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 下部 非耶?前篇 二十


    大雪初霽,一行百多人的車馬氣宇軒昂地在官道上轔轔而馳,車廂內空間不大但十分溫暖舒適,盧若銘被**裹了件長大的白裘鬥篷安置其中。他們已經這麽曉行夜宿走了十多天,一路上兩個崇赫始終騎馬奔行,隻有孜萊偶爾會進來陪他坐坐,打尖宿店也都是她橫抱了他進出客棧。


    兩個世子不知為何沒再對他強來硬上,隻是依然每晚摟著他動手動腳狎玩一通。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盧若銘對各式各樣的猥褻騷擾都咬牙默受了,甚至漸漸懂得如何將身體同思想完全分割開來。隨著孜萊的提點他還學會辨識兩個男人間細微的品貌差異,知道哥哥南刻,表字崇赫,性格沉穩深沉,而弟弟南製南崇赦則要活躍直爽些。


    見他聽得仔細,孜萊又斷續對他說了些世界形勢天下劃分的話題,加上原先山寨上的灌輸,盧若銘了解到兩人的父親是安槐國的南王,也是安槐唯一的異姓王,名修字慎初,因為十幾年前幫著安槐王上東園悅自外戚手上奪回朝權,所以一直深得信重,如今兩個世子因戰功拿到部分兵權亦已成為製衡王族及外戚勢力保護東園悅穩坐王位的重要力量。


    又走了十餘天他們一行方才抵達了大簇的都城雍邑,坐在門窗緊閉的車廂內盧若銘完全無法看到迎接場麵,但感覺時間並不太長,到得行館仍然是孜萊將從頭到腳包裹著鬥篷的他抱了進去。


    剛剛安頓好,便有人前來宣旨,說是第二日大簇王上會在宮中擺下壽筵,邀請南王世子攜眷出席。那之後刻製二人便說笑著挽了來人出去喝酒玩樂,孜萊則利用這段時間教授盧若銘穿戴做派禮儀常識。


    折騰許久,被孜萊推至鏡前,望著抹胸中褲廣袖長裙的自己盧若銘有種再次被**的感覺。


    “別忘了麵紗,我可不想因了他同什麽人發生爭執。”南刻不知何時走進來,在一邊的飾物堆裏撿出一副與他一身衣裙同色的月白麵紗遞給孜萊。


    “天,我們的銘兒好漂亮。”隨後而來的南製一把攬了他細細觀賞:“就是要絞絞臉,孜萊你替他檢查過嗎?怎麽還有這個?”以手指輕輕撫弄發育少年上唇特有的茸毛他偏頭問孜萊。


    “脈象上看他的身體完全沒有問題,至於這個,恐怕還得請夏黃先生診視才行。”


    “嗯,那得等到回去以後了,還要等那麽久,真要命。”南製的口氣有些不耐,“你確定他的身體無礙了?明天恐怕要在宮裏呆很久呢。”


    “沒問題。”


    雖然一路上一直被孜萊訓練跪坐的姿勢但盧若銘仍是很快便又痛又麻,所以當南製將他扯進懷裏在大庭廣眾間恣意輕薄時他隻顧趁機舒展著酸疼的雙腿並沒有抗拒。


    從行館至王宮他乘坐的是一頂人力小轎,總算窗簾沒有縫死他可以透過簾外薄紗看見街景。雖說是冬天,但街上行人的服飾色澤卻十分鮮亮,看來這時代的染料技術已經相當發達。與安槐不同,這裏的男人頭上都頂著阿拉伯式的頭巾,一領下擺開岔的長袍露出腳上的筒靴和腰綴的彎刀,而女裝之人頭臉上都擋著麵紗,衣服則同他此刻身上的樣式大同小異。等進到暖熱如夏的王宮宴客大殿盧若銘更是覺得自己來到了阿裏巴巴時代。


    所有侍者一律赤足,舉止神色必恭必敬奴顏婢膝。男侍個個巾布纏頭小坎肩燈籠褲虯髯滿臉,女裝侍者則統統半裸,上半身僅著半截窄小的露臍胸衣,下身一條半透明的開岔紗裙掛在胯間,麵上珠紗掩映,肚臍上彩飾誘人,雖然體貌上一目了然是清一色的男子,然而其中的旖旎性感卻毫不遜色。隻不過這裏所有人的麵貌特征並非現代阿拉伯人的高鼻深目,同安槐人一樣大簇人也是道地的亞洲蒙古人種。


    他們到得比較早,大殿上隻有小半客人就座,上方正中的王位也是空著的。與相熟之人客套寒暄一番,他們被引到一處顯眼的席位,寬敞舒適的矮榻前設有一張條幾,已經擺滿瓜果零食,在矮榻後麵還有一方置了酒食的軟席,供客人們的隨身侍從安身。看著在那裏盤膝而坐愜意吃喝的孜萊盧若銘十分嫉妒,明明她才是女人,卻可以以男人身份行事作為,真正沒有天理。事實上整晚數百人的宴會裏盧若銘隻見到孜萊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人,而且是唯一沒戴麵紗男性身份的女人。


    為著忽視刻製二人在身上遊走的雙手,他一直努力地將注意力關注在大殿上。


    據孜萊所言,他們所處的這處大陸名曰宸贍,上古時期隻得一個強勢族群外加數個荒蠻小氏族在此繁衍生息,後來因為生存遷徙的原因漸漸發展出多個部落進而成為傳統、文化略有差異的許多國家。曆史上為著統一的爭戰綿延不休,各國版圖及國主都是一改再改,但是從未有人在這片土地上建成過一個真正統一的帝國,當今世界的這三個主要國家是經過百年爭戰由數十個國家部落合並重組而來,其中,大簇一直保持國土最大國力最強的優勢地位,這一任國王角裏符圭生性殘忍好色驕奢**逸,對外不住挑釁滋事擴張屠滅周邊小國,對內則橫征暴斂欺壓百姓,國中女人的地位也是三國中最低的,這裏的人一出生便被根據骨相判定性別,女人通常隻有兩種功能:玩物或是生育工具;三國中甘棠國麵積最小,但氣候環境得天獨厚,國中又重視商業,所以百姓生活十分富庶,然而也正是由於這個緣故,民風奢靡追逐逸樂暮氣沉沉,現任國王浱虞棼剛剛繼位兩年,年輕氣盛,似乎有意在國中倡導節儉勤奮走強國強民之路,不過積重難返成效並不顯著,國中女人雖不象大簇那樣被輕賤蔑視毫無地位,但在10歲判明性別後便要開始纏足,自此安居深閨不得隨意拋頭露麵,為妻為妾後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相夫教子嚴守婦道;而在安槐,南王自大王親政以來一直深受重用,做了10年執政後又被升任為監政,所施行的政策多是利國利民兩全其美,因此上被朝廷倚重,下受黎民擁戴,其中他上任之初便極力推行的人力政策更是深得民心,國人不僅15歲方才分判性別,而且如果自己願意才能又足以勝任,婚前婚後都可以外出謀事,所以就女人地位而言安槐最為寬鬆。


    當時聽孜萊侃侃而談,盧若銘頗不以為然,基於他自身被強暴擄掠的事實認定她是在往自家臉上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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