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昊天思前想後覺得不能再浪費時間,當務之急是要將天地君臣四珍都搶在手裏,全力以赴提高自己的功力,然後登上天界去碰碰運氣。


    隻有迅速攀升到神界排行百名之內,而且手握開天神斧才能徹底扭轉被動挨打的局麵,到那時“百萬軍中取上將人頭如探囊取物爾”,隻怕整個神教就要望風披靡了。


    雖然眾多的修真高手都被九陰教捉去了,還有很多人正在受難,救人也不能是自己的主要目標,而且那麽多人也不是一個人能救助過來的。


    再說即使僥幸救出來了,誰能保證他們不被再捉進去?看來救人的事隻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要想徹底解決九陰教隻有從兩條道入手,一是全力提高自己的功力,二是找玉帝、佛祖和別的眾位大仙尋求幫助。


    不過就憑自己現在的功力,不說難以見到玉帝、佛祖,見到了也是人微言輕,恐怕沒有幾個人相信。


    若是走漏了消息,被真神知道,隻怕自己要落得“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場了。


    所以歸根結底必須大力提高自己的功力。


    救人的事情不如就交給那六位自己培養出來的仙人去做了。


    蘭兒一直在旁邊看著他,見他皺著眉頭苦苦思考,忍不住道:“公子,我們回京吧,實在不行讓父親帶你進宮,你再趁機將傳世玉找出來。”


    葉昊天搖搖頭道:“京城是要去的,但不能輕易動用王爺這張牌,否則若是給爹娘惹來殺身之禍後悔都來不及。


    我可以去找找太傅宋九齡,或許還有別的門路。


    要知道,搶奪傳國玉璽可是殺頭的大罪,沒有人能幫我們,即使是爹心裏也會猶豫的,在宋九齡和太子麵前更是提也不能提。


    有一件事好生令人奇怪,滿朝文武都知道傳國玉璽失竊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它竟然還在宮裏。”


    蘭兒也十分迷惑的道:“看來隻有到地方才能知道了。”


    說到這裏她抬頭望向窗外,一輪紅日正在噴薄而出,天光早已大亮了。


    葉昊天走出木屋,一眼看見三位大儒正在湖邊散步,於是急忙上前招呼道:“老先生早啊!”三人笑嗬嗬的走過來。


    朱璨道:“你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事情忙得怎麽樣了?”葉昊天搖頭歎息道:“妖人大勢已成,要想清除妖氛絕非朝夕之功。


    隻好慢慢等了。”


    說到這裏他有點替三位老人著急,若是老呆在一處再好也會厭煩的。


    他腦中飛速轉動,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開口問道:“老先生們,晚生有個問題很是不解,儒家的浩然正氣很是不凡,可是為何常常手無縛雞之力?”三人聽了你看我、我看你,過了半天孔修文解釋道:“儒家氣功主要有五個層次,分別是:‘誠意’、‘正心’、‘修德’、‘仁愛’和‘至善’。


    儒家特別強調道德修養,必須愛他人、愛生命以至愛萬物,才能達到人天和諧的境界,也就是‘至善’。


    為實現這個做人的目標,需要修煉自己的德性,克製自己不正當的欲望,使自己的言行合於當時的禮法道德。


    我們儒家也追求強身健體,隻不過把修心放在了第一位,不是像佛家和道家那樣十分強調個人身體的修煉。


    我們通過道德的修養,使自己處於義正剛直,氣貫天地的精神狀態,從而使自身的精氣神保持強壯盛旺。”


    葉昊天點點頭道:“這些我也明白,不明白的是儒家修煉的功力都到哪裏去了?難道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在身體之外嗎?如果說在身體之外到底在哪裏?”程守禮聞聽此言鄭重的點點頭,道:“這個問題問到關鍵了!儒家的修養歸根結底是要凝結在身外的。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功力低者隻能修身、齊家,功力高者可以治國、平天下,國富民安是我們終生追求的目標,也是我們辛苦修煉的結果。


    雖然有很多官員貪贓枉法,但大多數官員還是為黎民做出貢獻的,正是由於眾多儒士的艱苦努力,才有了天朝今天的盛況。”


    葉昊天聽了眼前豁然開朗,禁不住道:“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修真比如種花,道家開出的花兒是‘神丹’,佛家開出的花兒是‘佛心’,我們儒家開的花兒應該是‘儒功’了!如此看來,目前的神仙結構的確是不公平的,至少應該加上‘儒功’一項評定的標準!隻有三足鼎立的結構才是合理的。”


    朱璨歎息道:“是啊,這點我上次就說了,不過沒有今天程先生講得這麽清楚。


    問題的關鍵是我們儒家的功力都獻給了黎民百姓,個人身上的功力很低,所以在天界沒有說話的份量。


    天界崇尚的是神力和佛心,其實大家重點追求的還是神力,就連佛心也隻是用來減少天劫的,在神仙的心目中遠不如神丹重要。”


