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澈沒能參加祭祀的籌備,整個人顯得很愜意,從前,我很少會看到他出來走動,而現在,隔三兩天就能看到他和司徒安一起泡茶聊天釣魚,閑得慌了也會幫我的菜園子除除草,添點水。<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隻是,我很少見到楚玥了。


    姬澈依然每天都會回到他那紅房子裏,早上他起得早,經常能見到他拿著一根魚竿從我門前走過,去找司徒安,或者扛著一把鋤頭過來幫我翻翻地,再下一個月的時候,姬澈和司徒安給活寶和沐沐也開了一片不大不小的菜園子出來,對他講你好不容易成個家,別再整天遊手好閑混吃混喝。


    沐沐和活寶婚期的前一個月,我這邊也開始忙起來,年底漸進,可在這山裏卻不大能夠感覺到多少寒意,那些聽說活寶要回歸正途娶妻身子過安生日子了,一個個像是解脫了魔咒一般幫著活寶忙裏忙外,有幫忙布置新房的,有幫忙裁剪新裝的,有送各種婚禮宴席上要用的食材的,搞的比他們自個兒結婚還要喜慶。


    在如何繁忙的事,在這麽多人的共同努力下,一切都變得簡單了起來,當長長的紅綢掛滿活寶新房的時候,我卻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沐沐,真的要嫁人了嗎?


    祭祀與婚禮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一切對我而言,都宛如一個隨時都會醒的夢,介於幻覺和清醒之間的感覺,是那麽的不真實。


    殺雞宰羊的場麵實在是有點龐大,這比任何一次宴席都要巨大的祭祀,幾乎所有姬姓族人都毫無遺餘的貢獻出自己能拿出來的一切,活寶除了那一間新房子和還未成型的菜園子之外,真的是一無所有,好在這家出一點,那家給一點,一切籌備起來,都比想象之中的要容易得多。<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沐沐成親時候要用的喜服是村子裏一些手巧的女人們親手縫製的,做工完美到了無可挑剔的程度,在婚禮前三天的時候,那些女人們將這身喜服送到我這裏,一看之下,唯一的感覺就是,這不是人所能做出來的衣裳,繡工精湛,雖然沒有多麽華貴的珠寶做點綴,但是那一頂用紫珊瑚做出來的鳳冠,絕對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


    紫珊瑚是姬澈和司徒安兩個人出海弄回來的,讓村子裏手藝最好的匠人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製成,那臉盆大小的紫珊瑚用到最後,小了一大圈,當姬澈和司徒安看到那鳳冠的一瞬間,就直罵自己敗家,這是登桓山曆來最鋪張的婚禮了。


    姬澈和司徒安拿出了這麽珍貴的紫珊瑚鳳冠,那些給沐沐準備喜服的女人們不樂意了,說什麽也不能輸給他們男人啊。


    登桓山有一種很奇怪的蠶,這種蠶吐出來的絲有五種不同的顏色,她們抽絲剝繭的將細的不能再細的五色蠶絲分出來,青,紅,綠,紫,藍。這簡直是要人命的事,我有幸目睹了他們分絲,看過之後我覺得,我這雙手留著,真的隻是個擺設。


    他們將分好的五色蠶絲,紡成五種不同顏色的絲線,已紅布為底,青綠紫藍四色線為繡,繡以百花鴛鴦,及百年好合,繡圖用的畫樣是我畫的,我很久沒拿過畫筆了,但畫出來的樣式,還過得去。


    這兩件喜服輪珍貴程度,絕不比司徒安和姬澈弄回來的紫珊瑚鳳冠差,這便算是為登桓山的女人們找回了麵子。這一局,算是打平了。


    司徒安來了興趣,拿出了自己最最看家的本事,酒!


    當司徒安搬出來自己最最珍藏的兩壇子果釀的時候,活寶的眼睛差點沒掉出來,問司徒安:“你的酒不都喝光了嗎?他奶奶的怎麽還有啊?”


    司徒安得意的一笑,“早知道你小子要來偷,我哪裏能把所有的酒都放一個地方?”


    說著,還有些歎息,“本來呢,這兩壇子酒有一壇是給雪狼準備的,還有一壇,就是留給你的了,像我們這樣的人,都太短命了,保不好那天就歸了天命,這些酒啊,我是留在你們最後一刻喝的。(.$>>>棉、花‘糖’小‘說’)”


    姬澈微笑著問,“怎麽說?”


    司徒安微微一笑,“若真有那麽一天,我會把這酒,灑在你們的墳前。”


    “怎麽不給自己留一壇?”


    司徒安搖著幻青扇輕輕道,“我一定是死在你們後頭的,留著,也沒用。”頓了頓,對姬澈一笑,“總歸是要留一個人收屍的吧?我這輩子,算了,不提了……”


    姬澈又問,“那為什麽現在拿出來了?”


    司徒安依然搖著扇子,“人這一輩子,總不能什麽事都要計劃著來吧?”


