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張嘴就想跟黎淺淺打招呼,不過卻看到黎淺淺朝她微微搖頭,眼睛還朝蔣大太太的方向瞟了下,掌櫃當即反應過來,教主此來既然沒說一聲,就是不想引人注意,自然也不想讓蔣大太太知曉她是誰。


    當下便笑容滿麵的先把蔣大太太給請出去,蔣大太太有些不滿,自家和黎淺淺可是親戚,這掌櫃不過是個下人,竟然敢對自己不敬?


    蔣大太太想到自家女兒如今可是水瀾郡王世子的寵妾,神色就有些驕矜倨傲,不過掌櫃既然能被派來執掌錦衣坊,當然是有點本事的,說笑幾句就把蔣大太太給哄得眉開眼笑。


    她雖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很顯然問題是出在負責招待客人的侍女身上,在她看來,教主和侍女都是自己人,包廂裏唯一的外人就是蔣大太太,先把她清出去,再來處理自家事不遲。


    在侍女眼中,蔣大太太卻是自己的護身符,怎能讓她輕易被請出去,而且眼前這幾位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一會兒自己在掌櫃麵前好好說道,再有蔣大太太幫襯,肯定就能把局麵扭轉過來。


    不過掌櫃身為錦衣坊主事,怎麽可能任由一個侍女擺弄,一記眼神過去,就讓侍女定住不敢張嘴。


    “蔣大太太您真是命好哪!閨女兒如今有個好歸宿,這福氣可真是旺得很哪!”掌櫃邊說邊扶著蔣大太太的背,把她往門口帶,蔣大太太隻要人家說起蔣茗婷,對她表示出羨慕,就滿心歡喜。


    不知不覺中就被掌櫃領出門,交給門口的侍女,“你領蔣大太太過去吧!”


    “是。蔣大太太請隨我來。哎呀,您這一身看來可貴氣了,可是蔣小姐幫您挑的?”


    “是啊!她還在家的時候,幫我選的,她打小眼光就好。”


    蔣大太太以蔣茗婷為榮,三句不離她,領路的侍女適時又表達了豔羨之意,讓蔣大太太仰高了頭,得意著呢!


    掌櫃命門口守著的侍女們守好門,然後才關上門轉身走回黎淺淺麵前。


    侍女著急不已,想搶在黎淺淺她們開口前為自己說些什麽,可下一秒就被掌櫃的舉動給弄傻了。她聽到了什麽?教主?掌櫃的管這幾個姑娘叫教主?教主?她們瑞瑤教的教主?就這幾個姑娘?


    “掌櫃的辛苦了。”黎淺淺讓春江去把她扶起來。


    掌櫃笑著搖頭,在春江的扶持下起身。


    黎淺淺沒理會那個已經驚呆了的侍女,讓掌櫃的坐下,“你這間店雖是新開,不過一大早就有這麽多來客上門,生意確實很好。你辛苦了。”


    “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成果,不敢當教主誇讚。”


    “你太客氣了,隻是生意雖好,還是有些地方略有瑕疵。”黎淺淺一一列舉,掌櫃的一聽便正了神色,仔細聆聽,黎淺淺看她態度良好,暗暗點頭。


    黎淺淺讓春江備紙筆,將自己看到的問題寫下來,讓掌櫃思考如何改進,掌櫃的趁機將自己疑問提出,黎淺淺一一解答。


    其間春壽還不時從外頭守門的侍女手裏接過茶水和點心,藍棠看黎淺淺她們討論得歡,便叫守在門的侍女再去找個招待的侍女來,她和章朵梨把樣本攤開來,將方才討論過的衣服挑出來,等招待的侍女過來,便請她去調衣服來看。


    等黎淺淺這邊討論完,藍棠她們也看過樣貨,除了黎淺淺的,藍棠和章朵梨也各挑了幾件,新來的招待侍女姓許名蘭若,她本在休息,突然被叫過來,心裏還有點不太高興,沒想到竟然做成這麽大一筆單子,算算抽成,幾乎是她半年的薪資了。


    因為樣貨多,她便把守在門口的一個侍女叫進來幫忙,那侍女叫柳兒,平日是跟在掌櫃身邊的,看到許蘭若這筆生意談成,心裏替她高興,兩個人整理起來速度便快了許多。


    “請問姐姐,這些衣服修改好之後,要送去那裏?”因為匆忙,所以侍女之前去喊她過來時,並未告訴她,黎淺淺的身份,進來幫忙的柳兒也不知黎淺淺的身份。


    而一開始負責招待的侍女,現在終於是反應過來了,可是藍棠她們已訂好衣服,業績是許蘭若的,和自己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有些茫然的跌坐在地,一屋子的人,卻沒有人搭理她,掌櫃的在和黎淺淺說話時,曾看了她好幾回,隻不過她沒敢替她說話。


