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東悅看了他一眼,又說:“南城,你不小了,很多事情,不要讓我來提醒你,你和湘湘是不可能的,她如今找到了她的幸福,你就不要再去破壞她。”


    慕南城眼睛通紅,“那我呢?那我就活該生活在永無天日的地獄裏嗎?姐,你知道我有多喜歡湘湘嗎?”


    “我知道!”慕東悅哽咽著,“可是……她是你妹妹啊。”


    慕南城整個人癱軟無力地順著牆壁蹲到了地上,他捂著眼睛,肩膀顫抖著。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慕東悅知道,他在哭。


    她那個即使挨了槍子也不曾掉下一滴眼淚的弟弟,為了湘湘,把他這一生的眼淚都流幹了。


    她真的心疼。然而,心疼也救不了他。他隻能自己勇敢地往前走。


    ……


    就像蘇夜說的,周婷是吉人自有天相,連醫生都說很驚險的一個手術,她順利地挺了過來。除了前兩次的心髒手術,這已經是她第三次活著從手術台上下來。


    媽媽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那一刻,周湘湘全身癱軟地倒在蘇夜的懷裏。心裏那根繃勁的弦,一下子放鬆了。


    蘇夜摟著她,也跟著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沒事了,湘湘,沒事了……”


    ……


    周婷剛做完手術,人還在重症監護室裏,周湘湘隻能隔著玻璃看一眼自己的媽媽。她心裏酸酸脹脹地想哭。


    醫院的走廊上,慕家人,除了湯琳以外,全部都在這裏了。


    慕東悅走過來,輕輕地拉了拉她的手,“湘湘,你別難過了,周阿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是啊,湘湘,你媽媽有菩薩保佑,她會沒事的。”


    周湘湘聽見慕江城的話,心裏突然就騰起了一股火來,她盯著他,眼睛充滿了仇恨,”是啊,命苦的人就隻能求菩薩保佑了,這世上沒有一個人靠得住。”


    “湘湘……”慕江城哽咽了,他伸出手,想要拉一下她。她猛地打掉了他的手,恨恨地道:“別在這兒假惺惺!”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打掉他的手,慕江城年紀大了,被她甩得一個踉蹌,生生地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慕南城穩穩地扶住了他。


    然後,他便跨步走向了周湘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周湘湘,跟我爸道歉!”


    蘇夜見狀,也立刻抓住了慕南城的手腕,冷眼瞪著他,“放手!”


    慕南城看了他兩眼,忽然間,猛地操起拳頭朝蘇夜臉上砸了過去。


    蘇夜一時不察,吃痛得往後退了一步。


    周湘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她幾乎下意識地踢了慕南城一腳。


    慕南城心裏狠狠地一痛,鬆開了她的手。


    周湘湘急忙轉頭。蘇夜的嘴角已經滲出血來。她看見他這樣,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他是為她受的傷……


    她心疼地望著他,想碰下他的傷口,又不敢,打著哭腔問:“蘇夜,疼不疼?”


    蘇夜搖頭,“一點也不疼。”


    周湘湘哭得更傷心了,垂著腦袋,肩膀抽抽地發抖。


    慕南城盯著周湘湘看了好一會兒。隻要她回頭看一眼,就能看見他眼裏的悲痛。


    可是,如今的周湘湘,眼睛裏早已沒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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