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王藺琪應允幫忙後,曾女官便立刻通知劉二,劉二拿著曾女官的來信去見黎淺淺,“教主,曾女官回信了。”


    “嗯,她倒聰明,選了個好合作對象。”王藺琪的婚事本來已經定下了,對方是東昌伯爵府的世孫,上個月東昌伯過世,父親早逝的他是承重孫,得守三年孝,而不是像一般的孫輩隻需守一年。


    此外,他的祖母、母親身體都不好,要是在守孝的三年裏過世,孝期迭加許是不會太長,頂多四、五年,她還是等得起的。


    就怕她們撐過了老伯爺的孝期才過世,懷國公夫人心疼孫女,舍不得她就這麽磋跎下去,所以就和對方退婚了。


    眼下,王藺琪的婚事又要重頭來過,因此當她得知王藺月和曾祖母的計劃時,怎能不惱不恨?要知道這事一旦爆發,懷國公府的名聲肯定要跌倒穀底,人家不會說大長公主什麽,而是會說懷國公一家縱容王藺月作歹。


    畢竟王藺月是王家人,大長公主長年獨居公主府,就算王藺月常去小住,可教養之職還是在王藺月的父母身上。


    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王家名聲,王藺琪都一定得插手。


    “教主,您看,要怎麽做?”


    “父親已經婉拒那些想要送人的同僚們了,等著吧!她們賊心不死,定會再出手,咱們就等著她們出手吧!”


    黎淺淺說完便不再理會王藺月的事,她的事情多著呢!沒那閑功夫一直盯著對她懷有惡意的無聊人士。


    雖然她不再理會,可劉二他們哪敢真的撂開手,有曾女官這個內應,以及王藺琪和懷國公府這些幫手,襄靜大長公主和王藺月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們的監控中。


    因為劉二隻要求曾女官把襄靜大長公主和王藺月的打算告訴他們,其他的並未要求她去做什麽,她便稍稍放下心來,隻要別讓她做什麽危害大長公主的事,她就安心了。


    奉命挑唆著人去給黎經時送丫鬟的翠依,這時得知她慫恿的對象,竟然沒有一人成功把人送進安齊侯府,氣得把手裏的茶盞扔出去,把來稟事的管事媳婦給砸得一身濕。


    “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們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肯定會辦到的嗎?”


    “夫人,我們問過了,聽說那安齊侯看似好說話,可是到臨門一腳的時候,他就說要問問他女兒的意思,畢竟是她要用的人嘛!那幾位老爺們也不覺得有異,便同意了。”


    管事媳婦被砸了那麽一下,不隻是衣服濕了,要知道這會兒還是夏天,衣服薄著呢!這滾熱的茶水往身上砸,哪有不被燙傷的,可是她不敢退下去上藥啊!隻能強忍著。


    “然後呢?”


    “然後,那位黎大小姐就派人來回話說,她不缺人,要用人,她手底下多的是,就多謝諸位叔伯的好意了。”


    “就這樣?”翠依冷哼一聲,管事媳婦倒抽口氣,忍著疼痛又道,“她派去回話的人還給各位爺兒們送了禮,聽說是福滿園酒樓的打折卡,是張九折卡,隻要去福滿園訂席就能享九折的優惠。”


    別說,這張卡一送出手,每位被拒絕的爺兒們臉上都有了笑容。


    管事媳婦是跟著老爺的一位同僚的侍從,混進安齊侯府的,因此她親眼看到了,那些平日道貌岸然的老爺們,接過那張卡,得知用途後,一個個老臉笑得像菊花似的。


    “這些混賬,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他們給收買了?”翠依臭罵這些人的時候,完全忘記自己也是用同樣的手段,才將這些人籠絡過來的。


    隻能說,能被她用小恩小惠收買的人,自然也能被別人的小恩小惠所收買,就看誰出的價碼高。


    現在明擺在眼前的,是她付的價碼太低,被她收買被她當槍使的這些人,自然就舍棄了她,改投別家了!


    再說了,黎經時父女不過就隻要他們別再往他們家裏送人就好,他們既沒損失,還白得了張打折卡,要知道這福滿園酒樓的席位難訂不說,還死貴死貴的,更不會因你是熟客就算你便宜點,沒有,每次結賬,都是他們肉疼的時候。


    雖說這張打折卡打的折扣不是很多,但好歹省一點了不是?


    而且他們拿了打折卡,從安齊候府告辭回去之後,腦子清楚了就想明白了。


    好好的,人家黎侯爺嫁女,他們去湊興逗逗趣兒,也就是了!為什麽硬要往人家閨女兒房裏塞那些貌美才華出眾的丫鬟?