    葉昊天聽了連連點頭,實情確實如此。


    他口中沒有說什麽,心裏卻暗下決心,將來若是自己有能力,一定要在神仙結構中加入“儒功”的因素。


    他又問了下三人有什麽需求,三人都表示這裏很好,吃的用的都有,不用掛懷。


    然後葉昊天將珠丘從乾坤錦囊中請了出來。


    珠丘上麵還有些泥土,需要細致修整一下。


    他取出寶劍慢慢削起來。


    三位老人好奇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葉昊天簡單的說了兩句,然後一邊削一邊問道:“我想入宮一趟,看看皇上到底怎麽樣了,為何朝政荒廢到這種地步。


    不知先生們有何良策能讓我順利入宮?”三人想了一會兒,程守禮和朱璨搖搖頭道:“我們有很多弟子和知交好友,若是別處都好說,但皇宮之內卻不行,若非召見任何人也進不去。”


    孔修文卻不住歎息道:“我們孔家被尊為聖人之家,每朝每代都是皇恩浩蕩,禮遇有加。


    當今聖上曾經送來一隻金牌,說是‘無論何處,穿行無阻;不論何罪,皆免一死’。


    無奈金牌卻被九陰教搜去了!”葉昊天安慰他道:“不要緊,以後等皇上再給你補一個就是了。


    我會有辦法入宮的。”


    幾個人又聊了一陣,珠丘已經被整理的差不多了,還剩下兩尺多高,方圓七、八尺的樣子,全是金光燦燦的海金沙了,折合起來應該有五尺見方。


    葉昊天沒有經驗,不知道這些海金沙能煉多少神器。


    他將海金沙收入乾坤錦囊,然後跟三位老人告別,牽著蘭兒的玉手騰空而起,腳踏雲頭向京城飛去。


    不久來到京城金陵,蘭兒很高興又回到自己的家裏。


    雖說這次離家隻有十來天,六王爺和王妃見了他們也是一樣的高興。


    過了一會兒,葉昊天問起京裏的變化和朝廷的舉動,六王爺很是生氣的道:“皇上久不臨朝,太子又有病在身,大臣都希望能有一位王爺出來監理朝政。


    月前皇上終於降下聖旨,命八王爺暫攝大位。


    滿朝文武知道後都很高興,因為八王爺聲譽還算不錯,所以大家都以為朝政總會多少有些改觀。


    誰知道才過幾天大家就明白了,這位攝政王竟然跟奸宦王希和太師劉衡沆瀣一氣,為所欲為,單是這個月就有三個大臣被抄家斬首。


    現在是每個大臣都心中惕惕,盼著外放為官啊!”說到這裏王爺痛心疾首、捶胸頓足的自言自語道:“八弟,唉!八弟啊!我看著你長大的,以前的你還能明辨是非、慈悲為懷,現在怎麽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這麽不分黑白、冷酷無情!你到底中了什麽邪啊?”葉昊天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位八王爺,禁不住問道:“爹,你跟八王爺關係很好嗎?”六王爺道:“八弟為張才人所生,諸位皇子之中他母親地位最低,大家都看不起他,隻有我從小跟他玩在一起。


    他比我小五歲,小時候我經常看著他爬樹捉鳥、掐花拔草,稍微大點之後他凡事都要來問我,我對他也可以說是關心入微、照顧有加,所以他向來對我推心置腹。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跟我越來越遠,現在竟然像陌生人一樣,多年的感情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昊天心中詫異,接著問道:“爹,你是從什麽時候感覺他有變化的?”六王爺閉目想了半天才開口道:“好像時間已經很長了,大概有十來年吧。


    一次我有事去找他,像往日一樣沒有讓下人稟報就進入了他的府第,發現他正在跟一群女子擊鼓奏樂,不覺有些奇怪,因為他以前從來不喜歡音樂,不知道怎麽忽然之間鼓打得那麽好。


    我隨口問了他兩句,他三言兩語就岔開了,但神色之間甚是不快,後來竟然對我道:‘以後來時請著下人通報一聲’。


    我聽了心中很是不爽,自那以後就越來越疏遠,現在更是形同路人。”


    葉昊天聽了心中充滿寒氣,緊接著問道:“爹,你覺得八王爺還有什麽變化?”六王爺想了想道:“他好象比以前陰沉了很多,雙目盯著我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壓力,對了,那就像練了幾十年的功夫一樣。”


    葉昊天大驚失色,道:“爹!隻怕他已經不是真正的八王爺了!大概是妖人假扮了!”六王爺聽了渾身發抖,口中掙紮著道:“不,不可能,人長得一模一樣,怎麽可能是別人假扮的?到哪裏去找那麽像的人?”葉昊天將陸詹的遭遇講了一遍,仔細描述了陸詹所見的那人的形貌,然後道:“爹,你看著我。”


