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自從得到了他的小鬆果,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又是一個周一的早晨,天還沒亮秦霜就醒了,幾乎是在他睜開眼睛的同時,手機鬧鈴響起來,秦霜利落地關掉鬧鈴。


    陶星聽到聲音在他懷裏動了一下,很快又靜下來。陶星睡覺的時候很安靜,和白天活潑好動的樣子判若兩人,而且睡著的時候總喜歡抱著他的胳膊,似乎很缺乏安全感。


    秦霜享受地盯著陶星的睡顏看了會,然後動作緩慢地抽出自己的胳膊,他怕吵醒陶星,於是拿起毛線衣和外套下床站在地上換。


    每周一都有升旗儀式,秦霜這周要去主席台發言,必須提前去教務處一趟。秦霜最後看了一眼陶星——陶星抱著他的枕頭在咂嘴,肯定又夢到了什麽好吃的,傻傻的樣子挺可愛。秦霜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輕手輕腳地開門離開。


    冬天對於動物來說是最難熬的季節,秦霜就算是成精了,身體也依然保留著畏寒的本能,以往到了這個季節秦霜都會回到他的養父母家裏住,但是今年不一樣了,他有陶星了。


    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天氣再冷心裏也是暖的。


    小蝸牛今天破天荒地起早了,他還沒和媽媽和好,依舊住在王軍寢室裏,可能是住不習慣的原因,他這兩天每天早上都會提前醒。


    反正也睡不著了,小蝸牛打算去校門外溜一圈,剛打開門,意外地碰到了班長。


    小蝸牛打招呼:“早啊班長。”


    他說完關了門朝外走,和秦霜做同學兩年半,他了解秦霜的性子,壓根沒指望秦霜會回他,秦霜頂多也就是對他點點頭。


    秦霜回道:“早。”聲音充滿了愉悅。


    小蝸牛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們性格冷淡不苟言笑的班長大人竟然對他笑了一下?!小蝸牛原地站了五分鍾,然後向後轉,拉開門,關上門,爬上床。


    小蝸牛心想,他一定是沒睡醒,還是再睡一會吧。


    ————————————


    如果不是秦霜打電話過來,陶星估計自己能睡一天,畢竟昨晚打完工回來還被某人撩撥得做了很久的運動,消耗了太多體力,到最後手腳酸軟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陶星踩著預備鈴踏進教室,老師還沒有來。


    陶星剛坐下秦霜就問他:“早飯吃了嗎?”


    陶星跑得頭上都是汗:“沒有。”


    秦霜從書包裏掏出兩袋餅幹放進陶星桌洞裏:“就怕你起晚了,特意帶了餅幹以防萬一。下課的時候先吃這些墊墊,等到大課間再去食堂。”


    陶星把課本拿出來,也沒說謝謝,一副自然而然的親密口吻:“好。”


    小蝸牛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陶星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


    秦霜無聲地看過去,眼眸黑沉沉的,像是看守領地的野獸,平靜的表象下蘊藏著隨時都能跳起來咬斷入侵者脖子的可怕力量。


    “......沒什麽。”小蝸牛迅速轉回頭,他剛剛差一點就要變出殼來了。


    這節是英語課,英語是陶星的長相,陶星聽了一會注意力漸漸從課本轉移到了桌洞上。桌洞裏的餅幹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好想吃。


    陶星肚子餓得咕咕叫,他低頭瞟了無數眼,又抬頭看看,講台上的老師正背對著他們在黑板上寫某個英語單詞的語法。


    絕好的機會啊,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他真的很餓,他就吃一口,一口就好。


    陶星低著頭假裝在看書,雙手迅速地伸進桌洞裏拆開一包餅幹的包裝袋,抓住餅幹就往嘴裏塞。一塊,兩塊,三四塊......


    “楊星!”班主任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教室靠走廊的窗戶外,臉上陰雲密布。


    陶星被這聲獅吼驚得手一抖,餅幹全掉在了地上,陶星心疼得不得了可又不敢去撿,他低著頭站起來,心虛得不敢去看班主任。


    英語老師停下來,全班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陶星身上,教室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班主任下巴一抬,怒道,“你出來!”


    陶星低著頭走出教室,班主任是氣狠了,沒等到把人帶回辦公室,就那樣直接站在走廊大聲訓斥:“現在是上課時間你不知道嗎?誰允許你在上課時間吃餅幹的?都什麽時候了!高三了!能不能長點心?”


    她這樣英語老師也沒法上課,教室裏每個人都噤若寒蟬,陶星不說話,默默站著挨訓。


    班主任越說越生氣:“你不好好學習將來出了社會怎麽辦?怎麽找工作?怎麽養家?你連養你自己都成問題!”


