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公主,您的衣服……”方才南宮如墨行至麵前的那位婦人不顧自己身上潑翻的水漬,急忙用帕子擦拭君紅寧的裙裾。173


    隻是一件衣服受損,君紅寧身後三四個丫鬟同一時間都圍了上來,急急忙忙要幫著擦,但為時已晚掇。


    君紅寧讓人端到南宮如墨桌上的那壺茶泡得時間很長,已經失去了茶水原本的清香,變得苦森森的,顏色又重,所以,她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勻。


    下座的小姐們伸長了脖子想看了究竟,可哪知還沒看出是發生了什麽,君紅寧已經拍著桌子怒道:“鎮寧王妃,你這是什麽意思?”


    “本妃手拙,怠慢了。”南宮如墨淡淡說著,不過,她的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


    “你……”君紅寧受窘,氣得開始厲聲指責,“你知道這衣服是哪裏買的,花了多少價錢嗎?就算有錢都買不了,你知不知?”


    南宮如墨聽著君紅寧的胡言亂語,忍不住想笑,她怎麽會不知道?君紅寧身上的這件三鑲盤金百合裙不就是玉衣坊做的嗎?至於多少價錢,她也了解得不能再清楚,因為價格是她給定的。


    君紅寧花高價買下一件玉衣坊的衣服,還自得其樂,殊不知旁人隻要用她三分之一的價格就能買到一件。她辦私宴,作為主人當然要穿得光鮮豔麗,為了顯示她的人脈,她還特意穿了這件在玉衣坊定製的裙子。


    清了清嗓子,南宮如墨應道:“本妃會賠您一件的,還請公主息怒吧。”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君紅寧站起身,麵色冷峻,盛氣淩人地罵道,“玉衣坊的衣服從來都是精而又少,這一款還是本宮尋了許久再尋到的,你三言兩語就想把本宮打發了?”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衣服,本妃不能做擔保,但隻要是玉衣坊的,本妃一定會讓公主您滿意。”南宮如墨笑著說道,“本妃的衣服大多都是在玉衣坊定製的,玉衣坊的溫老板與本妃是忘年交,取一件衣服並非難事。所以,公主還是不要繼續放在心上了。”


    傳聞得到證實,下麵的夫人小姐們不禁竊竊私語起來。玉衣坊的衣服對她們而言就好像是一句咒語,存在著無限的魅力,她們好幾個月才能去求得一件,都說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她們當然爭相去購買。


    幾個眼尖的婦人在南宮如墨說完之後就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從頭到腳都是玉衣坊出品,足以證明她與玉衣坊關係匪淺。


    君紅寧因為一件衣服而大怒,可南宮如墨卻保持著最優雅的姿態,這麽一比較下來,誰占上風自然不言而喻。


    君紅寧感覺她的一顆心都冰冷了,在場的人裏有多少是她看好的,但出來給她說句話的又有哪個?


    “這氛圍倒不像是宴會了。”突出起來的男聲驚擾了一席的女眷。


    女人們紛紛起身,低頭示好:“駙馬安好。”來人正是剛回府的韓旭陽。


    君紅寧收斂了一聲的戾氣,溫情地望著自己的夫君,上前攙緊了他的胳膊。(.)她看到的,是滿座待嫁少女眼中的驚羨,是他人對她的妒忌。韓旭陽有多麽優秀,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會那麽不顧一切想要嫁給這個男人。


    韓旭陽輕皺了一下眉頭,可到底沒說什麽,任由君紅寧挽著:“聽聞爭吵過來的,怎麽了?”


