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別的事,請容許我告退。”白靈兒心裏就一個想法,逃得遠遠的。


    她做不到以平常心去麵對二呆,他的出現會讓她的心潮產生波瀾。


    雙腳剛邁開,想從他身邊繞過去,誰料,手腕竟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猛地握住,步伐也隨之停了下來。


    “發髻亂了。”莫長歌笑著替她將耳鬢垂落的一縷秀發別到耳後,動作自然且優雅,好似做過無數次。


    心跳猛地加速,白靈兒慌忙掙脫他的束縛,風一般逃掉了。


    “額!”被遺忘的劉孜訕訕地摸了摸鼻尖,拜托,要走也帶上他啊!把他留下來獨自麵對十王爺,真的好嗎?


    沒義氣的家夥!


    他在心裏默默腹誹。


    莫長歌轉頭望著街道上一路狂奔的倩影,唇邊的笑多了幾分愉悅。


    她並非無動於衷,若真的對自己沒有感覺,方才她的臉不會泛紅。


    女人家的矜持嗎?真是可愛啊。


    “咳咳!”劉孜握拳咳嗽,將某個再度進入癡漢狀態的王爺喚醒,訕笑道,“王爺,罪臣能退下嗎?”


    “去吧,好好照顧她,若有難處,可隨時來十王府告知本王。”府中大門會永遠為她及她的家人敞開,“還有,近日父皇龍體愈發不適,太醫院人手短缺,你若願意,本王可以尋個法子,讓你重回太醫院,興許將來,能重現昔日劉家風光。”


    既然他已認定白靈兒,愛屋及烏,她身邊的人亦是莫長歌需要重視的存在,劉孜是個突破口,隻要他願意,莫長歌不介意想辦法把他再度弄進太醫院,成為禦醫。


    雖然想要成功,需要好好合計一番,但對他而言,不算太難。


    劉孜會易容,改頭換麵後,不會有人將他與劉家的殘黨聯係在一起。


    “多謝王爺好意,”劉孜愣了愣,苦笑道,“罪臣餘生的願望,僅是守護好如今的家,至於以前,罪臣已經放下,恐怕要讓王爺的苦心白費了。”


    皇宮這灘渾水,他好不容易才安然走出來,怎會願意重新踏進去?與禁宮扯上關係,代表著榮華富貴,可同樣也伴隨著無盡危險,有劉家的前車之鑒在前,劉孜怎敢草率答應?


    他太清醒,哪怕是家大業大的鼎盛世家,興亡也不過是帝王的一句話。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


    “也罷,你盡心幫襯她,總歸也會有出頭之日。”莫長歌從不願強求,既然他無此想法,他也隻能作罷。


    “是,罪臣相信靈兒她絕非池中之物。”劉孜驕傲地挺起胸膛,眸光篤定。


    “靈兒?”莫長歌危險地眯了眯眼,不太喜歡這個太過親密的稱呼,就連他也沒資格當著白靈兒的麵,這般親昵地稱呼她啊。


    心裏泛起絲絲酸氣。


    劉孜意識到危險,裝傻充愣地笑了笑。


    莫長歌罷罷手,示意他滾蛋,隻是在心頭默默給他記了一筆。


    靈兒嗎?哼,早晚有一天,他也能光明正大地稱呼她這個名字。


    白靈兒狂奔過人海茫茫的市集,直到衝進家門,那顆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髒還沒回歸平靜,麵如火燒。


    “姐,你臉好紅,是不是生病啦?”白寶兒單手撐著後腰,另一隻手拎著明兒剛換下來的髒衣服,從後院過來,剛巧見到回家的白靈兒,憂心忡忡地盯著她,“我去給你找大夫。”


    “別,我這是被熱的。”白靈兒深吸口氣,強行解釋。


    好在她麵對的是寶兒,要換做是王氏,鐵定沒這麽容易被她蒙混過關。


    “熱的?”白寶兒沒有懷疑,隻要是姐說的話,她都會相信,“那快進屋歇息,我去廚房給你熬綠豆湯。”


    “不用……”白靈兒剛想阻止,她已風風火火朝廚房那邊小跑著過去,“這個靈兒,就不能慢點嗎?萬一傷著寶寶那該怎麽辦?”


    甩甩頭,她尾隨著去了廚房,把白寶兒從屋子裏拽出來,說什麽也不肯讓她接近灶台。


    “你啊,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哪兒能聞得了火灰味兒?行了,熬湯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她可不敢勞動妹妹。


    “可是姐,你會做嗎?”白寶兒怯生生問道,在她的印象裏,全能的姐姐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不會做飯!以前在王家村的時候,姐頂多就會下點麵條,一些家常菜能被她做出毒藥的味道,她還真有些擔心,白靈兒吃了親手做的食物後,會吃壞肚子。


    能力遭到質疑,白靈兒有些氣惱:“你姐我啊十項全能,沒什麽不會的,怎麽,我說的話,你還不相信嗎?”


