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積雪踩在上麵咯吱作響,我努力呼吸著稀薄的氧氣,盡量調整呼吸,保持勻速跟在展玉卿後麵。


    過了山腰,路一下子變得寬敞起來,兩邊長滿了鬆樹,綠白交錯間偶爾能看到幾隻鳥類出來覓食,鬆樹下裸露的地皮上零星的冒著些蘑菇。


    “看樣子應該快到了,我們再稍微快一些,一定要在傍晚之前找到靈芝。”陶靳淵看了看不遠處上山的路,說道。


    此時我的傷口又有些隱隱作痛,稍微動一下,就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傷口附近的衣服已經粘上去了。應該是低氣壓導致的傷口裂開吧。


    我們三人加快了腳步,一路上都沒有休息,直接就上了山頂,山頂上是一大塊平地,一顆巨大的鬆樹傲然屹立在懸崖邊,鬆樹枝繁葉茂,被鬆枝遮住的地麵上沒有絲毫積雪,隻是一些腐爛的鬆針堆積。一塊巨石蹲在懸崖邊上,上麵刻著“赤雍崖”三個大字。


    我在周圍轉悠了一圈都沒看到什麽靈芝,無奈隻好回到鬆樹下,倚著樹幹休息。遠處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墨發隨風飄散。


    “穎兒你找到沒?”來人正是陶靳淵,看著他一臉失望的表情我就知道,所有的希望都在展玉卿身上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沒找到。”


    “不要緊,展玉卿不是還沒回來麽?我們還有希望。”


    “嗯,那我們等等看。”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陶靳淵一把拉到了那塊大石頭後麵:“噓,別出聲。”


    我嚇得屏住呼吸,生怕發出一絲聲音,順著陶靳淵的目光看去,兩個彪形大漢和一個女子圍坐在鬆樹底下,那女子三十多歲的模樣,隻穿了一件紫色的輕紗外衫,隱約可見貼身小衣,下身穿了一條紗裙;長發高盤,並用一隻木釵固定。


    “大哥,那陰陽靈芝不會已經被那三個兔崽子拿走了吧?”其中一個比較高大的男人說道。


    另外一個聽了一個巴掌就拍在了那個男人的腦袋上:“我說你怎麽那麽笨,你以為陰陽靈芝是那麽容易找到的啊?”


    “那,我們不會在這裏守個兩三天吧?那樣我們會被凍死的。”挨打的那個男子有些害怕。


    站在一旁的紫衣女子高傲的睨了坐在地上的兄弟二人一眼:“真是兩個蠢貨,要不是知道你們有些本事,老娘才不會帶你們來!”


    二人聽了,立馬討好似的說道:“仙姑,仙姑別生氣,一會兒等那幾個人采到了靈芝,我們就把它搶過來。”


    “你們這是想害死我麽?”紫衣女人聽了頓時就提高了聲音。


    “不,不敢,小人不敢,小人哪有那個膽子啊。”高一些的男人諂媚道。


    瘦小的那個還是有些疑惑:“仙姑為何這樣說?就算是借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害仙姑啊。”


    “那陰陽靈芝必須要在黃昏時刻采摘,若是不以女子的鮮血喂之,那東西就是害人的毒藥。”


    “哦,原來如此,我說呢,仙姑為何要上山來,原來是這個原因啊。”二人恍然大悟。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陶靳淵皺著眉,其實我心裏有一絲慶幸,我這次跟過來了,要不然即便是找到了那陰陽靈芝,也是毒藥一株。


    “誰在那邊?!”那女子眼神一淩,看向我們。


    陶靳淵則是不慌不忙的走出來:“在下陶靳淵。”


    “嗬,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啊,久仰久仰。”那女子口氣中充滿了不屑。


    陶靳淵並沒有生氣:“嗬嗬,仙姑竟然認得我?”


    那女子嫣然一笑,隨後,一絲香味飄來,陶靳淵大袖一揮,那香味頓時就散去了:“毒仙姑何必下殺手呢,我身邊的不過是一個小丫頭。”


    “盟主好身手。”毒仙姑收了手,用陰狠的眼神看著我。


    “毒仙姑廖讚了,不知仙姑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實話告訴你,老娘來這裏就是為了那陰陽靈芝,本打算是老娘親自割血喂養的,不過,現在看來,有個更好的人選了。”毒仙姑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許久。


    “毒仙姑,你若是再用這種目光對我的客人無禮,那就別怪我下手狠了。”


    陶靳淵隨手一揚,一陣白粉朝著毒仙姑飄去,毒仙姑用衣袖遮住臉麵,可她身邊的兩個人剛接觸到粉末,就立馬捂著臉慘叫,二人痛苦地在雪地裏打滾,毒仙姑寬大的衣袖掠過在地上的二人,那二人立馬不叫喚了,在抬起頭的時候,我被嚇到了,那兩張臉哪裏還能稱得上是臉,滿臉都是水泡狀的東西,看上去就跟被開水燙過似的,眼睛基本上是腫的看不到了。


