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的貢品們居住的地方在長壽庵,這是皇家寺院,專供宮人們敬神祈禱的所在。[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聽到引路嬤嬤這麽說的時候,別人還懵懂不知,可珍蘿卻心中叫苦。果然待遇差得可以啊。尼姑庵那種地方,肯定是極為偏僻的,可供住宿的房間必然不會太多太好,食物想見到油星隻怕不可能了。


    到了地方,眾人反應過來之後,紛紛唉聲歎氣。然而這還不算,她們剛到了寺院中腳跟都還沒站穩,早等候在那裏的太監就叫她們挨個排好,馬上就要進行一次篩選。


    玉輪小聲嘀咕:“好歹也讓人休息一下吧!”低匠史血。


    誰知站在老遠地方的太監就像聽見她說話一般,尖著嗓子喊:“咱家知道你們都累了,想休息。可是暫時還不行。這皇宮禁苑,不是什麽人都能住的,你們起碼要符合宮女的基本要求,才能留下。不符合的。即刻就要送出去。”


    要知道這些貢品美人來之前可都已經經過了一番精挑細選,沒想到在這裏一概不認,還要重新再選,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可是又都覺得自己不會不合要求。


    接著,三五個太監分工有序地對她們進行檢驗。身高體重,胸量腰圍,甚至連腳掌的尺寸都有標準。此外還要檢查口氣、體味、聽覺視力等等等等。事實很殘酷。不符合要求的人在長壽庵門外密密麻麻站了一堆。


    太監檢查到花草的時候,看到她腦袋上的麥藍菜,表情有點兒扭曲,似乎是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把她剔除出去。


    花草見狀立刻張口打了個大噴嚏,完了還用手背大咧咧地擦鼻子。[.超多好看小說]珍蘿不禁莞爾。這個小姑娘是想趁此機會被刷下去,好腳底抹油。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樂見其成。


    太監被噴了一臉口水,火大地想把花草給揪出去,誰料這時候袁梅卻發話了:“公公別見怪,她剛才是無心之失。您別看她這麽冒失,可本事不小,是我們大王專門為進貢挑選的一位醫女。她頭上那根草,專治月事艱難,不知宮中是否有哪位娘娘有此煩惱,公公不妨獻上去,定能討份大賞。”


    那太監吃了一驚,竟沒有馬上斥責。看上去好像真讓袁梅給蒙著了。半晌之後,那太監扯下花草頭上的麥藍菜扭頭走了。


    花草瞪大了眼睛盯向袁梅,難以置信地問:“你搞什麽啊?難道我自動退出對你沒好處嗎?”


    袁梅得意地一昂頭說:“我可是在幫你,不然你一個孤身女子,被趕出去了以後要怎麽生存?”


    花草惱火得都快笑出來了:“不就是頂了你兩句嘴嗎,至於記恨到現在?”


    袁梅盯著自己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說:“我不過隨口一說,哪知道真有宮妃月事艱難啊?大不了算我多事唄。”


    “你盡管繼續多事!以後給你氣受的人海了去了,你個個都報複得過來?看能累死你不!”


    這話旁人聽了解氣,袁梅聽了慪氣。這不,小臉兒都漲紅了,看花草的眼神就像刀子,恨不得把肉給她剜下來。


    珍蘿小聲對花草說:“以後說話可別這麽直,袁梅這種人還好,喜怒都在臉上,可往後咱們遇上的都是笑裏藏刀的,無意得罪了誰招了禍可不值當。”


    花草點點頭,她性子直,但是不倔,別人勸她立刻就順坡下驢不計較了。


    最後,各國進貢的美人隻剩了不到一百人,擠擠挨挨地在長壽庵裏勉強住下,等候宮裏對她們進行安排。<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在此期間,她們這幫人就是宮裏的免費勞力,哪裏缺人手了,盡可以找她們去做,這一天到晚的,竟然忙得腳不沾地。


    珍蘿等五個人因為稍微有點兒特別,就住在一起,平時有什麽事也是一起去做。連續好幾天,她們天不亮就要去昌和宮掃地搬花,除了珍蘿和花草,其他人累得都快爬不起來了。


    這天再到昌和宮幹活兒的時候,直拖到天亮了,地沒掃完,花也沒換完。掌事宮女柳鶯來檢查的時候,大發雷霆,叫來太監就要把五個人拖去刑室用刑。


    一旦被罰入刑室,她們的人生也就算結束了,沒有哪個宮室會要她們,也不會被遣出宮去,隻得一輩子在刑室受罪。


    袁梅是第一個不幹的,她腦子反應很快,立刻跪下哭著向柳鶯哀求:“柳鶯姑姑息怒,我等並非故意延誤,實是奴婢看出這昌和宮隱隱有不祥之氣,我等正商議著怎樣才能化解,求姑姑開恩啊!”


