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麽能夠為了自己就害了其他的平民百姓?


    沒有給眾將軍消耗思想的時間,君長夜一語定音:“這方法不行。踺”


    “將軍?”秦朋良眼看著就要說服其他幾位同意這辦法了,卻被君長夜一下子否決,心裏有些難以接受犬。


    君長夜臉色冷厲,義正言辭道:“他們是好端端的百姓,不是士兵,更不是我們這次討伐的對象。天蒼國的皇帝昏庸,致使他們要受到戰事的迫,害,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災難了。”


    “但……”


    “這個話題以後不要再說了!諸軍且回吧。”君長夜長袖一揮,冷著臉就出了營帳。


    君長夜往前走,後頭還跟著一個小兵,不遠處的莫寒則是遠遠監視著秦朋良的動作。


    君長夜走出營帳之後找了個無人的僻靜之地,驀地卻笑出了聲,那唇角的笑容彰顯著他如今心情頗好,與方才的怒氣完全不是一個模樣。


    身後的小兵露出臉來,果然是令狐弘亦。


    隻聽令狐弘亦喃喃道:“老狐狸啊老狐狸,我爹都說,你這招太損了。”


    君長夜冷哼一聲,淡淡說道:“太子不是要立功嗎?就讓他立去吧,等仗打完了,我就不相信,這事兒還能遮遮掩掩的。”


    “那也是你能胡編亂造。”令狐弘亦撇了撇嘴。


    “不也得誇你演技好嗎?”君長夜笑說。


    君長夜的眼中是如同熊熊燃燒烈火一般的耀眼光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子是個什麽樣的人,要不是因為太子是長子,當初立長,他能夠到那個位置?可笑。


    至於他底下的酒囊飯袋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都是想要攀高枝的主,哪裏會有半點仁慈之心?


    秦朋良是太子派來監視君長夜的,但這一次,君長夜還必須得對太子說一聲謝謝,要是沒有太子在他身邊安插的這個人,他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麽實踐他的計劃。


    這事情還要從昨天半夜說起,原來,昨夜回到軍中之後,令狐弘亦就去找了秦朋良。


    令狐弘亦武功不弱,要躲避功夫相對來說一般一些的士兵並不困難,當他潛入秦朋良營帳中的時候,秦朋良剛準備入睡。


    沒等秦朋良叫人,令狐弘亦連忙一跪,低聲說道:“小的見過秦大人。”


    秦朋良認得出這是自家士兵的衣服,但令狐弘亦來得太蹊蹺,所以他才會生疑,偏偏他又端起了十足的架子,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問道:“你是什麽人?來這兒什麽事?”


    令狐弘亦忍不住想翻白眼,想他堂堂一個武狀元,除了穆景文和他諸位長輩,他還跪過誰,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他哪裏會在這裏客客氣氣?


    “回稟大人,小的是來獻計的。”


    “哦?”秦朋良顯然沒當回事,坐在上座看著下麵跪在地上的毛頭小子,多少有點不屑。


    “小的幼時家中鬧饑荒,逃難來此附近,在一個叫做文光鎮的小鎮上生活過一段時間,那鎮上的人自詡令狐家的祖輩在那兒居住。”令狐弘亦臉不紅心不跳地編造著。


    “令狐家?哪個令狐家?”秦朋良猛地坐起身,忙不迭地問道,差點把手邊的茶杯給摔了下去。


    “就是天蒼國出將軍的那個令狐家。”令狐弘亦微微眯了眯眼睛,繼續說道,“小的第一次見秦大人的時候就覺得秦大人日後一定會飛黃騰達,所以特來獻計。要是能夠將這裏的百姓當做質子,令狐家一定不會不管不問,如果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抓住令狐元泰,皇上一定會大大加賞。”


    秦朋良坐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半晌才問道:“你為何不去向鎮寧王獻計?”


