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們一定是看著城中百姓受苦,心裏邊過意不去,才特地送配方來,好人啊。”白靈兒笑吟吟給他們戴高帽,“不過呢,”她忽然改變口風,神色也冷了些許,“你們害死了那麽多人,現在又打傷保護我的侍衛,我還是不能原諒你們。”


    以為拿出解藥就能將一切一筆勾銷?有這麽容易的事嗎?


    那些慘死的百姓何其無辜?就因為一句考驗,葬送了性命,怎麽,現在才想到彌補?晚了!


    死去的人永遠不會再活過來,他們身上背負的罪孽,也永遠無法洗清。


    “聖女!”左右護法驚呼一聲,滿臉訝異。


    他們原以為拿出解藥,會換來白靈兒的好感,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說得好。”一道喑啞的聲音從院牆外傳來,人還未到,話語已近在耳畔。


    “什麽人?”二長老凝眸看向後方。


    傳音入密?來人的內力不可小覷。


    “二呆!”


    “主子!”


    相比於神族的驚愕,白靈兒等人卻好似見到了救星。


    她偷偷鬆開袖中捏著迷.藥瓶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莫長歌踏著輕功從牆外旋身落入院中,就站在白靈兒身旁。


    棱角分明的容顏透著幾分邪肆與危險,冷冷睨著半米外,渾身戒備的神族人。


    “是你?”聖女身邊時常出沒的男子,當朝十王爺?


    二長老微微眯了眯眼,神色逐漸變得倨傲。


    就算是王爺又如何?依舊是凡夫俗子,還不配讓他亂了陣腳。


    “既然來了,不如留下來喝杯水酒?”莫長歌張狂一笑,話剛說完,院外已有整齊的腳步聲快速逼近。


    “長老,來的人不少。”李二郎擰眉提醒,對方人多勢眾,真要杠上,一時半會兒很難脫身。


    神族的人修煉的是仙法,與普通人所修煉的內功截然不同,二長老已活了近百年,修為高深,但雙拳難敵四手,而且,聖女就在這兒,萬一打鬥時,傷著了聖女,亦或是傷了她在乎的人,導致聖女再生惡感,得不償失。(.好看的小說)


    二長老在一瞬間想了許多,眼下,唯有先撤,再尋機會單獨找上聖女,說服她隨自己回族,方是上策。


    “聖女,老夫不願血流成河,解藥既已送到,老夫這便離去,他日再來拜見聖女。”說完,二長老大手一揮,一顆黑色藥粒從他衣袖中滾落到地上。


    刹那間濃煙滾滾,嗆鼻的氣味熏得眾人睜不開眼睛。


    “小心。”莫長歌第一時間捂住白靈兒的口鼻,不願讓她吸入黑煙,而自己則用龜息功封住氣息。


    當濃霧散去後,眼前哪兒還有那幫人的影子?


    由陌影率領的驍騎營將士風塵仆仆衝入院中,看著人去樓空的院子,有些麵麵相覷。


    這人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


    “立即徹查城鎮,這幫人定還在城中。”莫長歌冷聲命令道,就算把這地翻個底朝天,他也要把人找出來。


    一而再再而三當著他的麵接近靈兒,把他當死人嗎?


    “是。”陌影不敢耽誤,立即調頭,率領百名士兵滿城搜捕神族的行蹤。


    莫長歌命鍾太醫及城中安樂堂的大夫,為受傷的下屬診治,並傳令下去,不許任何人將今天的所見所聞傳出去,違者,依違抗軍令處斬。


    孤狼受的是內傷,好在傷勢尚淺,並未傷及性命,但那名被打入房中的侍衛,就沒這麽好運了。


    他受傷最為嚴重,五髒六腑被重力擊碎,若非武功不錯,有內力護住心脈,如今,早已是一具屍體。


    白靈兒顧不得和莫長歌說話,在得知侍衛命懸一線後,立馬鑽進空間,用最快的速度煉製出治療內傷的丹藥,合著靈泉水給他灌下去。


    她出手救人時,莫長歌便命房中的大夫通通退下,不允許任何人圍觀。(.)


    看著木床上逐漸恢複氣色,呼吸漸漸平穩的侍衛,白靈兒這才鬆了口氣。


    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自己而送命。


    她已經背負不了了。


    “別擔心,他的內傷正在康複,不會再有事了。”莫長歌親手為隱衛診脈後,才露出一抹輕鬆的笑,“你的藥很管用,再臥床休養幾日,他便能大好。”


    “嗯。”白靈兒沒精打采地點了點頭,神色懨懨的,沒什麽精神。


    “這不是你的錯,是他們技不如人。”莫長歌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不是的,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他們不會和神族對上,更不會受傷。”她忘不了,侍衛不躲也不閃,硬生生扛下攻擊,被拍飛的場景。


    隻是因為阻止了神族進屋,就要落得如此下場嗎?


    憑什麽?


    因為他們武功太高?很不得了?所以就可以不把人命當一回事?


