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漱為黎淺淺科普了一番後,黎淺淺想了想問,“黎爺的這個金孫今年多大了?”


    “有二十歲了。”黎漱不知道,是謹一回答的。


    “他爹幾歲時生他的?”黎淺淺又問。


    這次是劉二回答的,“十六歲,他娘是入門喜。”


    黎漱不解的問,“你問這些做什麽?”


    好奇啊!還能是為什麽?可又不好直說,就支支吾吾的傻笑應付,黎漱也隻是一問,沒想要得到答案。


    黎淺淺接著又問,“黎爺是幾歲時生這小兒子的?這小兒子是那一個老婆生的?”他那時年歲應該不小了吧?畢竟娶了四個老婆。


    “第三個老婆,第四個老婆沒有生養過孩子。他出生時,黎爺已是而立之年。”


    黎淺淺算了算道,“那黎爺就不是五十多歲,而是六十多歲,快七十了。”


    呃,孩子,你這麽在乎黎爺的年紀做什麽啊?五十幾和六十幾,不就差個十來歲唄!有什麽好計較的?


    黎淺淺似看出他們的不以為然,笑著指出,“人嘛!尤其是當皇帝的,都盼著能長生不老,可是皇子們倒是個個盼著老頭子早登極樂,不然他們出不了頭。黎爺的兒孫們應該也是如此吧!”


    內宅的傾軋肯定不輕,要不然怎麽會孫輩中隻得一子。


    “可知黎爺的兒女們是有人懷過掉了,還是根本不曾傳出喜訊?”


    “這得派人去查。”劉二道,“不過查問這個做什麽?”


    “嗯,有點事。”


    “說吧!你說錯了咱們也不會笑你。”黎漱逗她。


    黎淺淺白他一眼,才正色道,“你們都沒發現,黎爺這事和韋長玹很像?"


    黎漱愣了下隨即若有所思起來,藍海沉吟半晌後連連點頭,“沒錯,但那又怎會有黎慎出生呢?”


    黎慎,金疙瘩的大名,此人雖名為慎,但聽說言行極為張狂,跟慎一字完全是背道而馳。


    “不說是入門喜嗎?也許是下手的人來不及吧?”


    黎漱問,“藥王穀出的手?”


    “不知道。”藍海很直接了當的回道。


    黎漱看著他心說也是,藍海多年不回藥王穀,這事他怎麽會知曉,就不知藥王穀的人因何出手?


    藥王穀根本沒對黎爺一家出手,黎爺隻有一孫的主要原因,其實就是內宅不寧所致。


    不要以為兒孫滿堂就是福,黎爺雖未有王爵,但他的妻妾和兒女們都知道,一旦天盛複國,黎爺便是那天下至尊,那根胡蘿卜就這樣明晃晃的掛在所有人麵前,誰不想上位?


    黎爺一家子坐井觀天,還自以為隻消登高一呼,天盛複國黎爺登基,故此,一家老小全都盯著所謂的太子一位。


    擁戴黎爺的護法,就算是真心的,也不想他知道太多,懂得太多,免得日後真登基為帝他們不好控製。


    黎爺幾個年紀較長的兒子們沒有兒女,是因第二任妻子及第三任妻子不願年紀較長的繼子們擋了自家兒子的路,第二任妻子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幾個媳婦們不想她再生孩子分薄了她們丈夫所能得到的財產,因此趁她難產時要她命。


    第三任妻子進門,她比前任精明,家世也更好,帶進門的仆婦個個厲害,才能護住她,隻是終究不敵人家在府裏經營多年,所以她最後仍難逃一死。


    這些都是劉二後來查出來的,黎淺淺看完之後,問劉二,“可知她們用的藥,是打那兒來的?”


    劉二想到其中的奧妙,忍不住就先笑了。“您絕對想不到。”


    “快說。”她才不猜!


