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走越冷,剛上山的時候,還能見到一些枯草,可過了沒多久,能看到的就隻有雪了,刺骨的冷風刮在臉上似乎要把臉上的肉割開,眼睛被風吹的睜不開,隻能眯著眼走,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三人是並排走的,可是越往上路就越窄,最後沒辦法,隻能排成一隊慢慢往上爬。展玉卿走在最前麵,手中拿著長樹枝探著路,我走在最中間,踩著他的腳印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展玉卿突然停了下來:“你們聽,有聲音。”


    我們停下來後,仔細的聽著,可是我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聽到。


    “你看那裏,有東西在動!”陶靳淵指著遠處說道。


    我仔細看去,是一隻動物,還是白色的,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是雪狐,快跟著它,別讓它跑了。”


    展玉卿說完之後就施展輕功追了上去,那雪狐估計是看到一大團紅色向自己飛過來受了驚嚇,拔腿就跑,展玉卿卻是邪魅一笑,然後足尖輕點雪地,順著雪狐消失的方向就去追,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陶靳淵走在前麵用樹枝拉著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隨著海拔的升高,我的呼吸開始有些困難了,棉襖下的裏衣全部濕透,濕乎乎的粘在身上,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我努力不讓自己掉隊,陶靳淵像是可以放慢了腳步一樣。


    “陶靳淵,我們不會走錯了吧?這裏連個腳印都沒有。”我看著前麵厚實的雪地上沒有絲毫腳印,有些奇怪。


    陶靳淵回頭大聲對我說道:“展公子輕功天下無人能及,能做到踏雪無痕也是在常理之中的,我們快些吧,看樣子要變天了。前麵應該會有山洞!”


    “好。”我努力聽才能夠聽到陶靳淵說的是什麽。


    風越來越大,吹的人睜不開眼睛,前麵的天空陰沉沉的,好像隨時都會有暴風雪的樣子。


    陶靳淵又拉著我走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個山洞,我們走到那裏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下雪了。山洞並不深,隻有三四米的樣子,容納下三個人綽綽有餘。山洞的角落裏還有些枯樹枝和幾把幹草,看來是打獵的人遺留在這裏的。


    陶靳淵拍了拍身上的雪:“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出去找找展玉卿。”


    “好,路上小心。”


    我在確定陶靳淵離開之後,便開始脫衣服,最外層的棉衣脫去之後,身子頓時就打了個哆嗦,貼身的衣物濕透了,被冷風這麽一吹,刺骨的痛襲來,頓時間冷汗就冒出來了,我咬著牙看了看傷口,顏色似乎比剛才又紫了一些,還有些裂開了,有些透明的血清順著結痂的傷口緩緩冒出,我撕下一塊裙邊,擦去之後,又抹了一些藥膏,包紮好才穿衣服。


    衣服剛穿好,就見一紅一白兩個人走了進來,來人正是展玉卿和陶靳淵,他們兩人在山洞口拍去了身上的雪才進來。


    “怎麽樣?有沒有追到那隻雪狐?”


    “沒有,越往上就越難走,那隻狐狸實在是狡猾,鑽到雪地裏就不見了。”展玉卿喘著粗氣說道。


    “快生火,我們身上都濕了,要是在這裏感染了風寒就糟糕了。”陶靳淵在自己身上摸索著。不一會兒便摸出來一個火折子,那火折子卻已經濕透,沒有絲毫火星了。


    展玉卿的火折子也是如此。我皺著眉,打了個哆嗦:“不要緊,等雪停了我就有辦法了,對了,你們追那隻雪狐做什麽?不會是用來吃的吧?”


    “那雪狐是專門吃白蟬,所以跟著它一定就能找到雪蟬衣。”


    “那現在它跑了怎麽辦?冰天雪地的,再騙它出來可就不容易了。”陶靳淵有些頭疼。


    “狐狸都是愛吃肉的,隻要找到它的老窩,我就不信它不出來。”展玉卿氣鼓鼓的說道。


    “嗯,一會兒我們用火烤肉,把雪狐引出來。”


    “可是我們的火折子都濕透了,怎麽生火?”


    “別急,我有辦法。不過要等太陽出來才可以。”


    “嗯,這雪估計一會兒也該停了,我們在等等,若是停不下來我們就沿路返回山腳。”展玉卿說話間嗬出的白氣被一陣冷風吹散。


    我們大約等了半個多小時,雪終於停了,我的身子因為窩著,也暖的差不多了。我站起身來,走到山洞外麵,圍著洞口處轉了一下,山洞上麵的岩石麵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應該是太陽曬化了上麵的雪滴落下來造成的,這正合我意,省的到處去找冰塊了。


    “你在看什麽?”展玉卿也學我的樣子,看了看上麵。


    “玉卿,你輕功好,能不能上去掰一塊冰?”