    這些大老爺們兒冷靜下來後,發現要是有人要塞這樣的丫鬟給自家的閨女兒,他們肯定要拿刀和對方打起來,他們閨女兒就要出嫁了,強塞這樣的丫鬟給她,這不是給他們女兒幫著固寵的,而是擺明了就是去搶男人的啊!


    黎經時沒拿刀砍他們,還客客氣氣的說他得問問女兒,真是給足他們麵子了!


    那位黎大侄女兒沒氣沒惱,隻派人出來婉拒,還送了他們這些給她添麻煩的叔伯們禮物,這真是……大老爺兒們回想起來都覺得臊得慌。


    回頭就問老婆和女兒們,送安齊侯女兒陪嫁丫鬟是誰出的主意,日後不許她們再同對方來往。


    翠依這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這些武將家眷的拒絕往來戶,還一個勁兒的在家裏撒氣。


    翠依身邊侍候的丫鬟看那管事媳婦臉色慘白,身上已微微發紅,見事不妙,趕忙阻止她再問下去,揮手讓人把那管事媳婦送去醫館看大夫,傷成這樣,也不能再侍候主子了,還是趕緊把人送出去,免得回頭被主子遷怒,弄死了可就不好。


    翠依的祖母是跟著大長公主出宮的宮女,她自小聰明伶俐嘴巴又甜,所以還不到十歲就進公主府侍候了。


    等到十八歲時,由大長公主做主許婚給了丈夫黃炎武,他的父親是公主府的侍衛長,黃炎武年少英偉是公主府中不少女子的理想丈夫。


    成親後黃炎武由大長公主舉薦,到宮中擔任禁衛軍,苦熬這麽些年,總算升上的統領一職。


    不過黃炎武是個極耿直的人,並不喜歡妻子和大長公主走得太近,可惜翠依在公主府掛職管事媳婦,天天都要往公主府跑,夫妻兩成親近二十年隻得了一個女兒黃毓青,黃毓青肖父,生性好武不喜靜,最討厭她娘老拉她去公主府,和那個矯揉造作的王藺月套近乎。


    黃毓青從外頭回來,正好和被送去醫館的管事媳婦擦身而過,看那人痛苦的臉都扭曲了,黃毓青看著都替她感到疼,她拉住要送那管事媳婦出去的丫鬟,“她怎麽了?”


    “辦事不力,被主子責罰了。”丫鬟苦笑,反拉住黃毓青的手,“大小姐您這會兒就先慢著進去請安了,夫人正在氣頭上。”


    黃毓青探頭看了一眼,問,“這是怎麽了?誰惹她生氣了?”


    “還能有誰?”丫鬟長歎一聲,“之前夫人不是宴請了不少夫人太太們,說是要請她們幫個小忙,當時大夥兒拍著胸脯答應,結果今兒……”她湊近黃毓青的耳邊低語,“她們回說沒辦法做到,跟夫人賠不是。”


    “這跟她有什麽關係?”她指向躺在春凳上被抬出去的管事媳婦問。


    “她啊!自告奮勇跟著其中一位夫人的夫婿,去看了熱鬧,結果事情出乎夫人意料之外,她,就挨了夫人砸過去的茶盞。”丫鬟歎氣,“茶盞裏還裝著熱茶。”


    黃毓青咋舌,她老娘這脾氣怎麽日日見漲!“我娘砸了人,肯定沒立刻放人,是吧?”


    “是。”丫鬟有點兔死狐悲的傷感,都是在夫人跟前侍候的,誰知道同樣的事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呢?“夫人問完了話,才讓她出去求醫。”


    “嗯,知道了,給,你快跟上去,幫著付醫錢,可別讓她受委屈了,要是還缺錢,就回來跟我說。”黃毓青掏出個錢袋給她,丫鬟接過替管事媳婦跟她道了謝,就趕緊跟上去了。


    黃毓青等人走了,才想起來,“哎喲!怎麽忘記問她,我娘是找那些人幫什麽忙!值得發這麽大的火。”


    她的丫鬟慕夏道,“回頭去問夫人身邊其他幾位姐姐不就得了。”


    “嗯,那你去問吧!我就不去了,省得我娘見到我,又要發火。”慕夏哎了一聲,舉步往正院去打聽消息了。


    黃毓青這才帶著另一個丫鬟慕春回房去。


    回房後,她立刻讓慕春把她們帶回來的包袱拿出來,裏頭是錦衣坊這一季新出的夏裳,這次的設計很特別,袖子是收口的,不像她們平常穿的全是廣袖,做事很不方便。


    “小姐,這件衣服跟奴婢們的衣服有些像,這,您要是穿這樣的衣服出去,怕是會讓人誤會了您的身份的。”


    不得不說,這件衣服是真漂亮,可是這袖口的樣子,真的和丫鬟們穿的衣服頗像,慕春是真怕她家小姐穿上這件衣服出門,會被人誤認了身份。


    “這有什麽,你不知道,廣平郡王府的柴郡主昨兒就是穿了這樣的一件上衣,大家都誇好看呢!而且你看這袖口上繡的荷花,可真好看呢!”