    “看來盟主也是用毒高手啊,不如我們今日就在此比試比試如何?”毒仙姑說完就飛身掠過來,陶靳淵一把推開我,轉身就跟毒仙姑打起來,二人打的是粉塵飛揚,難分難解。突然,陶靳淵冷笑了一下,撒出一把銀針,那毒仙姑險險刹住腳後身子朝後退去,卻不想臉部還是被銀針擦過,留下一道血痕。


    “陶靳淵你!這筆帳,老娘會好好跟你算算的。”毒仙姑怒氣衝衝地說道。


    “哼,你在算賬之前,還是先擔心一下你的臉吧。”


    陶靳淵說完之後,毒仙姑臉上那道血痕周圍的肌膚開始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腐化,毒仙姑或許是感到疼痛了,立馬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吃了下去。雖然止住了腐化的速度,但毒仙姑一半的臉也毀了。


    她怒氣衝衝地說道:“你別得意,老娘遲早會報仇啊!我們走。”


    毒仙姑帶著兩個毀了容貌的人離開後,陶靳淵微笑著回頭:“穎兒別怕啊,他們那是罪有應得。”


    “呃,我,我沒有害怕,隻是覺得惡心。”


    “那我下次盡量不在你麵前動手,好麽?”他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安慰。


    “好,不過,剛剛那個毒仙姑說的是真的麽?要用女子的鮮血喂養才能化開靈芝本身的毒嗎?”


    “是,不過具體須要多少我也不知道,畢竟那東西十年才長活一棵。”


    “那就是說,如果這次不摘下它,那就又要等十年了嗎?”


    “是的。”


    說話間,一抹紅色出現在了雪白的天地間,我吞了口口水:“玉卿,在這裏!”


    展玉卿徑直向我們這裏走來:“快跟我去那邊,我找到靈芝了。”展玉卿指著他出現的方向說道。


    “在哪裏?”陶靳淵有些激動。


    “就在這懸崖的斷麵上,我看過,那裏正好有一塊岩石可以落腳,我們下去采摘絕對不會出問題,快走吧,再有半個時辰,太陽也該下山了,正好是采靈芝的最佳時刻。”


    說完,我們三人就朝著展玉卿說的斷崖走去。半個時辰之後,我們站在了斷崖邊上,我朝著下麵看了看,雲霧繚繞的懸崖下什麽都看不到,但迎麵而來的寒意告訴我,這裏肯定很深,萬一掉下去了必死無疑。


    此時太陽開始漸漸的落山,金色的夕陽照射到山腰間的雲層上,突然一個銀白色的光點出現,我有些激動,那個應該就是陰陽靈芝了。


    “展玉卿,那靈芝須要用女子的鮮血催長成金色才能采摘,如若不然,就是害人的劇毒,所以……”


    “我知道,但是……”展玉卿看著我有些猶豫了。


    我一咬牙:“沒事的,我想也不會用多少血的,我們快下去吧,要不然一會兒就該天黑了。”


    “好,如果一會兒你有任何不適,我會立刻帶你上來。”


    “嗯。”我點了點頭。


    “我在上麵守著,你們下去吧。”


    展玉卿點了點頭之後,一把攬住我的藥,然後向下跳去,風聲獵獵,打的臉上生疼,我隻能窩在展玉卿的肩膀上。


    突然,一陣猛烈的風朝我們襲來,我明顯感覺到展玉卿的身子一震,然後我們就撞到了懸崖上,展玉卿迅速調整好了平衡之後我們繼續向下落著,終於落到了一塊石頭上,站穩腳跟之後,我看了看,我們現在是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下麵是萬丈深淵,我抬頭看了看,就在我上方的四五米處,一朵散發著微弱的銀光的靈芝長在石縫中。


    “展玉卿你看,那個應該就是陰陽靈芝了,我上去吧。”


    “不行,那裏太高了,我抱著你。”


    “不用了,你看那裏根本就容不下兩個人,所以還是我一個人上去采,你在下麵護著。”


    我說完,不給展玉卿反映的機會,直接就順著懸崖還是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尋找這可以墊腳的石頭。


    好不容易爬到了靈芝旁邊,此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我掏出別在腰間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落到靈芝的根部,血液瞬間就滲透進去了,靈芝沒有絲毫反應,我有些著急了,沒辦法隻能將傷口割大一些,這次靈芝吸了鮮血之後開始有反應了,銀白色的邊開始慢慢褪色,漸漸地變成了中間的褐色,血繼續滴落,顏色也越來越深,慢慢的開始泛紅,我看了看太陽,那夕陽隻剩下一絲光線了,我要加快速度才可以。


    想著我又割了自己手腕一刀,估計是著急了,下手也有些重,我隻是靜靜的看著靈芝的變化。眼前卻越來越模糊。頭腦昏昏沉沉地。


    “穎兒,已經可以摘了,你聽得到麽?”


    模糊中我似乎聽到了上麵傳來陶靳淵的聲音,我甩了甩腦袋,又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鑽入肺中,我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我咬牙忍著手腕上和肩膀上的痛,努力讓自己抓緊石塊不掉下去,然後順著上來的路一點一點向下爬。才爬了兩三步的樣子,手腕上的傷口就開始滴血。肩膀上也傳來陣陣的涼意,突然間,冷汗開始往外冒著,肩膀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我手一鬆,整個人直直的向懸崖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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