    說著緩緩移動骨胳肌肉,不一會兒變作了六王爺的模樣。


    王妃驚奇的看來看去,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等功夫,慢慢的她心裏害怕起來。


    王爺卻撲通一聲坐在地上,老淚縱橫的哭道:“八弟啊,我可憐的好兄弟啊!是為兄瞎了眼,竟然被那妖人騙了十幾年!”蘭兒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攙扶父親。


    葉昊天迅速變回原來的模樣,安慰王爺道:“爹,八王爺說不定還活著,他叫什麽名字?讓我查查看。”


    六王爺抹了一把眼淚道:“他叫朱茂,字天符。”


    葉昊天將龜鏡取了出來,一手推動龜鏡運轉,一手用寒冰真氣在龜鏡上寫了八王爺的名字。


    龜鏡轉了一會兒顯現出來的是一堆枯骨。


    顯然八王爺已經死了好久了。


    六王爺見了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呼天搶地的道:“我去找那王八蛋拚命!”蘭兒知道不可,死死的將父親拉住。


    王妃也上前拽住六王爺的胳膊。


    葉昊天繼續察看八王爺的靈魂,看來看去卻不知道靈魂在哪裏,既不在陰曹地府,也沒有轉世投胎,就像朱璨居住的小山村中死去的那些人一樣。


    他心裏無比沉重,麵上依然如常,不動聲色的安慰六王爺道:“爹,一切還要從長計議,妖人勢力極大,整個天下都被他們控製了,我們拚命也沒有用啊。”


    蘭兒很是後怕的道:“爹,你好險啊,那人竟然沒對你動手。”


    好大一會兒,六王爺才平靜下來一點,嗚咽著道:“我素來不關心朝政,不會阻礙他們為惡,他們殺了我還不如不殺,不殺還可以拉出來做擋箭牌。”


    葉昊天想了想道:“爹,我有意入宮一探,看看皇上的情況如何,不知道有什麽辦法?”王爺收住哭泣道:“很難的,隻要是朝廷大臣,沒有人能見到皇上,我也有半年沒見他了。


    聽說他每天縱情歌舞,飲酒作賦,彈琴下棋,自封為‘快樂無邊悠閑自在逍遙大帝’,官員一個兒也不召見,戲子、棋手和無良文人倒是召見的不少。”


    葉昊天聞言心中一動,不知道自己棋待召的身份現在怎麽樣了。


    當日午後,葉昊天離開王府,化作中年文士的模樣施施然來到太傅府前,看門人見到是他急忙入內稟報。


    時候不大宋九齡急匆匆的出來迎接,一邊走一邊高興的道:“正在念著先生,先生就來了,快請入內奉茶!”葉昊天跟著他進入正廳,分賓主落座後開口問道:“太傅別來無恙啊?”宋九齡忙答道:“十分感謝先生上次搭救兒媳和小孫子,現在他們母子平安,每天早晚一炷香保佑先生萬事順利。”


    葉昊天連忙擺手道:“不必如此,我也是剛好碰到,總不能見死不救。


    實在是舉手之勞。”


    接著他話鋒一轉道:“不知太子殿下現在如何?”宋九齡道:“太子向外宣稱自己服了丹道大師抱樸生留在宮中的祛病延壽丹,雖然病治不好,但看來再活一、兩年沒有問題。


    他按照你說的方法每天躺在**,裝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果然瞞過了很多人,連監視的人也盯得沒那麽緊了。”


    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接著道:“昨日太師傳過話來,說先生的棋待召一職有些難處。


    聖上早年曾經吩咐過,棋待召必須是本朝排名前三位的圍棋國手。


    先生要到圍棋草堂跟四位國手切磋之後,而且至少要贏得兩盤才能授予棋待召的職位。


    太師還說皇上已經知道了你背誦天下第一圍棋長詩的事,對你很感興趣,隻要你能從容走出圍棋草堂,隨時可能召見於你。”


    葉昊天好奇的問道:“不知是哪四位圍棋國手?”宋九齡如數家珍的道:“排名第一的當數縱橫棋壇四十載的黃師龍,出道至今未嚐敗績,被人尊為棋神;排第二的當數年輕國手徐友星,隻有他每次棋局僅僅輸給黃師龍一子、半子,看來將是黃師龍的接班人了,被人尊為棋仙;排第三的是正當壯年的周錫嘉,曾經連續五次在聖上禦覽的棋神大賽中奪得第二名,隻是最近兩屆由於徐友星的迅速崛起才落到了第三位,不過仍然被人尊為棋聖,排第四的就是老朽了,老朽功力一般,不說也罷。


    先生如果有興趣,三天之後的十一月二十三日就有一次‘草堂棋會’,我可以將你的名字報上去,你隻要連過兩關守擂者,就可以請出幾位國手來。


    再勝了兩位國手,就可以得蒙聖上召見了。”