    君紅寧誤以為這是對她的關心,立刻開腔告狀:“有些人不請自來也就算了,你看看,還弄得本宮一身茶水。本宮就不明白了,到底什麽樣的家庭才能教養出這樣的女兒家來。”


    “公主,本妃再三說過,是收到請柬來的。”南宮如墨冷著臉,一字一句道。[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這麽說你也不害臊……”


    “難道公主是沒想請鎮寧王妃?”韓旭陽淡淡打斷了喋喋不休的君紅寧,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他的想法。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m.173.hk


    “駙馬怎麽這麽問?”君紅寧有種不祥的預感,就連她臉上因為韓旭陽而顯現的笑容都開始慢慢淡化。


    “看請柬的時候,見公主請了皇室宗親不少正妃,唯獨少了鎮寧王妃,原以為是公主遺漏了。”韓旭陽風輕雲淡地說道。也就是說,南宮如墨的名字最後是由他加上的,再說確切些,這就證明了南宮如墨並非“不請自來”者。


    別說是君紅寧了,就連南宮如墨都覺得頭大。她還鬱結呢,怎麽君紅寧會給她送請柬,原來是韓旭陽在其中做了手腳。


    tang


    而君紅寧則是更加無語,她記恨南宮如墨多時,定然是不想在私人宴會上繼續接觸這個女人的,南宮如墨一來她就冷嘲熱諷,現在可好,已經全部證實,南宮如墨並非有錯的一方。這不就是讓她下不來台了嗎?


    “況且,一件衣服罷了,公主難道還要如此動怒嗎?”韓旭陽輕聲問道,好似失望。


    君紅寧的臉上布滿了各種不悅,她壓著火氣,訕訕而笑,要她去和南宮如墨示弱她是做不到的,所以她隻是尷尬地站在原地。


    南宮如墨無意再繼續卷入某些夫妻的爭吵中去,她隨手將茶壺放在君紅寧的桌子上,曼聲道:“既然公主並未請本妃,那麽本妃就先行告辭了,玉衣坊的衣服會盡快送來,請公主放心。”以一件衣服換君紅寧受辱,對南宮如墨來說是很值得的買賣。


    南宮如墨剛走了兩步,韓旭陽急忙阻攔:“鎮寧王妃不必掛懷,公主她並無惡意。”


    “有無惡意,本妃自會分辨。”頓了頓,南宮如墨抬眼又道,“還請駙馬爺以後別做無謂的事情,公主不像您想象得那麽需要事事照顧,她心裏跟明鏡似的。”


    刻意將韓旭陽的私心曲解成對君紅寧的關心,南宮如墨竭力要撇開自己的關係,這麽多女眷這麽多雙眼睛,她可不想明天早上一起來又成為都城裏被吵得沸沸揚揚的人物。


    隻是,南宮如墨不知道,當她離席之後,女眷們紛紛表示不便久留跟著離開,她們恨不得能夠趕快追上南宮如墨的腳步,跟著巴結一番。以前是覺得她麵醜所以才沒有交流,不過,如今的形勢已經大變樣了,哪怕和她走得近也不會有任何被人看不起的成分在。


    最先離開的還是範茗煙,她借著身體不適立刻開溜,所以南宮如墨還沒有出公主府的時候就和她碰上了。


    瞧見範茗煙氣喘籲籲的模樣,南宮如墨真想問她要不要這麽拚,竟能夠做到不顧自己安危。


    “今日,謝王妃幫忙解圍。”範茗煙小口喘著氣,輕聲說道。


    “不必放在心上,那都是舉手之勞罷了。”南宮如墨莞爾一笑,根本沒當回事。其實她私心裏覺得,當時範茗煙就是在等她幫忙。


    “公主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想到一出是一出,要不是您搭把手,我……”長歎了口氣,範茗煙複又說道,“還請王妃給本妃一個機會,去喝杯茶,算是本妃的心意可好?”


    “那本妃就不客氣了。”南宮如墨微微頷首。


    範茗煙走在前麵,南宮如墨跟在其後,與她分別坐了轎子去茶樓。


    在南宮如墨看來,範茗煙比君長義要有頭腦得多,能娶到這麽能幹的女人自然是君長義的福氣,但也讓南宮如墨懷疑,君長義有那些往上爬的妄想是不是就是範茗煙在背後操縱所致。


    範茗煙找的茶樓是範家一遠房親戚開的,但憑借著範家的關係,這家茶樓足以在都城裏屹立不倒。


    南宮如墨品了一口麵前的鐵觀音,她不是會享受的人,每次喝到這些苦森森的東西,覺得還不如喝白開水來得實在,可她對麵的範茗煙卻是一副享受的樣子。


    “王爺還在等著,恐怕……”


