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馮程哭,嗓音哽咽,“程程,我不能和慕南城在一起了,他是……他是我哥哥。”


    要承認慕南城是她哥哥的事情,多麽艱難。


    她真的很後悔,如果她沒有到慕家去,她就不會看見那個人。沒有看見那個人,她就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和慕南城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她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和他在一起。她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倫理道德折磨得滿心痛苦。


    “程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的心好痛啊,我覺得好像有一隻手在緊緊地攥著我的心髒,我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她身子顫抖的,一抽一抽地哭。


    馮程已經完全被周湘湘所說的事情震驚了,她張大了嘴巴,腦袋裏一片空白。她連安慰周湘湘的話都想不出來。


    怎麽安慰?


    她和自己的哥哥相愛了,還發生了關係,現在知道了,又不得不分手,她一定很痛苦的。這樣的痛苦,任何安慰的語言都蒼白無力。


    她看著周湘湘哭得像個淚人,看著她絕望崩潰,她輕輕地摸著她的腦袋,終於緩緩的開口,“哭吧,湘湘,哭過了就振作起來……”


    ……


    很多事情,時間會幫助你慢慢淡化,可是,世事的荒唐,往往是出乎你想象的。一個月後,周湘湘再一次陷入了痛苦和艱難的抉擇之中。


    ……


    周湘湘靠在馮程的懷裏哭了很久。哭到後來,眼淚完全流幹,天也黑透了。


    馮程見她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道:“湘湘,我們出去吃飯吧。”


    周湘湘搖頭,”我不餓,不想吃。“她哭得太久,嗓子已經完全嘶啞了。她看上去依然痛苦。


    “不行啊!你這麽傷心,又不肯吃飯,身體怎麽受得了。不行,你就算是隻吃一點點,也要吃一點點,怎麽樣都比一點不吃的好。”馮程堅決要把周湘湘帶出去吃飯,一邊幫她穿衣服一邊拽著她。


    周湘湘沒什麽力氣,任她折騰。


    到了樓下,馮程緊緊地牽著周湘湘的手,“我們去吃香辣蝦吧,你不是最喜歡嗎。專家說過,吃東西可以使人的心情變好,當你在使勁吃東西的時候,什麽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周湘湘垂著眼。這世上,有些糟糕的心情,是沒辦法靠吃東西來減緩的。她想,大概這一生,她都沒有辦法回答從前的樣子。


    她太痛了。


    吃飯的時候,馮程不斷地往周湘湘碗裏夾菜,很快,她的碗裏就堆積成了小山。可惜她一點也吃不下。


    馮程見她這樣,心疼得不知怎麽辦了。她終於忍不住問:“這件事情,慕南城知道了嗎?”


    周湘湘搖頭。她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這件事情。她甚至不敢去想他有可能的反應。


    就在這時候,周湘湘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手機放在桌子上,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屏幕——慕南城的名字在黑色的手機屏幕上不斷躍動。


    馮程也看見了,她盯了周湘湘一眼,沒有吭聲。


    電話響了很久,周湘湘始終沒接,眼淚卻已經砸落了下來。


    那頭,慕南城盯著手機蹙了下眉,再一次撥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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