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溪鎮一片狼藉,毀壞的房屋,斷裂的街道,巨大的蟑螂在四處爬行,聚集地的燈光也早已熄滅。


    這是一個被他們放棄的地方。


    他們看到了朱文武的身影,白色長發飄蕩在空中,提著長劍,滿身的鮮血,左手還拖著一具屍體。


    屍體戴著黑色的麵具,似乎是一隻血種。


    末日教在他們從東林城撤退之後就出現了兩位神使,白麵具和黑麵具。


    他們在末日教中傳播力量,收攏信徒,也一度讓不少的非凡者出現。


    之前,他們殺死了白麵具就是神使之一。


    朱文武的神色顯得有些呆滯,看到蘇長幸二人露出笑意,事情到現在,雖然完全脫離了原先的軌跡,但結果還是好的。


    這讓他想到了上一次的事情,同樣是他們在這個時候,與東林城的巫師發生大戰。


    蘇長幸與東林城的大巫師戰至力竭,並且將其斬殺,雖然贏了,但他的身體卻在逐漸的崩潰中死去,並且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遭受到末日教的圍攻。


    其中不僅有末日教,還有其他勢力在後麵當做推手。


    仿佛那些巫師走後,蘇長幸就成了最大的敵人,並被人稱作末日之因。


    當時他不明白為什麽,後來想明白了一些。


    “他是黑麵具,末日教的神使?”蘇長幸趴在周安的背上,看著他手裏的屍體問道。


    朱文武點點頭,臉上帶著悵然的笑容,說道:“沒錯,本源血種能夠處理你現在的情況,它們的屍體可以算作一種療傷的藥物,效果極好,特別是對於我們這種低等生命來說。”


    他似乎很了解蘇長幸此時的情況。


    蘇長幸也沒有多問,幹脆道:“該怎麽做?”


    朱文武指著身後的儀式,將屍體扔到上麵,“用這個儀式,轉換屍體中的血能,能夠治愈你的傷勢。”


    【交深血療儀式:血能是補齊生命殘缺最好的材料,此儀式能夠以最純淨的血能去彌補生命的殘缺,前提條件是需要一隻本源血種。】


    “我會轉化為血種嗎?”蘇長幸沉默了問道,想到轉化為血種帶來的種種副作用。


    首先是精神理智方麵,很難保持自我,其次是他的職位可能會因此崩潰。


    朱文武一臉肯定地說道:“不會,但可能會留下相應的印記,這個儀式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你的生命層級,最主要的是可以治療你的傷勢。”


    蘇長幸看了看朱文武,又看了看儀式,反應了過來:“你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對不對?這是預知的能力?”


    “不對,你的職位應該和這毫不相關,所以是血種的能力?或者神秘物品?”


    朱文武沒有說話,用長劍將屍體肢解,分為手,頭,腳以及身體各個部位,分別掛在儀式四周的木樁上。


    隨著屍體被肢解,空氣中彌漫著紅色的霧氣,帶著迷蒙,讓人沉醉在其中。


    血月的味道對於人類來說總是香甜的。


    “其實,不算是能力,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有這麽一段記憶。”


    朱文武猶豫著說道:“我感覺不能把這個說出來,說出來之後,事情的軌跡會再次發生偏移。”


    “簡單的來說,我經曆過你死之後的世界,我活到了最後,跟著這世界一起滅亡。”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活下來,我最多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值得慶幸的是,雖然事情有所改變,但你還是殺掉了那個大巫師。”


    “我們再次成功地占領了東林城!”


    儀式的符文隨著紅霧的散開,激起猩紅的亮紋隨著儀式不規則邊緣流動。


    蘇長幸梳理了一番事情的經過,覺得此刻的朱文武應該是獲得了一段記憶,世界的軌跡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他死在了那一段記憶之中,而朱文武活了下來。


    所以。


    才有了朱文武之後一係列的行為,並且他覺得在蘇長幸死之前,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也不願意做出太大的改變,害怕導致事情向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他做出了一個折中的決定,在不影響事情結果的情況下,隻改變蘇長幸死亡這一個結果。


    這很符合他做事的原則,理性且中和,除非極端情況,往往不會做太偏激的事情。


    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此刻的朱文武不同於在喪屍世界的他,也不同於在末日之前的他。


    擁有不同的記憶,不同經曆,卻擁有同一個身體,同一個靈魂,同一個名字。


    這就是同一個人,卻又有所區別。


    這個世界怎麽了?


    蘇長幸敢肯定,朱文武的這段記憶絕對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有確切的原因。


    這讓他突然聯想到了關於克裏恩的記憶,同樣是不對位的時間,但他卻好像能預知到未來發生了什麽。


    不過他的情況和朱文武又有所區別,關於克裏恩的記憶是他以“時機預見”為橋梁,從屠夫之眼中攝取的。


    這些東西既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理由,或許是對未來的一種影射,形成類似記憶的東西,也或許本身就是真實發生過的?


    周安顯得有些沉默,看著四周顯得詭異的儀式,挑了挑眉頭:


    “這東西看著有些邪氣,真的能救蘇大哥,朱文武你可別亂搞,什麽記憶不記憶的,你別說的那麽玄乎,就說這到底靠不靠譜。”


    朱文武笑了笑,一手攀在周安的肩膀上:“當然靠譜,這可是我精心準備的…不過你的劍是怎麽回事,全是紅色的鐵鏽。”


    他意識到周安也在這個過程中也偏離了原來的走向,實力強大了很多,相比於同時期的他。


    周安解釋道:“這是我職位改變引起的,反正我現在不能接受新的能力,隻能使劍,不過這倒也不錯,沒有那麽麻煩。”


    “不能接受新的能力?”朱文武有些詫異,想不到在周安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周安一臉無所謂,說道:“這不重要,我們現在先給蘇大哥療傷吧。”


    他一手將蘇長幸放在儀式的中間,“這裏就行吧,還需要我幹什麽?”


    朱文武點點頭,示意道:“可以了,在儀式的過程中,你不要讓其他人靠近就行了。”


    “任何人都不要讓他靠近。”他又強調了一番。


    蘇長幸隻覺得眼前變得迷湖,能聽到朱文武他們說話,身體進一步接近崩潰,想要說話也是困難的。


    令人驚奇的是,他的身體雖然在逐步崩潰,但整體上卻在複原,被斬掉了手臂也生長了出來,上半身變得完整,隻是皮膚的色澤變成灰白色,如同一具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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