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河的銀行卡是交給了李忠痕了的,並且還從未出過省外,所以當他買來兩張火車票的時候她也沒有多說什麽。


    要去上虞市的話最便捷的便是乘火車了,冷硢不一定,但是白石和何火火定然是要來的。


    車站人來人往,也有人對程清河的怪異裝扮感到好奇,但是也隻不過是好奇而已。


    不過幾分鍾的時候,果見白石和何火火二人順著人流走了過來。


    白石總有種獨特的氣質將自身和其他行人區分開來,讓人一眼就從人海茫茫中注意到他,旁邊一身火紅裙子的何火火笑意盈盈,本就生得豔麗,倒也不顯遜色。


    隻可惜這樣出色的兩人卻注定是自己的敵人。程清河移開了眼睛,看向火車道對麵煙青色的山水,聽見遠處傳來的嗚嗚嗚的長鳴。


    到了,一陣清風襲來,一列帶著長長褐色車廂的火車緩緩停在了麵前,人群嘈雜了起來。


    “走吧~”為了防止被衝散,李忠痕帶著她的胳膊在人來人往中擠過。


    程清河抽空回頭看了一眼,見後方不遠處白石悠閑地綴著,發現她的目光之後他對上她的視線,眼神專注而意味深長。


    這一趟要經曆兩天兩夜,明明是一同買的臥鋪,但是偏偏二人卻是隔開了的,程清河坐在上鋪的床上,白石就站在床下整理東西。


    “師兄。”何火火站在門口,表情有些委屈。


    白石停了手裏的動作,挑眉道:“怎麽了?”


    心裏卻是明白,她這是不願意他二人離得太遠了,他這師妹似乎粘人得緊。


    他看了一眼上頭的程清河,見她已經倒在床上臥著了,像似給他們留了隱私空間,不由莞爾:“過來吧,我先和你說說龍虎山收繼大典的情況。”


    白石不僅是孔老道的徒弟,在龍虎山也有個一官半職,對外說的是閑差,何火火倒是信以為真,不過量他作為白家的下一任族長,知道的內幕總比小道消息靠譜些,何況她又是與他同門……


    她走了來,剛剛扭捏又欲言又止的動作不是白做的,自然是暗示程清河回避一下,但是哪知這程清河毫無反應,不由暗自不悅。


    無法,她心下皺眉,腳下不頓地接近了並在床的另一頭坐下。


    “龍虎山截教和闡教早已合並,收繼大典是從三十年前開始辦了的,那時候傳出唯有當年誅仙一戰中逃脫的無當聖母發展出的一脈還保留了完整的修道典籍。”


    說的自然是鍾峨眉了,無當的修道典籍不僅是記載了天地初開的時候萬物的衍化,曆年的凶獸神禽,還收集了詳實的各大修仙門派的功法,各類珠光寶器等等種類可算齊全。


    當然,其中因為大多門派門規極嚴並且排外,有些功法隻記載了個皮毛。這些東西在萬年前可能一文不值,但是放到資源傳承斷絕的今天,恰好將是引起腥風血雨的絕世寶貝了。


    上頭閉眼假寐暗自偷聽的程清河皺眉,沒想到無當典籍如此重要,鍾峨眉居然把它們交給了一事無成的她?


    “那麽,收繼大典的考校?”何火火帶著嬌憨問道,像是無意間側過臉頰,露出一小截粉頸,端的是紅得恰好,煞是美豔。


    第一大派龍虎山上清宮要大開師門收徒,慕名前來一試身手的大有人在,因此選拔極嚴,定是要通過層層選拔的考校之後任一勝出才行。


    程清河輕輕翻了一個身,看著頭頂上昏暗的泛著鏽跡的車廂頂,一邊是清晰的身下鐵軌哐啷哐啷聲不輟,一邊是白石和何火火輕輕的耐心的、閑話般的交流聲。


    昏暗的空間,竊竊的私語漸漸離她遠去……


    “我剛剛說的收繼大典的事也是考校內容之一,另外還有三關,一是煉藥……”


    白石一直注意著上頭的動靜,凝神之下聽見上頭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不由得啞然失笑,看來自己的這一片心意怕是白費了。


    最後何火火揚著笑臉走了出去,接著漸漸沉下了臉,他說的東西根本就是眾所周知的秘密,毫無意義可言。


    不怪他總是在兩人單獨相處時避開這個話題不談,現在卻又這般詳細講解的樣子。


    她出來之前何家的族老早已經交待過這些了。


    當然,她已經有了保證自己能夠順利進入龍虎山的絕密,再向白石了解一些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不知曉白天的這一番計較,程清河倒是一覺睡到了大晚上。


    因為並非節假日,火車上極為寬敞,她起身下了地,見下頭的白石正閉著眼睛瞌睡,便輕手輕腳地出了去。


    曾經也是在這樣同樣的無數個寂靜的夜裏,她一人獨自散步,獨自發呆,一遍又一遍地翻閱著老舊的書籍,就在那一方小天地裏。


    她把手伸進了裙兜裏,在走廊上來來回回,兜裏的乾坤袋縮成小小的一團,觸到她的手指時極為熱情,伸出舌頭裹了舔了又舔,手腳並動就要出來。


    程清河把它按了回去,不說白石,它原本的主人何火火就在牆壁那頭躺著哩!


    時間一晃而過,天蒙蒙亮的時候白石就醒了過來,四周看了一眼沒見著程清河,出去才發現她正坐在一排椅子上靠窗看外頭的風景。


    “可曾吃飯?”他問道,心想她怕是在這兒坐了一宿。


    程清河聞言頭也不回地搖搖頭。


    待李忠痕黑著眼圈出來的時候,程清河這才回頭。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到昨天晚上,走廊上的腳步聲?”他欲言又止道,聽說這列火車是有些年代的東西了……


    這不能怪他,自從他發現程清河的不同於常人的異狀以來就變得十分的敏感……他原本的科學的世界觀逐漸在崩解。


    程清河聽完之後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你聽錯了~”


    “……”


    看來以前的習慣還是不能帶出來啊……


    白日裏除了李忠痕,和他們自是無話,到了這一回晚上,程清河換了繃帶,克製住自己想要散步跑步的欲望,乖乖在上頭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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