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副團長,剛接到命令,前線所有部隊暫停進攻,等待下一步指令。”


    “什麽!?”


    滿頭大汗的洪木驚訝不已,那被芥子氣燒爛的半張臉不自覺地抽了抽,完全不明白這會兒幹嘛給敵人喘息的時間。


    他一把扯過通訊兵的無線電步話機,急不可耐地問道:“幹嘛呀老陳?我們剛拿下外圍陣地咋突然叫停了?”


    “重炮陣地已經前移,咱們還有兩噸炮彈,等炮兵團重新給小鬼子洗一遍地你們再衝,盡可能減少傷亡……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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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他媽的,當真是大戶人家出身啊,真豪橫…”洪木搖搖頭,放下步話機無奈地吐槽道。


    如今三師可謂是財大氣粗,來之前參座好像給了將近三十噸炮彈,足夠他隨心所欲的折騰了。


    近日來一團在臘戍的慘狀讓各支部隊都頗為感慨,自此之後廖銘禹也是三令五申各團要小心行事,盡量減少傷亡數量,畢竟在異國他鄉想要補充兵員是相當困難的。


    特別是三團自建製成立以來就充滿了波澤,防守怒江差點團滅一次,反攻南天門又團滅了一次,打龍陵、戰芒市哪回不是全師傷亡最高的部隊,士兵軍官都換了好幾茬。


    雖然三團出了名的凶猛,人人都敢拚命,但非必要情況下用人命去換取勝利無疑是下下之策。


    人嘛…總要經經曆過困境與磨難才能成長,幾次重大傷亡事件也讓陳繼澤引以為戒,部隊不能一味追求勇猛而忽略士兵的生死存亡,以最小代價獲得最大戰果才是良將之道。


    “轟!”


    “轟!”


    “轟!”


    振聾發聵的爆炸聲響徹雲霄,本就滿目瘡痍的八莫城再次遭到了炮兵團的狂轟濫炸。


    八莫城中的建築幾乎都是木質結構,而且聯排型房屋特別多,這一特點自然瞞不過前沿觀察哨的鷹眼。


    應觀察哨要求,李烏拉用上了大量凝膠燃燒彈,這種炮彈裏麵含有少量稠狀汽油和化學鋁熱劑,雖然沒有戰機攜帶的那種凝固汽油彈恐怖,但其燃燒性還是相當猛烈。


    炮彈爆炸之處燃起了熊熊大火,大量木頭房子成了最好的引火材料,八莫瞬間陷入了一片火海。烈焰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的爪牙,席卷狂潮企圖把所有地方全覆蓋在它的統治之下。


    “好家夥…這場火不燒個一天能熄得了?”洪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喃喃自語道。


    “副…副團座…待會咱還進去嗎?”


    旁邊的小兵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望著那紅焰衝天的可怕火海,心中不免湧現出一絲忌憚。


    “急什麽?進去當烤乳豬嗎?等著吧看看情況再說…”


    火勢蔓延得非常快,燃燒彈引起的連鎖反應是相當恐怖的,即便隔得老遠也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炙熱,裏麵那些小鬼子可想而知。


    木頭房子被燒得劈啪作響,致命的濃煙更是嗆得人作嘔,無數日本人被烈火灼燒到體無完膚,他們就像烤箱裏的老鼠驚嚇到四處奔跑,絕望痛苦的嘶吼充斥著整個城鎮。


    日軍已經絕望了,再待在這裏無疑是在等死,可即便到了這會兒炮擊仍沒結束,許多小鬼子再也受不了這般折磨,瘋狂地往外逃去。


    長島正早就不知道在哪顆炮彈下化為了灰燼,還活著的小鬼子也是亂作一團,逃跑的逃跑,自殺的自殺。


    甚至有些狂熱分子不要命地衝出防線,大叫著天皇萬歲朝敵人發起了自殺式衝鋒。


    但以逸待勞的戰士們巴不得這幫孫子跑出來送死,機槍迫擊炮立馬招呼上,把這些罪惡的島國矮子給一一射殺。


    不過對於這些小鬼子來說倒是個解脫,與其在那片煉獄中煎熬不如衝出去結束痛苦,至少死也能死個痛快體麵一點。


    ……


    “報告參座!八莫前線發來電報!”


