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的是她做的麵食,可聽到耳朵裏,卻有著別樣的曖昧。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是在說這個意思。


    即便顧春芽不是真的十五歲的小姑娘,可臉龐也不由得一紅。


    這樣俊雅的男子,用那麽動聽的聲音對她說著話,一雙狹長的眼眸如同溫柔的水流,毫不掩飾落在她的臉上,她怎能沒有絲毫察覺?


    齊良容是在對她發電!


    顧春芽垂下眼簾,再看下去,她不能保證自己的耳朵不會也紅起來。


    有些人天生電力就很足,會不會被他吸引,這無關感情的深厚,隻是皮相的**。


    “謝謝,不過我想,我們自己應付得來,二公子平日也要忙自己家裏的生意罷?可不能再麻煩你。”她淡淡道。


    齊良容略有些失望,說道,“心甘情願的也不叫麻煩,二姑娘你忙罷,我明日再來。”


    他說完轉身走了。


    顧春芽微微擰起眉,駐足一會兒,便又進去廚房了。


    王昌平看齊良容走了,小聲同傅琅道,“這齊家也在蘇縣開鋪了,我看這齊二公子肯定是要留在這裏的。”


    傅琅哦了一聲。


    “表少爺得小心他,這人聽說很會結識人,這周舉人多高傲的,連做官都不肯,卻同他混在一處,還有另外一個,那些人不是在說,是新任知縣的公子麽,居然也與他那麽好,可見他很有手段。”王昌平表情凝重。


    傅琅瞧他一眼,“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那是當然,知己知彼啊!”王昌平道,“他們百食做的點心沒有春芽姑娘做的好吃,你也知道的,他肯定想娶顧姑娘呢,到時候他們百食就會如虎添翼。”


    傅琅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我見她也未必喜歡他。”


    喜歡一個人應該不是這樣的,他看到顧春芽端魚麵出來,路過齊良容的身邊,一眼也沒有去看齊良容,當然,也沒有看他。


    王昌平歎一聲,“可春芽姑娘也沒有喜歡表少爺啊。”


    傅琅砰的把茶碗頓在桌麵上,惱火道,“要你多提醒一句?”


    他自己又不是看不出來!


    傅琅氣衝衝的走了。


    王昌平跟在身後,很是無奈。


    他本是衛大夫的長隨,可衛大夫擔心傅琅,派了他來,每日跟著傅琅,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也覺得很煩心。要是傅琅成親了,衛大夫也就不用那麽擔心這個外甥了,衛大夫也能有心情考慮下自己的終身大事。


    所以他對傅琅的事情表現的很積極。


    主仆兩個一走。


    顧應全就與顧明瑞說起來,“這兩位公子還真是熱心,見咱們第一天開鋪,全都來了,你看看,現在生意多好。”


    顧明瑞暗道這父親也真是遲鈍的可以。


    兩個這樣的公子,都有生意要忙,一個有自己的藥鋪,一個是家族生意,正常的,哪裏能經常來?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妹妹,他提醒道,“爹,你忘了?這兩個,一個是正兒八經提過親的,一個是家裏都有那個意思的,隻是娘還沒有給個準兒。”


    顧應全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他望一望廚房,“那都是為春芽來的啊!”


    “顯然是啊。”


    “哎喲,可難選,我以前覺得齊二公子不錯,可是這傅少爺現在看著也不錯啊。”顧應全倒為難起來了。


    顧明瑞笑了,“還不是得看春芽喜不喜歡,反正咱們也管不了,他們要來就來好了,總歸我看著呢,他們不能亂來的。”


    兩人見又有客人來,便暫時停下了說話。


    這一天下來,顧明瑞一點算,早晚共賣出去一百十八碗,總共收入二兩三錢多,當然,這不是純收入,扣去成本費,也有一兩多的淨收入,算是十分好的了。


    晚上,一家人剛用完飯,綺玉過來了。


    她一來就抱歉道,“本來今日想去你們食坊的,結果煥之不舒服,我照顧了一天,偏生相公又去談生意了……”


    顧春芽忙說不要緊。


    方茹給她端茶來,又拿了兩盤點心,笑道,“早就聽說了,隻是我們最近忙著開鋪子,也沒有去你們那裏,下回等你兒子好了,一定要看一看。”


    “你那兒子呢,我聽說有兩歲了?”


