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染白笑得燦爛,有幾分慵懶的味道,“什麽都沒做,你信嗎?”


    “顧染白,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你什麽都沒做,林總的未婚妻怎麽會親自打電話來說你勾、引林總,意圖潛規則,而且還是不要臉的在大庭廣眾。”傅安存氣得跳腳,連粗話都爆出口了,天知道今天他淩晨接到許靜婉的電話時,有多麽想將顧染白掐死算了。


    那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罵起人來真讓人連還嘴的機會都沒有,整整二十分鍾,傅安存這個號稱娛樂圈的金牌經紀人居然連半句話都插不上。


    顧染白做了一件有生以來最無聊的事——坐公交車,從1路坐到28路,她想體會一下為什麽每個失戀的女人都會想做的一件事究竟是有什麽魔力,當她腿腳發軟的從最後一輛公交車的終點站下來時才發現她再一次在這個從小長大的城市裏迷了路。


    被夜色籠罩的顧家早就失了曾經的華麗奢侈,幾盞昏暗的路燈下,那茂密的雜亂無章的樹枝像無數雙張牙舞爪的手。


    韓景初知道傅安存為他好,所以,滿腔的怒火和擔心隻能發泄在自己身上。手心痛嗎?其實更痛的是心,顧染白其實是不想見到林慕言的,可是命運卻一次次將她推近。


    顧染白走了,什麽都沒拿,包括她的行李。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回來,但是站在少了她的別墅裏,傅安存知道她不會再回來了,他似乎能理解她最後那句‘我很記仇’是什麽意思了!


    “罵夠了?”顧染白一直笑意瑩瑩的等著傅安存罵完,見他終於停了這才閑適散漫的問了一句,而那種慵懶越是漫不經心起來。傅安存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做了一個上午的思想準備要心平靜氣的解決這件事,但是看到顧染白那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將今早憋著的怒氣通通發泄了出來。


    她說這句話時聲音是平靜的,甚至是隱隱含著笑意,可是卻讓傅安存越發的心慌起來。和顧染白相處這麽久,加上韓景初那層關係,也早就將她當成朋友來看的!


    顧染白心裏縱然已經波濤洶湧,但是麵上卻依舊神色未變,甚至是帶了幾分譏誚,“你就這麽有自信林慕言會為了你將林家三分之二的財產給我?”


    一聲脆響在安靜的客廳裏炸開,那部最新的蘋果5s在韓景初的手裏碎成了數片,鋒利的殘骸刺進他的掌心,瞬間湧出鮮紅的血來。


    如今他終於體會到,紅顏禍水這四個字不是古人吹牛了,真後悔當初心軟就同意了讓顧染白做韓景初助理這件事。


    “顧染白,離開林慕言,我可以答應你一切條件。”許靜婉緊緊的咬著唇,有嫣紅的血跡從唇瓣上滴落在了白色的裙擺上。那麽的觸目驚心,那麽的讓人憐惜,可惜,她遇到的是顧染白。


    是的,在這深夜裏出現在這荒宅的竟然是坐著輪椅的許靜婉,不遠處還有兩個穿著林家傭人服的中年女人,距離不遠不近,既可以看到她,又聽不到她說話。13acv。


    “韓景初,我說了不準去。”


    “景初”,傅安存尖叫,急忙去掰韓景初緊握的手,溫熱的血也染紅了他的手,“你瘋了,顧染白走了更好,她那性子根本就不適合娛樂圈,更何況她留在你身邊遲早會壞事。從她做你的助理以來,你做過多少失常的事?遲到、和一起的女演員發生爭執,徹夜不歸,韓景初,你是藝人,什麽都是透明的,有無數雙眼睛盯著的。你難道想有一天因為她身敗名裂嗎?你走到如今這步有多不容易,你想過嗎?”


    “不準去,韓景初,如果你去了,我明天就辭職。”


    許靜婉臉色難看的瞪著她,手緊緊的握住輪椅的扶手,強壓下心裏翻湧的怒氣,“顧染白,我特意避開慕言在這裏等你,是有話跟你說。”


    “顧家。”


    韓景初豁然站起身來,手上的血滴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那麽的觸目驚心。


    “我很記仇,所以,你今天的話我記下了。”


    “顧染白,我說你進娛樂圈什麽都沒學會,怎麽就學會了這些個歪風邪氣?勾、引林總,你回去照照鏡子,你自己夠格嗎?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別連累我和景初一起賠名譽,從明天起你不用來了。”


    “你打算跪下祈求我的原諒?”顧染白笑得越加的燦爛,那不加掩飾的惡毒和恨意讓許靜婉畏懼的往後退了退,她蹲下身來,手在許靜婉的膝蓋上重重一敲,惡意的看著她:“看,毫無反應呢,許靜婉,你說你一個廢人憑什麽跟我談條件?”


