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張聽的極其認真,聽完隻覺得十分的好,卻有些記不住,十分不好意思的央求漁夕又說了一遍。


    漁夕又說了一遍,才子張記在了心裏,肚裏怪道,:“這些詞怎麽聽著這麽熟悉。”想了一會兒,恍然道,“這些不是剛剛念到的那些藥材嘛,”一時之間琢


    磨不透裏麵的含義,但是也心知寫詩首要是需注重格律,其次再就是意境。遂輕輕搖頭,雙腳一點,消失在夜空之中。


    東禹千年古城,紅燈掛滿條條街道,處處人影晃動,酒足人吵鬧。夜景正好,一片燈火映水而紅,一輪明月高高掛起,雲彩悠悠。


    漁夕心裏琢磨著不知師父如何前去給李公子解圍,正沉思間被人碰的轉了幾個圈,隻見幾個人跑的風一樣擠到一個燈火通明處。要不是清越剛才及時拉住


    她,估計就掉河裏去了。


    “走路悠著點兒心。”


    “奧,知道了。”


    “師父,你說他們在看什麽?”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紅樓依翠,香風陣陣,樓上樓下鶯鶯燕語,彩袖招招。四扇朱漆大門悠然敞開,大紅綢花之下又一牌匾,上綴“春花樓。”原本四開的大門下因為有一婦


    人哭鬧而變得擁堵不已。院外的人進不去,院內的人出不來,這進不去出不來之人便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對這婦人指指點點。


    閣樓下的婦人全不在意,依然自顧的哭道,“林湖玄,你個沒有良心的。我嫁給你這麽多年,你竟然要娶這裏的姑娘做妾。是誰當年說,此生隻娶我一個


    的。林湖玄,你個騙子,嗚嗚嗚嗚!”


    醉輕塵擠到前麵,見那婦人哭的很是傷心,伸出胖胖的小手道,“別哭啦,我拉你起來。”


    那婦人抬頭看了一眼醉輕塵哭的更厲害了,用帕子擦著眼淚,道,“小孩子來摻和什麽?十年後,你也似他。嗚嗚嗚。”


    醉輕塵完全聽不懂了,轉身看著師父,瞧見他正低頭和姐姐說著什麽。


    清越與漁夕剛才站在外圍聽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些,隻等人群散去,也不見她家的那個什麽林公子出來。那婦人扶著丫鬟,紅腫著眼睛,站了起來。大概


    是坐在地上久了,剛一起身,趔趄幾步,幾乎摔倒。此刻,正揉著腳跟兒皺眉。


    小丫鬟試探的小聲問道,“夫人,老爺他......?“


    林夫人又抹了一把眼淚,揉著胸口氣道,“這王八蛋,我算是看清楚了。他既然如此待我,我們便回去,關好院門。今晚誰給他開門,我打斷他的狗腿!”


    小丫鬟低聲道,“是。”


    林夫人站穩腳步後,再沒有回頭看一眼,正抬步要走,忽聽一個十分稚嫩的聲音道,“夫人是不是最近胸口常有一股憋悶之氣?“


    林夫人腫眼望去,見燈火闌珊之下一個麵色如玉的公子正含笑的望著自己,忽覺自己十分狼狽不堪,遂無意整了整衣衫。再次望去,才看到這公子身旁站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膚色甚雪,眼眸流轉,靈氣逼人。剛才說話之人,正是這個小女孩。


    林夫人略有疑惑,隻聽這小女孩嘻嘻一笑道,“尤其是在午時以後更甚。”


    林夫人笑了一笑,身邊的丫鬟上前問道,“小丫頭你是醫者?”


    “略懂一二,”漁夕笑道,“夫人今日胸悶必然好轉。隻是,氣血尚需調製。我送夫人幾粒藥丸,夫人可調製兩日。兩日之後,若有其它症狀,夫人可再


    來此地找我。”


    說完,漁夕將幾粒藥丸遞給那丫鬟。


    林夫人收了藥丸,又看了一眼樹影之下的清越,麵露欣喜之色。對著漁夕微微行了一個禮,算是道謝,便搭著小丫鬟的手上了轎子而去。


    等林夫人走後,漁夕疑惑道,“師父,你怎麽看出那夫人有胸悶?又是為何斷定午時之後更甚?“


    清越笑道,“你剛才看她,麵色泛黃,唇色黑紫,人形消瘦。在這暮春之日,她還穿著冬日裏的棉衣,可見氣血流通不暢無法到達四肢。剛才這周遭的人


    說,林家雖富甲一方,這真正做主的卻是林夫人,所以她才敢在這裏鬧起來。逆來順受的林公子忽然要來這裏納妾,她自然睡眠不好,故而肝火上升,肝膽鬱結。越是如此,越是無端長發脾氣。林公子逆來順受這麽多年,如今要爆發了。你且看,再過兩日,她必然會來再次找你。”


    漁夕心道這林夫人養活一家真是個英雄,這林公子還背離他,真不是個好東西。遂問道,“他家都靠夫人打點,夫人當家有什麽不好?”