    “你要冰做什麽?渴了麽?”他有些奇怪。


    “哎呀,我要是渴了我會直接吃雪,幹嗎還要上那麽高的地方弄冰塊啊,你快去弄一個塊來吧。”


    他沒辦法,隻好飛身上前,然後足尖踩著周圍一塊凸起的岩石,生生的掰了一大塊冰下來。我結果冰塊,然後打碎,找了最後的一塊,用手的溫度把冰塊的周圍化薄一些。


    “陶靳淵,快去把那堆幹柴火拿過來,最好是有幹草。”


    陶靳淵很快就把那柴火搬到洞口了,我看了看外麵,天空已放晴,太陽很是耀眼,看太陽的位置也該到了中午了。


    我將搓成凸透鏡的冰塊放到幹草堆上聚光。


    “你在做什麽?”陶靳淵蹲下看著我,不解道。


    我舉著冰塊,有些吃力:“生火啊,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吃什麽。”


    陶靳淵有些驚訝了:“這樣行麽?”


    “肯定能行的,你等著。”


    我聚精會神的看著幹草堆上的那個刺眼的聚光點,眼睛有些吃不消了就看看遠處,不多會兒,聚光處的幹草開始冒煙,不過冒出來的煙很快就被風吹散了。展玉卿和陶靳淵見了趕忙上前來擋住風,果然沒多久幹草被引燃了,陶靳淵迅速拿過枯樹枝,架起了火堆,火堆越燒越旺,陶靳淵將包袱中的肉拿出來烘烤,展玉卿則是在一旁做了一個火折子。


    “穎兒你是怎麽想到用冰塊來生火的?”陶靳淵將手中的肉翻了一個身說道。


    “這個是常識,大家都知道啊,很奇怪麽?”


    “呃,那。”


    “噓,別吵,有動靜。”展玉卿突然打斷了陶靳淵的話,陶靳淵把手中的肉就這麽放在樹枝上,然後我們三個向後退了兩三米的樣子,我們三人緊緊地貼在山洞中一個凹進去的牆麵上。就這樣保持了這個姿勢很久,才看到洞口有東西緩緩走進來,定睛一看,是剛才跑調的雪狐。


    雪狐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危險之後,才走進山洞,烏黑的眼睛看著火堆上的肉,晃晃悠悠的走上前,聞了聞,然後叼起來就往外走。


    “追,這次別再讓她跑了。”


    因為這次不是抓捕,而是跟蹤,所以他們的腳步放得很慢,我也悄聲的跟上去看看。腳丫子踩在雪地上吱呀作響,我們隻能放輕腳步。慢慢的跟著。


    那雪狐在前麵時快時慢,我們隻好跟在它身後十幾米的地方。那隻雪狐似乎知道我們在跟蹤它,故意繞了恒大一圈,見還是甩不掉我們,也隻好老老實實的進了窩。


    我們躡手躡腳的走到那個窩前,那個窩藏在雪地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我輕輕扒開窩之後,還來不及細看,那雪狐就一個飛身竄出去了,說也奇怪,雪狐竄出去之後並沒有逃走,而是定定地站在我們身後十米左右的地方看著我們。我繼續翻著雪地,沒多久就看到了一個稻草圍成的狐狸窩,狐狸窩中還有一窩小雪狐,那窩小雪狐還沒有張開眼,估計是被寒風吹到了,其中一隻打了個哆嗦,我裏麵包起來,想給它一些溫暖,卻不料,遠處的


    母雪狐怪叫起來。


    “你別急,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孩子的。”我說著便把手中的小雪狐放回窩裏,然後蓋好幹草後站起身來對著母雪狐說道。


    母雪狐似乎聽懂了我的話,不在亂叫了,隻是眼中充滿了防備的看著我。


    “雪狐,帶我們去找雪蟬衣,要不然我就弄死你的小狐狸!”展玉卿把腳淩空著懸在狐狸窩上空,作勢要踩下去。那隻母雪狐見了,淒厲的叫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玉卿,雪狐媽媽會帶我們去的,你別嚇唬它了。”我拉開保持金雞獨立姿勢的展玉卿說道。


    那隻雪狐向遠處走去,我們一路跟在它身後,那雪狐速度不快不慢的走著,天快黑的時候,雪狐停在了一片雪地上,平整地雪麵上偶爾冒出幾根稍高的稻草,雪狐把我們帶到這裏之後,就一路狂奔回去。


    “我們找找,應該就在這裏了。”陶靳淵帶頭開始找。


    我艱難的在雪地裏移動著,突然眼前按一亮,看到離我三步之遠的一棵冒了頭的雜草上掛了一個蠶繭一樣的東西,那東西雪白,幾乎看不到任何雜質,搖搖欲墜的掛在草頭上。


    “那就是雪蟬衣。”


    展玉卿走到我這邊,把雪蟬衣收到了荷包中,接著,我們繼續在附近一片搜索著,一下午過去了,我們找到了五隻雪蟬衣。


    回到山洞的時候,我手裏還捧了一把幹草。到了山洞之後,原先的火堆也滅了。展玉卿拿出剛剛做好的火折子,點燃了我弄回來的幹草上。我們三人圍坐著取暖。


    陶靳淵開口說道:“那我們明天再去找靈芝,今天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好。”


    我將包袱裏的棉衣全部拿出來之後鋪到地上:“快睡吧,這些衣服還算厚實,不會凍著的。”


    展玉卿看了看我之後,沒有客氣,直接就誰在了上麵,陶靳淵見了,沒絲毫沒有了拘束,直接睡在他身邊。


    我看著他們迅速進入夢鄉,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然後靠著牆壁,漸漸的也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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