手是你對吧?”


    “高手?不不,柴某可不是什麽高手。一定是你記錯了。”


    柳封欣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發現柴問劍眼神和剛才沒有什麽變化,心想:“難不成真的是另有他人?隻是他手裏的扇子是怎麽回事?”


    柴問劍知道他在想什麽,當下立即轉移他的注意力說:“你不是說黃叔在香來客棧請我赴宴嗎?想來他們也等了很久了,我們這就過去吧。”


    柳封欣咯噔一下:“壞事了,這一下又耽擱了很長時間了。走走走,可別讓師妹久等了。”


    說著走出院子,前麵帶路。


    柴問劍跟著他一起出了白府,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居然到了鎮子中心,看到了那塊石頭。這時候活神仙也不知道從哪裏叫來了五六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圍著石頭圍了一圈高台,全是用花崗岩堆起來來的。


    柴問劍見了好奇,叫住柳封欣說:“你等我一下。”


    柳封欣回頭,看到他跑到活神仙那邊去了。活神仙看到他,笑眯眯的,然後他們兩個也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麽,隻看到活神仙一直點頭。很快柴問劍又跑了過來,對他說:“走吧,沒事了。”


    柳封欣點頭,一邊繼續往香來客棧走,一邊問他:“那個活神仙似乎對你很恭敬的樣子啊。”


    柴問劍嗬嗬一笑:“神仙嗎?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指不定對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


    柳封欣跟著也嗬嗬一笑:“也許正如你說的。到了。”正走著,他忽然停了下來,側身走進路邊的香來客棧。


    柴問劍抬頭看了一眼招牌,猛然想起師兄章驚雨昨晚說過的八個字:紅塵有孽,緣來如此。


    這一次紅塵有什麽孽?會不會和那個黃雲衣有什麽關係呢?


    柴問劍不及多想,已經進了門的柳封欣回頭催了他一句:“怎麽還不進來?”


    “來了。”柴問劍打定主意,不管這孽是不是和黃雲衣有關,今天這門子親事必須推掉,一來是為了黃雲衣好,自己是修真者,以後的路會很漫長,她不過隻是一個凡人,百年後就會老死。那時候的生離死別在他看來不過隻是夢幻,但對凡人的黃雲衣來說無異於天打雷劈。再來,他還沒有搞明白這個“孽”到底是什麽意思,可不能因為父輩的遺願而傷害了現在活著的人。


    這邊打定主意進去之後,把親事給推了,裏麵的人又是怎麽想的呢?


    柴問劍進了客棧,裏麵空蕩蕩的,一個客人都沒有。柴問劍心念電轉,已經知道這一次隻怕不隻是商議他和那個黃雲衣的親事,說不得還要被刁難咯。


    苦笑搖頭,前麵帶路的柳封欣叫他:“他們都在二樓的天字一號雅間,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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