    當司徒安揭開酒封的那一瞬間,我那小小的房子裏頃刻之間飄出一中無法用語言來描繪的異香,仿佛隻是吸了一口香氣,人就已經醉了,但是再下一刻,司徒安就已經把酒封重新蓋好了,將兩壇子酒扔給了活寶,“你要是敢偷喝一口,我就把你小媳婦變成寡婦!”


    麵對司徒安拿出的酒,村子裏的女人們沒了主意,姬澈的菜,司徒安的酒,是登桓山的兩絕,這一局,算是輸定了。


    先來的祭祀在震天的鼓聲之中響起,當鍾鼓之中響起的那一瞬間,我清晰的感覺到彌漫在劍塚山外的龍魂之力一點一點的消散,這應該是姬澈關閉了迷魂幻境的結果。


    天剛放明,祭祀的隊伍已經在姬澈家外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他們的打扮十分奇怪,男人在瑟瑟的冬風之中****的膀子,身上畫著一下奇奇怪怪的圖案,像是一種很古老的圖騰,女人們卻是裹著厚厚的奇怪,那些圖騰不是畫著她們身上的,而是塗在她們的俏臉上,而且形狀和男人們也不同。


    我和沐沐一大早就跑過去看熱鬧了,在隊伍裏轉了幾眼,發現了站在隊伍之中的楚玥,楚玥在這裏雖然是大小姐,但卻不是這裏輩分最高的,而且在這樣古老的儀式中,女人的地位本來就比不上男人。


    她隻是站在隊伍的前頭,而在他前麵的卻是兩個一大把年紀的老頭,看來,楚玥的輩分,在這裏已經非常尊貴了,不然,也不會站在這樣靠前的位置。


    在祭祀隊伍的兩旁,是一排整齊的鑼鼓隊,那鼓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敲出來的聲音十分的響,幾乎能夠傳到登桓山的每一個角落。


    我和沐沐捂著耳朵,在一群小孩兒在人群裏瞎轉悠,那領頭的小老頭抬了抬手,大聲的吆喝了一下,鍾鼓之聲戛然而止,之後咿咿呀呀說了一大通我根本聽不明白的鳥語,祭祀的長龍對這劍塚山拜了三拜之後,年輕力壯的青年男子抬起牛羊雞鴨和鍾鼓,隨著那老頭的吆喝聲開始登山。


    那小老頭看起來瘦骨嶙峋,聲音卻是出奇的洪亮,他們一路登山,老頭的聲音一刻也沒停下來,全是一些我聽不懂的咿咿呀呀的聲音,登山的石階是一路盤旋而上的,長長的隊伍像是一條巨大的長龍,一點一點沿著山壁盤繞而上,直達山頂,而那老頭的聲音和鼓聲也隨著隊伍的逐漸往上,而變得模糊了起來。


    這是我們所能看到的祭祀前一部分,之後登上劍塚之後,應該還會有很多的儀節,而那些,已經不是我們所能看到的了。


    祭祀的過程一直持續到黃昏的時候才宣告結束,震天的鼓聲不知道驚起了多少飛鳥,整個過程之中,除了楚玥之外,我沒有看到姬澈一眼。


    我知道,他就在劍塚山的某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是不會被外人所知的。


    圍在劍塚山下看熱鬧的人,以小孩兒居多,生活在這裏的大人們每年都會體驗一次,已經失去了最開始有的興趣,因此,在臨近正午的時候,圍觀的人群就已經稀稀落落了。


    我也收拾收拾準備回去做飯,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一直都跟著我後麵的沐沐,竟然不見了。


    今天過來看熱鬧的隻有我和沐沐兩個,司徒安和活寶並沒有跟來,他們對於這些已經完全喪失了興趣,感覺乏味,再說他們也沒有參加祭祀的資格。


    我在一群孩子堆裏找沐沐,兜兜轉轉好幾圈,竟然連她一個影兒也沒見著,心想莫不是回去了吧?就調轉方向朝家裏走去。


    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舒坦,但是也說不上來緣由,心裏有一種很慌的感覺,像是有什麽事要發生,莫名其妙的。


    當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司徒安正坐在我院子裏的小板凳上喝茶,一見到我晃晃悠悠的回來,就站起來問我:“這麽快就回來啦?燕子呢?他沒把他小媳婦抱回來啊?”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司徒安,“你說什麽?”


    司徒安也一臉質疑的看著我,“你不是說沐沐看熱鬧的時候摔了嗎?剛剛還跑回來讓燕子去背他回來嗎?”說著還往我身後看了看,“誒,他們人呢?去村子裏找大夫了?”又看著我:“沐沐那丫頭摔得嚴重不?明天可就要成親咯,可別出什麽岔子。”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安,一臉肅穆又驚恐的問他,“你剛剛說,我回來過?”


    司徒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你是你回來讓燕子去背沐沐的嗎?你還說那丫頭最近長得肥了點,你弄不動……”


    我惶恐不安的吼道:“你確定你看到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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