    “那些家夥不配做人!就連禽獸,都比他們有人性。”白靈兒憤然咒罵,她就想不明白了,天底下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要纏上她。


    “和禽獸不如的東西鬥氣,不值得。”莫長歌很喜歡她的評價,很貼切,很合適。


    他調侃的語氣,讓白靈兒心裏的怒火消失了一大半:“我也知道不劃算,可我心裏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既然是衝她來的,那就別牽扯到不相幹的人身上啊。


    上次是五城百姓,這次是二呆的手下,那下次呢?


    白靈兒真真是恨透了這幫家夥,不行,她得想個法子,不能一直被動挨打。


    “在想什麽?”莫長歌見她的臉色變來變去,眉梢一挑,貼在她的耳旁問道。


    溫熱的吐氣讓靈兒有些不自在,忙伸手把他的臉推開。


    “你說話就說話,湊這麽近做什麽?”她捂住發燙的左耳,惱怒地眼刀拚命往莫長歌身上丟。


    “近嗎?”莫長歌又往前蹭了一些,細長的睫毛撲扇過白靈兒的麵頰。


    好癢!


    “你離我遠點。”媽蛋,這麽近距離看他,真心要命啊。


    如鬼斧神工般精湛的輪廓,魅而不豔,尤是那雙上翹的桃花眼,隻是看著,就像要把自己的心神通通勾走。


    小心髒有些不堪重負,靈兒接連退到房門處,拍著胸口想努力緩和那砰砰作響的心跳聲。


    “本王不會吃人,躲本王作甚?”莫長歌扯出一抹玩味兒的弧線,活脫脫一隻勾人的妖精。


    “唔!”白靈兒昂起頭,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裏溜了下來。


    “呀,出血了。”莫長歌毫無始作俑者的自覺,擔憂地跑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臂,想幫她檢查檢查,“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這大冬天的,怎麽會流鼻血呢?”


    說這種話的時候,他能別笑得那麽放肆嗎?


    白靈兒氣得跳腳:“我天生火氣重,可以嗎?”


    死也不能承認,她是被某人給迷的。


    “倒也像,”莫長歌順勢點頭,“要不,待會兒妹夫回了衙門,讓他給你開些降火去熱的藥?”


    你才需要降火,你全家需要!


    白靈兒在心裏吐槽,胡亂擦了下臉上的血漬,冷著臉轉身,打算離開。


    再待下去,她一定會被二呆氣到吐血。


    “靈兒,別走啊,本王這就去請鍾太醫過來。”莫長歌在房內高聲問道。


    聞言,白靈兒腳下的步伐更快,一溜煙地就消失在了院中外的小道盡頭。


    目送她的背影離去後,莫長歌才收回視線。


    她這會兒怕是在心裏不斷說自己壞話吧?


    這樣也好,至少,她不會再有精力去想神族那些煩心事兒。


    陌影幾乎把整個城鎮翻了個底朝天,可那三名自稱神族的男子,卻連個人影也沒瞧見,他垂頭喪氣地回到衙門,向莫長歌請罪。


    “找不到嗎?”人是出了城,還是用了什麽秘術隱匿了行蹤?


    莫長歌暫時猜不出來,但今天的事給他提了個醒兒,這些人武功極其奇怪,不像是內家功夫,僅靠隱衛,很難防備,若有朝一日,他們想強行抓走靈兒,防不甚防。


    “吩咐下去,在全國搜查神族的線索,本王要知道他們究竟是從哪個旮旯竄出來的。”他不能坐以待斃,隻有先把這幫人的來曆挖清楚,方能動手。


    “再從鄰鎮調人過來,偽裝成前來救濟的貨商,黃玉齋那頭,也要加派人手照看。”


    莫長歌很擔心,這些人一再接近靈兒,不能帶走她,會對她的親人不利。


    靈兒有多在乎白家人,他是曉得的,若神族將她的親人抓走,以此要挾她,去族裏,她定會赴約。


    “主子,這樣做會鬧出很大的動靜,稍有不慎,您多年的經營就會……”陌影不太讚同他的決定,主子在全國各城皆有手下,人數眾多,但貿然抽調人手,恐怕會引來猜疑。


    “無妨,”莫長歌罷罷手,“與靈兒的安危相比,別的不值一提。”


    曝露嗎?如果攤開所有底牌,能護她周全,他何懼之有?


    “……是。”陌影遲疑半秒,才應下此事。


    主子既然有了決斷,他便會全力支持。


    朝廷的援兵在出城後不久,忽然分出一小隊人回城的事,辛牧有所耳聞。


    這些士兵裏有四王爺的眼線,辛牧在暗中稍一詢問,就得知了衙門今日有敵人潛入的訊息,但來人是誰,又是為何前來,尚且不知。


    夜色降臨後,辛牧將進城後的所見所聞寫在信上,趁無人盯防時,將一隻白鴿放飛,向京城傳信。


    “主子猜得果然不錯。”陌影縱身一躍,在城牆外,以內力化作風刃,將白鴿斬落。


    拾起那隻奄奄一息的信鴿後,不屑地哼了一聲,悄無聲息回了衙門。


    莫長歌截下了那封書信,仔細一看,也是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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