    劉二強忍笑意說,“是從韋家名下的藥房買來的。”不消說,這藥便是韋長玹研發製造販賣的。


    還真是諷刺啊!他製作出來的這種藥,絕了多少人生兒育女的希望,沒想到自家也遭報應吧?一輩子沒有兒女不說,臨老方得一子,不料此子非親子。


    此乃後話,眼下,黎淺淺才曉得黎慎此人而已。


    但黎慎卻很早就知道她了。


    當年大長老廣發黎漱要收徒的消息,黎慎也去了,他的資質不錯,但還是沒能進到最後一關,他在那時就見過黎淺淺,當時隻覺氣憤,黎漱這眼光短淺的,竟不識自己這金鑲玉,反把個瘦骨嶙峋的小丫頭當寶。


    黎慎是憤而離去的。


    其後數年,他一直暗暗派人關注黎淺淺,然後他發現,這丫頭好像沒什麽用,隻是黎漱很疼她,走到那兒都帶著。


    人都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如果黎淺淺不是個女孩子,如果他不是他家唯一的孫輩,他不會覺得有什麽,但黎淺淺尚且不是黎漱的女兒,不過是他表外甥女,他徒弟,黎漱是怎麽待她的?再看他爹,隻顧自己享樂,花在女人身上的,比自己更多。


    還有他娘,整天和那些伯娘們斤斤計較,今天比衣裳,明天比首飾,哦,對,因為隻他娘生養了他一個,所以她們沒辦法比兒女。


    按說,家中隻他一個孫子,祖父應該會將他當寶,確實也是如此,但也僅限吃穿不愁,去蓮城那一次,是他長這麽大唯一一次離開家門。


    自那之後,他就再也別想離開家,不止父母不允,祖父不許,就連偶爾上門的那幾位叔伯亦如是說。


    他抗爭過幾回,皆失敗收場,不過到底是家裏的寶貝疙瘩,黎爺還是很寵著他,隻要不鬧著出門,便隨他提要求。


    他便道想知道黎漱師徒的消息,要求讓人定期送他們師徒的消息給他。


    支持黎爺的幾位護法,因自己也在關注黎漱師徒,不過是得到消息後,順手送一份給黎慎,便同意了,幾位護法裏唯一反對的,是在東齊的四護法中唯一支持黎爺的耿護法。


    在東齊的四位護法當中,耿護法與另外三位支持的對象不同,所以他常常和他們意見不合。


    他反對給黎慎消息的理由也很簡單,他不希望黎慎被外頭的花花世界所誘拐,其他人倒不以為意,而且黎慎給出的理由也很合理啊!想他黎慎一輩子順風順水的,沒想到竟然敗在個鄉下野丫頭手裏,沒能得黎漱青眼收為徒弟,會記恨黎淺淺也是應該的。


    耿護法最後敗北,在趙國的淩護法每月得到黎漱師徒消息後,就會派人給黎慎送去。


    淩護法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因此送回來的消息,都是很浮麵的,甚至不需打聽就能在市井間聽到。


    所以黎慎得到的印象,大概就是黎漱很疼黎淺淺,把她當女兒看待,黎漱很有能力,在南楚有了成績後,便一路北上,途經趙國時,在趙國建了不少據點,進到北晉之後,出了些事,不過很快藍海聲名大噪,同時,瑞瑤教也在北晉建立據點。


    再之後,就聽聞張護法等人陸續出事,其中還牽扯到大王子等人。


    在黎慎看來,黎漱的本事高強,賺錢的本事更好,看看人家的鋪子一家接著一家開,客似雲來錢潮如湧,他看到這些時,都忍不住扼腕,當初要是是自己被相中收為徒,那麽這些鋪子,這些錢,就全是他的了!


    有了這等生財之道,還愁祖父不對自己另眼相看嗎?


    一個無能被寵的孫子,和有能力而被寵的孫子,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的,前者說什麽,都會被人當成是屁話,不當回事看,而後者,就算你不表態都有人爭著要對你好,要你說句話,你的一句話,可能就能改變他們的處境。


    如果,如果,如果~可惜人生沒有那麽多如果,事實上他連自家所在的萬壽山莊都出不去,隻能待在山莊裏坐井觀天。


    黎淺淺問完話沒幾天,劉二總算讓人查明她提的問題,聽完他的回報後,她把自己關在房裏兩天,寫了份計劃書給黎漱,黎漱看完之後,把她叫來問話。


    “怎麽想到從他著手?”