    “老師,”秦霜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出來,他長臂一撈將陶星抱在懷裏,平靜地直視班主任,“他找不到工作也沒關係,我會養他。”


    班主任一噎,麵上有些掛不住:“你還能養他一輩子?他以後結婚生小孩了,他老婆孩子你也一起養?”


    秦霜理所當然道:“他就是我老婆,我願意養他一輩子。”


    在班主任的印象中秦霜一直是個認真聽話的好學生,沒想到這樣的好學生竟然會和老師頂撞,班主任臉色青了幾分,想連秦霜一起訓斥,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怒道:“你們兩個都跟我來辦公室!”


    他們三個一走,教室裏頓時炸開了鍋。


    “班長竟然是同性戀嗎?!我之前一點都沒看出來!”


    “班長好勇敢......竟然敢頂撞老師......”


    “班長帥炸!”


    “他們這是出櫃了?”


    “我去,他們什麽時候談戀愛的?我怎麽一點都沒發現?”


    英語老師用課本用力敲了兩下黑板:“安靜!不用管他們,我們繼續上課。”


    班主任辦公室裏,陶星還有點懵逼:“估計不到下午全校都會知道我們是gay了......”


    秦霜握住他的手:“他們知道更好,我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所有權是屬於我的。”


    被忽視的班主任用力拍了下桌子:“秦霜,我讓你當班長是讓你起帶頭作用的,你倒好,班裏第一個早戀的就是你!”


    除了和陶星有關的事,在其他方麵秦霜確實是個好學生,他和老師說話的語氣一直是恭敬的:“老師,‘早戀’這個詞是不會出現在我們高中的,大家都成精了,如果按照人類的年齡來換算,那估計我們都是上百歲的妖怪。”


    班主任深吸一口氣:“你這戀愛是非談不可了?”


    秦霜眼神堅定,沉默地和班主任對視。


    班主任盯著他看了會,知道自己插|手也無濟於事,她歎了口氣轉過身,把手裏的課本輕摔在辦公桌上:“回去繼續上課吧,以後後悔了可不要怪老師沒勸過你們。”


    “謝謝老師。”秦霜牽著陶星的手走出辦公室。


    陶星意識到一件事,他問秦霜:“你以後準備考哪所大學?”


    秦霜說了一個一本裏頂尖學校的名字。


    陶星:“怎麽隻有一個?第二第三和第四誌願呢?”


    秦霜信誓旦旦道:“一個就夠了,我隻想上這一個,肯定能考上。”


    要是別人用一臉輕鬆的表情說他非這個大學不考,陶星一定會覺得他在裝13,但是這話從秦霜嘴裏說出來,陶星卻覺得就應該是這樣,也隻有這所大學才配得上優秀的秦霜。


    可是......


    陶星眼眸一黯,以他的成績,估計連上二本的好學校都很懸。


    秦霜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還在為剛剛的事難過嗎?班主任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陶星點點頭,重新露出笑臉來:“已經沒事了。”


    還有半年的時間才會高考,他必須得加倍努力。


    ————————————


    陶星和秦霜是同性情侶的事果然如陶星預料的那樣很快傳遍了整個x高,不過大家津津樂道了幾天就又被別的趣事轉移了視線,在這信息爆炸的時代,好玩的或者奇葩的事每分鍾都在不斷更新著,讓人眼花繚亂。


    陶星又恢複到以往談談戀愛學學習的小日子,直到那天何然抱著一捧花來到他教室門口,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了。


    當時正是大課間,走廊裏都是聊天的學生,不少人都看到了那捧把人都快要擋住的巨大玫瑰花束,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


    何然攔住一個剛從班裏走出來的女生,下巴微抬,高傲道:“幫我把楊星叫出來。”


    女生看清他的樣子後很激動:“小王子!啊,真的是小王子!小王子我這就幫你喊!楊星,楊星快出來,有人找!”


    陶星正在低頭寫卷子,聞言放下筆出來。他看到何然後一愣:“你找我?有事?”


    何然把墨鏡摘下來自認為帥氣地別到上衣口袋裏:“當然。”


    他不由分說地把那捧玫瑰塞到陶星懷裏:“送你了,你前段時間不是跟我告白麽,正好我這幾天身邊沒人,就暫時和你交往看看吧。”


    他下巴抬得很高,看人的時候喜歡歪著頭用眼角看人,說話的語調像是在對太監發號施令的皇上,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你跪舔我不是理所應當麽”的臭|屁氣息。


    陶星感覺手有點癢,握了握拳還是忍住了湊人的衝動,他剛想說什麽,突然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奪過那捧花,直接甩在了何然的臉上。


    ——是剛從教務處回來的秦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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