    葉昊天若非家族不幸,本來也是個喜歡熱鬧的年輕人,此時不禁躍躍欲試的道:“好!請太傅報上名去。


    我三日之後必將到場。


    剛好還有兩天,我還有時間準備一下,最好能到國子監的藏書館去看看有關的書籍。


    聽說那裏藏書很多,不知太傅能不能幫忙讓我進去?”宋九齡點頭道:“這是一樁小事,我給你寫張便條,你拿去就可以了。”


    說著揮筆寫了簡簡單單的兩行字,遞給葉昊天。


    葉昊天接過紙條便待告辭,宋九齡再三挽留不住,隻得任他離去。


    不到一會兒的工夫葉昊天就到了國子監的藏書館,將手裏的字條出示了一下,看護之人連忙很客氣的讓他進去。


    入庫之後,葉昊天才知道這裏的藏書比嶽麓書院的藏書還多一倍,簡直不下幾百萬冊,可以說是汗牛充棟。


    普通人站在這堆積如山的書前隻會感覺自己非常渺小。


    葉昊天習慣性的將功力貫注於胸前的通靈寶玉,仔細感知寶玉的變化。


    寶玉果然很快熱了起來,看來這裏不單書多,還收藏著十分罕見的寶書。


    他在高高的書架間走來走去,胸前寶玉的溫度不斷變化著。


    首先找到的是一本殘缺不全的書,書皮上寫著:《仙界手劄》,翻開看時是一個不知道什麽時代的仙人寫的遊覽天界的遊記,裏麵提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由於修到了神界,他現在讀書已經不需用眼睛看,而是可以用神識掃視了。


    如果說以前是一目十行,現在已經是百目千行同時在讀。


    所以那薄薄的小冊子片刻之間就被他讀完了。


    他閉上眼睛想了一遍,確定完全記住了,然後將書放回原處,又向通靈寶玉指引的下一個目標走去。


    第二本書名字是《天神悲喜錄》,裏麵講了些知名神仙的故事,比如牛郎和織女兩人當年是怎麽一見鍾情,後來又如何天各一方的。


    提到了很多平常人不知道的東西,比如王母命天兵將織女捉回天庭,牛郎帶一雙兒女在耕牛的協助下直奔天庭。


    王母以玉帶在兩人間劃了一道銀河,從此,牛郎織女隻能在每年的七月七日通過鵲橋相會一次。


    這裏麵有一個問題,如果說王母是天界大神法力無邊還可以理解,可是牛郎的耕牛怎麽也那麽厲害?書中解釋道,原來那牛是太上老君出函穀關時所騎的青牛。


    葉昊天迅速將書的內容裝入腦中,那些名人佚事雖然有些意思,但還不是他重視此書的原因。


    他想知道的是如何通過這些故事來研判那些知名天神的性格,以後見了麵也可以投其所好,順便找幾個幫手來共抗神教。


    隨後又找到一本書,這本書卻令他驚喜若狂,因為書的名字叫《製器》,看題目或許以為那是在講述民間製造工具的方法,然而仔細讀來就可以發現書裏講的其實是仙器、神器的基本修練方法。


    書的作者是公輸瀚,不知道跟公輸班有什麽關係。


    有了這樣的書怎能不讓他欣喜萬分?他迫不及待的讀著書中的描述,感到真的是茅塞頓開。


    可惜的是書上的內容太簡單了,稍微深入點的東西都沒有,而且還有些已經殘缺不全,需要他自己猜測。


    讀完三本書之後,葉昊天才走向棋類的書籍。


    他很容易的找到了《敦煌棋經》、《棋經十三篇》、《圍棋勢》和《圍棋十訣》等二十餘本關於圍棋的經驗總結,還有《兼山堂弈譜》等數百局棋譜,不到兩個時辰就已經將眾多書籍和棋譜全部記在腦中。


    當他出了藏書館回到王府的時候天還沒有黑。


    晚飯六王爺和王妃隻吃了一點素食,說是要齋戒十天,稟燭祭奠八王爺。


    葉昊天心中歎息,若是他們知道八王爺的靈魂不見了,不知道會怎麽想。


    然而八王爺的靈魂到底藏在哪裏呢?難道又是九陰教用陰陽法輪作怪?可是陰陽法輪又是怎麽回事呢?他想了一會兒不得其解,於是暫時放下,想等以後時機成熟再說。


    他的腦中轉而回想剛剛看到的煉器的方法,越想越覺得好玩,禁不住嗬嗬傻笑起來。


    蘭兒看他笑嗬嗬的樣子似乎很開心,不由得問道:“公子,你出去一趟遇見什麽好事?能不能講給賤妾聽聽?”葉昊天笑道:“我得了一本煉器的書,裏麵講的很是好笑,說對應於‘地蘇木、海金沙、寒水石、烏鉈金’四種神材有四種不同的煉器手法,分別是‘折梅手、紅酥手、開碑手、金剛手’,你說是不是很有趣?”蘭兒聽了覺得很是好玩,笑道:“還有紅酥手啊?紅酥手什麽樣?我要練紅酥手!”葉昊天想著書中所講的東西,答道:“紅酥手是用來煉海金沙的,海金沙是土性的,加水以後可以捏成各種器具,紅酥手的手是淡淡的紅色,酥是柔柔的神力,就像燒磚一樣,火候要慢慢來,不能太過,也不能不夠。


