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她的固執,藍光仿佛不願意受她的鉗製,它順著經脈迎向程清河小有所成的丹田,在丹田上方匯成了一把巨大鐮刀,接著瘋狂地絞了進去。


    程清河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


    李忠痕顧不得其他,連忙取了一團棉花和綁帶將她腦袋側躺,防止她喉嚨的血流進氣管,但見她身體抽搐,眼鼻都溢出了鮮血。


    “想想辦法!”他朝李茂修低吼道。沒有專業的儀器他根本沒辦法檢測出她這是出了什麽病!


    “沒事沒事,你別急。”李茂修嘴裏這麽說,其實也有些看傻了眼,他見過不少走火入魔的,但是沒一個是這般一言不合就七竅流血的呀!


    “血都快流幹了!”李忠痕簡直想擼袖子和他幹一架,就這樣還沒事?!


    “外,裏麵有沒有人啊?快開門,老子要睡這裏!”外頭有人將門拍得哐哐響。


    李茂修左右看了看,取了自己床上的被子蓋住了程清河的頭臉,這才去開了門。


    吱呀一聲,李茂修讓了開,一瘦得猴子般的男人順勢倒了進來,手上的酒壇子咕嚕滾了老遠。


    “大白天的,關著門都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他醉醺醺地爬進了來,看見床上還包著一個。


    “咦,莫不是藏著一個大閨女?”他朝床上的那一團歪歪斜斜走了去,“好哇,嗝,一個小淫賊加,一個老淫賊!也不叫上我方大爺!”


    “……”


    “方瘦猴!”李茂修喊了一聲。


    “唉,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他回過頭來,就被李茂修敲了一記悶棍,李茂修背著他丟到了床上,接著又去關上了門。


    程清河不知曉屋裏的這一遭,丹田裏被光鐮這麽一絞,靈基徹底崩塌,本就如一盤散沙一般的靈氣四散開去,破布簍子一般,隻覺自己的小腹像是活生生被剮了幾刀,搜腸挖肉、陰陽錯骨般地疼,隻恨不得咬自己幾口肉下來轉移痛感!


    但是疼痛過後,那原本逞凶的藍光卻包裹住了四處逃竄的靈氣,在她空空如也的丹田裏吞雲吐霧,不過一息,它便一絲一毫地修複起了她崩壞的靈基。


    這環節足足修複了大半天,待程清河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


    她茫然地看了看自己被一片凝實的星雲覆蓋的丹田,揮開被子坐了起來,一陣血腥氣隨即撲鼻而來。


    門戶大開,外頭熙熙攘攘,剛剛飯畢,一眾散修正蹲在外頭的操場上聊天說地。


    李忠痕正趴在她旁邊打瞌睡,想是太累,沒見她的動靜,翻身又睡過去了。


    程清河便自他的包裏拿了一卷繃帶走了出去,她之前看見過這裏有浴室,眾人一見這全身綁了繃帶的人紛紛投去注目禮。


    她關上門掛上鎖,幸好時間還早,沒有人洗澡,待她揭開染血的繃帶時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隻見那乾坤袋正一臉饜足地趴在她肩上舔食鮮血。


    她打開水閥子,揪了它的尾部放置地上,水衝開了她身上的血汙,露出了底下潔白如玉的肌膚,此番下來,竟然完全將她身上斑駁的傷疤完全抹去了!


    再有,她的五感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在這裏,她甚至能越過重重人群,清晰地聽見李忠痕細微的呼嚕聲。


    察覺到這個,她不由看著腳旁正在舔噬血跡的乾坤袋笑了笑。


    夜裏李茂修從外頭給她帶了一份吃食,這善堂隻做三餐,向來沒有開小灶的說法。


    程清河對他道了一聲謝,卻見李茂修眼神深沉地看著她,像是下了決定道:“不如三天後的考校,我們一組吧?”


    程清河沒多想就點點頭,其實她還有些迷迷糊糊,不過是知道何火火定然是要參與考校了,即使是為了典籍,她自然也是要去考校的。


    而且,她想起鍾峨眉對她說的話,何火火拿了典籍,肯定是不敢在身上久放的,再加上她又特地趕來了龍虎山收繼大典,其中的意圖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外頭月光高照,李茂修招呼他們搬了小椅子去操場上曬月亮。


    地麵上盤腿坐著密密麻麻的散修,三三兩兩地在討厭考校的事情,也有人坐在四樓的屋瓦上頭打坐。


    “這屋簷上坐著打坐的,基本是白家重點重視看好的散修,就是住最上麵兩層的,這地麵上坐著的人,那就是無名無寶的窮修,單純碰運氣來的。”


    程清河聽得有趣,四下打量,卻見大家都突然站了起來。


    “少東家好,少東家好~”


    打招呼聲此起彼伏。


    程清河人矮,倒是看不見誰來了,就見那原本坐在屋簷上看起來高高在上的散修紛紛站起來作了一個揖。


    “是白家族老的大孫子,下一任族長白石來了。”李茂修拍了拍她的腦袋道,見她踮腳辛苦,連忙拖了她往人群前走,一邊走一邊口裏念叨,“白石難得出現一次,趕緊瞅瞅他長什麽樣子,也就不虛此行了。”


    二人漸漸靠近,在人群中站定,隻見白石腳踩木屐,著了一身仿古的輕衫外套,邊邊繡了精致的君蘭,笑容晏晏,身姿挺拔,和當時揮劍殺人果斷冷冽的他判若兩人,此刻他牽著一隻手,手的主人正是何火火。


    二人接頭交耳,舉止十分親密,程清河往人群後退了一步,躲過白石探視過來的視線。


    “怎麽啦?”何火火眨了眨眼睛,天真無邪。


    白石收回視線,笑意更深,低頭看她的一瞬間溫柔中不經意帶了一點痞氣,看得何火火一愣,便看著他晃神了一會兒。


    而另一旁,兩個十六七歲的小廝正躲在角落裏竊竊私語。


    “最近真是不大順心!”


    這善堂向來都是他嗆別人的份,這一反被噎了還是頭一遭。


    “怎麽啦,這地方還有誰敢惹我們寶哥哥?”


    白寶吉支吾了一聲,也不說來龍去脈,言下之意就是有人下了他的麵子。


    白寶吉和另一人白寶祥是跟在白石身邊長大的,白石念他們年紀小,向來不拘著他們,後來白石出門帶了這兩人,來到龍虎山的時候就把白寶吉安置在了山下的善堂,另一個則帶回了白家,這一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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