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說話的時候,看了眼不遠處的一對小新人。婚戒戴著,玫瑰花抱著,還有親人家屬的陪同當見證……


    再看看自己……


    這樣的場麵,實在很難讓自己心裏平衡吧?


    “哪有結婚什麽都沒有的?就這麽把我這麽拉了過來,都不管我是樂意不樂意。”


    沈沉軒知道她是真的心裏不樂意了,先把自己手裏的筆放下,又把她手裏的筆抽開,擱下。兩手搭在她肩上,將她身子轉過來麵對自己。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幽深似海,那一瞬夾雜著萬般情深,令景吾看得心跳不自覺加快。


    “景吾,你並不是什麽都沒有,你有它……”


    沈沉軒抓過她的手,摁在他胸口上。他的五官那樣好看出彩,眼裏閃爍出真誠和情深,更是將他襯得越發的迷人。手心底下,她能感覺到他心跳那樣溫柔有力,似激蕩著各種滾燙似火的情潮,“我帶著我的心和我一輩子的承諾過來的,要麽?”


    他最後那“要麽”兩個字,輕輕的,似呢喃,又帶著各種致命的蠱惑,這是真正叫人特別心動的。連一旁其他準新娘都忍不住投來各種傾慕豔羨的視線。男人帥就算了,還這麽情深!這不是不叫人活麽?


    這種情話,聽起來多麽的虛幻啊,輕飄飄的,像是抓不住的影子一樣。可是,聽在景吾耳裏,還是心潮翻湧,紅了眼眶。


    “要!當然要!”她使勁兒點頭。剛剛的酸澀,一瞬間就沒了。


    戒指她有,玫瑰花雖然她也喜歡,可是,以後還能補。


    “嘖嘖,要結婚的男人還真就是不一樣,說起情話來肉麻得雞皮疙瘩掉一地。”這邊,兩人才說完,門口就響起吊兒郎當的調侃聲。


    除了盛星樓,還能有誰。他也不是一人來的,旁邊還有管弦鳴。


    這三個人湊一起來了,整個民政局頓時綻放出光芒來,耀眼得簡直要讓人睜不開眼。這一下,整個局子裏,不管是男男女女都把視線往他們這兒投來。


    景吾驚訝的看著門口的他們,“你們怎麽來了?”


    “結婚總得有個見證。”盛行樓自己回答。歪歪斜斜的往沙發上一坐,沒個正形的樣子,“好不容易你們修成了正果,我這倒黴的,來蹭點兒喜氣。”


    沈沉軒和景吾說話,“兩家長輩我暫時都沒通知,不想節外生枝。生米煮成熟飯後,再和他們匯報,到時候就算真有什麽炸彈也是啞的,傷不了元氣。”


    他這麽一說,景吾才想起母親來。


    那晚母親和自己說的關於父親的事,還曆曆在目。她想,自己若是死心眼一點,大概這婚是真的結不了。可是……


    孩子都替他生了,還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還愣著幹什麽呀,還不趕緊填。”盛星樓催了一句,手裏把玩著車鑰匙。


    一旁的管弦鳴一直沒怎麽說話,就低頭看他們認真的寫資料,悶了一會兒,就憋了一句:“沉軒,你娶景吾,就隻有我們兩個當見證人?”


    “不然還有誰?”沈沉軒回他的時候,頭也沒抬,臉挨著景吾的,在低頭教她怎麽填單子。


    “算了,沒誰。”管弦鳴低頭玩手機,沒說什麽了。


    景吾抬起頭來,看他一眼,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什麽。盛星樓悠悠的探頭往窗外看了眼,“女人就是麻煩,一早就和楚僑說今天是你們倆結婚,讓她早點過來。”


    “僑僑會來?”景吾沒忽略掉管弦鳴抬了下頭,便問:“璿子呢?有通知麽?”


    “那小瘋子?”盛星樓聳聳肩,“沒通知,她一貫就看不爽我,我也看不爽她。”


    景吾拿手機出來,沈沉軒順手把她手機給抽走了。“幹嘛?”景吾問。


    “專心填你的表,玩什麽手機。一會兒還得去對麵照照片,十點我們就得走,沒那麽多時間。”沈沉軒敲了下表盤。


    “我給璿子打電話讓她過來,她脾氣你也知道的,要是知道我就這麽偷偷結婚,僑僑都來了,她沒來,一準要生氣。”


    “小事,也不是說不清楚。現在早高峰,等她到,估計都過10點了。”沈沉軒是一心想要早點把證領了,讓任何男人都徹底沒機會,也讓黎蕪那邊把心直接死了。


    兩個人折騰了四年,這就夠了,他不想再往下折騰。多等一秒都不行。


    他把手機直接沒收了,景吾還想說什麽,一隻手機慢條斯理的遞到她麵前。景吾愣了一下,抬頭。管弦鳴目光很淡,看不出什麽表情,說:“拿我的吧。”


