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穗:“……”他倆就算是斷背山好像也跟她沒直接關係吧!


    相對於穆小穗的置之不理,烏倩涵就動真格了,梗著脖子解釋道:“不知道隻有純爺們之間才有這種深厚友誼的嗎?就像你和小穗兒不也經常買一樣的衣服。”


    柳寶白了烏倩涵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穗兒這貨除了買成套成套的運動裝還能買什麽,為了省時間和精力當然得跟我買一樣的變換風格了。”


    烏倩涵臉紅脖子粗,著急的一揮手:“那……那……**也一樣不太會買衣服……不是不是,是蘇奕不會買衣服才跟著**買一樣的。”


    尚萍拍了拍烏倩涵的雙肩表示慰問,而後哀悼般的說:“現在治療還來得及,早晚一片腦殘片,別放棄治療。”


    烏倩涵給尚萍一手肘,瞬間竟急紅了眼:“你們一個個傻缺,沒感受過愛的可悲孩子們姐姐我告訴你,我這次是認真的,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能像**這般令我魂牽夢繞。我每一次見到他時都帶著異樣悸動的心跳,我想和張波結婚,做他的老婆,然後生是張波的人,死是張波的死人,不準你們這麽開他的玩笑。”


    穆小穗拉了拉烏倩涵的衣角,斟酌用詞道:“倩涵,剛才……有任課老師走過去了,順便……欣賞了一番感人肺腑的……告白。”


    烏倩涵瞬間回魂:“你們作死啊,這都不提醒我,啊啊啊……我不活了。”


    尚萍好心提醒:“不作死就不會死。”


    ***


    平安夜這日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天,周三的課本就不多,十三周結課後便沒課了,寢室四人一直睡到下午兩點。穆小穗早就醒了,被窩中暖烘烘的不想離開,然後真切的體會到被窩是青春的墳墓這句話的含義。


    臨近四點,她不情不願的爬起來,想起了蘇奕那句:“下次不情願的時候,不要寫在臉上,這樣我一看見你不情願,就更加想讓你不情願。”


    她使勁揉搓肉肉的臉頰:“真的有那麽明顯麽?”


    “完了完了,小穗兒這是怎麽了?大清早起來就自言自語。”


    穆小穗哆哆嗦嗦的刷完牙時柳寶早已穿戴整齊了,她一愣:“你起來幹嘛去的?”


    柳寶神色略顯匆忙,對她的問話充耳不聞,隨手拎了一個包就往外衝,細碎的雪花攜卷著寒流冷的她一個寒噤,她隱約瞧見柳寶微紅的眼眶。


    她甩甩頭,可能是沒仔細看得吧!


    長大後就仿佛失了童真,小時候若是有這樣厚的雪,雪地上必定早已人滿為患,堆雪人啊打雪仗……


    雪地靴在厚厚的積雪中傾軋出一個個印記,偌大的校園見不到幾個人,簌簌雪花擠壓在枯敗樹枝上的聲音都仿佛能聽見。花壇裏的梅花帶著濃豔的姿色裹著雪花,像極了街邊老奶奶手中賣的冰糖葫蘆,她哼著不成曲調的歌踏過積雪,瑞雪兆豐年。


    她想,家裏來年定是豐收年。


    辦公室也隻有蘇奕一人,她蹬蹬的踢掉鞋上的殘雪才踏進辦公室。


    “不錯不錯,很準時,你已經要我等你半個小時了。”蘇奕閃著精光的眸子盯著她。


    她低頭看著鞋尖,這也不能怪她好吧,她本來就是寢室出了名的磨蹭,永遠是起的最早,最後出寢室門的,再加上大雪深厚寸步難行。


    他見她不吭聲,將手邊的兩份試卷遞給她:“這是這次考試的範圍,拿去複印幾份,人手兩份試卷,明天我就不去教室了。”


    她越看越興奮,這就是試卷啊,隻是每一個題型都缺了一題:“怎麽有兩張卷子?”


    “學校是抽ab卷的,考試前十分鍾抽簽。”


    “嗯,謝謝老師,那我先走了。”拿著卷子轉身欲走。


    蘇奕唇邊的笑意隱沒,正了神色不深不淺道:“穆小穗,你就不多問問我的情況麽?”


    她拎著試卷回頭,一臉費解:“額?對哦,老師明天去哪的?”他提前將範圍交給她必定是有事要忙吧!