    “鎮寧王妃,既然是私下裏,我就不用敬語了。”範茗煙放下茶杯,微微抬眼,輕笑道,“外人都嫉妒王爺與王妃二人情投意合,老實說,有的時候我也挺羨慕的。”


    “五皇子待你也不錯吧。”南宮如墨沉著地說著,手指輕輕在桌麵上有規律地敲著。


    “若他真是待我不薄,就不會放任那些女人騎在我的頭上。”範茗煙無奈輕扯嘴角,長歎了口氣,又道,“我的身子骨一直不大好,今日得見王妃也算是三生有幸。”


    “千萬別這麽說。”南宮如墨忍住心頭的惡心,巧笑著應道。


    按照範茗煙的話來說,君長義對她並不好,不過,據南宮如墨觀察,君長義對範茗煙的態度還有待考察。


    雖然範茗煙的“病因”沒有公開,但剛剛範茗煙坐的轎子小巧精致,哪怕是她的轎子都沒有那般昂貴。再看範茗煙渾身上下的行頭,看起來都不是出自什麽大家之手,可這種精巧程度也不是一般工匠能夠比擬的。


    南宮如墨在宴會上很少能夠見到身體不適的範茗煙,但如果因為這個就說君長義不仁厚,就真的是冤枉他了。男人嘛,也有可能因為心疼自己的女人而不願意讓她受苦。


    “隻是……有句話茗煙不知當講不當講。”


    “五皇妃且說。”南宮如墨目光微微抬起,心中卻不大在意。


    就如同君長夜不會信任君長義一般,南宮如墨也不會信任範茗煙。她對範茗煙的第一印象著實不錯,不過,一個把“人不可貌相”當成至理名言的人,又怎麽會單單憑借第一印象來判斷好壞?


    聽見對方的話,範茗煙沒有一絲猶豫,立刻就開腔說道:“你真的不該得罪永寧公主,今日坐在她左右兩側的皇妃都是站在她那一條線上的人物。”


    南宮如墨聞言,開始回想坐在君紅寧身側的兩個女人是誰。她隻記得一個是葉昭,還有一個她倒是不大知道身份,那女人看起來有些蒼老,和在座的鮮花們一比簡直就是人老珠黃,粉還打了厚厚的一層。哦,對了,那個老女人還是她灑水的受害者之一,隻是當時她沒有在意罷了。


    “一位是三皇妃,那個我知道,另一位是……”


    “是二皇妃。”範茗煙接過話,輕歎了口氣,“她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


    南宮如墨微微蹙眉,二皇子君長皓的年紀足以有一塊封地,也可以封王封侯了,可當時好像是因為太子從中作梗,使得他一無所有,隻能守著他的皇子府在軍中自怨自艾。君長皓自那之後就極為低調,幾乎是能躲開的場合就盡量躲開,躲不開了才會出席。


    君長皓的正妃是齊氏之女,叫齊韓秀,大家名門的後代,原先嫁給君長皓的應該是她的幺妹,可那一位似乎是改嫁去做了君長熙的側妃,現在還威風得不得了。


    齊韓秀的年紀比較大了,是齊家嫁不出去的女兒,倒不是她的姿色容貌不好,而是她的生母在她出生後沒多久就辭世了,現在齊家的老夫人是她的繼母,對她一直實行打壓政策,恨不得她一輩子都沒有出路。


    “齊皇妃的家底很厚實,這倒是知道的。”南宮如墨輕描淡寫道。


    “何止如此?當時年長的兩位皇子想要爭權奪勢,二皇子為了得到齊家的支持,不顧齊家之女已經年紀略大,直接就將她娶進了門。但到底有些遲了,他還是沒能夠奪取太子之位,反而被剝奪了封侯的權利。”範茗煙侃侃而談道,“彼時你年歲尚小,又未入宗親之家,對其中的事情不大了解。皇上本來要流放二皇子的,正是他的這位皇妃從中周,旋,才幫著二皇子躲過了一劫。”


