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嫂雖不滿,但也莫可奈何,誰叫她是做人家媳婦的呢!


    站在院門口想了下,雖然小姑陪嫁的家具到底用料好,保養得也好,雖用了這麽些年,看起來就像是陳釀一樣,越久越有味兒,想了想,還是不能擱在院子裏糟蹋了。


    於是吩咐人來把屋裏的家具搬出來,將小姑從雲家拉回來的陪嫁家具擺進屋裏,看著從屋裏搬出來的家具,白二嫂一陣陣肉痛,這些全是婆婆知道小女兒回來,臨時派人去置辦的。


    因為當時已經天黑,婆婆催得急,他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請動店家把這些家具送回來的,結果才用了一個晚上,就不用了!


    想到這兒,白二嫂忍不住要怨白石楠,她派人回來說的時候,明明可以跟他們說,她陪嫁的家具也帶回來了,那樣的話,她們就會勸下婆婆,別著急著給小姑母女置辦家具。


    這下好啦!挑的本就是價格昂貴的黃梨木家具,還是成套的呢!價錢更是咻咻咻的往上加,又趕著當天就要人送,店家為了這單生意,特地把已經回家休息的工人給叫回來,又去請官差開了路條,這才趕在小姑母女進門前,把家具送到。


    不消說,這些額外的花銷,全是由他們出錢,白二嫂這一盤算,這心頭簡直就要滴血了,這些花銷都夠再買一套黃花梨家具了!


    “二奶奶,這些家具……”白二嫂的陪房媽媽看著從屋裏搬出來的家具,兩隻眼睛直放光,這套家具要是能給她,唉喲!那可就美死啦!不過她也知道不可能,可是看著實在眼熱啊!


    左思右想好一陣子,建議白二嫂,“眼看著咱們二哥兒和三哥兒也大了,不日就要成親,若是,能把這套家具擱他們屋裏頭,唉喲!那可得多長臉啊!在新媳婦麵前也光彩啊!”


    隻要進了兩個哥兒的屋裏,那幾樣小件的,她就能找借口搬回家去。


    不想白二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她,“就隻有咱們兩個哥兒大了啊!人家大哥兒的婚事都訂下了呢!”


    有這種好事,能輪到他們二房?當大房的人是死的?大哥兒可是人長子嫡孫啊!


    被白二嫂兜頭潑了盆冰水,陪房媽媽的腦子總算是恢複正常,“可,那麽多好東西,大哥兒能全要?”


    白二嫂冷哼,“人家是長子嫡孫啊!就算大哥大嫂不開口,婆婆能幹看著不說話?”本來以為,老太婆最疼長孫,可昨兒鬧著給閨女兒買家具,白二嫂就明白了,隻怕在老太婆眼裏,那個素未謀麵的外孫女兒,才是她的心頭肉!


    沒看人還沒到,老太婆就已經趕著給她添置家具了,要不是她現在還昏著,怕是已經拉著那對母女出門逛街去了。


    不過令人解氣的是,這對母女想來是沒有日後了!


    陪房媽媽卻是提醒白二嫂,“二奶奶,這表小姐已經及笄,婚事卻還沒訂下,您就不怕,老太太開口,把她許給咱們二哥兒還是三哥兒為妻啊?”


    什麽?陪房媽媽這話簡直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哪!她還真沒想到這個呢!畢竟之前全都關注在,究竟是誰和白石楠生下了女兒這事上頭。


    老實說,要是白石楠真和黎大教主生下了女兒,那麽雲彩蝶的身價暴漲,白二嫂肯定樂見兒子娶表妹的,但是今兒那一幕,她可是親見所見啊!人家一個大男人都毫不隱瞞的直說自己被小姑害得無法生育,那麽雲彩蝶怎麽可能是他女兒?


    白二嫂現在回想起黎大教主看向小姑母女的冷眼,都覺得渾身冷得直發抖咧!


    “二奶奶,您這是怎麽了?”陪房媽媽發現自家主子不對勁,忙問道。


    “沒事,沒事兒。”白二嫂走過去摸了摸新置辦的家具,實在是喜歡得緊,就連公婆屋裏用的,都沒這麽好呢!“讓人把這些家具搬去正房,問老爺如何處置。”


    隻要白大夫發了話,想來婆婆也無話可說。


    “二奶奶?”


    “這好東西嘛!自然是該孝敬長輩,姑奶奶的陪嫁,咱們家的人都不好使,跟著她回來的下人,也不好用這麽好的東西。”


    陪房媽媽心裏長歎一聲,看來自己和這些好東西是無緣了!


