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午後,船抵達合江碼頭,鳳大公子一行人與黎漱等人作別,騎上接應的人早就備好的馬,往京城方向而去。


    大船卻沒有立時開航,黎漱帶著黎淺淺等人去逛街,大船也正好補給一下所需。


    合江碼頭就在平州第二大城臨波城外,黎漱沒打算進城,隻帶著兩個小女孩在碼頭上逛,葉媽媽還要準備給黎淺淺熬補湯,蘇媽媽也沒去,留在船上幫忙,春江三個丫鬟則是緊跟在黎淺淺和藍棠身邊,就怕一個不注意,小主子就會不見。


    黎漱和謹一兩個看著碼頭上人頭鑽動,不時交頭接耳,黎淺淺跟在後頭,不時順著他們目光看過去,然後就發現,他們看的不是糧行,就是藥商,八成又是在商量教眾們的農產要賣往何處去。


    碼頭上人來人往,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黎淺淺和藍棠兩個粉裝玉琢的小丫頭一出現,自然是引起各方注目,雖然兩小身上並無太多飾物,但識貨人一眼就看出來,那雙丫髻上的發飾可是貨真價實的東珠。


    南楚與北晉的關係時好時壞,東珠的貨源自然也不穩定,價格自然也就居高不下,這兩個小姑娘身上的穿著並不顯眼,但光發髻上的東珠就價值不菲啦!再細瞧,她們兩個身邊竟隻跟了三個半大不小的丫鬟,沒有家丁或侍衛保護,這兩孩子的家長是傻的嗎?


    有錢給孩子買那麽貴的珍珠當發飾,卻舍不得花錢請幾個侍從保護她們?


    還是說,人家請的是高檔的侍衛,隻隱在暗處保護著,沒出事,他們是不現身的。


    所以碼頭上雖有不少人盯著她們兩,卻是無人敢上前來。


    藍棠感覺到那些人的目光,被盯得實在難受,再看看身邊的小夥伴,見黎淺淺淡然處之,不禁好生佩服。


    黎淺淺早就習慣旁人的眼光,很是泰然處之的拉著小夥伴逛大街,她們兩一動,身後的三個丫鬟也跟著動,可除此之外,就再沒看到有人,有心人便放下心,悄悄的湊上前來,也有人膽小不敢動,但見人動了,他們便也混水摸魚的靠過來。


    嗯哼,結果摸魚摸到大白鯊!


    一名年約四十許的扒手想要摸走黎淺淺發髻上的東珠,結果被小姑娘反手一折,痛得他哀哀叫,“大叔,你的手伸得太長了,你一定都沒洗手,瞧,你的手好髒啊!”順手就把大叔的手扭到路邊賣菜店家的水桶裏,“我娘說啊!好孩子就要常常洗手,雙手保持幹淨,身體才會健康喔!不然,就會拉肚子。”


    邊說邊作勢拍他的臉,順勢把一顆藥丸子拍進他嘴裏,扒手原隻覺手痛,注意力全放在手上,沒想到小姑娘會拍他的臉,等他發現嘴裏好像被塞進顆東西時,那東西已經化了,他大驚,這什麽啊?


    然後就感到肚子一陣作響,顧不得手痛了,當即跳起來,一手捂嘴,一手捂著身後,拚命的擠開人群往人少的地方鑽去。


    “咦?那大叔怎麽啦?”藍棠好奇問道。


    黎淺淺可愛的一聳肩,“不知道啊!大概是沒洗手又抓東西吃,所以鬧肚子了吧!”


    藍棠想到她爹昨晚交給她們的一堆藥丸子,不由和黎淺淺相視甜笑,“你真是太壞了!”


    “姐姐也不差啊!”別以為她沒看到,方才她在整治那扒手時,藍棠往那扒手身上輕輕彈了下,就不知彈上去的是什麽藥粉了。


    藍棠回以一笑,然後小姐妹兩個笑眯眯的手挽著手,繼續逛街去。


    “你看清楚了嗎?”


    “沒有。你確定那小丫頭有作怪?”


    “肯定有,不然岑老三怎麽肯空手而回。”雜在人群裏的幾個人交頭接耳,最後還是不敢貿然上前,打了退堂鼓。


    劉二見狀,朝隱在暗處的手下擺了擺手,那些人不動聲色的微微頜首,心裏頭卻都有點得意,不愧是他們教主相中的徒弟啊!就算是女孩子又怎樣?一般的男孩子能像她那麽機靈嗎?瞧瞧,小主子一點都不害怕,下手快狠準,真是盡得他們家教主的真傳哪!


    黎漱這個為人師的,自然也在一旁盯著,看到黎淺淺迅速出手,他不由露出笑容,對,就是得這樣,隻要敢朝她下手,就狠狠的反擊回去。


    不過就是塞藥撒藥粉,有點……怎麽說呢?不地道?但她們兩還小,練武的時間也不太長,能輕鬆製服那個扒手,是因出乎那人意料,才能出奇製勝,算小巧,回去得好好的訓練,能靠自己的武力一舉拿下對方,那才是真本事。


    “看在那人給淺淺練手的份上,讓人去給他解藥吧!”