    醉輕塵站在一邊,有些瞌睡道,“對啊,有什麽不好?”


    清越從樹影裏走出來,夜風浮動,衣衫飄飄,悠然出塵。輕歎一聲,便走邊歎道,“看來我和你們講的致知在格物,你們完全沒聽懂。格物是什麽?自己


    想。”


    漁夕心想師父定是生氣了,跟著後麵走了兩步,不經意瞟眼忘見河邊與石階相接處有一叢水草。這水草一半長的非常肥厚,另外一半就有些瘦楞楞的。漁


    夕心道,“這是什麽緣故。”低頭愣神間,頭上有垂柳輕拂鬢發,略一沉思,臉上笑嘻嘻的,心道,“果真是厲害!”原來,這水草肥美的一半生在了


    柳樹的庇蔭之處,而另外一半生在了太陽之下,柳枝無法遮蔽,所以形體就有些消瘦。


    醉輕塵此刻瞌睡的簡直是無法正常行路,驀地裏聽到有人大笑一聲道:“我知道了!”一股力道橫衝而來,撞在他後背腰間。醉輕塵還未看清她是誰,


    就滾到了河邊。醉輕塵向來運氣極好,危急之時一把抱住樹幹,驚的眼睛睜的又圓又大,已然全醒了。


    清越見他抱著樹幹,憨厚可愛,猶如狗熊,回頭笑道,“活該!”


    漁夕見醉輕塵無礙,對他吐了吐舌頭,方才說道,“男子為陽,女子為陰,陰需藏也。”說罷了這話,不禁又想起蘇姐姐家的斐鐵遁卷來。隻是這卷在那


    日逃跑之後,就化成了一朵花兒,毀掉了。心道,“這蘇家的人在做兵器之時,想必就猜測到了日後的種種,所以做出來個斐鐵遁卷,以便日後隱匿。這


    蘇家的人,留著這麽一手,也算是高人了。”


    清越哼了一聲,笑笑的道,“算你還有幾分悟性。”


    清越收徒之後,大大小小製定了數條門規。其門就有一條專門規定作息的,卯時起,練功夫。辰時一刻用早飯。巳時習兵法或易理。午時一刻用午飯,小


    睡到未時。正午午時不入山,不臨水,不采藥。未時到戌時,習詩文,讀典籍,習音律,醫道養生之術。或采藥出門看診。戌時過後,不食。亥時入睡。


    此時正值戌時,按平常來說還是學習時刻,醉輕塵等於是上課打盹,自知理虧。裝著大吃一驚,而後小心的走到清越身後笑嘻嘻的討好道,“師父,你怎麽又說人家林夫人今晚不會胸悶?我剛才看了姐姐給的那藥丸,隻不過是尋常的益氣補元的嘛。”


    清越看透了他的小聰明,卻笑道,“她剛才大哭一場,肝膽鬱結之氣已得到紓解。”


    醉輕塵點了點頭,轉了轉烏黑的眼珠笑道,“師父你讓姐姐出手救助林夫人,我知道是為什麽。”


    清越微微一笑,低頭道,“你來說。”


    醉輕塵邊走邊自信的昂著胖乎乎的白脖子說道,“師父是想讓我和姐姐練手呢。學醫可不是單單看看就行的,這個我懂。沒人信你,誰會找你醫治呢?林


    夫人在這裏很有勢力的,就經她這麽一宣傳,怕找我和姐姐看診的就不用愁啦。”


    漁夕瞅了他一眼嘻嘻一笑道,“你想多了。”


    清越微微笑笑,並不言語。


    三人簡單的吃了一些幹糧,就往李府走去。好在李府住的不遠,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這附近幾條街道都是擠擠攘攘的,唯獨李府所在的這條街


    道冷冷清清,路上一個行人也無,家家戶戶閉門關窗,唯有燭火映在窗楞之上的微弱暗影。


    這李府裏外兩層小樓,每個房間都極其明亮,不知道李公子是不是聽信了清越之言,還是自己害怕,反正將各個房間都點上了碩大的蠟燭。從外麵看來中間隱約有假山環廊連接,門外掛著幾個大大的白紙燈籠,上麵寫了一個大大的黑字“李”,在風中飄飄搖搖,看起來十分瘮人。


    醉輕塵與漁夕手牽著手,自動的站在了清越身後,抓住了他的衣擺。


    清越站在門口處左看右看,神色悠閑,似乎看到了什麽可笑之事,嘴角微勾,笑在了臉上。


    清越負手又在門口來回走了一會兒,才仰頭笑道,“各位街坊,必然也被這李家之事攪的夜不能寐。既然如此,何必躲在暗處觀看?可知這鬼邪之物,最喜陰暗呢?”