    白大夫從內室裏出來,看到滿院子的家具便傻眼了,“這是怎麽回事啊?”他轉頭問長媳,白大嫂跟在他身後出來,自然不曉得是怎麽回事,白大夫見她一問三不知,心裏很是不快,快步走到院子裏,大聲問,“這是怎麽回事?”


    就有白太太的丫鬟上前回稟,“是二奶奶讓人從小姑奶奶院裏搬過來的。”


    等白大夫搞明白這些家具的來曆時,白大夫臉都黑了。


    這婆子可還真是花錢不手軟啊!


    白二嫂聽到動靜,忙從廂房裏出來,“父親,這些是昨兒才買回來的,小姑子那裏有她從雲家帶回來的家具,這些就擺不下了。”


    白大夫冷哼一聲,道,“讓人賣了。”


    啊?賣了?這就用了一個晚上啊!這樣賣了,豈不吃了大虧?


    她正想開口說什麽,忽地被丈夫扯住袖子,“兒子這就找人來買。”


    “嗯。”白大夫看著滿院子嶄新的家具,腦門一陣陣抽疼,老婆子怕是信了女兒的胡言亂語,想著女兒就要嫁給黎漱做妻,娘家這裏得給做麵子,畢竟女兒是和離的,還帶著個女兒,就算是黎漱的種,那也是從雲家帶出來的不是。


    所以才花大錢買這些無用之物。


    “你小姑子母女呢?”


    “她們都在院子裏。”


    “我去看看。”白大夫說著提腳就往女兒院裏去。


    小院裏一片兵荒馬亂,兩個主子全都傻愣愣的在屋裏待著,院子裏隻能由白石楠的幾個丫鬟主事。


    幾個大丫鬟搶著主事,小的分立山頭旗幟分明,兩邊各不相讓,不站隊的丫鬟並不被雙方拉攏,而是被他們排擠,因此這麽點大的院子,竟然吵鬧到白大夫過來還沒分出勝負來。


    因為她們一味爭權,所以白石楠那些家具還有大半堆在院子裏。


    白大夫冷冷的掃了她們一眼,這些年,他小女兒身邊就是這樣的人在侍候,怪不得女兒在婆家攪風弄雨的,他們卻都是事發很久後才知道,女兒給外孫女灌輸了那麽多不靠譜的念頭,他們竟都一無所知。


    因為她們母女身邊侍候的人,全都隻知謀私利,從不曾把主子們放在心上,這樣的下人要來何用?


    “把這些人全都拉下去,杖責三十後全數發賣,賣得越遠越好。”


    丫鬟們萬萬沒想到,這白家老爺竟然專橫獨斷,一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打她們一頓,然後發賣掉?


    群情激憤下,眾丫鬟們喊冤的喊冤,喊主子做主的喊主子,一時間院子裏紛擾不休,不過讓她們失望的是,白石楠母女一點動靜都沒有,白大夫不堪其擾,命人給她們一人塞一粒藥丸,然後,世界安靜了!


    眾丫鬟們驚恐的發現,她們說不出話來了!


    難道那顆藥丸就讓她們成啞巴了?


    無法發聲,眾丫鬟淚流如注,可無人憐惜,她們被拉出院子,就在院子外頭被婆子們按在條凳上開打。


    來往的白家下人見了無不心驚膽顫,可等知道她們來曆,以及老爺為何發話杖責她們,白家下人心裏都道該。


    太太可是把小姑太太當心頭肉,小姑太太這些年在婆家的所作所為,她們這些在白家侍候老了的,都覺奇怪,按說主子有不妥,侍候的人早早就該給老爺夫妻消息的,怎麽半點消息也不遞?


    還有,小姑太太和丈夫和離,竟然也無人通知家裏一聲,還是小姑太太帶著女兒,都快到湘城了,派人進府通知,家裏才曉得她和離了!


    這就是侍候的下人的不是啦!就算主子交代不許說,他們也不會換個法子通知家裏頭嗎?


    活該被收拾!


    對白家的這些事情,劉二和玄衣都派人緊盯著,劉二是為了自家教主和大教主,至於玄衣,那自然是鳳公子特地交代要關注的,畢竟雲彩蝶可是在不少人麵前,說黎淺淺的不是呢!


    說他護短也好,說他小心眼也罷,他就是看不慣雲彩蝶這樣的行為,也許,她自小就被母親的謊言所蒙蔽,但會在大庭廣眾下,任意編派旁人的不是,那就代表她的品行有問題,再說他也派人盯著而已,又沒對她做什麽。


    不過這樣的行為,隔沒兩天就被黎淺淺發現了。


    “讓玄衣把人調回來吧!沒事盯著人小姑娘幹麽?你可別說是對她感興趣啊!”


