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淺雖沒怪罪,鶴衛統領心裏還是有些介意,好不容易有表現的機會,竟然差點就把事給辦砸了,這叫鶴衛統領怎能不嘔。


    黎淺淺涼涼的看他一眼,鶴衛統領心一凜,低下頭不敢亂想了。


    “你想求表現,我明白。不過這事不能急,你年紀比我大,肯定知道事急則緩的道理,不用我多說。”


    “是。屬下明白。”鶴衛統領心裏苦笑,道理他都懂,可是就是過不了心裏那道嵌。


    黎淺淺沒再揪著這事,而是問他,“那些白眼狼呢?”


    “都被我們點了穴,捆起來扔在藍家。”鶴衛統領道。


    “嗯,裏頭就沒半個好的?”要真一個都沒有,那黎淺淺要好好的思考一下,這藥王穀來的人憑什麽在短短時間內,就搧動這些人的心。


    鶴衛統領愣了下,他那會兒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想太多,現在黎淺淺這麽一問,他難得的反思了一下,看來自己確實是有不少需要改進的地方,想到方才在路上被劉二訓了的事,他的臉又黑了點。


    黎淺淺正在和送茶過來的春江道,“回頭派人去藍家待著,幫忙看家。”


    春江點點頭,問,“是不是派新結訓的鴿衛過去?”


    “不要,派兩家人,有老有小的那種。”


    這是派一般的仆役就好?春江不解的看著黎淺淺。


    “一上來就派鴿衛,全是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小姑娘,豈不是明白告訴心懷不軌的人,咱們防著他們呢!”


    “城裏的這些人都已經被捆了,咱們用得著防他們嗎?我這是要讓藥王穀來的那批人放下戒心。”


    春江不懂,“他們不是已經被藍穀主扔到城外莊子上去了?”


    “所以啦!”黎淺淺笑,“若他們全都在城外莊子上,城裏藍家要是出了什麽事,跟他們有何關係?”


    根本就不可能有關係!春江似乎也明白了。“您是認為,他們會趁機跑回來生事?”


    “肯定的,要不然,藍家那些下人又怎會挑今日生事?”


    鶴衛統領聽完之後恍然大悟,“屬下這就帶人回藍家去。”


    “不用著急,他們進城後,肯定要先和那些白眼狼碰頭的,現在那些人被我們逮住了,他們找不到接頭的人,必要生疑。”


    黎淺淺悄聲吩咐一番後,鶴衛統領這才露出笑容來,“教主放心,屬下這就帶人去安排。”


    “嗯。”


    當日近晚,藍家傳出哭聲,附近鄰居就見藍家那些下人哭哭啼啼的登上馬車,有人好奇的上前詢問。


    車夫看著眼生卻是個話多的,就見有一漢子好奇上前問,“大哥,藍家這是怎麽了?”


    “唉呀!可憐啊!”


    “怎麽回事啊?”


    “誰可憐啊?”


    “老太太啊!我們家那位老太太患了急病,少爺命我來把家裏人接過去侍候,看樣子是活不長了!少爺這火氣不小,大概是要撒氣在這些人頭上。”


    “不是說藍家小少爺還小,這脾氣真這麽大?”


    “哎喲!我家少爺年紀雖小,可是個再懂事不過的,要不是這些下人不盡心,我家老太太又怎會患了急病?少爺和老太太祖孫情深,自老爺太太過世之後,就是老太太一個人把少爺拉拔大的,老太太都被人害了,難道還要少爺對這些害了老太太的人好不成?”車夫說著,看了人群中一直在挑撥眾人情緒,暗指藍忘禦下過嚴的兩個婆子。


    那兩婆子沒注意到車夫的眼神,隻專注在挑撥圍觀眾人的情緒。


    隻是她們一張口,車夫就把藍忘年紀小的事擺出來。


    鄰居們誰不知藍忘家的事情,很快就發現車夫針對那兩婆子的事情了。


    車夫也沒跟他們說太久,覺得差不多了,就趕車走人。


    兩婆子趁亂走了,來到僻靜處,和一身材瘦小的女子會合。


    “怎麽樣?可連絡上了?”婆子迫不及待問。


    女子苦著臉搖頭,“車裏的人全都顧著哭,我又不敢放聲喊人,也不曉得他們到底聽到我說話了沒?”


    “你們說,他們是不是被發現了?”圓臉婆子問。


    “就那老太婆和一個小崽子?”另一個婆子尖刻的嗤笑,話語間對藍忘非常不敬。“那小崽子雖然運氣好,被藍海的女兒看重,但那又怎樣?不過是個沒有靠山的小崽子罷了!”