    這個為自己開脫的理由,柳鶯還真從來沒聽過,不怒反笑:“新鮮,說得好像你是風水先生似的。你說這昌和宮有不祥之氣?真正胡說八道!我們真妃娘娘自入宮以來就盛寵不衰,你卻說不祥,是在故意詛咒我們娘娘嗎?真該就地打死你!”


    袁梅害怕得聲音都在顫抖,可為了前途還是大著膽子繼續說:“姑姑明察!奴婢是申國特意挑選出來懷有一技之長的貢品,的確會看相卜卦。並且奴婢不是什麽旁門左道,是申國大風水家族袁氏之後,當年帝京選址,奴婢的先祖還曾為大越出力!奴婢不敢妄言不祥討死,實在是事實如此!姑姑暫且留奴婢把話說完,若是不信,再罰奴婢不遲啊!”


    柳鶯聽了之後皺眉猶豫起來,珍蘿感到詫異,難道又讓袁梅給蒙著了?上一次為難花草,還可以認為是運氣好,畢竟是女人總免不了為月事煩惱的。可這一回,她能看出這個袁梅的確有些真本事。


    “你說說看,要是讓我發覺你是在胡謅,你的命立刻就沒了!”


    袁梅大喜,振作精神頭頭是道地說了起來:“近日奴婢在此灑掃搬花,發現主殿上空黑氣繚繞,應該是有人在對居住於其中的人進行巫蠱詛咒,這股黑氣甚是厲害,殿內外所栽植的花木受其影響難以成活。草木尚且如此,人受其害就更為嚴重。真妃娘娘近來肯定鳳體違和,不知奴婢說得對不對?”


    柳鶯的臉色早比紙還要白,看來是被說中了。她追問了一句:“你看得出,這黑氣是從何而來嗎?”


    袁梅神色肅穆地思索了一陣,鄭重地回答:“雖有苗頭,但不問過卦象奴婢不敢妄下斷言。”


    柳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對袁梅說話的語氣已然變了:“你跟我過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其他人,把活兒幹完之後就回去吧,這次姑且饒了你們。”


    剩下的幾人呆愣了半天,惹來宮女嗬斥,她們才趕忙繼續手中的活兒。玉輪低聲驚歎:“這情況是不是說,袁梅就算攀上高枝了?她可真會鑽營!”


    花草聳了聳肩,斜睨著她說:“留點兒口德,要不是人家,咱現在已經在刑室裏麵挨打了。”


    玉輪看見別人捷足先登著急得不行,被花草這麽一擠兌,登時忍耐不住:“她憑本事擠上去了,下一個就該輪到你了吧?真妃娘娘鳳體違和,可不就該你表現了麽?”


    “你愛怎麽想怎麽想。”在宮裏日子還長,以後撕臉的時候多著呢,犯得著自己找茬兒嗎?所以花草扛著掃把就去了一邊。


    “哎,珍蘿姐,你那麽聰明,剛剛那種情況,要是沒有袁梅,你說我們該怎麽辦?”花草是個滑頭的,幹活兒的過程中偷蹭過來找珍蘿說話。


    珍蘿笑了笑,對她眨眨眼睛說:“連掃了這麽多天地,你沒發覺我們都在掃些什麽?是落葉啊,而且全部是柳樹的落葉。我們每天把各種鮮花換來換去,再好看也放不過兩天,唯獨那幾缸殘荷,已經凋零得都沒法看了還擺在那兒,說明什麽問題?”


    花草抓抓頭,用拳頭一砸手掌哦了一聲:“這個真妃娘娘是吃飽了沒事兒幹,傷春悲秋呢。”


    一句話逗得珍蘿忍不住笑,點點頭肯定地答道:“依我看,就是這麽回事。不過這位娘娘也並不是無病呻吟,她是心有執念,以至於憂思傷身。”


    “這麽說剛才袁梅都是在鬼扯咯?”


    “當然不是,她敢這麽大膽子說有人詛咒真妃,那一定是有把握具體到何宮何苑的,這靠猜可辦不到,不知她用了什麽法門。”


    “那她以後就要飛黃騰達了?”


    “或許吧,這個要看造化。不過有一點能肯定,她以後得唯真妃之命是從,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就由不得自己了。”


    花草咧了咧嘴搖頭道:“那我還不如直接在長壽庵當尼姑得了,這樣的日子哪裏是人過的?”


    珍蘿聽見她有出家的想法,不禁有些擔心,勸道:“當尼姑就是人過的日子?你難道不想遇到一個知心的人,以此作為自己的歸宿?”


    “想啊,要是他會在這皇宮裏出現,那我倒是願意拚一拚。”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閑聊,三兩下收拾完手裏的活兒,便相攜著回了長壽庵。這件事情之後,她倆倒沒什麽大反應,可玉輪卻不安分起來。


    “我要想辦法攀上一宮主位……不,我應該直接讓皇上發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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