    書上說女媧造人就是用紅酥手捏的海金沙!來,我們也試試看!”說著找了個鐵碗,抓了幾把海金沙,又倒入些清水,調成不硬不軟的泥土。


    蘭兒伸出纖纖細手,抓起一小塊來隨便捏了兩下,才發現海金沙加水之後非常細膩,可塑性極強,很容易捏成各種東西。


    葉昊天將紅酥手的運功方法講給她聽。


    蘭兒凝神定氣,感覺一股溫暖的、細細的真氣從丹田出發,上胸膈,過肩胛,到手肘部停了下來,再三催動也無法前行。


    看來她的功力還是不夠。


    葉昊天見了走近前去,以手環繞蘭兒的柳腰,掌心貼在她的背心大穴,緩緩輸入春風煦暖的少陽真氣,跟蘭兒的真氣合在一起,然後才過手肘入於十指。


    蘭兒忽然覺得手指變得靈動異常,有一種按捺不住的衝動想捏點東西,可是捏什麽好呢?她倚靠在葉昊天的懷裏,抬頭望著葉昊天豐神如玉的麵龐,腦中一陣迷惘,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低頭看時,不禁“哎呀”一聲,手裏捏出來的竟然是一個栩栩如生不足兩寸的泥人。


    葉昊天將泥人托在手裏,左看右看覺得跟自己很像,隻是太小了點。


    他忽然想起龜鏡所言,“四神材所製神器可大可小,變化萬千”,於是凝神貫注於泥人之中,口中默念:“長,長,長!”泥人竟然真的長高了,逐漸長得跟他本人一樣大,而且海金沙的顏色本來就有些紅黃之色,經過紅酥手的煉製之後跟人的膚色更加接近。


    蘭兒在旁邊早就看得呆住了,實在難以想像泥人竟然跟真人一模一樣,除了不會動、不會說話以外。


    葉昊天卻沒有就此罷休,他分出一點元神貫注在泥人裏,試著操縱泥人的手足,並讓它開口說話。


    當泥人脫口說出“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的時候,他才滿意的嗬嗬笑個不止。


    蘭兒的眼睛卻睜大得似乎要脫眶而出了。


    至此,葉昊天才終於明白了女媧造人的秘密,同時也明白了廟裏供奉的佛祖、觀音的秘密了。


    廟裏的佛像並不是呆呆蹲著的泥塑木雕,而是有感覺、有神識的法身,是佛祖、觀音的萬千化身!※※※葉昊天的功力在飛速進步,可是九陰教的勢力也在迅速擴張。


    每過一天,都會有更壞的消息傳過來,眼見九陰教幾乎將整個天下掌握在手中了。


    時不我待,葉昊天不得不爭分奪秒的忙碌起來。


    草堂棋會還在三日之後,這兩天他還可以做點別的事。


    仔細想了一下,他覺得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去盡可能多的找些天青石來。


    隻要有了足夠的天青石,就可以不計代價的讓龜鏡探查很有價值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葉昊天和蘭兒跟父母告別,說是要出門一趟,三天之內必定回來。


    王妃千叮嚀萬囑咐,目送他們直到看不見影子。


    出了京城後,兩人駕起雲頭飄向龍虎山。


    遠在數百裏之外,葉昊天就取出龜鏡察看整個龍虎山的妖氣情形,令他驚奇的是現在的龍虎山清清白白,原來黑沉沉的妖氛不見了一絲影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兩人很快來到天師府前,放眼望去,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片廢墟。


