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染高興的接過那隻瓷瓶說了句:“謝謝。”司慕染猶如托著寶貝一般將瓷瓶緊緊的握在手心,臉上洋溢著一抹喜色,然後轉身離去。


    而那白胡須道士在司慕染走後,連同方才作證的人一起轉瞬消失在了人群中。


    司慕染拿著藥瓶,遠遠的看著裴宸朔在與人商談,待到司慕染走近那人已經付了錢將他們昨夜煉製的精鹽買走了。


    “這麽快就賣掉了?”才短短一會的功夫,裴宸朔就將鹽賣了出去,司慕染有些佩服裴宸朔的經商頭腦。


    裴宸朔舉著錢袋甚是得意的道:“有我在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說著輕輕撇了司慕染一眼。


    司慕染撇撇嘴,想起自己換來的回春丹忙拿了出來道:“我剛才看見有人賣這回春丹,說是能解百毒,而且聽他們說這藥的確很管用。你試一試吧!”


    裴宸朔的表情一愣,俊逸的臉上一晃而過的動容,內心泛著一陣陣的暖流:“你身上沒有錢,如何買來的?”裴宸朔接了那瓷瓶問她。


    司慕染道:“我是用天玄留下的那塊玉佩換來的。”


    裴宸朔一震,心中卻是無比的高興。裴宸朔自然知道這回春丹是假的,這天下哪有什麽解百毒的靈丹妙藥,即便有又怎麽能被她這麽輕而易舉的換的呢?


    裴宸朔並無說破,知道司慕染肯為了他的毒用天玄的玉佩作為交換,裴宸朔覺得很感動。


    裴宸朔從瓷瓶中倒出那顆丹藥,一股淡淡的藥香縈繞,裴宸朔沒有猶豫一口將丹藥服了進去。


    司慕染看著裴宸朔吞了丹藥緊張的問道:“怎麽樣,有沒有覺得自己身體好了一點?”


    裴宸朔笑了笑點點頭道:“我覺得好多了。”


    司慕染擔憂的臉漸漸有了一些舒緩,還未等她說什麽,裴宸朔卻一把將她扯到了懷中緊緊的擁著她:“謝謝你。”


    裴宸朔的聲音很輕,可是司慕染卻還是聽到了。司慕染沒有想到像裴宸朔這麽高傲自負的人竟然會對她說謝謝,這讓司慕染有些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司慕染見裴宸朔沒有鬆開的意思,輕輕掙了掙,這畢竟青天白日的,他們在大街上這成何體統?


    裴宸朔點點頭將司慕染鬆開,卻一手拉著她的手道:“走吧,我們去請個大夫為珠兒看病。”


    司慕染感受著從裴宸朔手心傳來的溫度,一股莫名的情愫悄悄的在心頭綻放,很是美妙。


    在醫館請了大夫後他們一同回到陳永的家,陳永和妻子李氏看見裴宸朔帶了大夫回來滿臉的喜色。


    大夫為珠兒看過診開了藥,正欲離去,裴宸朔卻突然毒發暈倒在了地上。


    司慕染滿臉的震驚,看著裴宸朔麵如土灰一般:“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夫君他怎麽了?”


    大夫乍然見到這個情況忙提著藥箱走了過去,在給裴宸朔把過脈後,大夫用銀針為裴宸朔紮了幾針後回道:“他好像是中了毒,我暫且封了他的穴道不讓毒素蔓延。但是解毒的辦法我無能為力,請恕在下醫術淺薄,實在抱歉!”


    大夫搖搖頭起身,提著藥箱離去。


    司慕染的腦海一片混亂,她突然想起那什麽回春丹。什麽解百毒的回春丹,都是假的,連裴宸朔都在騙她。


    看著司慕染一臉焦急的模樣,李氏安慰道:“妹子,你別急,你夫君他一定會沒事的。”


    陳永也有些焦急的在房中來回渡步,想著辦法,卻見他突然停下腳步驚道:“對了,我們鎮子往西三十裏地有一處秋葉穀,聽說這穀主醫術高明隻是脾氣很是古怪。興許這秋葉穀的穀主能救兄弟的性命也呢?”


    司慕染聽到有一線轉機,忙問:“是真的嗎?”


    李氏也跟著應道:“阿永所說的都屬實,隻不過這秋葉穀能進去的人不多。想來是要靠些運氣的。”


    司慕染搖搖頭:“沒關係,隻要能救他,什麽樣的困難我都會克服的。”


    陳永和李氏都被司慕染的這份決心所震撼,陳永點了點頭道:“如今天色已晚,你們暫且在這裏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在啟程吧。我立即去鎮上尋輛馬車來給你們明日啟程用。”


    司慕染看著外麵漸漸染黑的暮色點了點頭道:“多謝大哥。”


    “是我謝你們才是,我去去就回。”陳永正好也要去鎮子上為自己的女兒抓藥,因此拿了藥方和銀兩便匆匆離去。


    李氏和司慕染一同將裴宸朔扶上了床榻,裴宸朔的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司慕染悉心的照看著他,李氏不便打擾便先離去。