    瘦小女子不著痕跡的看她一眼,對圓臉婆子暗暗搖頭,她們雖都是被長老們挑來侍候藍忘的,但背後各有主子,瘦小女子和圓臉婆子的主子是三長老,尖刻婆子的主子是七長老。


    當年若非藍忘他娘橫空出世,穀主一職說不定就落七長老長孫女身上了。


    尖刻婆子是七長老長孫女的奶娘,七長老當初若能順利成為代理穀主,那七長老長孫女的準婆婆也就不敢解除婚約。


    那老女人解除這門婚約,就是為了要叫她兒子去娶藍忘的親娘,可惜事與願違,藍忘的親娘早就嫁入宋家門成為宋家媳。


    七長老雖沒成為穀主,但他還是長老,身為他的長孫女其實不愁嫁,可誰讓這姑娘就認定了前未婚夫呢!還因此做出一些沒大腦的胡塗事,把她祖父氣得半死,她娘傷心不已,她爹和兄弟因此被人嘲笑,她最小的弟弟因受不了別人對他的嘲弄,憤而與人動手,奈何他高估了自己的身手,因此被人暴打成殘。


    嚴格說起來,是這姑娘和她無緣的婆家做的孽,七長老卻把這一切怪到藍忘一家頭上。


    三長老對七長老一家如此作為十分不屑,當初藍忘爹娘還在時,七長老可是縮著尾巴老實著呢!現在,他們家就剩藍忘祖孫,七長老還針對他們,擺明了就是杮子挑軟的捏。


    尖刻婆子仗著七長老如今在長老會裏頭得勢,處處在其他人跟前顯擺,像今兒個這事,本來是沒尖刻婆子的事,可她偏要親自來走這一遭。


    剛剛懟車夫的時候,也不見她出頭,背著人了,她又擺出這姿態來。


    在嘴皮子上貶低藍忘這位穀主,就顯得她高尚了嗎?


    嘖!


    “王嬤嬤您看,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等著瞧唄!”尖刻婆子王嬤嬤冷哼,她又不傻,怎看不出來這兩個三長老的走狗心裏想些什麽?


    不過她也不在意,等七長老成為穀主之後,她家小姐肯定能高嫁的,到底是她奶大孩子,王嬤嬤完全忽略掉她家小姐年紀真不小了!都已經年過三十啦!


    “那,咱們先到客棧等他們過來會合吧?”


    她們此來共二十人,十人在明處,十人在暗處,她們三人就是在明處的,也就是剛被藍忘扔到莊子上的人之三,為了不讓人起疑,她們三人在其他人掩護幫助下偷溜回城,因為她們和藍家那些下人有過接觸,所以得由她們來接頭。


    莊子上的七人幫她們打掩護,暗處的十人則幫著她們和藍家下人接頭,等那些人動手了,暗處的十人便進去摘果子,除掉藍忘祖孫,順便把藍家下人一鍋端了,再把此事栽在他們頭上。


    隻消把藍家財物席卷一空,再把藍家下人帶到城外解決掉,藍家祖孫的死,就會被歸咎於消失的下人頭上,是他們弒主劫財。


    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沒他們的事。


    但是,他們沒和藍家下人接到頭,藍家下人還被人帶走了,也不知道被帶去那兒,還有藍家祖孫,他們人呢?老太太病了,能送到哪兒去?如果送去藥王穀的藥鋪,他們能在那裏動手嗎?


    送去白大夫家?他們混不進去,自不可能在白家對藍家祖孫動手,而且聽說,白太太之前對藍忘不敬,老太太若患急病,應該不會送到白家來。


    那麽還有哪裏能去?


    王嬤嬤她們下意識的把黎宅給排除在外,如果說混入白家很難,那混入黎宅更是難如登天,隻是,宋老太太是真病了嗎?還是假的,可是他們不可能發現那些下人有問題,沒發現他們有問題,自然也不可能防著他們。


    所以今天發生的事純屬偶然?


    有這麽巧?


    “我們日前跟他們約了幾時動手?”王嬤嬤問圓臉婆子。


    圓臉婆子搖搖頭,“這是你跟他們說定的,你沒跟我說,我哪曉得啊!”


    王嬤嬤頓時臉黑,她沒想到當初為防著對方搶功,所以處處防著對方,卻不想,最後卻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事情出了差錯,想推卸責任,卻推不出去?王嬤嬤臉更黑了,圓臉婆子再次重申,“我們先去會合的客棧吧!有什麽事,等人到齊了再說。”


    王嬤嬤她們沒能順利和人接頭,算是任務失敗了!


    尚幸暗處那十人卻大有斬獲。


    他們早在會合的客棧裏見麵,互相交換著自己查到的事情。


    “他們對宋老太太動手了?”


    “動手了,不過那老太婆命大,被人救了,那些白眼狼被捆了扔在藍家。”說話那人頓了頓,“救老太婆的那夥人剛剛又來了,把那些白眼狼用車帶走了,七長老家那老太婆和三長老的人想跟車上的人接頭,不過沒能如願,就不知車上的人是沒聽到她的聲音,還是裏頭的人是被換過的。”


    “那老太太被送去哪兒了?”