    原來的數千間宮殿已經化為烏有,連天師府所在的小鎮也沒留下一間完整的房子。


    周圍一片死寂,不知道原來喧鬧的人們都到哪裏去了。


    腳踏著滿地狼藉,葉昊天隱隱看到埋在斷牆殘瓦下的森森白骨,不禁心中一痛,對九陰教的恨意又增加了幾分。


    看著目不忍睹的荒涼景象,蘭兒的眼睛裏閃爍著淚花,隻是緊緊的抓著葉昊天的手臂。


    葉昊天默默轉身飛向仙水岩。


    仙水岩的石壁仍然那麽高大,先前采集天青石的洞穴已經沒有一個人,四處丟著前人用過的開山斧子。


    深深的洞穴很是幽暗,越往裏走越是陰森。


    蘭兒不喜歡這種黑暗的感覺,幹脆躲進乾坤錦囊中修煉去了。


    葉昊天從地上撿起一隻開山斧,運功貫注於胸前的通靈寶玉,緩緩向洞裏走去。


    通靈寶玉時不時的熱起來。


    每當寶玉發熱的時候,他都會停下身來仔細尋找,經常會在四周的石壁上找到三三兩兩的天青石。


    走到洞底的時候居然找到了五十餘顆。


    本以為洞底會有成堆的天青石等著他,誰知道竟然空空如也,通靈寶玉也變得冷了下來。


    看來是九陰教開山太過,已經進入了沒有天青石的區域,所以找來找去找不到,不得不宣告天青石被采光然後全部撤走的。


    葉昊天倒回頭來向外走,同時加強了貫注於通靈寶玉的功力,走了幾十丈之後,果然通靈寶玉又熱了起來。


    其中一個方向似乎熱力較強,他選好位置揮動開山斧砍過去,一斧下去就是七、八尺。


    不久來到通靈寶玉指引的地方,結果發現有數十顆天青石堆積在一起,那種感覺就像在地裏田間挖番薯一樣。


    就這樣他根據寶玉的指引十分賣力的劈來砍去,收集的天青石越來越多,一個時辰後已經達到六、七百顆。


    這時的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上下左右不停的找著。


    又過了兩個時辰,已經收集到一千三百顆。


    後麵的天青石越來越少,越來越難挖了,有時候為了挖一顆需要開出十餘丈的石壁來。


    不過他仍然鍥而不舍的挖著,寧可錯挖十丈,不肯使一個漏網。


    又挖了三個時辰,附近的天青石終於讓他采光了。


    天青石的總數已經達到兩千五百餘顆,原來狹長的山洞被他挖得像蜘蛛網一樣。


    葉昊天走出洞穴,站在突起的石壁上,初冬的冷風迎麵吹來,渾身上下很是爽快。


    有了兩千多顆天青石,他心裏踏實了很多。


    蘭兒從乾坤錦囊中走出來,心疼的幫他擦拭額頭的汗珠,不太明白他幹嘛這麽拚命的挖掘,有一千顆天青石應該差不多夠了吧。


    不過她一向對葉昊天非常佩服,既然他要這麽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更讓她吃驚的是,葉昊天還不肯就此罷休,而是換了個洞穴繼續挖掘,直到挖光以後又換另外一個洞穴。


    他小心的選擇挖掘的方向,力爭不破壞山體的結構,希望將來或許能給百姓留下可以居住的地方。


    一直忙了兩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他竟然采集了八千多顆天青石,才徹底停了下來。


    這時,可以說除了放置棺木的洞穴沒有動之外,龍虎山的天青石差不多被他采光了。


    他滿身的汗水和灰塵凝結在一起,就像從古墓裏鑽出來的僵屍一樣,可是心裏卻無比高興,禁不住站在洞口仰天長嘯。


    蘭兒也著實替他高興,口中提醒道:“公子,我們回去吧,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你還要參加草堂棋會呢。”


    葉昊天點點頭,然後誌得意滿的駕起雲頭向京城飛去。


    回到王府沐浴更衣之後,兩人舒適的坐在臥室的太師椅上,一邊喝茶一邊閑聊。


    這時蘭兒才問道:“公子,你弄這麽多天青石準備怎麽用?”葉昊天看她一眼道:“天材地寶,多多益善,這些天青石哪裏夠用?將來需要用它的地方多了。


    比如進入天界後星際之間的瞬移需要大量的能量,推動龜鏡需要能量,我們自己練功也需要能量,這些天青石並不多。”


    瞬移的概念還是他剛剛從《仙界手劄》裏看來的。


    蘭兒聽了點頭道:“嗯,這樣說來果然是多多益善。”


    葉昊天接著道:“不單是天青石,我拚命收集各種寶物是有道理的。


    修煉神丹要花時間,我們再怎麽勤奮也不可能一年趕上人家一百年。


    畢竟修仙的時間太短,要想迅速提高功力,定要采用非常手段,服食仙草或者采用交換的方法都是很好的選擇。


    天條規定神丹和佛心可以買賣和交換,我是想將收集的東西拿到仙界賣出去,然後換些神丹來。


    那樣或許可以增加功力快一些。”


    蘭兒從未想過寶物交換的事,禁不住從頭到腳將他重新打量了幾眼,忽然嫣然一笑道:“公子不是要做儒仙嗎?怎麽現在變成了生意人?”葉昊天哈哈笑道:“儒家也不能墨守成規,必須審時度勢不斷進化才好。


    俗語說‘無商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若是老老實實修仙,成個小仙都要修八百年,或許地老天荒才能修到玉清界。


    仙品要想升得快,不可能全靠自修。


    偷取捷徑的人多了,嫦娥就因為服了‘靈藥’一下飛入廣寒宮,張果老吃了千年何首烏才身登仙班,就連大羅神仙也不能免俗,每次王母娘娘的蟠桃大會大家都爭著去,並不是去湊熱鬧的,全是衝著可以提升功力的蟠桃和別的靈芝仙草而去的。”


