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壓根沒有怪罪旁人的意思,她無當,又從來何須他人相救?!


    風家家主風堯吉被白石一劍封喉了之後,風家便分裂了南北,即便他那奄奄一息的老父親出麵掌局,也不可避免地被剔除四大家族之外,如今已經算是不太入流的家族了。


    世仇一倒,白家得利,版圖又擴張了一倍,程清河到了白家的城牆之外,麵前豎立著那道頂天立地一般的城牆呈現紅黑色,在鼎盛的日頭下十分壯觀。


    “程修士請跟屬下來。”白越說道,接著領著人沿著城牆的邊緣走了幾分鍾,往牆麵上輕輕扣了五下,須臾聽見裏頭哐啷一聲響。


    “可以了,請進。”白越對著牆麵對她示意。


    程清河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腳一落地,便入了牆體之中,幾步之後,她便進入了一個十分繁榮的世界。


    隻見眼前一片寬廣,來來回回的道修們正如凡界繁華的集市一般,看起來生活得不錯。


    迎麵而來的也有不少的妖修,人頭蛇身,長著翅膀的馬……


    “這是白家的外城,在這裏,人修與妖修可以和諧共存,甚至通婚。”


    “哦?到底是四大家族之首。”程清河嘴角掛著莫名的笑意,隨即跟著他亦步亦趨。


    真正的白家屋殿猶如一隻百年老龜的軀殼一般,匍匐在這座龐大的修行之城裏,遠遠看去,二層的屋簷都不高,但是當她方一踏入石階之上,一股溫良博大的氣息便迎麵而來。


    進門之後,視野便陡然高大起來,因為一眼可以環視的空洞的二樓,團團環繞著一座天橋,環壁的是一方一方無數個風景優美,地產物豐的秘境。


    這些,都是白家旗下的秘境,有不少人自裏頭來回進出,穹頂之上是無數個陣眼組成的銀河。


    白家果然,不同凡響!


    “這邊請。”


    等她看完,白越方才提示她跟著往前走。


    來的地方種植著不少的花花草草,鳥獸行走隨性。


    二人來到一間屋子的門前,門前有一個正守著,見人來了,方才打開了房門。


    一看,裏麵坐著一個熟人,南秀靈。


    白石倒是不在,反而是一個同白石長得很像的男人,看著像是四十出頭。


    “你來了。”南秀靈溫溫和和地同她打了一聲招呼,接著道:“真是抱歉,伯父很想見你,所以秀靈擅自主張讓白越去請你過來。”


    “我是白石的父親,過來坐吧!”主座上的男人說道。


    程清河挑眉,走進來盤腿坐下。


    “不知二位喚我前來有何要事?”


    “你的名字叫做清河罷?我聽秀靈說起過你。”白皓天笑意盈盈道,神情看起來十分祥和。


    “哦。你好。”程清河點頭道。


    “你和石兒那孩子的事情我已然知曉了,但是秀靈同石兒的婚事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取消的,是以如今請你過來是想要同你商議一番。”


    “洗耳恭聽。”


    “你是龍虎山前任丹霞宮主,你力挽狂瀾扶起龍虎山的事情白某略有耳聞,既然如此,以你的見識,對當前四大家族如今的狀況已經有所了解了。”


    “伯父。”南秀靈接口道:“既然這是我和白石以及她之間的事情,還是讓我來說吧,橫豎也是我對不起她,即便她要恨,就讓她恨我罷!”


    白皓天聞言眼裏閃過一抹讚賞之色,點點頭。秀靈是個好孩子,白家沒有選錯人。


    “清河,我知道你和白石之間的感情深重,但是如今柯家勢大,慕容家又異軍突起,最近又有了這兩家聯姻的傳言,若是白家與南家的聯姻不成,恐怕隻會陷我南白兩大家族於不義之地。”


    程清河見她越說越嚴重,不由打斷道:“聯姻?恕我直言,聯姻並非結盟的唯一辦法,若是兩家真有交好之誼,聯姻更是多此一舉,反過來也是這個理,你們兩方若是以後兵刃相見,又多生了尷尬。”


    南秀靈臉色一僵,頓時青紅一陣:“可是南家同白家之前的婚約是早就已經定下了的。”


    “婚約?若說你們兩情相悅的話,又哪裏來的程清河?如今還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是可笑!”