    做經紀人這麽久早就學會了隱藏情緒,哪怕是氣得七竅生煙也是能忍的,可是偏偏在顧染白麵前就徹底失敗!


    “找她。”


    “如果真的有冤魂,那就一定有鎮得住他的東西。”許靜婉的聲音鎮定自若,如果不是偶爾的顫動,顧染白幾乎真的以為她和表麵一樣那麽鎮定呢。


    不過,顧染白想應該是因為恨,她恨她回來,恨她被林慕言這麽牽掛著。


    如今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韓景初曾經特意拜托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了,她這性子......


    顧染白推開陳舊的鐵門,上麵的黑漆已經斑駁,隨著鐵門被推開,發出‘吱呀’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色裏,這樣的光線下,有種鬼片裏驚悚的感覺!


    “許靜婉,你不怕有冤魂索命嗎?”


    尤其是走進去後突然從樹後竄出一個白衣女鬼,哦,不,是白衣女人。饒是顧染白向來大膽,但還是被嚇了一跳,心還在劇烈的跳動,麵上卻已經掛上了笑意。


    許靜婉嘲弄的拋出了一記重磅炸彈。


    目光譏誚的掃過她胸前銀色的十字架,“你比較適合戴蒜,一樣的——臭味相投。”


    “你去哪?”


    “沒什麽。”顧染白打斷他的話,將熨好的衣服掛在一旁的臨時晾衣架上,“傅安存,不用道歉。”


    雖然近年來林家日益壯大,但曾經輝煌的顧家也是和林家旗鼓相當的名門大戶,許靜婉這語氣簡直是太過自不量力,竟然妄想給她整個顧家。


    “你對她都說了些什麽?”


    “哦?”顧染白似乎來了興趣,就在她對麵席地而坐,土壤裏的水汽沁進褲子裏,很冷。她絲毫不在意許靜婉近乎自虐的咬唇的動作,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痛苦的臉:“那你說說,你能給什麽?”


    顧染白精疲力盡的打了輛出租車回顧家,將身上唯一的一張五十塊給了出租車司機換回了二塊五毛錢,夜色裏的顧染白笑顏璀璨,她還真是丟顧家人的臉,如今,真的是一窮二白。


    韓景初坐在沙發上,臉色異常難看,手裏緊緊的握著手機,用力得幾乎想要將它徒手捏碎。當傅安存一臉歉疚的來找他,告訴他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他就一直處在這種緊繃的狀態,其實都怪他,明明知道傅安存刀子嘴的性子卻還是沒有提前做做工作!


    “那個......”


    染笑慵的庭。‘砰——’


    傅安存氣急敗壞的擋住他,身上多了幾分平日裏罕見的陽剛之氣,之前還為趕走顧染白後悔,現在如果再讓他選一次,他還是會趕走她。


    “顧染白,我隻是氣急了,不是......”


    許靜婉的身子在發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氣憤。


    等他吼完的時候,隻剩下深咖啡色的門在麵前‘砰’的一聲合上。


    “我說她不要臉,什麽都不學,偏偏學會了潛規則。”傅安存看見韓景初越來越冷的臉,終於忍不住有了些懼意,急忙解釋:“我那也是被林慕言的未婚妻給氣急了,你想,誰大清早接到個電話被罵整整二十分鍾會高興,我也沒想到她會那麽記仇啊。”


    “傅安存”,顧染白再次打斷他的話,這樣被人接二連三的打斷話,若是換做平時他早就生氣了,可是現在他隻有慌亂。她的笑越發的驚心動魄起來,“如果我知道道歉沒用,那我一定不會說那三個字,傅安存,記住,人都應該有驕傲。”


    剛才還一臉傷痛的許靜婉卻突然笑了,笑的那麽甜,“顧染白,顧家當年其實並沒有弄到要破產的地步,雖然顧董事長無故失蹤,但畢竟是大集團,怎麽能說手下無能人呢?”她甜美的聲音在這夜裏如同致命的刀劍,在顧染白平靜的麵容下劃下一道重重的傷口,當年,父母過世後,還不等她接受顧氏,便傳來顧氏破產的消息。


    輝煌的顧家,一夕間全盤崩潰,她一直以為是商業競爭。


    許靜婉的聲音還在繼續,柔柔的劃破天際陰沉的暗黑,“顧氏當時隻是一時的資金周轉不寧,但是沒有一家公司願意伸出援助之手,而在這種緊繃狀態下......”她推著輪椅往顧染白靠近了幾分,“為顧氏的破產加上最後一根稻草的便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林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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