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藍棠低估了藥丸的效用,還是王太太的自製力真的太低,反正這一劑藥的效用竟然長達七天。


    接下來的六天裏,她天天上王建毅家去找碴,王建毅的爹叫下人攔住不讓進,可是也不知為何,就是擋不住。


    不肯開門?沒問題,翻牆進宅把門打開放人進宅。


    進門後,王太太是直奔王建毅爹娘所在之地,見到二人,就是一陣痛揍。


    王建毅父母不是傻子,住在正院被人打,把禍頭子送走後,就立刻搬到長子夫妻的院子去暫住,他們夫妻隨王華光在京城,老家的院子隻有媳婦留下的陪房守著。


    主子的公婆要住進來,她們當然是無法反對,尤其現在主子和小主子們消息未明,她們哪敢得罪二老。


    王太太二度上門,下人們想幫擋著,可是也不知為何,就是力不從心,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老爺太太被王太太打。


    跟著王太太過來的下人,並未參與打人,大概是因為她們和王建毅家的下人多少有著親戚關係,王太太也不在意,反正她就是來打人的,打完了沒力氣就走。


    在車上養精蓄銳一番後,找上那幾個常和謝氏混在一起的妯娌們,又是一番撕打,全都打一遍後,回家。


    回家後,她已經沒什麽精神去收拾姨娘了,直接下令把所有姨娘打包去莊子,眼不見為淨。


    王老爺從天一亮就尾隨在妻子身後,想要攔阻她,不過並不順利,不是路遇喪事,就是遇著人娶親,一堵就是小半個時辰,等到他脫困,妻子早就不見人影,知道她已返家時,王老爺方鬆了口氣,不過這口氣才鬆一半,立刻又提起來,他的美妾們!


    匆匆返家,正好看到妾室們被押上車離去,他氣得連話都說不出口,眼一翻,暈了。


    再醒來已是天明,如此往複。


    不過第三天下晌,他已不急著趕回家,因為府裏已無美妾需他做主。


    等藥效完全退去,醒來的王太太隻覺神輕氣爽,隻是雙手略痛,手臂酸疼的抬不起來。


    侍候的丫鬟們並未發現她已恢複正常,忙著侍候她穿衣穿鞋洗漱。


    “太太,今兒還要去……”開口的丫鬟,正蹲在地上侍候王太太穿鞋,話還沒說完,就被其他人製止了。


    “怎麽了?”王太太轉頭看丫鬟們,幾個丫鬟訕笑著,好一會兒才道,“太太,今兒族長和幾位族老要過來,您恐怕是不能出門了。”


    “我也沒想要出門啊!對了,金燕呢?我怎麽感覺好多天沒看到她了?”


    眾丫鬟心說,可不是很多天了,自把金燕小姐和幾位堂小姐扔在鳳老莊主那兒,太太就一直沒問過小姐,也沒問過小少爺。


    幾個丫鬟還沒發現王太太和昨日有所不同,因為服用那藥劑後,外表看起來根本和常人沒兩樣,除了他們的言行會大異於前外,大概就隻有食量可看出不同。


    不過王家人不知王太太被暗算,自也不知她有什麽不對,她這六天,吃得不多,就隻吃早上這一餐,本以為她會精神不濟,所以幾個丫鬟隨身帶著參片之類的藥物,不過王太太都沒用,精神卻非常好,打完人回府後,倒頭就睡。


    丫鬟們卻怕她睡醒後,會覺得不適,所以在她睡著後,會幫她洗漱,此外還幫她按了手腳,唯恐她醒來不舒服,把氣撒在她們頭上。


    便是因為如此,王太太今晨醒來,隻覺手掌疼手臂酸抬不起來。


    要不然,她撒潑這麽多天,等藥效一退,渾身酸痛到爬起不來也是有的。


    王太太和眾丫鬟不知道的是,每天半夜,都有人悄悄潛入,給王太太把脈做記錄,沒辦法,機會難得,藍海是管煉丹不管後續的事,藍棠在備嫁,她手裏那麽多她爹煉的稀奇古怪藥丸,卻無暇去測試丹藥的效用。


    這回難得有人上趕著要找死,自告奮勇要給他們試效果,怎能辜負人家的一番好意呢?當然要把對方服藥後的各種反應給詳細記錄下來。


    鳳公子給黎淺淺的信,寫的是自己對這事的看法,要給藍棠的記錄,不在他的信中,而在劉二那裏。


    黎淺淺讓人把劉二和藍棠找來,劉二一來就把那些記錄給黎淺淺,藍棠還沒來,她便先翻看了下,見記錄得很詳細就先擱到一邊去。


    “那位王太太現在如何了?”