    在生死關頭沒有拋夫棄子,齊韓秀還能夠讓二皇子府起死回生,這段故事倒是新鮮。


    南宮如墨細細回想起齊韓秀在宴上的表現,她不曾向自己打壓,卻也沒有在舉止間表現出親厚的感覺。她的老練,倒是能夠讓她在皇室宗親間更好地生存下去了。


    眼眸微微向下,南宮如墨觀察著範茗煙臉上的不自然,一邊笑道:“她們兩位皇妃與公主走得近,日後我不接近便是了。我與公主是八字不合,碰到一起就要出事的。”


    “鎮寧王妃若是不和她們親近,也不大可能,畢竟身在皇家,哪有那麽多的自由?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要交流。今日,我也就是給您提個醒,權當是我感謝您在宴上幫我的忙了。”範茗煙動作輕緩地舉起茶杯,笑得看似坦蕩。


    南宮如墨笑嗬嗬地對著範茗煙:“該是我多謝五皇妃才是,若不是皇妃提醒,我倒是要遇上不少麻煩事兒了。”


    南宮如墨是典型坐不住的人,但來都來了,她又不能半路走人,隻好傻傻坐在椅子上跟範茗煙咬文嚼字。


    見一壺茶見底,南宮如墨這才提出了要回府的意思。


    不知道是南宮如墨表麵功夫做得太好,還是範茗煙就想裝傻,她還依依不舍地牽著南宮如墨的手多嘮叨了兩句。


    等起了身了,範茗煙又小聲湊過來,低聲問道:“聽聞鎮寧王與暖香苑的主子是熟識,這是真的嗎?”


    “這個啊……”南宮如墨一把抓起桌上剝好的花生放在嘴裏嚼著,一邊附耳輕語,“王爺是為了討我歡心才特意去結識的,但是……”


    “怎麽了?”範茗煙謹慎地問道。


    用帕子小心地擦了擦嘴巴,南宮如墨歎了口氣,故作惋惜:“我其實最喜歡的是四大美人裏的紫怡,可紫怡後來不是說失蹤了嗎?還有後來來的那位叫竹七的,現在也不在暖香苑裏了。”


    紫怡憑著姣好的容貌獨占鼇頭,竹七又是後來居上,這二人在不同時期成就了暖香苑的兩個


    巔峰,說喜歡她們,那是一點懷疑都不需要有的。男人喜歡美的事物,女的也一樣。


    紫怡在太子府的時候就曾經一度被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們請去談天說地,喜的不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嗎?


    “這二人著實是難得。”範茗煙掩唇輕笑,“不過,她們離開暖香苑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話是這麽說。”頓了頓,南宮如墨複又說道,“可能是因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這兩天不是說暖香苑的雲心也不見了嗎?我還想著什麽時候和她討教討教呢,她唱的曲兒調子都讓人覺得新鮮。唉,一晃眼,這四大美人就隻剩下一半了,可憐,可憐。”


    對南宮如墨,範茗煙不敢掉以輕心,她不相信這麽長時間來南宮如墨對她沒有隱瞞的事情,因此在聽到南宮如墨提到雲心的時候,她的心不由就一緊。


    “這麽說,王妃還挺喜歡雲心的?”


    “那倒也說不上,就是覺得挺可惜的。”南宮如墨點到為止,轉而又笑道,“多謝五皇妃今日攜我前來,也多謝你的警告。”


    範茗煙送南宮如墨到門口之後也不再有所動作,南宮如墨上了轎子沒走多遠就停了下來。


    樂仁堂因為雲心變得不再安全,南宮如墨吩咐小九將樂仁堂轉手,然後讓他去了天蒼國和小八做個伴,免得抬頭不見低頭見,到時候被君長義逮到。所以,“魅影”在城內接頭的地點就換成了玉衣坊。


    溫素君對這事一點怨言都沒有,反而非常欣喜日後可以掌握南宮如墨的動態。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嫡女有毒,特工王妃鬧翻天”查找本書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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