    直到黎淺淺跟她討論完畢,她才剛口詢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黎淺淺讓春江跟她說,聽完了春江的話,掌櫃的真不是說那侍女什麽好了,你說明明拿了手好牌,偏她自己作,硬把客人給得罪了不說,還想把責任推給別人。


    “人都有私心,隻是她不該把責任推給客人,如果她今天遇上的客人不是我,而是有來頭的千金小姐,就因為覺得人家年紀小,沒能力做主就瞧不起人?”有一就有二,這名侍女的習性不改,很可能會給錦衣坊招禍。


    響鼓不用重槌,掌櫃的又不是沒經驗的,黎淺淺略略提醒,她便明白了,心裏暗歎,“這丫頭平日看來也還算是個機靈的。”


    “好好教還是能用,就看掌櫃的怎麽教了。”黎淺淺覺得不必一棍子把人打死,她會瞧輕她們三人,說起來就是心急,想賺錢,看她們三個不像有能力消費,便想著把她們甩開,好去接待有能力消費的客人。


    積極想賺錢沒有錯,錯在她行事不夠周到,想的不周全,手腕也不好,被逮到了,認錯態度不佳,以上種種,要換成在別家店,得罪了大東家,那就隻有開除一途,沒有二話。


    可是掌櫃沒想到,教主竟然願意再給她機會。


    “告訴她下不為例,再有類似的事,便不會再給她機會。”免得讓那侍女拿她們當冤大頭看。


    掌櫃頜首,黎淺淺想了下,又交代她,去把另一家錦衣坊的掌櫃找來。


    “您找她來是……”


    “嗯,我在想,你這邊店開了,勢必要影響她那家店的生意,所以想,有沒有辦法,讓兩家店的生意都一樣好。”


    掌櫃微微一愣,自開店以來,她就想著如何提升業績,舊店的生意因此受影,她不是不知道,可她覺得,有她們新店就夠了,舊店趁早能收就收了吧!免得被她們新店壓過去,就丟臉了。


    她沒想過,兩家店可以共存。


    這難道就是人家教主之所以是大東家的緣故?


    在等舊店掌櫃過來時,掌櫃把那侍女帶下去教育訓斥一頓,黎淺淺則被藍棠她們抓來試衣服。


    舊店掌櫃得知是教主召喚,很快就趕過來了,新店掌櫃姓劉,舊店掌櫃姓金,金掌櫃一進門,劉掌櫃就迎上去。


    她們兩雖是同事,但其實也是競爭者,所以兩女相見,氣氛其實不怎麽好,劉掌櫃想多客套幾句,金掌櫃卻隻想趕緊見過教主後離開,雖然兩人不怎麽對付,但店裏客人可不少,她們不會傻到在眾人麵前鬧開。


    等到一進包廂,兩個人就完全不再維持麵上和協,金掌櫃的臉刷的一下拉下來,劉掌櫃可還記得包廂裏坐著的是教主,因此臉上還帶著甜笑。


    她領著金掌櫃同黎淺淺見禮,金掌櫃乍然見到黎淺淺,有些怔愣住了,雖早就知道,她們教主年紀很輕,可是她沒想到是這樣輕。


    黎淺淺也不跟她多客套,開門見山就問,“舊店的業績現在和以前最好的時候相比,差多少?”


    金掌櫃說到店務,立刻就收斂心神,全神貫注在黎淺淺問她的問題上,黎淺淺又問了她不少問題,金掌櫃侃侃而談,一旁坐著的劉掌櫃聽得津津有味,要知道,這些可都是難得的經驗之談。


    春江看看時間,不由暗皺眉頭,藍棠見狀小聲問她,“怎麽了?”


    “要午時了,該用午飯了。”可是看她家教主的樣子,壓根就沒把午飯放在心上。


    她是貼身侍候教主的人,處處留心注意教主的需求和健康,是她份內之事,提醒教主定時用餐,也是職責之一。


    藍棠暗點頭,對春江道,“讓門口的侍女進來,我有話問她。”


    待人進來之後,藍棠問過她們的午餐怎麽解決,問明白後,便要她去廚房吩咐一聲,包廂裏,要解決午餐旳人,可不止黎淺淺和兩位掌櫃。


    錦衣坊的廚房很快就把午飯送上來,菜肴還算精致可口,量也不多,恰恰夠眾女用。


    用過飯,稍事休息,黎淺淺便要去舊店瞧瞧,金掌櫃自是歡迎,劉掌櫃硬著頭皮要求跟去,黎淺淺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點頭答應了。