    樓上無應答,唯有夜風之聲。


    午飯時分有幾個街坊親眼見證了清越將李公子治好的神奇簡單,又加上他姿儀出塵,眾人自然將他與仙山之上的醫仙聯想到了一起。關於醫仙的傳說,眾


    說紛紜。其一就是他的年紀,有的人說他十五六歲,有的人說他七八十歲,也有的說他幾百歲了。說他七八十歲的乃是本地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翁,這老翁


    孩童時期去山上放牛有次碰到清越采藥,就看到他是十五六歲的模樣。說他是十五六歲的乃是今日見到他的人,還有一部分猜測說是清越的重孫,實際上


    清越早就仙逝。也有另外一部分人十年前曾看到他去藥鋪送藥材,辯說這少年是清越的孫子而不是重孫。其二就是此人行事乖張怪戾,既然是仙,理應救


    苦救難,大慈大悲。而這人呢,難尋其蹤跡不說,即使千辛萬苦找到他,他也是向來見死不救,求也不救。這山下古城裏唯有兩戶人家被他救過,一個是花


    費千金,一個散盡家業。眾人到現在還念著他的奇,是因為這兩位被救的人雖窮困了,身體卻一直很好。更何況也有其他地方關於他的傳言,他所救之人


    無一失手。若他興起,就是一條病狗,一株枯草,也要花費心思,慢慢調理。像這李公子,今日看起來可憐,實則浪蕩有餘,眾人心裏不說,也不明白他


    為何要來施救。不過轉念一想,李家老爺夫人大少爺之死極其詭異,這樣夜夜不得安寧,也著實讓人難受。


    這些人得到了有個俊俏公子帶著兩個孩子要夜探李府的消息,便四處傳開,聚在一起等著。一來是想看看是不是清越本人,二來也想看看這件事的根由。


    心裏害怕站在明亮處被邪祟看到,便分成兩撥各自躲在了李府左右相鄰的小樓上。一聽他在下麵喊話,心裏砰砰直跳,過了好一會兒,中間有個膽大的扯了嗓子,故意大聲喊道,“樓下公子是何人?今日之事,可有把握?”


    清越上前扣了扣門環,拉開了大門。院內花開錦繡,花香襲人。偌大的李家院子裏,綠樹如蓋,就隻有李公子一人坐在台階上,想來其它的李家人都已經躲


    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了。


    醉輕塵聞了聞,好奇道,“這是什麽花香?怎麽有些甜甜的?”


    清越心情甚好,依然笑道,“你們不下來,清越可要進去瞧瞧了。待會兒你們想進也進不來了,醉輕塵,把門關上!”


    此話一出,隻聽樓梯響動,左右兩邊小樓之上的人紛紛下湧,風一般的跑了進來,關好了院門。


    清越笑了笑,“人氣重,自然外邪莫敢入侵。”


    眾人原本都站在院子的寬闊處,聽聞此言,又往一堆擠了擠。


    李公子見了清越,噗通又是一聲跪倒在地,“恩公,他們就要來了,就要......來了。”說著說著,聲音開始顫抖起來。李公子燈光之下的臉色,蒼白如紙。


    燈影晃動,隻聽一聲極微極細的骨哨聲在空中幽然滑來,似有若無。冷風一吹,兩道院門搖了搖,砰的一聲關上。院子裏的燈火瞬間滅了個精光,看熱鬧


    的街坊渾身一個激靈,嚇的擠成一團。


    漁夕剛進院子之時也覺得害怕,但見街坊模樣,不覺好笑,翠聲道,“叔叔伯伯們,怕什麽?樓上不是還沒人麽?”


    話音未落,隻聽一蒼老聲音在夜空裏越來越近。


    “李其,李其,李其。。。。。。”


    月色燈火裏,一個一身藍衣的男子披散著頭發,全身僵直,一蹦一跳的從街道上晃來。他邊走邊喊著李公子的名字,聲音寒冷斷續,讓人不寒而栗。他直


    直的蹦進院子,眼睛直直的望著李公子,目光呆滯,又喊道,“李其,李其......“


    李公子抱著頭垂著眼睛也不敢言語,躲在花壇處的眾街坊們看清了那人麵容之後,嚇的差點兒癱倒下去。這人不正是兩日前已埋人土的李家老爺麽?確實


    是他啊,他真的是又回來了?