    “胡說些什麽啊!”鳳公子皺著鼻子道,“我不過是看那人不順眼,怕她對你不利,才派人盯著她。”


    黎淺淺笑著拍拍他的手,“鴿衛盯著呢!再說,她們母女都被白大夫命人拘在院子裏,還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這你可就小瞧她娘了。”鳳公子把數字公子們查到的事,一一細數給黎淺淺聽。末了,還問她,“你看,白石楠被雲大太太管得緊,可還是能攪風弄雨,算計那些出眾的姑娘,毀了她們的名聲,逼她們給她丈夫作妾,你覺得,她若把這手段用到我們身上……”


    “難不成我們身邊的人全都是吃素的?”黎淺淺反問他,“她那是有心算無心,她前夫和那些被她算計的姑娘們,完全不知她在背後算計她們,所以她才能得逞。”


    黎淺淺頓了下道,“老實說吧!我覺得那些被她算計成功的姑娘們,也未必真的無辜,雲家在梅裏鎮一帶可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就算給雲七爺作妾,也可能好過嫁給平頭百姓作妻,所以她的算計才能成功。”


    是這樣嗎?鳳公子麵露疑惑。


    “你想想看,那麽多女子,她誰不去算計,偏要算計那幾個?”


    是啊!為什麽呢?鳳公子托著腮想了下,遲疑的問,“難道是這些女人先表露出,對雲七爺的好感,白石楠知道後,就算計她們?”


    “肯定的,畢竟,她也怕對方要是另有心上人,若是個性情剛烈的,在被人算計無法嫁心上人且隻能給人作妾後,會怎麽做?”


    尋死覓活……,不,手段隻怕要更加絕決。


    “算計那位姑太太的女兒,怕是她的一大敗筆,不過也可能是她孤注一擲的最後賭注。”黎淺淺對白石楠的心計頗為佩服,因為這些年來,她算計那些對丈夫有好感的女子給他作妾,都不曾出過差錯,除了運氣好,手底下的人忠心耿耿之外,也是她的眼光神準。


    至於算計姑太太的女兒,或許不能說是敗筆,而是,她不想再拖下去了,姑太太的女兒本是嫁給另一房的堂兄弟為妻,卻被她算計得隻能作妾,堂兄弟可以另擇佳人,但姑太太的女兒就隻能給雲智偉作妾,這叫姑太太如何能忍?


    她肯定要大鬧特鬧的,然後呢?做為始作俑者的白石楠肯定要被處置,隻是白石楠還是失算了,姑太太雖然鬧得很厲害,但是,在雲家長輩的壓製下,她還是屈服了,畢竟女兒名聲毀了,不管是作妻還是作妾,她下半輩子就隻能待在雲家了。


    為了女兒日後的生活著想,姑太太為女兒爭取到能拿到的最大利益後,見好就收,沒有多糾纏。


    因為如此,白石楠才不得不使出大招,自汙,並給黎漱潑髒水,誣陷他和自己孕育了雲彩蝶,從而順利離開雲家。


    也是因為如此,她才覺得白石楠後來的反應有些不尋常,是,她是受到了打擊,可是她不像是受點打擊就此一蹶不振的人。


    至於雲彩蝶,她被白石楠教歪了,但她在雲家時,雲家人也不是沒有試圖糾正她的言行,一旦她認識到她娘蒙蔽了她一輩子,也許她腦子會清醒些,不跟著她娘繼續胡鬧吧?


    “我覺得白石楠要比雲彩蝶危險,因為,我們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她明知表舅是不可能對她有好感,可是她還是編造出了那樣的謊言,表舅當日雖說,自己被她害得無法生育了,可是別忘了,她爹出自藥王穀,且藍先生和表舅關係匪淺,如果她把這些想到一塊兒,然後猜測表舅當日所言非真。”


    鳳公子聽明白了,“你擔心她會像設計那些給她丈夫作妾的女子一樣,算計你表舅?”


    “是啊!”黎淺淺長歎一聲,鳳公子心疼的把她擁入懷中,“放心吧!我會幫你保護你表舅的。”


    黎淺淺抬頭,“我覺得你也要小心點。”


    “咦?”這是為何?


    “你別忘了,雲彩蝶恨死我了,她之前可是認定,表舅之所以不接她們母女團圓,就是因為我這個礙事精,倘若讓她知道,我們不日就要訂親,你覺得她會怎麽做呢?”


    鳳公子笑著靠在她頭頂揉了揉,“那,我可就得靠你來保護我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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