    “是。”謹一忍俊不住急急轉身就走,回來時,卻帶著劉二傳來的消息。


    黎漱接過看了一會兒,才笑道,“大長老的人又摸瞎了,不過他也是厲害,就這樣了還是不死心。”


    韓玉唐的雙腿已廢,大長老氣極,但是能為此找長孫的麻煩嗎?做錯事的是韓玉唐,他們不過是按照家規懲罰他,能說他們有錯嗎?可最被他看好的曾孫卻毀了雙腿,叫他如何忍得?


    以瑞瑤教的名義去請名醫,不想都遭到婉拒,有人說慚愧,醫術不及藍先生,不敢在藍先生麵前獻醜,也有人說你們在逗我吧?明明瑞瑤教總壇有名醫在,為什麽還要請他去?是故意要羞辱他嗎?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請不到半個名醫來為韓玉唐看診。


    大長老此時悔之不已,隻是悔什麽呢?是悔自己不該作局,設計藍海,設計教主,還是悔自己不該把曾孫寵過頭,讓他不知進退。


    之前命人追查教主下落,是為和教主作對,現在命人追查他的下落,是為了藍海,他隻希望藍海能治韓玉唐的腿。


    好不容易查到人在鎮江城,結果一個錯眼人就不見了。


    隻知他們一大早出門,去了碼頭上了艘船,然後就不知去向。


    “這都是他自己做來的,怪誰哪?”黎漱冷笑,“大長老不是說熊副堂主很厲害,想要廢掉藍海,把他提上來當堂主?叫他治啊!韓玉唐不是喜歡熊副堂主的女兒嗎?為了女婿,想來熊副堂主定會卯足了勁,盡全力救治他。”


    謹一沒好氣的看教主一眼,您別逗了行嗎?明知熊副堂主不在行,還說這種話。


    “如果大長老把他曾孫帶過來,您會讓藍海幫他治療嗎?”謹一想了想,終究忍不住問出口。


    “這不應該問我吧?我又不是大夫。”黎漱訝異看著謹一,似是不懂他怎麽會問這麽笨的問題。


    怎麽不是問您呢?謹一的眼神反問著。


    “你問錯了,首先應該是,他的傷還能不能治,藍海治不治得來,而不是我讓不讓藍海幫他療傷。”黎漱難得有耐心的回答他,“你覺得,藍海真遇上個疑難雜症,他會聽我的,不去幫那人療傷嗎?”藍海不見得很有醫德,但是,他樂於接受挑戰,遇上具挑戰性的傷勢,他會忍不住一頭栽進去。


    謹一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啊!


    “你先別操心這個了,先煩惱那個吧!”黎漱指了不遠處的黎淺淺,她已經買了不少東西,春江她們手裏抱著一堆,藍棠手裏也拿了不少,隻有黎淺淺兩手空空,猶很有興致的在一個又一個攤位上逛。


    謹一忽感頭疼,伸手招了幾個小廝上去幫忙拿東西,碼頭攤位上賣的都是些不值幾個錢的小玩意兒,想到黎淺淺自小生長在山村裏,對這些東西感到好奇,實在不足為奇。


    打發小廝把黎淺淺買的東西全送回船上去,黎漱這才上前,“好玩嗎?”


    “好玩。”花錢當然好玩,而且花的不是自己的錢,那就更好了!


    黎漱摸摸她的頭,又低頭看藍棠,見她沒有因跟父親分開而情緒低落,便道,“都餓了吧?走,咱們上酒樓吃飯去。”


    直到黎漱帶著兩小去了碼頭邊最大的酒樓後,那些還在觀望的人方才死心散心,原來人家家長一直在旁邊盯著呢!而且那個家長看來就不是個好惹的,是個練家子呢!他們剛才若貿然出手擄人,肯定沒好果子吃的。幸好,幸好!


    酒樓夥計看黎漱一行人的穿著打扮,笑吟吟的領他們上了三樓包廂,謹一見他有眼色,給了他一個大紅封。


    他一出去就被同伴們圍住,有人羨慕他的好運,也有人酸溜溜的,更有人好奇問道,“張哥,張哥,教教小弟吧?我看你一句話也沒問,就把人直接帶上三樓,這是為何啊?”


    “嗬嗬,看那位爺和那兩個小姑娘的打扮,就知家底豐厚,那樣的人家,帶著兩個小姑娘出門吃飯,難道會樂意坐在大堂裏,任人打量嗎?你們沒看到那兩個小姑娘頭上戴的可是東珠耶!舍得花那個錢打扮孩子的,肯定願意多花點錢坐包廂。”


    嗯,有理。眾人紛紛點頭,那夥計得意洋洋的又道,“難得帶孩子出門一趟,必然是想看看不一樣的風景,咱們酒樓三樓包廂,就能遠眺江上風光。”


    人家看他周到,自然樂得多賞他銀子啦!


    “怪不得張哥總是比咱們賺得多。”


    “難得的是,人家還不藏私,願意教我們哪!”


    “可不是。不像有的人,光會嘴巴上說人。”一名夥計陰陽怪氣的朝方才酸溜溜說人的那人看去。


    “你說誰?”那人立刻就炸了,跳起來抓著那人便往對方頭上招呼,打架的時候總是免不了波及旁邊看戲的人,於是又是一堆人加入戰局,等掌櫃過來時,已經亂成一團了。


    而那位機靈的張哥早就趁亂跑掉了,他還有客人要侍候呢!才沒那閑功夫和他們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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