    “本來王建毅的父母要求族長做主,逼王建業的父親把她休了,可是王建業的父親說了,謝氏那樣謀害他兒子的人都沒被休,憑什麽族人要求他休妻?再說了,他的妻子並非無的放矢,他們會被揍,都是有原因的。”


    王家族長便要求王建業的父親把原因說出來,王建業的父親冷笑,指了廳裏所有人,道,“還需要我說嗎?拙荊上門打人時,不就都說了嗎?你們真要我再一一點名說出來?行啊!你們既不怕丟人現眼,我又有何懼?”


    說著便點了廳裏的兄弟,道,“你妻子配合謝氏,慫恿拙荊對兒媳不慈,好逼她和離,還允諾我妻,會為我兒重挑一個對咱們王家有所幫助的繼妻。”


    “還有你,你家那口子眼饞我家媳婦嫁妝的那些好東西,從我家老婆子手裏哄了不少走,別跟我說你不曉得,上個月你家閨女兒出閣,你就在眾兄弟麵前誇耀,說侄女兒出閣,你沒花什麽錢給她備嫁,因為她那些嫁妝全是從我家老婆子那裏哄過去的。”


    一樁樁一件件被點名說了出來,王太太上門找碴時,是有點瘋狂,所以她說的話,並不是所有人都聽得入耳。


    可是王老爺神智清明,樣樣說的條理分明,不止王家族人們聽得麵紅耳臊,就是擠在外頭偷聽的路人們,也都聽得直咋舌。


    就連族長也被點名了,無他,誰讓他媳婦和兒媳、孫媳也都是貪心的。


    而且他說的也沒錯,謝氏那樣的,王建毅都沒休她了,他的父母憑什麽要求族長下令,讓他把妻子給休了?


    若要休,成啊!王建毅父子先把自家妻子給休了再說。


    黎淺淺輕笑,“看來王建業的父親被惹惱了?”


    “誰不惱?好好的一個家,就是被王建毅夫妻給毀了的,王太太沒一刀刺死他們,才叫人奇怪呢?”劉二對藍海煉的藥丸很感興趣。


    黎淺淺搖頭,“棠姐姐說,這顆藥丸並不會讓人完全喪失理智。”不過她相信,那兩人在牢裏,王太太想懲治他們,不用親自動手,就能把他們整得死去活來的,還能不讓外頭的人曉得。


    劉二默,他忘了!回頭再讓人去查。


    “鳳公子他們已經回鳳家莊了?”黎淺淺算算時間,如果在給王太太下藥當天就離開,他們應該已經到鳳家莊了。


    “是。”劉二輕笑,把王金燕姐妹們撲了個空的事,說給黎淺淺聽。


    黎淺淺皺眉,“她們這是看上鳳公子了?”


    “是,聽說那王金燕還挺霸道的,不許幾個堂姐妹跟她搶,叫她們去勾引鳳二公子,除此之外,侍候王小公子的人裏頭,也有幾個心大的,想著等王家姐妹惹惱了鳳公子他們,她們再去。”


    不過,她們統統都沒得逞,因為當她們興高采烈,以為順利入住,可以近水樓台接近鳳公子他們時,鳳家莊的人已經先行離開,鳳老莊主和兩個侄兒殿後,就是為了給王太太下藥。


    順利得手後,自然就走了。


    王家姐妹們隻以為他們是暫離,之後還會回來,畢竟客棧的人是這麽說的。


    “客棧的人……那家客棧,不會是鳳家莊在羨城的分舵吧?”