    令狐弘亦哆哆嗦嗦地跪著,直接叩了一個頭,高喊道:“小的看王爺一直望著秦大人的臉色,以為是秦大人拿主意,才鬥膽來向大人獻計啊。”


    秦朋良沒說著計策行還是不行,直接就把令狐弘亦給嗬斥了出去,可在今天,他迫不及待地就提出了這個計劃,想來隻是不願意再多一個人和他多搶那些功勞罷了。


    靠殺害普通百姓來獲得成功,古往今來都是為人不齒的。


    秦朋良隻想著功名利祿,卻忘了這麽簡單的道理,就算計劃成功


    ,到時候難道還會有他的活路嗎?


    君長夜看著傲風國都城的方向,眉頭緊皺。


    從轎子上下來,南宮如墨看著滿眼的金碧輝煌,忍不住歎了口氣。


    小七跟在旁邊,壓低了聲音說道:“王妃,你不愛這裏,就直接推了唄。”


    四下有人,小七改了稱呼,而南宮如墨卻搖了搖頭:“不願意進宮是真,拒絕不掉蓮妃也是真。”


    自打君長夜離開之後,南宮如墨就全身心投入到“魅影”的發展中去了,她是想著,好不容易沒有了阻止她的外力,她必須得發奮努力,好好賺錢,絕對得取得裏程碑式的成功呀,要不然怎麽對得起君長夜的離開?


    可天不遂人願,君長夜是走了,這蓮妃卻時不時地叫著南宮如墨到宮裏頭坐坐,說是宮裏沒人能夠陪她說說話。


    好在君宏坤打定了主意在君長夜回來之前不南宮如墨她麻煩,她才能夠好好清靜清淨。


    “王妃真的不是為了那些賞賜?”小七口不擇言道。


    “你說呢?”南宮如墨也不否認,但從她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差。


    蓮妃出手闊綽,惦念著南宮如墨兩次相救,每次在她進宮的時候都要賞點什麽,要不是看在那些珍寶的麵子上,估計她真的可能黑著臉進宮黑著臉出宮。反正她的“不懂禮數”是出了名的,她還怕什麽?


    在進屋的時候,南宮如墨突然之間眼皮一跳,腦子不由短路了一下,自然就沒跟得上請安的節奏。


    “鎮寧王妃是有什麽地方不適嗎?”蓮妃問道。


    “那倒不是,左眼皮跳了一下。”南宮如墨隨口答道。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看來是鎮寧王有好消息了。(.無彈窗廣告)”蓮妃莞爾一笑,當真是不愧為後宮之首。


    南宮如墨訕訕笑笑,應道:“沒想到蓮妃娘娘還相信這些民間的說法。”


    蓮妃臉色稍顯尷尬,不由苦笑:“本宮也是從民間出來的。”


    蓮妃是上官家的女兒,本名上官蓮,家裏有不少子女,她身子骨弱,原本也不是她進宮,奈何下旨的時候,君宏坤點名要她入宮,她隻能照辦。這些話還都是小七不知道從哪兒打探了之後和南宮如墨說的,南宮如墨事後想起來,都忍不住要可憐蓮妃。


    在不知道肖若水這檔子事情以前,南宮如墨覺得蓮妃挺幸福的,她的位置雖然沒到皇後,沒有母儀天下,可君宏坤將她視作珍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為了她,還弄那些不得民心的祭祀活動。不過,每當她想起君宏坤在書房裏歇斯底裏喊“肖若水”名字的時候,她都不禁感慨,蓮妃是當了他人的替身也不自知。


    不是南宮如墨胡編亂造,她每每回想起畫上的人,都覺得和蓮妃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嘴巴最像,笑起來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弧度都像是複製的。況且,如果君宏坤真的對蓮妃有著深不可測的感情,當初就不會為了陷害她而拿蓮妃的身子開玩笑。


    隻不過,南宮如墨沒有同情什麽人的習慣,對蓮妃她也就是看看而已。


    回過神,南宮如墨少有的軟著脾氣:“蓮妃娘娘如天仙一般,倒是讓如墨忘了,您也是平民出身了。”


    蓮妃臉上一笑,多了幾分紅暈:“不懂你的偏說你配不上鎮寧王,要本宮看,鎮寧王有你在他身邊也是個福氣。”