    金掌櫃看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劉掌櫃卻是喜開顏笑,舊的錦衣坊在西市,位置不算錯,但就是店麵狹小,因此無法因應太大的客流量,以致客人怨聲載道,就算店裏賣的東西再好,光想到來一趟,先要在外頭熬過漫長的等待,進了店裏,又要忍受狹小的店麵包廂帶來的緊迫感。


    “我在想,你這間店采取預約式的經營方式。”


    “什麽是預約式?”金掌櫃聽不懂。


    黎淺淺耐心的為她們解釋。“所謂的預約式,就是事先和店裏約好時間,而在她們預約的這段時間裏,店裏不再接待其他客人,也就是說,你這裏不接待臨時上門的客人。”


    黎淺淺又為她們解說會員製,“隻有會員才可以預約,一天就接待兩組預約的客人,一組早上,一組下午,將兩組客人錯開來,以便達到最好的服務質量。”


    “這麽一來,店裏的服務人員,似乎就不必像現在這麽多。”


    “對。雖然大戶人家一般都有自家的針線房,但我們不管這些,我們賣的是錦衣坊精美的設計,所以不必怕咱們的繡娘趕不上人家家裏針線房的活計,還有家裏有喜事時,除了當事人之外,其他人也需要新衣,像蔣家的女眷,郡王府邀宴,她們家應該是接了帖子,長輩們便有心帶適齡的女兒們一起出席。”


    不用黎淺淺說,兩位掌櫃都曉得,這種情況下,可能成交訂單會有多大單了。


    女兒家之間也是愛互相攀比的,若能在出席前,對自家訂製的服飾保密,相信很多太太、夫人都會選擇預約,而且那種針對自家,專屬服務的感覺,她們覺得很獨特。


    若是她們自己,去店裏購物,也享受到這樣的招待……那感覺肯定很棒!眾星拱月!


    黎淺淺沒有說太多,而是讓她們自己去體會,很快,金掌櫃就做出選擇,不過如此一來,舊店就要暫時關閉一段時間,好進行店裏的整修,而且人員的培訓也是刻不容緩。


    劉掌櫃看得羨慕不己,也很想在自己的店裏搞這一套。


    黎淺淺笑道,“其實新店要做的,是服務好一般的客人,舊店采預約製,可是人嘛!總會有心血來潮的時候,臨時想到要去逛街,新店就是她們最好的選擇了。”


    是這樣嗎?


    黎淺淺問,“其實錦衣坊本就有分層將客流分散的作法,一般年輕姑娘結伴逛街,手頭上沒有太多錢,她們不是來閑逛,就是來看看有什麽新玩意兒罷了!真要買什麽,回頭找家裏長輩一起來時再買就是。”


    “她們就是一樓大堂閑逛的散客,二樓以上的,就是請進包廂,由專人招待,三樓以上又是另一個層級的客人,要怎麽區分這些客人呢?最好的方式,就是請她們購買會員卡,不同會員等級,來店時享受的就是不同的待遇。”


    如此一來就不會發生今天那事了。


    黎淺淺不懂的是,這樣會員分級的製度,早就在錦衣坊執行了,為何新店卻不采這個方法?


    劉掌櫃見黎淺淺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會員卡還沒做好,所以來不及推廣。”


    黎淺淺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這種事情不是早在開幕前,就該做好的,怎麽會到現在還沒做好?”


    金掌櫃也道,“教主不知,不隻她那裏的還沒做好,就是我這裏的也都沒做好。”她這間店都開多久了,會員卡卻遲遲沒交貨,怎不叫感到驚訝。


    “這會員卡是誰負責的?”


    如果錦衣坊的會員卡都沒著落,那其他地方的,八成也沒下文。這會員卡可算是統計收入的方式之一,分舵主肯定知道它的重要性,可是他卻放任負責的人瀆職。


    黎淺淺覺得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她對春江使了個眼色,春江會意,找了個由頭離開,沒多久她就回來了,就見她朝黎淺淺微微頜首,表示事情已經交代下去了。


    黎淺淺也不在這上頭,跟兩位掌櫃糾纏,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後,她就和藍棠她們離開了。


    許蘭若和柳兒今天小賺一筆,高興得不得了,要不是劉掌櫃交代不許往外,她們肯定要大肆宣揚一番了。


    蔣家的幾位姑娘們,好生挑選了一番,個個是滿載而歸,蔣大太太很是心疼,但總不能讓庶女和侄女們去赴宴時,穿著不得體,下了女兒的臉,她也隻得打落牙齒和血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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