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這一覺究竟睡了幾個時辰,或許是因為棉被太厚,也或許是被對方摟得太緊,裴子慧就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大冬天的,腦門和胸口竟然泌出了一層薄薄的微汗。


    悠悠轉醒後,眼睛還懵懵睜不開,先是抹了一把散落在額前的秀發,接著又將身上的棉被推證去一點。最後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決定再溫吞一會兒。


    可是不管她怎麽動,為什麽總有一隻手臂,時時追著她的身體,並且時時將她緊緊摟進懷中呢?


    昨晚睡前殘存的記憶,是她似乎將顧青城踹到了書房去睡。


    裴子慧不由嘴角微彎,心想:哼!讓他到處留情,被趕出房門的滋味不好受吧?


    可是既然某人去了書房,那麽為什麽還有手臂摟抱自己呢?


    她睡在床的內側,很自然想翻身看個究竟。怎知身子一動,竟直接趴到一個男性的胸膛上,她立刻驚聲尖叫,“啊……”


    “怎麽了慧兒,發生什麽事了?”睡夢中的男人立刻被驚醒,並且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做惡夢了?沒事,沒事,我在呢!”拍拍她的後背,一臉的安撫。


    可是某人卻不領情。


    “你、你怎麽也在睡?”她杏眼圓睜,指著顧青城驚問,就差直接說出:你不是被我踹到書房去了嗎?


    “我困啊,怎不能睡了?”發現沒事,隻是女人亂嚷嚷。他又癱回**,睡眼惺忪。


    “我不是問你這、這個……我是問你為、為什麽會睡在我的**?!”由於剛才的事太意外,她嚇得都口吃了。


    顧青城抱著被子,還是一臉疲倦。“咱們是夫妻。當然得同床,這有什麽不對?”他慵懶的打著嗬欠,理所當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昨晚你不是被我?”話沒說完。她似乎想起來一些昨晚的事。想著想著,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似乎她不但沒有將他踹到書房,而且還被他吃光抹幹了。


    這種感覺讓她很是氣惱,當即一張小臉就皺到了一塊兒。


    “是你自己非要喝的,我還說那酒後勁大,可你不聽,直接一飲而盡。”他以為裴子慧是在責怪自己喝酒的事,所以很無奈地解釋。模樣情非得已。


    “那也不能借我醉酒就……”她氣得不顧矜持。直接伸腿踹去。


    沒有料到她會來上這一腿。他一時沒有防備,被踹個正著,恰好人在床邊。身子一個不穩就直接摔下了下去。雖然不怎麽痛,但樣子狼狽。很是讓他錯愕,瞪眼就道:“你踹我?”


    “對,我就踹你!”似乎昨晚的怒氣又竄上了頭頂,她抿著唇,狠狠瞪他一眼。


    “沒有女人踹過我,更何況是想踹我下床!”他自尊心大受打擊,真是奇恥大辱!


    “踹你下床算什麽,倘若可以,我還想將你踹進糞坑!”她真的氣急了,又加上憶起先前被強吻的事,新仇加上舊恨,怨氣一次爆發。


    “你、你——潑婦!”明明生得嬌滴滴的,竟這麽悍,他算是嚇到了。


    “潑婦?!”


    “沒錯,你是潑婦!”他由地上爬起,火大的再說一次。


    他幾何時被這般羞辱對待過,惱啊!而且那種沒睡醒就被人踹到床下的感覺,實在是怎麽不好。


    “顧青城!”她氣極,但又不會別的辦法,身子向外湊了湊,伸腿還想去踹。


    “裴子慧!”他橫眉豎眼的撲回**去,扯著她的兩條小細腿,以身形的優勢輕易就將她壓在身下。


    當兩人的身軀這麽緊密一貼,彼此都愣了一下。


    兩個人不是在吵架嗎?怎麽吵著吵著就抱到一起了。


    “你、你欺負我一個女人家,算、算什麽將軍!”他的氣息太靠近,兩人姿勢太曖昧,她隨即麵紅耳赤,撇過頭去,完全沒有勇氣與他對望。


    瞧她粉頰嫣紅,他突覺口幹舌燥,心情澎湃起來的同時,臉上的線條頓時柔了下來,“慧兒,將軍也是人,難道將軍不能愛慕人?何況咱倆可是夫妻。”他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她倏然一驚,轉回頭,難以置信地瞠大眼望著他。不敢相信他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


    說出不該說的話,他自己也很錯愕,他就這麽喜歡她,喜歡到不顧她已上了別人的花轎,硬要糾纏人家?心口都不受控製,他沮喪挫折的握緊雙拳。自己也搞不明白,因何就栽到了這個女人的手裏。


    裴子慧還僵在他懷裏,卻眼眶莫名的酸澀。


    除了一點點不知從何說起的委屈,更多的是自責。


    自己是不是太無理取鬧,太小家子氣了?