    女人坐在一起無非就是說說笑笑互相吹捧,到宮裏頭這都不例外。南宮如墨就是表麵迎合,心中自是相信蓮妃心不由衷。


    在蓮妃宮裏坐了大概半個時辰,正在心中盤算著還有多久蓮妃就要放人了,南宮如墨突然聽到那尖利的聲音喊道:“永寧公主駕到。”


    南宮如墨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君紅寧進門的時候也看到了她,但沒搭理,直接和蓮妃請了安:“紅寧見過蓮妃娘娘。”


    平日裏君宏坤不太願意讓宮裏頭的公主皇子們來打擾蓮妃,所以蓮妃和他們的交集也少。


    蓮妃麵上和氣,可語氣比起之前與南宮如墨交談時的卻還要疏遠幾分:“快免禮吧,聽聞公主近日喜事連連,倒是湊著這個時候得給公主道一聲恭喜了。”


    君紅寧嬉笑道:“謝蓮妃娘娘,紅寧不求別的,隻求和韓少爺能夠安安穩穩的。”


    這段時間君紅


    寧可以說是紅紅火火,被封了永寧公主不說,再有半年就要嫁人了,還是嫁給韓家的四子韓陽旭。傳聞這韓陽旭是個文武全才,要不是因為科舉的時候恰逢他臥病在床,很可能上屆的文狀元就是他了。


    且不說關於韓陽旭的傳聞是不是真的,就算是韓家,時至今日也不可小覷,畢竟是君宏坤麵前的大紅人嘛。


    “原來鎮寧王妃也在啊。”君紅寧轉過身來說道,好像是在說南宮如墨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才沒看見一樣。


    南宮如墨不願意和君紅寧計較,上次晚宴之後她們二人就再沒見過麵,前幾天聖旨剛下,她今天進宮就能碰上君紅寧,會是巧合?她就算相信君紅寧這樁婚事會不成,都不會相信君紅寧是無意之間過來的。


    果不其然,君紅寧接下來又說道:“當初鎮寧王妃說的那些話,本宮還都記在心上呢。鎮寧王妃說的對,外表美有什麽用,主要還是得心靈美。心靈美外表美都占全了,也就別無他求了吧?”


    南宮如墨自是記得當日自己諷刺君紅寧沒人要是心靈不夠美,所以想都不用想她都知道君紅寧是來炫耀的。


    蓮妃知曉那日在殿上所發生的不愉快,連忙開口說道:“永寧公主且先坐下吧,來人,給公主看茶。”


    君紅寧見自己來了之後南宮如墨一言不發,心裏正得意,頗有些趾高氣昂的,仰著臉在宮女的攙扶下入座。


    卻不想,南宮如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邊上的小七趁著君紅寧要坐的時候,用手邊的花生朝著椅子的一腳就彈了過去。


    隨著“哎喲”一聲,給君紅寧端來的椅子霎時間斷了開來,君紅寧當然也是摔了個四腳朝天。


    “公主!”四周的宮女們紛紛上前去扶,連蓮妃臉上都是錯愕之狀。好端端的椅子,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壞了?


    君紅寧無地自容,她從地上爬起來之後,那瓜子臉都已經窘紅了,身上的湖碧色袍子被木碴子紮上,扯了一會兒才徹底扯下來,那飛仙髻已經歪歪扭扭根本不成形狀。


    蓮妃鎮定下來,壓低了聲音問道:“公主無礙吧?”


    “無礙,無礙,本宮有礙無礙你看不見嗎?”君紅寧火冒三丈地問道。


    君紅寧並非蓮妃所出,看著蓮妃受寵本就不喜,但她知道這宮裏頭什麽人是不能得罪的,所以才對蓮妃恭敬有加。這事兒出在了蓮妃處,她怎麽能夠平息怒氣?


    南宮如墨佯裝正色,淡淡說道:“永寧公主稍安勿躁,不管怎麽說,蓮妃娘娘到底是你長輩,你怎可如此無理取鬧?”