    深不見底的瞳孔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不由自主的吸引著她的目光:“年底了,公司有點忙,我得回去坐鎮。”


    她遊弋著目光最終忍不住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低聲說:“那很好啊,在學校也沒什麽事。”


    “你不挽留一下麽?我下學期很有可能就不在學校代課了。”


    她眼中閃爍著絲絲淚光,沒回答蘇奕的話,激動轉身奔出辦公室,一直跑到行政樓下空曠的雪地,高興地揮舞著手中的試卷:“歐耶歐耶……”


    真心太高興了,再也不用被蘇奕欺壓了,她的大好時光終於要擺脫名叫‘蘇奕’的陰影了。


    行政樓樓梯拐角處有一抹煞白的身影與這漫天雪色融為一體,麵無表情的目送著手舞足蹈遠去的女孩,極其隱忍的闔上陰騖的雙眸。


    張波溫潤麵頰自身後出現,拍拍他的雙肩:“欲速則不達。”


    蘇奕嫣然一笑:“這點我比你清楚。”


    ***


    穿過四教時卻在漫天飛雪中見一熟悉的身影跪在雪地中,渾身顫抖著忍受著如刀割般的北風,細嫩的指掌深深嵌進雪花中,兩行清淚自粉頰滑落。


    “柳寶?”她驚訝的叫出聲,忙將試卷折好塞進寬大的口袋中,上前扶起雪地中的柳寶。


    “怎麽了?摔疼了麽?”


    柳寶的水翦眸期期艾艾的對視她焦急的視線,身體更是抖得像篩糠一般,紅腫的雙眼一眼,眼淚翻湧而至,擋都擋不住:“他……他不在了……”


    隻此一句,再無多話,隨後便暈了過去。


    華南地區鮮有的大雪天持續了數日,一直到放假時。那日她背著柳寶去最近的醫院後寢室輪流守了好幾天柳寶才醒,醒後直直的盯著天花板不說話,嘴唇幹裂流血也全然不顧,在醫院耗了一個星期後回寢室,除了躺在床上發呆就再也沒有任何表情,穆小穗買的飯菜也隻淺淺的扒一口,都沒有進考場。


    最後一科考的是統計學,當她拿到試卷就傻眼了,這壓根就不是蘇奕給的範圍,她找遍整張試卷都沒找到能證明這是a卷還是b卷的標識,一題都不會,完全是連蒙帶猜寫完了試卷,後麵五十分的計算題基本上沒動筆。


    出考場後她腦中隻有一個想法:她要殺了蘇奕。


    和尚萍倩涵買完飯菜回寢室時嚇了一跳,門前竟然站著保鏢模樣的人,她們一再確認後才忐忑的進寢室,見柳寶正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更是懵了,這是那個病懨懨自暴自棄的柳寶麽?


    中年男人眉宇中盡顯英氣,見到她們後點頭示意:“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對我們家寶兒的照顧。”


    尚萍忙禮貌的回道:“沒事,我們應該的。”


    穆小穗最不適合應付這種情況了,把給柳寶買的盒飯擱在桌子上後迅速閃到自己桌子上埋頭吃了起來。


    她聽到柳爸爸說:“這麽冷的天還沒個暖氣,等會兒我給你裝個空調去。”


    穆小穗嗆得肺都快咳出來了,這真是土豪啊!


    柳寶不滿道:“室友們明天就回去的,你裝個空調給誰用啊!再說了,享受差別待遇後我們也會被別人差別對待的。”


    她還沒來得及問柳寶這幾日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她便回去了,翌日大雪初霽,一掃往日的陰霾,她拖著重重的行李箱去側街等公交。


    由遠及近駛來一輛寶藍色的寶馬車,在她準備上公交前平穩的停在她和公交之間,副駕駛的門自動打開,車內的暖氣遇到冷空氣瞬間凝成白蒙蒙一片霧色。


    蘇奕下車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中,一把將呆傻的她拉進副駕駛位:“去哪裏?”


    她半晌才明白過來:“去東一汽車站。”


    蘇奕雙手把這方向盤,上麵是一圈毛茸茸的方向盤套,他從後視鏡中觀察她的笑臉,琢磨良久的用詞才緩緩說道:“因為你學號靠前,昨晚試卷已經改出來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怎樣?”


    “沒及格。”學校考試一般不是a卷就是b卷,一份考試,另一份留作補考用。可不知是誰匿名舉報,說他泄題,考前十分鍾臨時換成了全密封的c卷,且改題資格也沒落到他手中。


    穆小穗怒火中燒,忍啊忍的終是沒有忍住,含淚的眸子瞪著正開車的蘇奕:“你是不是覺得看到我狼狽不堪時特好玩是嗎?你知道考完後班上同學怎麽說我的麽?蘇奕,我隻是個學生,一個本著拿畢業證的窮學生,和你耗不起,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my投資總監不當到我們學校當一名小老師有意思嗎你?”


    她倒不是因為掛科了難過,就是覺得活了近二十一年的人生從未如此被人欺壓和玩弄。她就和孫悟空一樣,縱然有通天本領也逃不過如來佛的五指山,那如來佛自是蘇奕。


    環城大道上車輛不多,一路基本都是暢通無阻,關於蘇奕的信息她也並不是全然不知。my投資總監,w市最閃亮的一顆投資星星,業界名人口中的後起新秀,熟人不知,誰人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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