    “你一定會沒事的,明日我就帶你去秋葉穀求醫。”司慕染握著裴宸朔的手,想起今日回來的時候他一直牽著她的手不放,而如今他的手卻有些冰涼。


    “你是不是知道那回春丹是假的,你為什麽還要吃?你是怕我擔心嗎?你要是怕我擔心就隱瞞的好好的,幹嘛要暈倒?”司慕染抱怨著他,卻不知為何自己的雙眼慢慢染了一層迷霧。


    “傻丫頭。”裴宸朔早已清醒,司慕染的自言自語他都聽到了。


    司慕染眨了眨眼睛揮散了潮濕的霧氣看著他:“你感覺怎麽樣了?”司慕染著急的問。


    裴宸朔輕輕搖了搖頭道:“你放心,我死不了的。”


    司慕染最不樂聽的就是這個死字,不禁埋怨道:“胡說什麽啊,我好不容易一路將你救回來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把你從閻王那裏給搶回來。”


    裴宸朔輕輕的笑著,這一路幸虧有她,否則隻怕自己早已經死了多次了。自己欠她的隻怕這一生也難還了。


    司慕染輕輕為裴宸朔掖了掖被角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就帶你去求醫。你一定會沒事的。”


    裴宸朔雖然想問她去哪裏求醫,可是他早已虛弱的說不出話來隻能點點頭回應她。看著裴宸朔又睡了過去,司慕染也趴在他的旁邊淺淺的睡去。


    次日,陳永和妻子已經準備了他們在路上的一些幹糧。將裴宸朔扶上了馬車,司慕染將陳永所說的地址牢牢的記在了心裏,然後告別了他們夫妻二人架著馬車朝著秋葉穀而去。


    此時正值盛夏,天氣有些炎熱。司慕染坐在馬車前趕著路,毒辣的日光將她單薄的衣衫浸滿了汗水,司慕染不停的擦著額頭的汗珠,一邊揮動著馬鞭。


    裴宸朔透過半掩的簾子看著車前那個執著倔強而嬌弱的身影,她每一次擦拭著額頭汗珠的那個動作像是一把彎刀深深的刺在了他的心中。


    裴宸朔想,若是他真的能逃過這一劫,安然回京後他必當娶她為妃,窮其一生好好的愛護她,保護她,不讓她受一絲的傷害。


    裴宸朔這麽想著,唇角劃過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又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馬車行駛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終於走到了長滿高木的小路上。陳永說穿過這些高木往前便是秋葉穀了。司慕染加快了速度,趕著馬車穿了過去!


    才穿過這片林子,司慕染就看見前麵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路邊上。司慕染停了馬車,跳了下去,卻見老人閉著眼睛坐在大樹下打著盹。


    “老人家,請問這裏是秋葉穀嗎?”司慕染半躬著腰看著老人。


    老人打了一個哈欠,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看了看司慕染道:“你是要去秋葉穀?”


    司慕染點點頭道:“我夫君他患了病,所以我帶著他來秋葉穀求醫。不知這秋葉穀究竟怎麽走啊?”


    那老人看起來似是有七八十歲的年紀,可司慕染卻覺得這個老人的精神似是不錯,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上是哪裏怪。


    老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司慕染上前扶了一把道:“你把老朽送回家去,老朽自然告訴你怎麽進這秋葉穀。”


    司慕染想了想這個老人這麽一大把年紀,把他一個人留在這也不好所幸應道:“好,那我扶你上馬。”司慕染說著將老人攙扶上了馬車。


    “你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老人坐好後吩咐著司慕染。


    司慕染哦了一聲,揮著馬鞭繼續趕路。走了一小會,司慕染就發現前麵有一個岔道口,司慕染停下對著身後問:“老人家,這裏有兩條路去你家要走哪一條啊?”


    老人沒有掀開簾子,隻是說道:“我記性不太好了,姑娘你下去看看哪一邊有石碑。有石碑的那條就沒錯了。”


    司慕染應著跳下了馬車,在其中的一條路周圍仔細的尋找著,然後又去了另一條岔路上,可是兩條路上都沒有什麽石碑。


    “老人家,你是不是記錯了,哪裏有什麽石碑啊?”司慕染轉身,卻看見老人坐在了她駕車的位置上,揮舞著手中的馬鞭揚長離去,而裴宸朔卻靠在一旁的樹上。


    “喂喂,你,你有沒有搞錯啊?”司慕染追過去,而老人駕著馬車早已揚塵而去。


    司慕染失神了一小會,才反應過來,她這是遇到了盜車賊了?真的是莫名其妙啊!司慕染跑到裴宸朔身邊,看著他還處在昏睡的狀態。


    司慕染咬牙,吃力的將裴宸朔扶了起來,看著麵前的這兩條路司慕染決定碰碰運氣便朝著老人駕車的那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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