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熬夜”的富江睜開了本就睜著的雙眼。


    伏特加墨鏡下的眼皮重新抬起。


    琴酒嘴裏的煙就沒有斷過,幸虧他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


    不然他會驚奇的發現,這裏熬夜的不是三個人,而是隻有他自己。


    “去看看吧。”伏特加提議道。


    富江和琴酒沒有拒絕,跟在伏特加身後。


    但在靠近毒氣室時,隻有伏特加還傻傻的走在最前麵。


    富江和琴酒都離門口站了老遠。


    毫無心理準備的伏特加拉開了門,轉頭吐了一地,然後把門哐當合死。


    他真該戴口罩的,熏死他了。


    伏特加走過來還時不時幹嘔一下。


    他幽怨的看著富江和琴酒,但沒法開口報怨。


    “愚蠢。”琴酒評價道。


    “單純。”富江說的比較好聽。


    伏特加擺明就是高估了金麥的心理健康程度。


    因此嘔吐實屬正常,別說伏特加,換成嗅覺敏銳地富江和琴酒,一樣會吐。


    雖然沒去聞,但毒氣室裏的味道絕對比剛開始腐爛的屍體難聞的多。


    這與殺過的人多不多無關,這隻和大腦有沒有麻痹以及嗅覺是否正常有關。


    嘩啦,毒氣室的門拉開,金麥滿麵失望的站在門口。


    他沒有戴口罩,但他應該是屬於大腦已經麻痹的那一類。


    “沒問出來?”富江冷聲詢問道。


    “唉。”金麥背著手低著頭,像個鴨子一樣一搖一擺的走過來,“讓你們失望了。”


    富江和琴酒屏住了呼吸,沒試圖去聞他身上那恐怕不好洗的味道。


    走近後,他猛地揚起腦袋,臉上綻放出獰笑,“隻問出了三個,太可惜了!我本想問出第四個,第五個!”


    “哪三個?”琴酒眯起雙眼。


    “第一!”金麥伸出食指,“赤井秀一。”


    伏特加翻了個白眼,屈打成招了屬於是。


    “第二!”金麥縮回手指重新伸出,“毛利小五郎。”


    富江:......


    想起一個報紙上的常見名字,還可以。


    “第三個...”金麥收回獰笑,“讓我死。”


    “很幽默。”富江評價了一句,轉身離開。


    “等等,格拉巴。”伏特加突然出聲,“確實有這個人存在,讓我娛樂公司的董事長。”


    富江:???


    伏特加繼續介紹著這家名字極其奇葩的董事長。


    這個人,確實在酒井太郎的交際圈裏,是他的小學同學。


    但與酒井太郎不同,讓我死可以說是一個相當成功的企業家,他的子公司涵蓋了遊戲、酒水、化妝品、劇場這幾個領域。


    而新媒體文化是這家公司目前的重點發展項目。


    “是的是的!”金麥連連點頭,“他說讓我死說了很多雞尾酒酒吧的壞話,所以他在最後,選雞尾酒酒吧作為目標,噢對了!給他灌酒的也是讓我死!”


    “怎麽做?”琴酒看向富江。


    雖然他更傾向於這是巧合或是屈打成招下酒井太郎說出了自己討厭的人。


    但也不能忽略這是事實的可能。


    “讓我們去殺了他!”金麥拍手叫道。


    “吞並他的產業,在沒有人關注他後,殺了他。”富江表現得挺無所謂。


    確實無所謂,讓我死的產業覆蓋麵和枡山財團出奇的高。


    所以,隻是原本注定的吞並之外,多了一個死。


    “讓我死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企業家,在他所在的領域中,他的掌控度出奇的高,完全不亞於財團,而他隻有一個人。”


    伏特加回憶著這個人的內容,在念書時,東大的教授用他做過例子。


    “皮斯科。”琴酒皺起眉頭。


    富江扯開嘴角,“確實,和皮斯科好像有些像。”


    有趣了,富江少有的升起了一些興致。


    也許酒井太郎並非是胡言亂語,而是在最後一刻,才終於看穿迷霧,發現了那個把他害到如此田地的人。


    “太好了!讓我們殺了他!”金麥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


    他就喜歡殺死不簡單的人。


    “你說了,等我處理好‘我的事’,然後我們再考慮其他。”


    富江冷冷的看著他,“而現在,這是我的事。”


    “好吧好吧,無聊的商戰,無聊的企業競爭。”


    金麥像嘔吐一樣吐了吐舌頭,“你本該是個更純粹的人,格拉巴,我看得出,第一眼就看得出,你體內有著和我一樣的暴力因子,我們都是注定無法平靜下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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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麥繞開了明顯和他不是一類人的伏特加,快步走向轉角,回頭道:


    “格拉巴,記住,我們,才是,兄弟!”


    說完後,他就急匆匆的離去,似乎在這裏的安穩空氣中多呼吸一秒,他就會死去一樣。


    “被纏上了。”琴酒冷聲道。


    “是啊,被纏上了。”伏特加歎了口氣,有些憐憫的看著富江。


    “世上沒有我寄居不了的東西。”富江的臉色常見的陰沉了下來。


    “讓工作人員收拾一下毒氣室。”富江快步離開了實驗基地。


    “記得讓他們戴上口罩和手套,還有,用完就丟掉。”琴酒說完後,準備找一間休息室補個覺。


    “哦好嘞。”伏特加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哎大哥,任務時間到了!”