    見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南秀靈紅了一張俏臉,說了一個欲言又止的你字,接著便看了看主座上的人。


    “真是一派胡言!我憐你這小輩來家中做客,就你這般伶牙利嘴口出狂言的模樣,哪裏配得入我白家的大門?”白皓天麵無表情道,言語之中已經蘊含著濃烈的怒氣。


    程清河冷笑一聲,做客是假,說客是真,他不是想要勸她自覺退出麽,她原本就沒有打算進什麽老什子白家的大門。


    但是他們越不想讓她近,她就偏偏湊進來讓他們看看!


    當她還是當初那個好拿捏的軟柿子麽?!


    “怎麽?你白家的少主當初強迫了清河,如今想翻臉不認帳了?好一個白家,原來不過是沽名釣譽,我也不想如何為難你們,既然他有這個意思,便親自到我麵前來說吧,我洗耳恭聽。”


    “你好大的膽子!”


    “彼此彼此。”程清河的嘴角微微一翹,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從來沒有怕過!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不認帳了?”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程清河轉臉望過去,見白石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顯然心情不錯。


    她冷哼了一聲,但是沒等她開頭,白石便率先說道:“是誰惹清河生氣了?若是你要說不認帳的事情,那可真是冤枉。怎地來了也不同我說上一聲?”


    “白石。”南秀靈站了起來,朝他走了過去:“南家和白家的婚事,絕對不能放!”


    絕對一詞,擲地有聲,空蕩蕩的房間之中透著一股暖意,但是在此刻南秀靈的體會之下,卻難得地感覺通體冰寒。


    “南家還有要事,秀靈先告辭了。”她匆匆說道,接著回頭朝白皓天禮貌地點了一個頭示意。


    程清河知曉她這是害怕從白石嘴裏聽見拒絕的話來,但是作為“第三者”又不斷被欺壓的她,又怎麽能放過這次絕佳的機會?!


    “南小姐這麽匆忙就走了,難道就不那麽不願意對我和白石二人說一聲恭喜?”


    聽到這話,南秀靈剛剛抬起的腳步又放下了。


    “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白石強迫了我,這事兒定然不能就這麽算了,怎麽?欺負清河家人不在身邊,便隨意地欺辱於我?難道白家就是這等宵小之輩?”


    “住口!你一個女娃娃,成天將強迫二字掛在嘴邊,難道還有臉?你爹媽是怎麽教導於你的?如此不知廉恥。”


    “廉恥?白石,你知曉這二字如何寫嗎?”程清河反問白石。


    白石搖搖頭,哪裏不知道她這是嘲諷他,橫豎是他不對,讓她受了委屈,當下隻能甘甘願願地受了,並且,受得還十分得樂。


    她如今這副嘲諷又尖銳的模樣,倒是比那無情無欲,對他冷淡陌生的態度要好得太多了。


    “不如清河教教我如何寫。”末了他還加了一句。


    白皓天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不肖的兒子下他的臉,就是一陣氣悶,他和他母親一樣,生來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在他小的時候就應該弄死他,也不至於到如今養成了心腹大患!


    “白石,難道你真要白家做那食言之族?受盡萬人唾罵?!”南秀靈眼看著二人打情罵俏,不甘心道。


    “你說錯了,要認真說起來,當年和白家定下婚約的那個人早已經死了,又哪裏來的婚約?是以即便我取消了,也無傷大雅。”


    “你!……不行,我不同意,我決不同意!”南秀靈後退幾步,看著眼前這二人,她終於等到了人那個人死去,取代了她的位置,她吃了無數的苦,可以說,她接受的,南家所有的培養,都是為了成為他的妻子,白家主母的那一天。