    母親們在一起,總是喜歡談論自己的孩子,方茹高興的把欣兒抱出來給綺玉看。


    綺玉誇他長了父母的優點,說得方茹很歡喜。


    兩人一下子話就多了。


    不知怎麽就講到孩子以後念書的事情上麵。


    方茹想到顧明益還在家中,便問綺玉知不知道蘇縣哪一家私塾好一些。


    聽說顧明益已經通過了縣試,綺玉又是誇讚了一番,才說道,“當然是延喜街的孟夫子了,他教出過一個狀元呢,蘇縣哪家的兒子不想送過去?你們家明益這麽小的年紀就通過了縣試,孟夫子應該會收的。”


    聽起來孟夫子的門檻很高,方茹就請楊氏幾個也一同過來。


    “在說明益的事情呢,那孟夫子聽起來很厲害,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要咱們明益。”


    顧春芽問道,“怎麽厲害?”


    “教出過一個狀元,舉人也有,經常有做京官的學生來探望他。”


    楊氏哎呦一聲,“那真是厲害!”


    可顧明益並不想考功名啊,他隻想當個夫子,顧春芽想了想問,“那孟夫子教學嚴不嚴厲?”


    “聽說是很嚴的,不過嚴師出高徒麽。”綺玉道,“但我也隻是聽說,我兒還小,並沒有親自去拜訪過。”


    綺玉說了會兒便回去了。


    楊氏有些不太滿意孟夫子,“以前秦夫子教學很是輕鬆,經常勸他們去遊山玩水呢,要是換一個這樣嚴苛的,隻怕明益不習慣,你們看呢?”


    顧春芽點點頭,“我也這麽想。”


    她在疑慮要不要把顧明益不想考功名的事情說出來,當時顧明益隻問她,旁的人並不知曉,她想了想,便說道,“其實明益也隻想當個夫子。他不想做官。”


    楊氏訝然,“他自己說的?”


    “嗯,我覺得挺好的,跟秦夫子一樣,多好?當官有當官的累,要是被牽累進什麽案子,不止掉官帽,就是掉腦袋都是有的,所以我覺得明益當個夫子也不錯,既能受人尊敬,也能養活自己,還能過得平平安安。”


    楊氏聽了點點頭,倒是沒有反對。


    “我見小景去了京城,跟你們柳大嬸離那麽遠,也覺得揪心。我對你們也沒多少期望,能好好的待在我身邊就足夠,既然明益不想考功名,也就罷了。”楊氏也想得通,人活一輩子,不就是圖個安樂。


    方茹看了一眼顧春芽,說道,“其實當官的也不是全都危險的,還得看人,小景用不了幾年肯定得把我娘他們接過去。”


    “小景是不一樣,他多聰明,咱們明益比不上的。”楊氏笑道。


    顧春芽知道方茹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也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欠妥,便道,“大嫂說的是,小景哥肯定是個好官,將來也一定能應付各種難題。”


    方茹又看看她,很是遺憾。


    弟弟這麽好,怎麽她就偏生不喜歡呢?


    可又不好勉強顧春芽,方茹怏怏然起來,抱著兒子回臥房了。


    鋪子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了,回頭客眾多,顧明瑞是要收錢的,光靠伯都,邱壽,顧應全,漸漸也力不從心,所以夥計是必須要雇的了。


    他們便又去找那羅大娘,上回羅大娘提供的院落不錯,伯都父子,邱直一家都住的很舒服,他們也對她多了幾分信任。


    羅大娘就介紹了四個雇工給他們,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兩個中年婦人,一個中年男人,正好兩個做雜工,負責洗菜洗碗,另外兩個當夥計端茶送麵。


    其餘人等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與此同時,給顧明益找私塾也提上了日程。


    他既是要當夫子,那肯定也得要有本事,他年紀那麽小,不可能真的靠自己領悟那些書籍,再去傳授給別人,所以學是一定要學的,再說,考個秀才也有好處,除了免除個人稅,至少見到知縣大人也不用跪拜麽。


    不過孟夫子他們都覺得不好,綺玉聽說了,把這件事記掛在心裏,後來又給他們說了一個姓韓的夫子,這夫子是個性子溫和的,很得學子的喜歡,聽說對《論語》,《禮記》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隻是他的學子裏麵,考中舉人的甚少,狀元更是沒有,所以名望才在孟夫子之下,但在蘇縣也是很得眾人尊敬的。


    楊氏聽了很歡喜,對綺玉連連道謝。


    這樣的夫子才最合適顧明益呢!


    顧應全夫婦倆很快就帶了顧明益去韓夫子的私塾拜訪。


    回來的時候,楊氏笑容滿麵,說道,“韓夫子為人很有意思,不問明益別的學問,隻問明益的誌向,聽到他說要當夫子,笑的別提多開心了,立刻就留了他下來。我問明益,明益也很喜歡韓夫子。”


    看來這個韓夫子可能與秦夫子是同一種人,這樣的話,弟弟應該會學的很好,顧春芽笑起來。


    念書本來就應該是快樂的事情啊!


    謝謝飛神之夢,煊煊媽,書友090511195005124的粉紅票票。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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