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準備,上!”一營長康劍飛親自趕到了最前線,並接過了指揮權。貫台村本由一營負責正麵主攻。現在別的營都完成了預定任傷,貫台村卻遲遲不能拿下,讓康營長感到壓力很大。


    一組戰士抬著一具飛雷炮飛快地衝向了村莊,在一營的火力掩護下他們一直衝到了貫台村的外圍。這裏有日軍的工事牆作掩護,暫時是安全的。


    “點火!”飛雷炮班的班長下達了攻擊命令。


    呼~轟!隨著一聲巨響,一個圓桶狀的**包迅速飛進了村莊,剛一落地就猛烈的爆炸開來。這個**包是特製的,不僅會爆炸,還會燃燒。一時間火星飛濺,很快就引燃了村內一大片地方。


    “成功了,成功了!”一營的戰士們都歡呼起來。


    康營長忙道:“通知各營馬上後撤!”


    他們此次攻擊的目的並不在於炸死多少日軍,而是想引爆他們囤積在貫台村內的物資。這個儲量相當大,特別是那些數以千計的重炮炮彈,還有一百多桶汽油和柴油。一旦引爆,一定會是當時中國境內最大的一場爆炸!


    各營得知一營已經得手,忙歡歡喜喜地退了下去。可是大夥兒等了半晌也沒有聽到預想中的驚天一爆,甚至連小一點的爆炸聲都沒有聽到。


    趙雲祥旅長急了,打電話到一營,說:“康劍飛,你們在搞什麽名堂?”


    康營長也慌了,忙道:“旅座。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根據老鄉們的說法,日軍的物資就囤積在那個位置,可是咱們的燃燒**桶扔過去並沒有引起殉爆。”


    趙雲祥怒哼一聲,啪得一下就把電話掛斷了。


    段雙虎想了一下,說:“這事兒不怪一營,很可能是日軍已經把物資轉移到另外一個位置了。說不定還會挖工事埋藏起來,想要直接引爆難度很大!”


    趙雲祥皺起眉頭,著急地說:“娘西皮的,這可怎麽辦?現在外麵黑糊糊的,什麽都看不見。怎麽去找日軍的埋藏地點?”


    黃副旅長說:“要不讓各營自由攻擊?先不管什麽引爆物資。把貫台村打下來再說!要是在攻擊途中發現了埋藏地點就立即引爆。”


    段雙虎搖了搖頭,說:“得有一個妥善的安排,我們要提防日軍利用這批爆炸品對進攻各營造成殺傷。”


    要是五個營一齊攻入貫台村,日軍絕望之下將那些物資引爆。這損失可就大了。33旅上下雖然抱定了犧牲的決心。可這麽憋屈的死法還是要避免。


    戰鬥還在繼續。其他各營也先後使用飛雷炮對可能的物資堆放地點進行轟擊。一個接一個的**筒被扔去了村內,不時能聽到殘餘日軍的慘叫聲,可是期待中的巨響聲並沒有傳來。


    黃副旅長正在電話裏麵吼道:“什麽?還是不行無限修仙!你們不是說找到了貫台村的一名老鄉嗎?什麽!挖的地點有好幾處?那你們就給我一處一處的炸。直到引爆物資為止!”


    攻打了大半夜,幾個營的戰士都打得是精疲力竭,可是不僅沒能完全拿下村莊,日軍囤積物資的具體地點也沒有找到,更談不上如何引爆了。


    段雙虎感到心裏特別煩悶,就一個人走出了指揮部。這個時候外麵的可見度已經高了許多,他一抬頭竟然發現東方露出了一點兒魚肚白——天快亮了!他急忙走回去,大聲說:“不能再拖下去了,天已經亮了!”


    趙雲祥忙道:“副座,那您打算怎麽辦?”


    段雙虎說:“集中四個加強連,分頭向貫台村猛攻,所有的炮兵都用上,就算把貫台村炸平也要拿下日軍的陣地!”


    經過一夜的激戰,村內的日軍也是所剩不多,33旅的連隊都是大連,足有三百人,一經加強,再加上參戰的炮兵,總兵力就能達到兩千!


    萬一日軍引爆炮彈和油料,這兩千人很可能不保,但33旅的主力還在,還有戰鬥力!就算第十四師團殺到渡口,也足以將他們擋在黃河以南。


    趙雲祥麵色沉重地點點頭,說:“好,我這就去安排!”


    黃副旅長建議說:“副座,旅座,我建議讓二營退出戰鬥,以便在渡口構築工事!”


    段雙虎猶豫了一下,說:“河灘上修築工事可不容易,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讓戰士們好好休息一下。”


    黃副旅長說:“咱們不是從日軍手中解救了大批青壯嗎?可以請他們去幫忙!”


    段雙虎和趙雲祥對視一眼,點點頭,說:“這個可以,老黃,事不宜遲,你馬上去安排!”