    “我也不同意,我是你父親,你沒有權力決定這件大事。”白皓天自主座上走了下來。


    “我看父親似乎是忘了什麽。”白石輕輕說道,接著走過來牽起程清河的手。


    程清河的目光落到他的手指之上,溫暖的體溫一點一點傳進她的手心。


    對於如今的她來說,白石無疑是一個十分陌生的人,覺醒之前對他的幾分情愫似乎已經湮滅在了輾轉消失的歲月裏,又似乎埋在了心底最深處。


    她的手指微微一動,一絲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這是極為冷淡的,像是站在玻璃窗的另一方看外頭淋的雨,這樣的感覺。


    但是她十分好奇,這是成為程清河之後,輪回給她無當的禮物。


    是以她的手指一緊,緊緊握住了。


    “不如在白家住上幾日,這裏不是有你想要的東西嗎?”


    程清河抬頭看他,矜貴地點了點下巴:“可。”


    白石一笑,將她帶入懷裏。


    “真是豈有此理!簡直是膽大妄為!”白皓天氣得臉色漲紅。


    白石側臉微微點了一個頭:“父親若是還有要事,不如去找爺爺商議商議,或許他能聽你一言。”


    “你,你個不孝子!”他拂袖離去,再也不願意回頭看上一眼。


    “白石。”南秀靈注視著程清河:“你一定會後悔的。”她說道,這一番話也不知是對程清河還是對著白石說。


    她轉身離去,帶著幾分篤定。


    夜色降臨,程清河盤坐在當初進來的白家大堂之中,注視著穹頂之上的銀河。


    有多少個光點,就有多少個陣法,那麽無疑這裏存在著無數個陣法,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生存到如今,若說對極真界不知道些怎麽,實在是說不過去……


    在白家城中沒有一刻的休眠之時,即便是在黑夜,外頭熙攘聲也持續不去,走了一波,又來了一波。


    這裏是個不夜之城。


    聽著外頭隱約的叫賣走動聲,程清河站了起來,正要走出門去,便看見白石那廝又來了。


    簡直是陰魂不散。


    “夜深了,不如安歇罷?”他說道。


    安歇?她狐疑地看了看他,“也好。”


    兩三步慢吞吞地去了。


    輕輕嘭地一聲,白石將她壓在榻上的軟被裏頭,喘息著啄了啄她的唇。


    “你這是要做什麽?”


    “難道清河忘了?你口口聲聲說的我強迫於你,誰讓清河實在惹我生氣。”


    “你自然是強迫我了,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難道你想說我的記憶有誤?”


    “當然不是,我隻是太想念你了。”白石的親吻已經落到了她的頸窩。


    “想念便想念罷,你蹭來蹭去做甚?”程清河冷了眼神,想她無當縱橫幾萬年,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待她,在程清河的時候便也罷了,畢竟技不如人,被他修為壓製。


    白石一愣,在她脖頸上的吻一定,像是在想些什麽,不過下一秒,他沉磁的嗓音便笑了起來。


    “接下來我要對你做的,便是道侶之間的雙修,你不要緊張,隻要你配合一點,雙方的修為都會增進。”


    雙修?哼,罷了。


    夜半,程清河看著頭頂搖搖晃晃的天花板,身體像是一陣一陣被熱潮拍打,腦子卻不由自主地想著,這勞什子雙修到底要做到什麽時候?


    內城之外打了三更,白石睜開了眼睛,伸手見她左耳耳後的頭發撥開一些,借著月光看清楚了耳後拿到小小的,月牙一般的胎記,壓在心底許久的那顆石頭一鬆,他徐徐歎了一口氣。


    接著憐愛地看了一眼她的小臉,是她沒錯,即使這個她,並不怎麽像她。


    若說奪舍,任何奪舍都無法做到毫無痕跡,但是他檢查過,她還好好的。我死命閉著眼睛,打死我也不敢睜眼看啊,後來就沒動靜了。當時太緊張就是感覺有點蒙逼加害怕,後來想想那時候是不是有一雙充血的眼睛一直在看著我看了一夜……我死命閉著眼睛,打死我也不敢睜眼看啊,後來就沒動靜了。當時太緊張就是感覺有點蒙逼加害怕,後來想想那時候是不是有一雙充血的眼睛一直白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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