    那家丫鬟會在袖口上繡這麽精致的花,會花心思在這上頭折騰的,也就隻有做主子的貴女們,才有那個閑情逸致吧?


    慕春訕笑,廣平郡王府的柴郡主那是位我行我素的主兒,偏偏廣平郡王嬌寵妹妹啊!人家是寵女兒,他是把妹妹當女兒寵,都已經快三十歲的人了還不成親。


    “夫人不喜歡您和柴郡主走得太近,您……”


    “行啦!慕春你明明就隻比我大一歲,怎麽老氣橫秋得比我娘還像娘。”


    才說完話,就見慕夏匆匆回來,“小姐,小姐,不好了!”


    “怎麽了?瞧你慌張成這個樣子。”


    “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派人把夫人帶走了。”慕夏渾身發抖,嘴唇直顫,話都有些說不太清楚,口氣很不穩,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夫人身邊的姐姐們說,能否緩緩,讓夫人穿件厚的鬥篷,畢竟天色晚了,起風了,若回來的晚會冷,可那些人說,回來?還不知回不回得來呢!還怕什麽冷。”


    大長公主?黃毓青皺了眉頭,她娘雖是官夫人,可是她卻在大長公主的公主府裏掛名管事,她娘是大長公主的左右手,很受倚重的,往日公主府來人都是客客氣氣的,能把慕夏嚇成這個樣子,來人肯定很不客氣。


    隻是她娘是為大長公主辦事的,有什麽事情,能讓大長公主派人來把她娘帶走,態度還如此強硬,強硬到把她的丫鬟給嚇到呢?


    “你去打聽出什麽來了?”


    “姐姐們都不敢說,隻知道,夫人拜托那些太太、夫人幫忙的小事,是大長公主交代下來的事情。”


    到底是什麽事啊?黃毓青抓了屏風上掛著的披風,匆匆披上身就要往外走,誰知來到二門,就見她爹回來了。


    “爹,爹,您可回來了,我娘她……”


    “我都已經知道了,你先回房去吧!這件事,咱們都插不上手。”


    黃毓青看她爹的俊臉黑成了鍋底,心裏驚訝但掛記著她娘的事,倔著不肯走。“我不走,我要去公主府,我要去問問大長公主,我娘是犯了什麽事,要這樣待她。”


    “你,夠了!你娘她!”黃炎武拉著女兒回正院,進了堂屋後,讓人在外守著,他把妻子請托人給黎經時女兒送丫鬟的事說給她聽。


    “這有什麽啊?不過是互相送禮,您和幾位袍澤叔伯們不也常常互通往來的嗎?”


    “問題是這丫鬟非比尋常,黎侯爺是什麽身份,我們又是什麽身份,為什麽人家女兒要出閣,我們這些平日與他素無往來的人,要強行送人丫鬟?”


    黃毓青愣了下,“我娘請那些夫人太太幫忙,就是請她們的丈夫給黎侯爺的女兒送丫鬟?”


    “是。”


    “這丫鬟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就是別人要是送給你老子,你老娘肯定去廚房拿把刀要來砍我的那一種。”


    所以黎侯爺拒絕了這些袍澤們的好意,那,大長公主有必要為了這麽一樁小事,這般派人惡狠狠的把她娘帶走嗎?


    “如果,這事被禦史那些好管閑事的給彈劾了呢?”黃炎武想到回來前在外頭聽到的那些話,要是屬實,皇上那裏肯定要震怒,皇上最不喜他手底下這些官員們串連在一塊兒。


    黃毓青聽她爹這麽說,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呃,那會很慘吧?


    “是說大長公主為什麽要我娘請人給黎侯爺的閨女兒送丫鬟?”她想了下想不明白,便問她爹。


    黃炎武兩手一攤,“我哪知道啊!我要知道,就成仙了,不會是你爹了好吧!”


    黃毓青沒好氣的看她爹一眼,“您整天在外頭的人,您要不知道,女兒就更是兩眼一抹黑了。”


    “反正,這事你別管,也別想去和大長公主說理去,大長公主最近不太正常。”他邊說邊以手指頭往太陽穴劃了劃,意指腦子有問題。


    黃毓青隻得應承下來,她娘現在被公主府的人帶走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她還是老實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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