    “黎爺年紀大了,再撐還能有幾年?而且他手頭上的錢財不多了,怕再過不久,他就會和那幾位支持他的護法撕破臉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相輔相成的,但黎爺漸老,他再無知也知道自己沒幾年好活了,他的兒子裏頭,隻有幼子有後代,但嫡出的兒子這麽多個,越過他的兄長們,把家業交到他手上,能成嗎?小兒子不過是個紈絝,事實上他的兒子們沒有一個成材的。


    將複國大業交到他們任何一人手裏,黎爺都不放心,但還要等多久才能舉事?不用問護法們,他自己也清楚,就算立即舉事,也不可能立刻成功,而且他們手上的人究竟有多少?護法們從未跟他明說過。


    他再蠢也曉得,他手上的錢是養不活那些將士太久的,勢必要有生財之道,可是這些年他名下的生意別說賺錢了,簡直就是在掏騰光他的錢財,護法們又個個無能,不但沒能從黎漱那裏弄來錢財,還和黎漱鬧翻。


    “如果黎慎能有生財之道,會加速他和護法們生隙,他們這些年就像是護法們豢養的寵物,一旦他們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脫離護法們,那幾位護法會同意嗎?”


    “他們和護法們生了嫌隙後,我們再派人從中挑撥一番,如此就能大大的消耗護法們的精力。”省得他們出手時,這些護法們連成陣線對抗他們。


    “嗯,是有那麽些意思,成,你們看看派什麽人過去?”黎漱交代黎淺淺和劉二兩人去辦,又問黎淺淺:“你想好在那裏訓練人了嗎?”


    “還是放在蓮城吧!畢竟有總壇在附近,也好讓人留意著。”


    “嗯,也好。”總壇在教中地位非凡,雖然他滿中州大陸亂跑,但日後還是得回總壇長住。


    攤子越攤越大,總得有個地方讓人依歸,總壇就是個不錯的地方,本就是瑞瑤教的起源地,建築宏偉,附近的田地大多是瑞瑤教所有,不管想做什麽事,還是在自家地盤最舒心。


    黎淺淺說完便朝黎漱要人,“鶴衛的武功強,也很機靈,不過好些年沒當差了,有些生疏,不如就多給我幾個吧!”


    “你要那麽多人幹麽?”


    “好人才永遠不嫌多,再說他們好好的磨一磨,日後也好派上用場唄!”


    黎漱瞪她一眼,最後還是答應她,撥了泰半的鶴衛給她,黎淺淺立刻就又從中挑了幾個去給劉二新選的人材上課,可把這幾個心高氣傲的鶴衛給氣壞了。


    隻是黎淺淺如今是教主,他們就算再不服,也隻有老實聽命的份,而且,這丫頭壞死了,竟然嗆他們說,連幾個毛頭小子都帶不好,說你們多有本事,我是不信的。


    氣死了啊!有沒有!為此他們和那幾個桀驁不馴的毛頭小子杠上了,誓言要把他們拍服了,更要把他們教出點本事來。


    劉二略感詫異,這樣子的,也行?


    “兩邊都很搞怪,都很看不上對方,那就讓他們鬥去。”


    “您不怕把那幾個毛頭小子給折斷了?”


    “因這樣就被折斷,那就表示他們沒資格狂傲。”劉二新收的這批鴿衛,也不知是風水不好,還是他流年不利,竟個個桀驁不馴的讓人頭疼,劉二沒時間去折騰收服他們,他底下的人有空也不想去受氣啊!


    正好,鶴衛裏頭也有些刺頭,黎淺淺便把他們湊一塊,看他們能碰撞出什麽火花來。


    就在他們互相折磨時,鐵永梅的婚期也要到了,鐵家給黎漱師徒分別下了請帖,黎漱本不想去,不過後來,不知為何又改變了主意,決定要帶黎淺淺他們一起去赴宴。


    呂大小姐臨危受命,要負責打點黎淺淺和藍棠的穿戴,藍棠還好,她是大姑娘了,就是黎淺淺有些麻煩,半大不小的,往大了打扮嘛!老氣,往小了打扮嘛!幼稚,真是讓呂大小姐傷透腦筋,最後還是黎淺淺親自操刀,畫了繡樣讓人趕工,穿上粉嫩嫩新裝的她,看起來果然出眾。


    藍棠也穿上黎淺淺為她設計繡樣的新裝,雖是冬日,但外罩俏麗的及腰鬥篷,更顯明麗,一時間吸引了不少女客關注。


    呂大小姐看了暗喜,這下錦衣坊又要有大筆進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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