    “……”景吾在想,這人是不是其實對璿子也有那麽點心思的。


    “別誤會,我是不忍心看你們絕交。”


    這理由也太牽強了。


    “謝謝。”景吾沒戳穿,接了管弦鳴的好心。拿了他的手機給璿子打電話,沈沉軒是真沒耐心,直接把筆塞給管弦鳴,讓他幫著填。


    管弦鳴填得倒也專心,心無旁騖的樣子。直到後來景吾的電話接通了,他也沒側目一下。


    管弦鳴的號碼跳躍在屏幕上的時候,曾書璿還是不爭氣的屏住了呼吸。那次在酒吧兩個人簡直算得上是匆匆一別。她原本以為自己有機會可以和他好好說上幾句話,可是,才問好,楚僑便攙扶盛星樓從酒吧出來了。


    她送盛星樓和楚僑離開的。


    管弦鳴做的安排。


    之後,兩人再無聯係。那個人又像是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找尋不到蹤影。


    電話接通,心還在砰砰跳,可是,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倒叫她當頭澆了桶冷水似的,從頭涼到了尾。


    “璿子,你來民政局吧,我今天要結婚了。”


    “我知道,在路上了,和僑僑一起。”曾書璿有氣無力。不管怎麽樣,這種事是替景吾開心的,可是,再看看自己,還是會免不了有些悵然若失。


    別人越是幸福,倒越將她襯得可憐。有時候,她覺得她就像個搖尾乞憐的小哈巴狗,隻可惜……


    她的主人,連同情都不給予她。


    “他也在?”曾書璿問了一句。


    “嗯。”景吾應的時候,視線下意識朝那身影看了眼。他目不斜視,很認真,很專注的填單子,像是根本都不在意這個電話。景吾又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有點出錯。


    “知道了。”曾書璿把電話掛了。


    車速猛然加快,楚僑驚恐的抱著安全帶,“怎麽突然加速?”


    “……小景他們都在等我們,當然要快點。”


    “大小姐,先保證安全,行麽?”


    “放心,出不了事。”曾書璿絲毫沒有要放緩車速的意思。她還趕著見他呢,怎麽也不可能讓自己真出了事去。


    ................................


    景吾跑去和沈沉軒照婚照。


    畢竟是第一次,景吾多少有些緊張。照照片的時候,兩個人靠在一起,沈沉軒把她的手摁在腿上。


    照完,景吾一看照片,有些鬱悶。她麵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不似他,就連這種寸照都拍得和明星一樣好看。


    她說:“要不,重新照一個?”


    “不用折騰,挺好的。”沈沉軒說的是實話。反正在他看來,景吾是什麽樣子都好看。


    隻要快點兒扯證就好了。


    兩個人回民政局的時候,就見到曾書璿的車已經停在那了。


    景吾和沈沉軒才走到門口,,就聽到盛星樓的怒吼聲從裏麵傳來,“楚僑,你把話剛那話再說一遍!今天是沉軒和景吾結婚的好日子,你誠心來給我找膈應的,是不是?”


    楚僑冷笑一聲,“我平時若是能把您成功唬到民政局來和我簽字,我倒也不用在今天掃大家的興了。”


    楚僑把東西全從包裏翻出來,遞給離婚處的工作人員,“盛總,咱們不是孩子了,耍賴耍夠了,就收收手吧!您是豪門少爺,公子哥沒錯,可我楚僑也不是你的受氣包。平日裏,你要說幾句羞辱我的話,我忍忍也就過了,可您想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那實在不好意思,您可以找別人,我不奉陪。”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聽明白了。男人出軌了唄!


    盛星樓氣得臉色僵冷,有種想要隨時掐死眼前這女人的衝動。


    可楚僑這次是真的鐵了心要離婚,直接把他的目光忽視了。她說:“同誌,我們倆感情已經破裂了,不,準確來說,我們從結婚起就沒有過感情,所以,麻煩你給我辦離婚。”


    盛星樓身上帶火,一步過去,扣住她的手腕就要把她往外扯。她亦是用了力掙紮,掙開他的時候,手腕上都脫掉了一層皮。


    “盛星樓,別再懲一時之氣了,你不愛我,不是麽?”


    她眼裏,帶著傷。即便是此時此刻,問出這樣一句的時候,她心裏竟然還是不爭氣的帶著一絲祈盼。


    可是,盛星樓也真是不負她望。


    他冷笑,像看一個笑話一樣看著她,那雙桃花燃盡的眸子裏此刻有的隻有嘲諷和冰淩,“我是不愛你,從來就沒愛過你!算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並且,你現在這種自以為是的舉動,讓我覺得你惡心!楚僑,以前就沒覺得你這麽倒胃口!”


    ...............


    第二更。月底了,沒幾天就下個月了,有月票的趕緊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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