    蘭兒想想也是,於是附和道:“嗯,若非服下靈丹妙藥,我可能連真人界還沒到呢。


    現在都已經快到仙界了。”


    葉昊天心中按捺不住的高興,有了那麽多天青石應該可以做很多事。


    跟蘭兒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再次將龜鏡取了出來,先燃起兩顆天青石,然後道:“鏡兄,請幫我查查開天神斧的下落。”


    龜鏡得了天青石變得興奮起來,左搖右晃的道:“好!我也很想知道神斧老兄的下落,五百顆天青石準備好了嗎?”葉昊天拍拍乾坤錦囊道:“成了,不過怎麽給你呢,一顆顆燃燒起來太麻煩了。”


    龜鏡道:“不用那麽麻煩,你把我放在乾坤錦囊裏,然後每隔兩個時辰在鏡麵丟十顆天青石就行了,此後就等著結果吧。


    估計可能要花四、五天的時間。”


    葉昊天聞言大喜,將龜鏡放在乾坤錦囊裏的玉室中,在鏡麵上放了十顆天青石,眼見龜鏡慢慢升起,同時飛速的轉個不停,到後來鏡麵中心發出一道極強的弧光,透過乾坤錦囊投放到浩瀚的蒼穹盡頭。


    蘭兒看了自告奮勇的道:“公子,給寶鏡加天青石的事就交給我吧。


    我會好好照管它的。”


    葉昊天點頭同意,興奮的將她攬在懷裏,在她紅紅的香唇上吻了一下。


    蘭兒嬌軀一顫,白玉般的臉頰泛起一層晚霞,然後羞澀的將頭埋在葉昊天的胸前。


    ※※※第二天早上,葉昊天化成中年文士的樣子走向宋九齡所說的“草堂棋社”。


    棋社很好找,就在秦淮河畔京城第一樓杏花樓的旁邊。


    院子不大,卻有數間非常高大的正廳。


    大門敞開著,門上方是禦賜的金匾,寫著“草堂棋社”四個字。


    門兩邊有一副對聯,上聯是:“天作棋盤星作子,日月爭光”;下聯為“雷為戰鼓電為旗,風雲際會”。


    當葉昊天來到門前報出自己的名字時,立即有人將他迎了進去,一邊往裏走一邊叫道:“‘棋儒’田先生來了!”葉昊天聞言一愣,不由得問道:“為何稱我‘棋儒’?”那人笑道:“先生脫口背誦圍棋第一長詩,如此驚人之舉早已傳遍了京城棋界,大家都說你是棋界大儒,若是圍棋也有科舉的話你肯定是狀元爺,所以給你取了個雅號‘棋儒’。”


    葉昊天想想自己要做的是儒仙,現在忽然又冒出個棋儒,看來真的是思想決定了行事風格,百變不離其宗啊,於是點頭笑道:“好!我喜歡這個名號,以後就叫‘棋儒’了。”


    進入大廳,裏麵已經坐了許多人,不單太傅宋九齡在場,就連太師劉衡也來了。


    葉昊天趕緊上前給二人見禮。


    劉衡招呼他道:“田師傅,我已經向當今聖上稟明了你的驚人之舉,聖上說朝廷隻有三個棋待召的位子,當今天下有四位國手,隻要你能勝過其中的兩位,就可以授予該職入宮麵聖了。


    現在四位國手都在這裏。


    大家互相認識一下。”


    說著介紹其餘的三位國手。


    葉昊天舉目望去,但見黃師龍白發飄飄,仙風道骨;徐友星年紀輕輕,穩如泰山;周錫嘉正當壯年,殺氣騰騰。


    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棋屆泰鬥,所以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


    黃師龍隻是微微點頭,似乎見慣了沽名釣譽之輩,眼前又是一個誇誇其談的家夥。


    徐友星木木的沒有說話。


    周錫嘉卻哼了一聲,仿佛很是不滿來人試圖搶他棋待召的職位。


    劉衡介紹道:“草堂棋會的規矩是新人要連闖六關,先是兩位護擂人,然後是四位國手,所以一般最少要連下六天的棋。”


    葉昊天心中不耐,道:“學生棋藝很差,能不能跟六位先生同時交手,也好快點知道自己的不足,回去之後繼續溫習經書。”


    劉衡看看四位國手,黃師龍抬頭望天,徐友星低頭不語,周錫嘉恨恨的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敢同時跟六位大國手車輪戰?也不想想,那樣我們的麵子還往哪兒擱啊?”宋九齡有心相助葉昊天,走上前道:“讓我和兩位護擂人同時跟田先生下吧。”