    ……


    在回程的路上,富江突然收到了貝爾摩德的來電。


    這可真是稀奇,雖然說過不會再傷害貝爾摩德,但富江也沒想過貝爾摩德會主動找他。


    “什麽事?”


    “嗯?你聽起來心情不是太好,要不要一起出來喝點酒?”


    “我不喝酒。”富江不打算讓自己記憶斷片,在不知不覺中社死。


    “那...燒烤店怎麽樣?這麽晚了,有沒有感到胃口很空?”


    “大明星克麗絲溫亞德和山口組頭目富江合歡去吃燒烤?”


    “我知道一家味道很好的店,而且我和老板很熟。”


    “說位置。”


    富江沒有再拒絕,他想看看貝爾摩德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燒烤店也可以喝酒,貝爾摩德說出的兩個目的,都可以在同一個地點完成。


    到達目的地後,富江來到了二樓的包間。


    這裏是自助燒烤,選好了想吃的後,自己烤自己加料。


    貝爾摩德早已坐在那裏等候,見富江進來後,她將菜單遞了過去。


    “想吃的自己點,這單我請。”


    富江上漲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表現在了僵硬的臉上。


    微微獰笑了一下後,富江點好了自己想吃的。


    貝爾摩德很有大叔感的咬開啤酒瓶瓶蓋吐到一邊,對著嘴吹了一口。


    “怎麽了?”富江眉頭微皺。


    如果不是對貝爾摩德這種能察覺出精神恍惚的人使用催眠會引起敵意,他就已經用能力逼問了。


    “呐,格拉巴。”貝爾摩德拄著戴著銀鐲的手腕,“你是怎麽看待組織的?”


    富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貝爾摩德可能吃錯藥了。


    “你究竟想問什麽?需要這麽拐彎抹角?”


    貝爾摩德低低的笑了起來,“對不起,那換個直接點的問法吧,你,是怎麽看我的?”


    “該死的神秘主義者,你快惹怒我了。”富江狠狠地擼下一口串。


    如果不是他嘴裏正吃著貝爾摩德買給他的東西,他就已經翻臉了。


    貝爾摩德勾了勾嘴角,趴在了桌子上,“你以前是不是問過我和琴酒之間的事?”


    “啊,是這樣,怎麽你要說?”富江稍微提起了一點興趣。


    “其實....”貝爾摩德直起後背,五指輕輕地搭在一起,“其實,我真的挺喜歡他的,嗬,在你看來,身處組織還抱有這種感情,挺可笑的吧?”


    富江擼串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他吃完這頓飯的時候,就是貝爾摩德的死期!


    “隻是我不太會表達這種情感,明明演過那麽多出戲,可一但成了真的,依然手足無措。”


    富江吃完了!


    但這時,貝爾摩德真的講起了故事,富江重新坐了下去。


    在貝爾摩德的故事中,她與年少的琴酒相遇了。


    那個正經,嚴肅,冷漠,卻又十分單純的青少年引起了她的興趣。


    後來隨著相處,那最開始淡淡的興趣,逐漸變幻成了另外一種東西。


    一種更純粹的情感。


    因為那種情感的存在,她無法再漠視琴酒走向錯誤的路,做出錯誤的決定。


    兩人因此產生了分歧,最後不歡而散。


    貝爾摩德後悔了,她反省了自己,知道身處於黑暗的他們,沒資格看向光明。


    既然已經身著淤泥,就不要再想著做一朵白蓮。


    但琴酒是堅定的人,錯誤的焰火既然熄滅,就不可能再燃燒。


    貝爾摩德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改換自己的容貌,以全新的姿態再一次接近琴酒。


    很成功,因為她太了解琴酒了,琴酒喜歡什麽,討厭什麽,高興時的反應,常用的口頭禪,習慣的思維,她都爛熟於心。


    在琴酒接受她後,她撕下了自己的偽裝,她以為經過這麽長一段時間的相處,琴酒會重新接納她。


    但她想錯了,琴酒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奪門而逃。


    她第一次從那個男人眼中看到了震驚,憤怒,和...恐懼。


    也許是太突然了,琴酒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貝爾摩德故技重施。


    她花錢雇傭了一個女大學生配合她演了一出戲,並接近琴酒。


    琴酒如她所料的按照她的劇本前進著,在琴酒確認了那個女大學生不是她後。


    她替代了那個女大學生,並加入組織,成為正式成員。


    可在一次醉酒後,她不小心說出了一件上一個偽裝身份和琴酒之間的事。


    這次,琴酒的反應很小,但貝爾摩德明確的從那雙冰冷的綠瞳中,看到了憎恨。


    “我隻是...”貝爾摩德搖了搖頭,笑歎了一口氣,“也許我確實錯了,最開始,我隻是單純的想為他好,可之後的我,或許隻是貪戀最初那種美好的感覺...”


    “好活。”沒太多多餘情感的富江點頭評價,“你和琴酒都做的不錯。”


    說起來,貝爾摩德突然找他談心,不會是因為歌詞的影響吧?


    噢因為歌詞中琴酒的初戀是雪莉,所以貝爾摩德表示痛苦和不甘?因為她才是正牌初戀?


    在富江升起這道想法的同時,危險預感發出了預警,但很微弱,轉瞬即逝,就如這條想法一樣。


    以為貝爾摩德隻是因為這件事而找他談心,會給他帶來極為微弱的危險?


    那,貝爾摩德真正想傳達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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