    “夠了!”君紅寧冷哼一聲,指著南宮如墨的鼻子罵道,“蓮妃與你不就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嗎?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麽辦法,能讓鎮寧王傾心於你,可本宮告訴你,你別太得意了。”


    “公主,惱羞成怒的人是你,在這裏毫無禮儀可言的也是你,且問一句,本王妃何處得意了?”南宮如墨輕蹙著眉頭,轉向蓮妃,多有些妄自菲薄的意味,“蓮妃娘娘,看來如墨得先告辭了,免得惹了您與永寧公主的不愉快。”


    “鎮寧王妃且慢。這兒是本宮的宮殿,你是本宮的客人,斷沒有讓你受委屈的道理。”蓮妃嗬斥道,“永寧公主,還不與鎮寧王妃道歉嗎?”


    君紅寧得了蓮妃的臉色,心中更發不快,可就這麽幾秒鍾的時間,也足夠讓她從被怒火衝昏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了。她用力攥著拳頭,既怕蓮妃到俊紅褲那裏去吹枕邊風,又不願意向南宮如墨低頭。


    就這般僵持了一會兒,南宮如墨立刻起身,禮數周到地向蓮妃福了福神,神色哀戚道:“蓮妃娘娘,還是如墨先告辭吧,等改日,如墨再來看娘娘。對了……娘娘的臉色不大好,等會兒請大夫來看看吧,要不然皇上又要覺得是如墨照顧娘娘不周了。”


    蓮妃見南宮如墨去意不改,隻好揮揮手,歎道:“來人,送鎮寧王妃出去吧。”


    正待南宮如墨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偏就見到了君紅寧仇恨的目光,她那時已經側過身子來了,老實說,她對君紅寧沒什麽興趣,這麽一個恃寵而驕的公主,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要怪就怪君宏坤想仗著她來欺壓自己吧。


    從蓮妃殿裏出來直到出宮,南宮如墨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不說別人,就連小七都陪著她把戲給演足了。


    一出宮門上了馬車,小七坐在邊上就唉聲歎氣的:“這宮裏的女人一個個都快要成人精了,一會兒一張臉。”


    “你別看那公主火冒三丈的,放在別的時候她還會克製克製,絕對不會如此無禮。”南宮如墨笑道。


    “主子,需不需要我……”


    “不必,皇上不會放過她的。”南宮如墨篤定地說道。


    “怎麽會?”小七疑惑地皺緊眉頭。


    “剛才我不是讓蓮妃去找大夫嗎?”南宮如墨勾了勾唇角,好似眼前已經是君紅寧被處罰的模樣了,“蓮妃的身子骨薄弱,就算她不想去找大夫,她身邊的宮女也一定會因為我的話去。不出三日,宮中就會傳聞,永寧公主衝撞了蓮妃娘娘,說不定,還會把我的臉色有多糟糕再渲染一番。”


    小七恍然大悟,說道:“主子是要借刀殺人。”


    “小七,你這話說得……怎麽不像是好話?”南宮如墨一臉無語。


    等君紅寧徹底清醒了,她就一定會發現問題究竟出在哪裏,但她今日對蓮妃的態度,已經說明了她心中的不敬,蓮妃不好欺負,不是因為她的脾氣,而是因為她背後的男人。


    小七掀開簾子看著吵雜的街道,突然說道:“主子,這不是回王府的路呀。”


    南宮如墨微眯著眼睛靠在馬車邊上,應道:“恩,打算去一趟玉衣坊。”


    小七老老實實往邊上坐著,嘴上卻越發閑不住了:“主子最近出去的頻率有點高了。”


    “但誰都知道,你的衣服也是越來越多了。”南宮如墨笑道,一邊擺了擺手,“小七,你別嚷嚷啦,讓我睡會兒吧。”


    一直服侍在南宮如墨身邊,小七清楚這段時間南宮如墨都沒有好好休息,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車夫的速度很平穩,像是刻意不願打擾在睡夢中的女人,直到到了目的地,他才敲著馬車車門說道:“王妃,玉衣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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