    醉輕塵看清了那人之後,咯咯的笑出聲來,墊著腳說道,“師父,徒兒我好害怕,我要噓噓。”


    那人向著醉輕塵的方向看了一眼,長長的手指伸了出來,逼著李公子越伸越近,“李其,李其,李其......“


    他一聲一聲的喊來,一聲比一聲寒冷,喊的觀望的街坊幾乎也要尿了出來。


    等他靠的李公子隻有一寸距離之時,清越忽地笑出聲來,“那你給她澆點兒童子尿”。


    醉輕塵咯咯笑道,“好啊!我脫褲子了啊,憋的我好急。”


    清越笑道,“你到樓上去尿,這樣可以瞄準點兒。”


    醉輕塵道了一聲好,胖乎乎的小身子一飛轉,就站在了二樓欄杆處。看著像是在脫褲子,大聲對著樓下喊道,“師父,那我尿了啊!”


    那人忽然頓住了腳步,眼睛本能的轉向上去。那人神色變動,極其怪異,剛才清越明明在院內說話,話音未落,不知何時怎麽已站在欄杆處,而他旁側的


    小童衣衫未解,正笑嘻嘻的托腮望著下麵。


    藍衣人冷哼一聲,嘴裏喝道,“多管閑事!”


    眾街坊也是被嚇蒙了,不想李老爺怎麽又變成了個女的了,這聲音又尖又利,聽起來像個年青的姑娘。


    清越細長手指扣著欄杆,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姑娘何必為了一件小事,而傷人害命呢?”


    眾街坊這才聽清,心道原來竟然是個人裝的。這時,隻見院內一個小姑娘極快的抓了一把呆如木雞的李公子,將他咚的一聲扔進了人群堆裏。眾街坊一陣


    慌亂,那小姑娘站在人群前,笑笑的望著藍衣人。


    藍衣人剛才分神之際被人搶走了目標,心裏惱怒,也仰頭笑道,“閣下竟然到此處多管閑事,恐怕我的事情也不是你能管的起的!?”


    清越哦了一聲,淡淡笑道,“你的主人尚且讓我三分,你卻在此地裝神弄鬼,害了三條人命。”


    藍衣人笑道,“怎麽說?”


    “你們易容成李老爺的樣子,又自演自答,裝成李老夫人,嚇死了李大公子。又用同等方法,害死了李老夫人。此等邪毒手段讓鄉裏人無以為安,人心惶惶,還是趕快罷手為算。”


    藍衣人聽了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竟然有個聰明人在這裏。”說著伸手扯掉了頭發麵皮,露出本身的麵目來。


    漁夕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精妙的易容術,見她長的人比花嬌,不想她害人如此詭異。


    藍衣女子在院內走了幾步,嫣然笑道,“先生是怎麽猜出來的?”


    清越不著痕跡的淡掃左右兩側小樓,依然笑道,“夜黑樓高,姑娘還是都下來罷。隨風幽的藥性馬上就要起作用了,到時候沒有藥倒別人,自己怕是先被藥倒了。”


    隨風悠是一種有著淡淡香味的迷幻藥物,不能致死,卻能讓人聞之半盞茶功夫之內喪失行動能力,可這解毒之法也極其簡單。便是中毒之後,在風中快步奔走,藥性可盡出。漁夕心道方才樓上隱藏了的那幾個女子必然是已經散了藥粉,被師父一進來就識破,所以才喊眾街坊下來。


    話音剛落,一時間,左右兩側小樓各有兩個女子飄然而下,個個皆是花容月貌。這幾個女子,正是那日李公子調戲之人。


    幾個女子聚在一起,柳眉一擰,嬌喝一聲,也不知從哪裏抽出來的軟劍,在院子裏和清越就打了起來。這幾個人哪裏是清越對手,觀戰之人不懂武功自是


    未看清兩方出了什麽招式,隻看見院內樹葉片片飛落,待定神之時,唯有清越一人立在台階處,仿若都從未動過。


    李公子得救了,再次跪地磕頭道謝。鄉裏人看了這麽一出,也都心知是怎麽回事,安安心心的相互告別回家睡大覺去了。


    臨走時,清越再三叮囑李公子搬去別地,越快越好。


    三人依然選擇住在中午吃飯的那家客棧。漁夕好奇問道,“師父,那些女子是什麽人,為何要讓李公子搬家?”