    “黎宅,她孫子也在那兒。”說話的人心說,要是可以,他定要勸自家長老,忍著別出頭,讓其他人去鬥,分出輸贏之後,他們再考慮要不要摻和進去,要他看,藍穀主年紀雖小,可是他身邊的助力可不少。


    藍海得皇帝青眼,他女兒是鳳家莊莊主夫人,他女兒最好的朋友是瑞瑤教的教主,這兩個女人都對藍忘很好,拿他當弟弟、當徒弟看,就連鳳莊主兄弟,也常把藍穀主帶在身邊。


    有這些人扶持,隻要藍忘不是蠢到無可救藥,他的前途無可限量啊!有這樣一個穀主在,藥王穀何愁不能興盛起來?


    他暗下決心,若有機會還是跳離這個漩渦的好,自家長老勸不動沒關係,保住自己要緊,他可不想跟著這些人沉淪下去。


    藥王穀中的眾長老們根本不知,自己派出去的人心思各異,還在一個勁兒的勾心鬥角鬧得不亦樂乎。


    暗處的十人交換過訊息後,又出去打聽消息了,得知藍家換了兩家下人來看門,就不再關注藍家,轉而留心黎宅,待發現白家雖忙於雲彩蝶的婚事,白大夫卻是悄悄的又住到黎宅去了。


    之後就發現,黎宅的下人似乎進了不少藥材,他們是藥王穀出來的人,縱不會醫術,但粗淺的藥理還是懂的,他們看那些藥材,推斷府裏有病人,然後病人應該是氣急而病倒,倒是符合宋老太太驚懼氣急發病的征狀。


    他們會合討論近半個時辰,最後決定暫持按兵不動,至於藍家那些白眼狼下人,就留著讓藍忘祖孫去撒氣吧!他們靜候時機,好一舉除去藍忘祖孫。


    王嬤嬤她們回到客棧時,那十人剛會合交換完消息,有人不耐麵對七長老家的老太婆,根本沒和她們碰麵就跑了。


    隻留下其餘五人,因自家主子和七長老交情不差,不得不留下來麵對。


    王嬤嬤很生氣,其他人對她的怒氣完全不當回事,對她敷衍了事,等那些人全走了,隻留下王嬤嬤、圓臉婆子和瘦小女子,王嬤嬤才生氣的砸杯摔盞。


    瘦小女子看著被砸落在地上的杯盞,眼中閃過不舍,似乎這些人位置上去了,這脾氣也跟著上漲,她還記得,初見王嬤嬤時,她是位多麽恭順有禮的婦人,曾幾何時,她也變成當初她們最害怕的那種女人了!一言不和就砸東西。


    “他們完全是在敷衍我們。”王嬤嬤氣呼呼的坐到椅子上,地上滿是砸碎的杯盞碎片,瘦小女子和圓臉婆子早在王嬤嬤開砸的時候,就避得遠遠的去,現在她們也沒打算替她收拾殘局。


    可是王嬤嬤卻不如是想,在她看來,七長老有望爭下任穀主,瘦小女子她們的主子日後,不過就是聽七長老命令行事的走狗,主子尚且隻能屈從七長老,他的奴才自然也隻有聽命行事的份兒。


    所以見她們兩個安坐不動,她十分不滿。


    “你們兩還不趕緊收拾收拾?”


    東西你砸的,憑什麽要我們收拾?真當你高我們一等?圓臉婆子年紀雖大,卻不及瘦小女子看得明白。


    見她要頂回去,瘦小女子忙拉住她,“這裏是客棧,收拾東西還輪不到我們,嬤嬤就當疼我們了,我們先出去打探消息,出去的時候,我順便叫人進來收拾。”說著就把圓臉婆子拉走了。


    王嬤嬤沒想到她們就這樣走了,氣得直跳腳,嘴上直罵著對方是白眼狼,也不看看當初在穀中,自己幫了她們多少忙雲雲。


    不多時,來了兩個客棧的粗使婆子,她們進來時正好聽到王嬤嬤罵罵咧咧的,王嬤嬤沒想太多隻揮手讓她們收拾東西。


    兩個婆子動作很快,沒多久就收拾完走了。


    王嬤嬤在屋裏轉悠一圈,發現無事可做,最後隻得氣惱的躺到床上睡覺。


    被車夫帶走的藍家下人,其實還在藍家,裝作被帶走的藍家下人,是鴿衛們喬裝改扮的,所以聽到瘦小女子的問話,她們也不敢回答。


    之後她們裝瘦小女子去跟藍家下人接頭,總算套出接應暗號。


    劉二親自坐鎮,就等著王嬤嬤等人自投羅網,一邊又派人盯著那十個暗梢,在他看來,這十個暗梢才是藥王穀長老們此次派出來的真正殺招。


    至於那十個明梢,不過就是擺在明麵吸引人的棄子,用過即丟毫無其他價值,可惜那王嬤嬤還把自己當盤菜,就不知當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七長老的棄子時,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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