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陛下這話,是什麽意思?衛國可是已有了什麽打算?”趙臨澤道。


    江源澈輕笑了一下,搖搖頭,故作深沉道,“王爺您誤會了,朕沒有背棄宋國的意思,隻是宋國和晉國現在處於停戰期間,這仗還不一定能打得起來,如果我衛國現在貿然有所行動,衛國的軍事力量又比不得宋國,隻怕是容易引火燒身。”


    趙臨澤皺了皺眉,“正如衛國陛下方才所言,衛長公主與那風許塵關係匪淺,怕是不容易對衛國下手的。”


    “他確實不容易對衛國動手,但是他會對朕動手。”江源澈凝眉壓眼,“也不妨告訴王爺,上次衛國和宋國結盟以後,風許塵也沒少給朕施壓。從衛國方麵來說,是希望關內和平停戰的。所以……大致阿姊她也去宋國說過那個什麽神聖休戰吧?朕倒是覺得可行。”


    “若是已經停不下來了呢?”趙臨澤問道,“若是已經停不下來了,遲早有仗要打,衛國會如何?”


    “衛國始終是神聖休戰的發起方,衛國希望和平。”江源澈道。他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去選擇和風許塵當對手。


    “衛國這個選擇,無異於與虎謀皮。”趙臨澤道。


    “朕倒是搞不懂了,宋國為什麽一定要和晉國打呢?”江源澈單手托腮,不解地問道。


    趙臨澤沉吟了一下,道,“因為宋國有必勝的把握。”


    江源澈一下子來了興趣,“必勝?如何必勝?”


    “衛國既然中立,那也並未有知曉的必要。”趙臨澤答道,他麵色沉靜,就如同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般,“趙某這就先告辭了。”


    “王爺請留步。”江源澈突然道。


    “衛國陛下還有何事?”他立住了身體,站得筆直。


    “其實……我們衛國和宋國不太一樣,這等大事,朕還需與內閣商量,王爺可在衛國多待些日子,也給朕一些考慮的時間,你看如何?”江源澈道。


    他是信不過什麽盟國,也信不過風許塵的,但是他信利益。


    如果宋國真的能勝,衛國跟隨其行動,那麽也能從中分一杯羹。


    何況他也實在不喜歡風許塵帶給他的那種壓迫感。


    趙臨澤嘴角微微帶著笑意,“那趙某就暫留兩日,待衛國陛下抉擇。”


    妖界。


    淩雪看秉著嚴謹的態度,回了宮後便立刻找來了赤沙,核對了一下風許塵所言。


    “這些事,魔君大人您來的第一日,老朽不就有與您講過嗎?”赤沙反問道。


    “你什麽時候和我講過?”淩雪看摸了摸腦袋,她確實想不起來。


    “那天,在宮門邊,您搬了張小板凳坐著,然後老朽就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知您了,您還一直點頭。”赤沙道。


    淩雪看啞口無言,她印象中確實有這回事,但是,她那日因為太過擔心風許塵,所以什麽都沒聽進去。


    “對不起,是我的錯。”她捂著臉埋下了頭,這麽重要的事情,關係著那麽多妖魔鬼怪的生存空間問題,她卻根本沒有去在意,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愧對這魔君之位。


    “那麽,魔君大人現今清楚了以後,又有何打算?”赤沙沒有怪她的意思,隻是心平氣和地向她問道。


    他們妖界這一支等得夠久了,所以也並沒有奢望過,隻靠幾日就能夠爭取到什麽。


    “既然我拿都拿了你們的禦鬼令了,自然是要幫你們辦事的。”淩雪看斂下了眉眼,“我要先回下界,從下界入手。”


    “老朽明白了,老朽會告知長老們的。”赤沙向她抱了拳。


    淩雪看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那些勇者小說裏的主角一樣,被多災多難的村子委以重任,然後踏上了打敗大魔王的道路。


    隻是,這個大魔王卻和那些勇者小說裏的大魔王不一樣,他是天。


    “不知魔君大人準備何時出發?”赤沙又問道。


    “這個……”淩雪看摸了摸下巴,然後轉頭看了眼風許塵,征求著他的意見。


    “休整三日出發吧。總不能讓你這麽白發蒼蒼地回去的。”風許塵笑道。


    淩雪看摸了摸腦袋,其實現今她也習慣了這滿頭白發了,看上去也就是比以前憔悴一些而已,倒也沒什麽大問題。畢竟江源陌顏值夠高,她都完全想象不出來要是自己以前的樣子變成滿頭白發會是什麽鬼樣。


    “那好吧,我也想多了解一下情況到底如何。要是回去了的話,怕是又要麵對著一堆事情了。”她撅了撅嘴,望向了赤沙,“你先走吧,我有些話要單獨和阿塵說。”


    赤沙點了點頭,“老朽告退。”


    淩雪看看望著赤沙緩緩行遠的身影,心裏略微有些心酸了起來。


    “阿塵,你說法力高超的妖怪可以出擺脫這裏的禁錮,那麽,赤沙他可以嗎?”