    當天傍晚六點左右,南坎師部便收到了三團發來的戰報,通訊兵翻譯完信息過後立即跑到廖銘禹麵前,從他那張臉上就能看出那股抑製不住的興奮。


    “念”


    “是!我部與日軍血戰一天,現已拔除沿途所有據點及防禦工事,成功拿下八莫、部裏山等區域,並全殲敵49聯隊,自身傷亡六百餘人…”


    “哈哈,好!陳繼澤果然沒讓我失望,不愧是弗吉尼亞軍事學院畢業的高材生,當是大功一件啊!”


    這份好消息讓廖銘禹忍不住放聲大笑,言語中絲毫不掩飾對陳繼澤的讚揚與肯定。


    原本以為北路大軍多少會在八莫耽擱兩到三天,畢竟日軍再怎麽也在此地經營一年有餘,可沒想到他們僅用了一天功夫就結束了戰鬥,還真是出乎意外。


    “嘁,三個團進攻一個聯隊換我也行啊,要是在臘戍我們能有這麽強的火力也不至於打成那樣…不過那小白臉倒也確實有點能耐。”


    一旁的孟煩了癟著嘴一臉不屑,酸溜溜地吐槽道。話雖如此說,但還是打心眼裏為三團取得的勝利感到高興。


    “臭小子行了吧!還在為臘戍的事耿耿於懷啊?再說了你那張臉比他黑不了多少。”廖銘禹沒好氣地笑罵道,這孫子哪天不損損人心裏都不痛快。


    其實進攻之所以能進展得如此之快也跟指揮49聯隊的長島正有直接關係,要不是他未戰先怯把部隊集中在一起,陳繼澤他們還沒法打得這麽順利呢。


    日本人慣用的套路,隻要處於被動態勢就喜歡依靠堡壘掩體工事群外加前後幾道防線進行死守,拖住敵人攻勢再趁夜來幾次反衝鋒,殺傷敵人的同時反複奪取戰略要地,與對手形成拉鋸。


    這樣的防禦體係在麵對國內那些裝備差、缺乏重火力的部隊往往能起到極好效果,騰衝的56師團就是這樣拖住了兩大集團軍長達兩月之久。


    縱觀抗戰中日軍在防禦作戰中的“瘋狂程度”,在防禦作戰時候的他們更讓我軍頭疼,他們在作戰中歇斯底裏,這種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的防禦方式,與野獸無異,這種防守也讓他們在國內和緬甸戰場多次上演“突出重圍”的戲碼。


    不過同樣的戰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仍然不夠看。


    擁有重火力和裝備優勢的三師部隊哪裏會怕這種一根筋死扛的戰術,隻要不躲在林子裏玩遊擊,正麵交戰不揍得你滿臉桃花開才怪。


    經過了這麽久的觀察,廖銘禹也發現係統的套路,隻要仗打的漂亮且自身傷亡小,那獎勵絕對是嘩嘩的來啊,甚至有可能解鎖一些更厲害的裝備。


    正當廖銘禹還在想著日子越過越好時,通訊兵翻開了電報的下一頁:


    “另外,因作戰緣故部隊彈藥消耗頗大,各部炮彈所剩無幾,炮兵團儲備彈藥幾乎告罄,還望參座能盡快予以補充。所需物資如下:155口徑榴彈2000枚,105口徑榴彈……”


    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戛然而止,換來的卻是一臉錯愕與驚恐,廖銘禹嘴角不由地抽了抽,仿佛有三條黑線掛在了他的臉上。


    “我靠!他媽的敗家子啊!三十噸炮彈呐!整整三十噸炮彈就給我禍禍幹淨啦!?”


    廖銘禹都懵了,這些炮彈是他這段時間好不容易通過係統和史密斯那邊的支援囤積起來的,原本以為好歹能撐到攻打密支那吧,沒成想打一個八莫就給他全部敗光了。


    “額…這…”麵對參座的質問與咆哮,通訊兵被嚇得立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噗嘎…”孟煩了差點笑出聲,參座真是屬狗臉的,剛剛還有說有笑現在就翻臉罵街了。


    但當廖銘禹那冰冷到要殺人的眼神撇過來時,嚇得這家夥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惹禍上身。


    廖銘禹深吸了幾口氣,極力壓製住起伏跌宕的情緒,都說前線打得爽後勤直罵娘,直到現在他才終於體會到史密斯的那種心情,說多了都是淚啊…


    “參座…節哀,沒什麽大不了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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