    清越歎道,“島上的人,一身的邪性,惹到了不是那麽好脫身的。況且你看李家宅院,前門正對馬路,庭院之中又是花樹茂盛,遮蔽無陽,這些都不是吉


    兆。”


    翌日,漁夕剛起來,就聽門外有人報說有位夫人來請姑娘看病。


    這個婦人長相尚可,就是臉上長滿了麵皰,本來是來找漁夕問診的,一看清越的長相,捂著臉,羞得不成樣子。


    漁夕隻看了一眼,就說道,“你這個簡單,家裏的事兒你暫且別管。每日好睡,泡泡腳,不用管臉,月餘自然會好。”


    婦人走後,漁夕問道,“師父,方才我連把脈都沒有,也沒給人家開藥,就這樣隨便讓人家走了?”


    清越笑道,“這個婦人你不記得了?”


    漁夕一想,果然是林大官人家的那位夫人。


    清越繼續說道,“你剛才看她眼圈青黑,可見休息不好。萬物有陰陽,人體有寒熱。濁陰不降,在上為熱,清陽不升,在下為寒。火不走下而走上,


    上熱下寒三焦不通,陰陽不和。濁陰不降,上逆侵犯到頭麵,便是她那症狀了。”


    醉輕塵恍然道,“原來是林老爺要娶小老婆,林夫人睡不好,熬出了火了。以後,我長大了就不會娶小老婆,我隻娶一個。”


    清越笑道,“你長大?你長大,你自己能做的了主麽?”


    醉輕塵道,“我當然可以,我父母是悠著我的。”


    清越笑而不語。


    漁夕想了想道,“原來是這樣,子時入睡,魂魄可安。原來,入睡也是一項真正的好本事。”


    清越笑道,“你們去收拾一下,今天要去山裏采藥,肯怕要待上一陣時間,把你們各自的衣物帶好,我可不會替你們背。”


    三人各自收拾好包袱,這馬車停在一座山下,仰頭看去,隻見山腰以上煙霧嫋嫋,峰頂如在雲裏,也看不清其真實模樣。


    清越一路給兩人講說,此生名為東禹仙山,因為之前有個上古神仙在此地清修成仙,所以就叫仙山。


    漁夕爬到中間之時,忽覺一陣心痛不能自主,痛的麵色蒼白,跪在地上。


    醉輕塵見她模樣急的哇哇大叫,清越反而停步等了一會兒,良久說道,“休息休息,下午就要采藥去了。”


    漁夕又疼了許久方才爬了起來,隻見一株全身長滿了白毛的綠草,有三尺來高,葉為卵圓,邊生鋸齒。頂部開了黃色花朵,倒比葉子高出許多。


    醉輕塵見漁夕安然無恙,笑道,“這是什麽草?”


    清越道,“山裏的一花一草,皆可為藥。藥乃山川之秀氣,草木之精華。一溫一寒,可補可瀉;一厚一薄,可表可托。”


    漁夕心想真是厲害,心裏對自然又敬畏了幾分,心道,原來身邊有這麽多好東西。


    清越走過來又笑道,“這可是好藥,此藥名為仙鶴草,又名石打穿。這藥用在咳血症上可是上品,因其性品,故寒熱出血均可治。比如尿血,配以茅根,以


    茅根甘寒之性,涼血止血,可達到清熱利尿,止血之效。還可治蛇蟲叮咬,比如被蛇咬了,便可將它搗碎了,貼在傷處。比如,肚子裏生蟲。。。。。。“


    清越還正要說下去,漁夕和醉輕塵手挽手一下躲在了清越身後。


    清越被兩人驚了一跳,也不解釋了,扭頭問道,“做什麽?”


    兩人一人扯著他一隻袖子,警惕的望望四周道,“師傅不是說,凡十米以內,陰陽相生,毒物相克麽?那既然長了解蛇毒的什麽石打穿,還不會有毒蛇麽


    ?”


    清越聞言覺得不無道理,哈哈大笑道,“山裏怎會沒有毒蛇。隻是,你不惹它,它定然不會犯你,出來吧。”


    如此又在山裏呆了月餘,清越拉了一些曬好的草藥又去了山下的小城。這次住的還是那家客棧,剛住下沒多久,就聽說李家公子被害了。


    清越聽了之後,輕輕一歎道,“可歎有的人,治的好病,卻救不了命。”


    幾人送完了藥草,換了一些銀兩,正往回走,就見一衣著光鮮的夫人從前方瑩瑩而來。漁夕瞧此人皮膚細膩,麵色紅潤,與月前所見完全不同。心裏也暗自歎服清越的醫術簡單且高明。


    “姑娘,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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