    “應該是可以的吧。”


    “那他為什麽不離開呢?”淩雪看微微皺起眉來,小手也緊握成了拳頭。


    風許塵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啟唇道,“他考慮的,大抵是妖界的眾生吧。”


    淩雪看反過手來,與他十指相扣,“我曾聽過一句話,是說‘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地藏王所言。”風許塵示意自己也聽聞過。


    淩雪看點點頭,“大抵,是和這樣的想法差不多嗎?”


    “其實天竺那一套我不熟,也說不好,大抵是吧。若是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去看看,看那些佛陀到底是不是視終生為平等,是不是渡盡所有人,是不是真有那麽慈悲為懷。”


    淩雪看瞥下眼來,“我不去。”


    “不喜歡?”


    “那裏畫麵太美,我不敢去。”淩雪看說著,都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你去過?”


    “沒有,但是我知道啊。我給你說吧,他們那裏有一條聖河,叫做恒河,上麵全部都飄滿了屍體,但是開掛的天竺人還是很牛逼地在那條河裏麵洗澡,洗菜,想想都覺得可怕。”淩雪看說著,另一隻手便立馬捂了捂自己心口。


    “那你這些又是從哪裏知道的?”風許塵笑著問道,他完全都想象不出來,怎麽會有一條所謂的聖河上會布滿浮屍。


    “網上。”


    “網?網捕撈到了屍體?”


    淩雪看一下子笑噴了起來,“不是那個網,是另外一個網,另外一個可以讓人們知道很多很多事情的網。”


    “當真神奇。”風許塵感歎道。


    淩雪看笑了笑,輕輕地將自己的腦袋靠到了他肩上,“扯遠了,其實,我是想要問你,我們回去了後,仗還要打嗎?”


    “宋國我是一定要拿下的,你清楚我的態度。”風許塵道。


    且不說宋國和晉國確實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候,就單單因為他們害得淩雪看犧牲陽壽催動禦鬼令這件事,他都不會再放過宋國。


    否則,實在是夜長夢多。


    “我知道,可是,你要傾覆的如果隻是宋國政權的話,我們可以用些犧牲小一點的辦法。”淩雪看拽著他的衣袖,用著乖巧的聲音向他說道。


    “說來聽聽。”


    “比如……策反宋國權臣,士大夫,軍隊,文人,還有學生。”淩雪看大大的眼珠轉了又轉,這些人裏最好下手的,便是那些學生,他們正在以獨立思考來形成自己的三觀,這種時期是最容易接受外部非主流的論點的。


    “你終於舍得了麽?”風許塵偏過頭望著她,用手揉了揉她幹潔的發。


    “舍得什麽?”


    “趙臨淵啊。”風許塵帶著酸味說道。


    淩雪看雙手握起了他的手,放到了他心口的位置,“你自己摸摸你的良心說,你和他隻能二選一的時候,我是不是都是選的你?”


    “事情雖然是如此,但是老實說,那天你急匆匆地來晉都找我,結果是為了放我放他,想起來的話,為夫心裏確實有些心塞。”風許塵貓了貓眼。


    淩雪看嘴角抽了一下,為夫這個詞算是哪門子的自稱,“我說……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


    “畢竟,為夫會懷疑,第一次,是你自願給為夫的,還是純粹為了救他。”


    淩雪看輕哼了一聲,很快又堆起了滿臉不懷好意的笑容,一副大爺的模樣向著風許塵道,“都不是啊,我當時就覺得你這小美人兒生得動人得很,反正路邊的花兒,不采白不采,當時以你元君的身份,總不可能大聲宣揚出去說被我睡了,得要我負責吧?白睡一個美人兒,算我撿了大便宜了。”


    “哦?那你現在可是想再重溫一下當時的歡愉?”風許塵扳過她的臉來,讓她麵對著自己。


    淩雪看對上他的視線,腦袋瞬間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不不不,家花哪兒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所以啊,我要多多去尋找新的美人兒才是正道。”


    “你非要這樣做的話,我也是不會阻止的。”風許塵用著清冽的聲線說道。


    淩雪看騙過了腦袋,撅起了嘴,不開心道,“你不在乎我。”


    “為夫這是全心全意地想要支持你的決定啊。”風許塵把她的腦袋又按到了自己懷裏,“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好了,你是自由的,但是你要是真的看上什麽野花的話,為夫就不敢保證他們能不能如你一般自由了。”


    “這樣的話,看來我是沒辦法去禍害那些良家美少年的了。”淩雪看一邊笑著,一邊用著遺憾的語氣答道。


    “家花雖不如野花香,但是好歹,家花隻為你一人而開啊。”


    淩雪看默認了他的話,低眉笑了笑。


    真心地挽住一雙手,一生一世,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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