    “不算分舵,頂多算一個據點而已。”


    鳳家莊除了明麵上的分舵,台麵下還有數不盡的據點在,和瑞瑤教不同的是,他們這些據點,並未明示是鳳家莊的產業。


    因為王太太被下了藥,等她藥效過了,卻拖著不想把媳婦的嫁妝點交,誠二老太爺被媳婦氣病了,如今還躺在床上不醒人事,可以說,王老爺若不催,她就裝著沒這回事。


    至於族長他們,被王老爺那天一說,個個羞臊萬分沒臉見人,興衝衝的來,頹敗而歸,臨走,王老爺還在他們身後添了一句,“孩子已被他外祖父接走了,他娘的嫁妝,也要點交給人家,還請各位兄長、叔伯體諒一二,盡早把從我家老婆子那裏哄走的東西還回來。”


    此話一說,圍觀群眾紛對王家這些向來睥睨眾生的族人們指指點點,他們臉皮薄,做不出反駁的舉動來,被王老爺點名的幾位,他們的妻子被王太太連揍了七天,現在隻能躺在床上挺屍,沒辦法到外麵來撒潑,自然也沒辦法反駁王老爺,那是他老婆送給她們的,憑什麽要回去。


    接下來王氏族裏鬧紛紛,不少人暫忘了王華光的事。


    王老爺想到妻子已把女兒和幾個侄女送去鳳老莊主處,心裏微定,若女兒能得到鳳公子的青睞就好了,至於那幾個侄女,家裏都是倚仗他家的,就算真壓倒女兒,擄獲鳳公子的心,飛上枝頭做鳳凰,有他們父母在自己掌心裏,不怕她們敢不乖乖聽說。


    正想派人去莊子上接妾室們歸來,他身邊一個管事悄聲提醒,“老爺,您答應鳳老莊主的事,還沒做呢!”他答應鳳老莊主的事?什麽事?


    這幾天事多,老父又病倒,他根本忘記此事,現在被提醒,才拍著額頭失笑,“我怎麽就忘了。”


    管事拍哄著,“老爺您是貴人,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也是應該的,隻是,這鳳老莊主不好惹,夫人又……您還是別再耽擱了,要是因此影響到金燕小姐可就不好。”


    “你說的是,你說的是。”說著便提腳往外走,管事眸光微閃,吩咐人去備車,他自己則親自去請族長,要去祠堂改祖譜,定要族長出麵才行。


    族長等人知道王建業父要把孫子過繼去鳳家,都有些不敢置信,這一過繼,就不是他們王家的人了,如此一來,王家和鳳家還有啥關係在?


    管事笑著把謝氏之前出的主意,和族長一說,族長這方反應過來,是了,鳳樂悠本就是鳳家莊的罪人,就算她死了,兒子被過繼回去,也隻是怕王建業再娶的妻子對他不好。


    他過繼去鳳家之後,他們王家可以說,不放心孩子,要求嫁一個王家女進鳳家,好照顧侄兒嘛!


    鳳樂悠是外嫁女,她的兒子就算過繼回去,地位也不會太高,可嫁進鳳家的王家女,不管是嫁那一位,地位絕對比他高。


    隻不知是誰嫁進去,嫁的又是那一位呢?鳳莊主已經訂親,不日就要成親,那就剩下鳳公子兄弟了,最好是嫁給鳳公子,他年輕俊逸又是當家人之一,族長光是想,就覺心頭熱火燒得他臉發紅。


    管事帶著族長趕到祠堂,王老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本以為之前給族長他們難堪,這會兒肯定要被刁難,沒想到族長倒是很痛快的把祖譜給改了。


    管事看著改好的祖譜,露出滿意的笑容,恭敬的把族長送回去,王老爺不用他送,他身邊帶了不少人呢!


    管事把族長送回家後,帶著文書直奔縣衙,直接就把鳳樂悠母子的戶籍給改了。


    看到鳳樂悠的兒子到現在還沒大名,祖譜上隻記鳳氏所出嫡長子,管事冷哼一聲,負責的小吏忽感有些冷,左右看看沒發現異狀,才揉著鼻子把事情辦完。


    把改好戶籍的文書拿好,管事向小吏作別,出了縣衙,立刻有人牽著馬迎上來。


    “公子。”


    “走,回去。”他利落的翻身上馬,駕的一聲疾馳而去,身後不知打那來了好幾名騎士,緊跟其後揚長而去。


    王老爺辦好事回到家,轉頭欲交代管事,看到那人不禁愣了下,問,“你不是送族長回去了嗎?”


    管事不解的看著王老爺,道,“小的昨兒腹痛不止,直到剛剛才好些,就趕著來侍候老爺了。”


    王老爺愣住了,那剛剛送族長回去的那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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