    過去漫長的七年,無論是困難絕望,還是喜悅歡樂,都有眼前這個男人相伴走了過來。無論在哪裏?隻要有他出現的地方,他都會給自己最完整的嗬護。


    最後還為她穿上大紅嫁衣,讓她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雖然新婚不久便小事不斷,但是磕磕絆絆中,她又越發覺得眼前之人的可貴之處越來越多。


    而今天自己這是哪根筋不對了,就因為昨晚聶薇涼送菜的事,居然牽怒於他,並且不太矜持地伸腿把他踹下了床。


    不由心中歉然。


    用多年的時間,在風風雨雨中建立的感情,怎麽能用這點小事兒來破壞。這樣做太傻,太不明智。


    心中千頭萬緒,想著想著不由淚盈於睫,將頭埋進他懷裏,嬌滴滴說道:“城哥哥,我是不是太壞了?自己心裏不痛快,就對你發脾氣,甚至還踹了你,我,我真該死……”


    “沒事,沒事!”一見她如此樣子,顧青城什麽氣都沒了,伸開雙臂擁緊她,笑道:“打是親,罵是愛,喜歡極了用腳踹!”


    裴子慧被他逗得“撲哧”一笑,摟緊他的脖子,湊近他的耳邊保證一般的呢喃道:“城哥哥,我是對你喜歡極了。可我以後再也不會踹你了!”


    噴香的熱流在耳邊回蕩,顧青城已是全身一顫。


    但他沒想到,後麵還有更多的驚喜。


    猛地,她櫻唇輕啟,在他毫無預料的情況下,突然忘情地含住他**的耳垂,一抹丁香小舌更是淘氣地動來動去。


    “慧兒……”他除了震撼,那股被壓抑住的悸動,更已迅速穿透他的心髒,正如雷電般的在心頭狂閃。他當即反客為主,化被動為主動,緊緊摟著她,臉露一抹邪邪的笑意,“犯了錯的孩子,這回你可要任憑我處置了!”


    “嗯!”她嬌羞點頭。


    這女人時而似一隻溫馴的小綿羊,時而又如脫韁的野馬。讓他摸不到頭腦的同時,卻又覺得生活新鮮無比。


    與此同時,他也深深了解她內心的不快。昨夜聶薇涼搬著菜盤子明目張膽地來搶男人,任誰也不會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吧?雖然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有些煞風景,但他不得不說,“慧兒,薇表妹自小在我家長大,不管她對我有什麽想法,或者祖母和母親對我和她有什麽安排,那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你要明白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也隻能裝下你一個人,我們為別人去爭執或吵架,那真的不值得,你說是嗎?”


    “是。”她有些汗顏地低頭,“若是你想娶薇表妹,她早就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又何來有我的今天。”


    “瞧你,不是什麽都明白。”他愛憐地捏了一下她嫩紅的小臉蛋。又道:“這一輩子我有你就夠了,別無它求。”


    裴子慧俏伶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又是感動,又是憂心,她摸起他粗大的手掌,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口,眼光中眸色如電,嘴角卻輕輕歎了一聲,“城哥哥,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害怕。”


    “怕什麽,有我。”顧青城輕輕握著她的藕臂,低著頭小聲詢問,“你以前不是很自信的嗎?為什麽自打嫁進來之後,反而常常杞人憂天了。”


    “以前自信是在我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裏。”裴子慧道:“那是沒有什麽我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這裏上有祖母和母親,下有小叔和小姑。我不想違了祖母和母親的心意,更不想太委屈自己,所以在這其中好難權衡。”


    顧青城皺了皺眉,“你指的是哪一方麵?”


    她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恐怕好多方麵吧!”


    她話未說完,唇已經被他猛地吻住。


    “唔,城哥哥……”她搖頭躲閃。


    腦袋躲過去了,可怎麽也躲不開他翻身壓上來的身子。


    “我的慧兒,與其討論那些還未發生的,或者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情,咱們不如來做點現在的事,再不抓緊時間天就亮了!”他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還故意動了動腰肢。


    裴子慧滿臉通紅,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像個貓兒一樣鑽進了他的懷裏。


    顧青城看著她睫毛微顫,極是動情的樣子。不用說自然也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當即猛地摟住她,笑道:“來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緊接著大紅羅帳內,便映出一對相覆的身影。


    ps:首先謝謝百合就是我的粉紅票,謝謝,謝謝! 再者請允許俺嘮叨幾句:那個啥,最近不是在照顧病人嗎?然後家裏醫院兩頭跑。鬱悶的是電腦突然還壞了,萬幸的是存稿搶救出來了,可是還有好多關於小說的重要資料就這麽和我拜拜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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