    “我信。”寶兒重重點頭,心裏的擔憂被信任取代,“那姐你慢慢做,我把衣服拿給小蓮。”


    她嘴裏說的小蓮乃是白靈兒特地招來照顧家人的婢女,做事麻利,人還算老實,自從到家裏來做工後,盡心盡力的,沒出過什麽差錯。


    “去吧去吧。”她揮揮手,目送妹妹離開後,才幽幽歎了口氣。


    綠豆湯?她哪兒會做那玩意,再說了,她這根本不是熱的,而是被嚇的!


    想到方才肌膚相觸的畫麵,好不容易降溫的麵頰,再次變得滾燙。


    她站在廚房外,鬼使神差地摸了摸手腕,這兒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那像陽光一般溫暖的溫度……


    “主人,你在思春哦。”白白作死地說道,還嘿嘿笑了兩聲,“喜歡二呆就告訴他嘛,幹嘛這麽別扭?”


    “誰……誰喜歡他了?不許胡說!我是被他抓得太疼,正想揉一揉好化瘀活血,懂不懂啊你。”白靈兒麵紅耳赤地反駁道,眸光有些躲閃,看上去甚是心虛。


    白白被罵了一通,再不敢隨便開口,被白靈兒懲罰了那麽多回,它學了乖,知道再說下去,一定會惹得主人惱羞成怒,索性閉了嘴,隻是心裏卻認定主人對二呆有私情。


    四王府,莫謹嚴的鋪子接連遭到重創,已有好幾間被迫停業,並且口碑跌到穀底。


    他勒令徹查是誰在暗中與他做對,可查來查去,卻查不出蛛絲馬跡。


    “主子,依屬下愚見,定是有人忌憚主子的勢力,從而用這卑劣的辦法從中作梗,想破壞主子多年來苦心經營的產業。”隨風跪在書房的地上,沉聲稟報。


    他與隨雲、隨海,原是莫謹嚴身邊三大隱衛,且從小一起訓練,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兩個手足無辜慘死,如今隻留下他一個,這筆仇,他一直記在心上,並且心中早有懷疑的對象。


    隨雲與隨海自執行暗殺皇長孫莫崢的任務失敗後,沒過多久就遭到暗殺,這事要說與東宮無關,隨風第一個不信。


    主子對此亦有懷疑,奈何,手中沒有真憑實據,無法為二人報仇,隻能隱忍。


    如今又鬧出店鋪被針對一事,他仍將懷疑的目光鎖定在東宮。


    “主子您想想,這些年來,您與太子明爭暗鬥,他早就將您視作眼中釘,這段時日,您接近白老板,恐怕引起了東宮的警覺,太子或許出於擔心,害怕您坐大,於是,便在暗中下手,想要摧毀您的根基,讓您失去錢財支撐,無法再與他抗衡。”隨風推測道,且說得信誓旦旦,有條有理。


    莫長歌多年來的偽裝就連最為親近的太子亦未看穿,其他人更不可能窺視到他的真麵目,自然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去。


    所有的線索聯係到一起,最值得懷疑的對象,唯有東宮太子。


    莫謹嚴麵露深思,隨風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東宮……”他拂袖起身,緩步走至窗邊,透過這蔚藍的蒼穹眺望著東宮所在的方向,眸光陰鷙,好似有無邊暗潮正在凝聚、湧動。


    “主子,不能再忍了,若依附於您的大臣們知道您目前的處境,立場勢必會動搖,東宮向來擅長拉攏人心,難保不會趁虛而入啊。”隨風苦口婆心地勸道。


    “你說得不錯。”父皇近日來龍體越來越差,太醫院院首傳來密信,恐怕隻剩三年時間,這三年是他最後的機會,他必須得提早計劃,省得再生出禍端,“傳紫夜過府,本王有事命她去辦。”


    這顆快要脫離他掌控的棋子,也該發揮最後的作用了。


    一抹冰冷暴虐的寒芒在他的眼底爆閃。


    陰謀浮出水麵,就隱藏在京城這看似安和的表象之下。


    白靈兒一整夜沒睡好,就連修煉也無法定下心,腦子裏盤旋的,是莫長歌那張妖孽的容顏,耳邊像蚊子似的嗡嗡響起的,是他那番表白的話。


    眼部的黑眼圈又濃了幾分,活脫脫一隻剛出爐的國寶。


    “靈兒啊,”王氏在吃早膳時,心疼地說道,“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安穩?要不讓小蓮去抓點安神藥回來,瞧你這臉白的。”


    “沒事,娘,最近店裏生意太好,我這是給累的。”白靈兒又搬出了先前的那套說詞,安神藥?就算給她來兩顆安眠藥也管不了作用。


    “這銀子一時半會兒哪兒賺得完?你千萬別累壞了自己的身體。”王氏絮絮叨叨地說道,不管女兒有多大的本事,在她眼裏,依然是長不大的孩子。


    白靈兒一邊聽,一邊點頭,很享受被親人關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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