    黃副旅長敬了個禮,匆匆去了旅部後勤處,要想組織民工修築工事,必須要得到他們的幫助。


    嘟嘟的吹鋒號聲再次響起,戰士們強撐著身體向貫台村發動了猛攻。在貫台村外圍,橫七豎八地倒著一大片屍體,敵我雙方都有,很多戰士到死還保持著戰鬥的姿勢。


    正在衝鋒的指戰員來不及傷感。他們必須全神貫注地去戰鬥,否則將和前麵的同伴一樣永遠地躺在這裏。


    日軍士兵也迅速發動了反擊,**混成旅團雖然隻能算三流部隊,可單兵戰鬥力並不差,而且這一夜的戰鬥也將他們的悍勇之氣給激發出來了,一個個高喊著“板載”死戰不退。


    轟、轟、轟……這不是33旅的炮兵,而是日軍的“肉彈攻勢”。一時間血肉橫飛,戰場中間竟被生生炸出了一塊塊“空地”。


    趙雲祥歎了口氣,放下望遠鏡說:“讓戰士們先退下來吧,換一批連隊再衝!”


    戰士們像潮水一樣迅速退到了出發前的攻擊陣地上。正滿腦子準備為“聖戰”捐軀的日軍士兵一下子沒了對手,順勢躺在地上大聲喘氣。就連歡呼的力氣都沒有了。


    還沒等他們把氣喘勻了,嘹亮的衝鋒號聲再次響起,新組成的攻擊部隊迅速衝了上來。有的部隊,像一營甚至已經在村內拿下了幾個小院固守起來。日軍士兵沒有辦法,隻好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咬著牙迎了上去。很快,村內外又是一陣血肉橫飛!


    段雙虎感慨地說:“雲祥,你看這些小鬼子也真硬氣,不知道換上我們的部隊能不能做到這種程度!”


    趙雲祥想了一下,說:“眼下的97軍新兵太多。恐怕不行。不過。假以時日,咱們也能達到老西北軍的強度,到時候**混成第四旅團算什麽?要打就讓小鬼子的皇家近衛師團上來真靈九變!”


    段雙虎哈哈一笑,說:“你就瞎吹吧!”


    趙雲祥說:“這咋是吹呢?龐炳勳。是咱西北軍的老底子吧?人家在臨沂是打了五天五夜。部隊都快拚光了。可陣地還在!”


    1938年3月10日,阪垣師團在飛機大炮和坦克的支援下,向臨沂猛撲而來。龐炳勳部兵力火力都處於絕對劣勢。但硬是以血肉之軀頂住了阪垣師團的進攻。


    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在他的回憶錄中寫道:“敵軍窮數日的反複衝殺,傷亡枕藉,竟不能越雷池一步。當時隨軍在徐州一帶觀戰的中外記者與友邦武官不下數十人,大家都想不到一支最優秀的‘皇軍’竟受挫於一不見經傳的支那‘雜牌’部隊。一時中外哄傳,彩聲四起。”


    之後,在3月25日,阪垣師團經過休整後卷土重來。敵後雙方在臨沂又激戰五天五夜,龐炳勳的部隊傷亡慘重,最後打得不足一個旅,可日軍仍不得寸進。跟龐炳勳為代表的雜牌軍相比,中央軍在蘭封會戰中的表現真是無言以對。


    段雙虎點點頭,心中豪氣大生,說:“不錯!沒咱們西北軍守不住的陣地,也沒有咱們西北軍啃不下的硬骨頭!”


    他從桌上拿起一頂頭盔戴上,又從牆上取一挺花機關,對趙雲祥說:“雲祥,你在後麵看著,我去趟前線!”


    趙雲祥忙攔住他,說:“這可不行!副座,您的位置在指揮部。去了前線,你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


    段雙虎堅決地說:“現在這種時候留在指揮部也是白瞎,我不上前線,怎麽好讓弟兄們拚命?”


    正待要出門,一名譯電員匆匆趕來,說:“副座,旅座,軍部急電!”


    段雙虎笑道:“你看看,肯定是軍座摧問戰況。小小一個貫台村要是再打不下來,他老人家就該發火了!”


    說著他打開電報稿一看,突然驚呼一聲,忙把稿子遞給趙雲祥,麵色沉重地說:“出大事了,河村董的援軍竟然突出重圍殺了回來!”


    趙雲祥也是大吃一驚,說:“啥!他們不是被軍座拖在封丘縣以西嗎?怎麽可能殺回來!”


    河村董當時率兩個加強的**大隊增援岡本大隊,結果被34旅偵察連誘入伏擊圈。鄭胡子集中34旅和36旅以及軍部直屬部隊將其團團圍住,本以為消滅隻是時間問題,沒想到打了一夜之後竟然還能潰圍而出!


    段雙虎長歎一聲,說:“好在我們還有一個營,不然可就真麻煩了!”


    本來按鄭胡子的計劃,每個主力旅是下設五個營的,可是征兵數量遠超當初的預計,各旅都有所超編。其中35旅最為龐大,竟然有七個大隊之多,33旅也不差,編了六個步兵營。


    趙雲祥沒想到軍部那邊竟然會捅婁子,臉色有些難看,說:“雙虎,那我率六營去阻援,貫台村這邊就交給你了!”


    段雙虎點點頭,說:“好!”


    兩人剛準備動身,譯電員又匆匆趕來。段雙虎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詳之感,忙接過電報稿一看,才看了數行,臉色就變得煞白。


    趙雲祥感到心驚肉跳,忙道:“副座,出什麽事了?”


    段雙虎聲音沙啞地說:“土肥原正在攻打羅王車站,馬上就要殺到河對麵來了!”


    辛苦一晚上,還是打出了一個最壞的結果——貫台村沒能拿下,第十四師團馬上就要渡河。更要命的是33旅馬上就要麵臨三麵夾擊,可戰士們卻累得快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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