    說話間擺好三隻矮幾,圍成一個圓圈。


    兩個護擂人和宋九齡坐在外圈,裏麵留給葉昊天。


    葉昊天對三人拱拱手,然後進到裏麵坐定。


    猜先之後棋局開始。


    兩位護擂人一心想在眾人麵前露一手,所以施展開全身解數飛快的落子。


    宋九齡成心相讓,隨隨便便的下著,落子也是極快。


    沒想到葉昊天下得更快。


    往往是對方剛剛落下,他就緊跟著放下自己的棋子。


    但聞大廳之中“啪啪”之聲不絕於耳,就像爆炒黃豆一樣。


    葉昊天不理兩位護擂人凶狠的攻擊,搶先占邊占角,中腹一概不管。


    其中一局竟然在二路連爬了八步。


    眾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下法,有些人覺得有趣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黃師龍幹脆轉頭看著窗外;徐友星依舊默默的看著;周錫嘉嘿嘿笑道:“七子沿邊活也輸。”


    就連宋九齡心裏也替葉昊天難過。


    可是不到半個時辰,葉昊天將邊角爬滿之後,開始像牽牛花一樣從四麵向中腹亂爬,爬不動的就直接在中腹落子,落下的子眼看著被追殺得到處跑,可是跑到後來反而將對方的棋分割得七零八落。


    才下了一半,兩位護擂人推枰認輸。


    周圍的人這才瞪大了眼睛。


    黃師龍也將視線收回到棋盤上,感覺麵前這人不可小視。


    兩名護擂人都是京中圍棋好手,以二對一竟然中盤認輸,說明葉昊天的棋力已是不俗。


    周錫嘉依舊撇撇嘴道:“護擂人棋力太弱,簡直不會下棋!”氣得那兩人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宋九齡卻是另一番景象。


    他隨手落子,漏洞百出。


    沒想到葉昊天也是臭手連連,層出不窮,一邊下棋還一邊抱怨道:“唉!這什麽棋啊!哎呀,又錯了!”時候不大棋局結束,點子結果葉昊天勝了半子。


    這時有些人歎息太傅運氣不好;有些人看出宋九齡讓棋,反覺得葉昊天下得太差。


    黃師龍卻是十分吃驚,因為輸贏在半子之間極難控製,這兩人竟然做到了,而且看上去並非僅是僥幸。


    周錫嘉氣哼哼的道:“太傅!貴府的師爺怎麽比主人還厲害?”宋九齡惱他無禮沒有理他。


    葉昊天笑眯眯的道:“太傅讓我呢,希望大國手別讓啊!”周錫嘉哼了一聲道:“我下棋從不作假。


    別等了,這就開始吧。”


    說著命人將多餘的兩張矮幾移開,一手抓了數子讓葉昊天猜是單還是雙。


    葉昊天神識一查早就知道了結果,開口道:“單。”


    周錫嘉伸出手來一數果然是單。


    棋局開始,葉昊天首先在中腹放了一顆白子。


    周錫嘉見了一呆,隨手在角上放了一顆黑子。


    接著葉昊天又在中腹連放四子,五子上不挨天下不著地,像一朵白玫瑰般飄在空中。


    周錫嘉看不明白,自言自語的道:“金角銀邊草肚皮,我看你怎麽下!”說著占了四角又去占邊。


    沒想到葉昊天從中腹向邊上伸頭探腳,漸漸的像一張網一樣將黑子分割開來。


    黑棋被分成四塊,每一塊都縮在角上,不但無力擴張,而且還受到白棋的不斷蠶食。


    下到後來竟然有一個角出了漏洞,被白棋一子點在心窩裏鬱憤而死。


    周錫嘉盯著死了的角部看了半天,忽然又羞又怒的掩麵跑了出去。


    這時圍觀的眾人才吃了一驚,每個人都不住的打量葉昊天,想不到這人不但記憶驚人,而且棋力真的不俗。


    黃師龍也被他新奇的著法吸引住了,不單欣賞他騰挪治孤的技巧,尤其驚訝於他的算度。


    棋會進行到現在,葉昊天已經反客為主,變成穩坐釣魚台等候別人攻擂了。


    徐友星一言不發的走過來,緩緩坐在葉昊天的對麵,也不猜先,直接在棋盤一角放了枚白子。


    葉昊天在另一角放了枚黑子。


    然後徐友星悶聲不響的圍空,葉昊天也靜悄悄的圍自己的空。


    雙方和睦相處,下到八十手還沒有從棋盤上拿下一個子。


    眾人驚奇的發現這又是一局很有趣的棋,都覺得今天開了眼界。


    下到一百二十手仍然沒有一個子被吃,兩個人就像好鄰居一樣各自砌自己的圍牆。


    旁邊的人禁不住笑了起來,黃師龍卻沒有笑。


    一直下到一百八十手的時候,徐友星把棋一推站起身來說了唯一的一句話:“這棋不是人下的,我先手還輸三子,豈有此理!”說完退到一邊,麵對牆角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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