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門的動作越加急促,掌心很疼,疼的麻木,她卻依舊不管不顧的敲著,整個樓層都回響著她機械的敲門聲。  “你們兩個,將門撞開。”  指了指辦公室裏唯一的兩個男士,她沒發現,她的聲音在發抖。  “哦——”  那兩人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急忙從座位上站起準備撞門。  “顧姐,竺總剛剛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嗎?”  一道女生怯怯的插進來,也輕易的化解了緊繃的氣氛,顧染白緊繃的弦霎那間斷了,緊繃的雙手鬆懈下來,麵對辦公室裏眾多疑惑和譏誚不屑的目光,她也無暇顧及。  “顧姐,總裁有事出去是正常的,別沒事弄得全部人心驚膽戰。”  “是啊,你以為你真是總裁夫人啊,總裁去哪都要跟你報備。”  對於他們的明嘲暗諷,顧染白臉上是木然的,緊繃的身體突然鬆懈下來便覺得虛軟無力,腳下一軟,毫無預兆的往前跌倒!  “啊——”  沒料到她會突然跌倒,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住,竟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扶的。  顧染白本就站在中間的空位,周圍沒有任何能讓她拉住的東西,忍不住苦笑,還真是丟臉丟到家了。一股很大的力道拽住她的手,原本正準備擁抱大地的身體猛的轉了方向,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冷香,熟悉的力道,環在她腰上的手緊緊的束縛著她的掙紮。  “林總。”  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諂媚的迎了上去,“林總,我們總裁不在,要不您先在會議室等一下?”  林慕言的臉繃得很緊,心裏的痛苦哀寂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要將一切靠近的東西都化為灰燼。  “我不找竺總,我來接我妻子下班。”  “啊——”  低低的抽氣聲在人群中響起,他們這才記起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新聞,但後來便銷聲匿跡了,他們原本以為是狗仔隊的空穴來風,沒想到顧染白真的嫁給了林慕言!  “哦,”諂媚的笑容僵了僵,看向顧染白的眼神裏隱著淡淡的妒忌,“樓下有醫療室,林總要不要帶顧姐去看看。”  林慕言的唇繃得很緊,低頭看了眼顧染白蒼白的臉色,強壓下心裏的妒忌,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顧染白皺眉,手環橫在他們中間,無聲的抗拒著他不顧她意願先入為主的動作。  “如果你不想讓她們看到我們的親密,就乖乖的別動。”  說這話時,他的唇角微微彎起,有種動人心魄的瑰麗色彩!  顧染白咬牙,知道他不顧世俗膽大妄為的性子,抿唇,鬆手,任由他將自己抱起。剛轉身便看到倚門而立的竺錦年,他的臉色微白,安靜的倚著門框,臉上有淡淡的笑意,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們。  所有人對視一眼,自覺的退後了幾步,竺錦年對顧染白的縱容是有目共睹的,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在一起,結果——  “嗬——”竺錦年低笑,視線越過了林慕言看向剛剛還諂媚的站在他身邊此刻已經退出老遠的女人,“竺氏不需要討巧賣乖、諂媚低俗的人,等一下去財務部結算工資。”  “總裁。”  頗有些尖利的聲音從女人嘴裏發出,竺錦年蹙眉,視線掃過女人扭曲恐慌的臉,後麵的聲音頓時卡在了她的喉嚨!  他的視線定格在顧染白的臉上,極淡,淺笑,卻讓顧染白心裏一陣慌亂,無法承受的在林慕言的懷裏掙紮起來。  林慕言感覺到她的掙紮,唇瓣緊抿,泛白,也顧不得她是不是會疼,隻是用盡全力將她扣在懷裏。充滿敵意戒備的目光掃過竺錦年,也看到了他眸子裏泛起的疼痛,大步往電梯的方向走,越過竺錦年時步子微頓,便迅速離開。  “林慕言,你放我下來。”  電梯裏,顧染白劇烈的掙紮,臉色不善。  林慕言的身子緊繃,唇色微白,“小染,痛。”  顧染白身子微僵,這才想起他手上的燒傷還沒有完全愈合,察覺到她的遲疑,林慕言唇瓣掀起淡淡的弧度,隱隱的自嘲。  “小染,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用這麽卑微的姿態來換取你的點點憐惜”,他仰頭,不讓顧染白看到他眼裏湧動的悲痛哀沉,“就像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們會背道而馳一樣。”  我曾以為你的心裏會一直有我,隻有我,所以,才讓那些傷害來得如此肆無忌憚。可是我忘了,你會痛,會退縮,會朝著溫暖的方向依偎。  竺錦年是你的溫暖嗎?所以,你才那麽緊張,甚至失了一直以來的淡定。  顧染白沉默,心裏微疼,她以為是錯覺,沒想到真的是疼,而且越來越疼,蔓延到整個腹部、背心。她低頭咬牙,緊緊的按住疼痛的位置,臉色發白,唇色也在瞬間蒼白,如同一把刀在翻攪的疼!  “小染,做我的妻子好不好?留在我身邊。”  聽不到回答,林慕言隻是苦笑,低頭,臉上已經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漠淡定。  目光觸及到懷裏隱忍的人,汗水將額頭的碎發濡濕,唇色蒼白顫抖,終於覺察出了她的不對勁,急忙將她放下,“小染,你怎麽了?”  顧染白全身的力氣都用來抵抗疼痛,被林慕言放下,隻能虛軟的跌坐在地上。  林慕言一把將頹然坐地的她抱起,手上的傷口崩裂,血染紅了雪白的繃帶。電梯門打開一半,他已經抱著顧染白飛快的衝了出去!  顧染白痛得嚶嚀了一聲,更緊的蜷縮進了林慕言的懷裏,對於她下意識的依賴林慕言是欣喜的,可也是心疼的,尤其是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自己懷裏輕顫,他的手也在微抖。  “小染,告訴我哪裏痛?”  “胃、背心,都痛。”  她的聲音很小,像貓兒一樣倚在他胸口輕蹭,林慕言身子一僵,心裏的苦澀頓時被清甜替代。  “去醫院!”  這一刻,他慶幸自己剛剛心緒不寧而沒有自己開車!  林慕言笨拙的用手替她撫著胃部,一邊焦急的催促著司機開快些,眉頭緊蹙,“是不是早上又沒用餐?這些年,你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怎麽會痛成這樣?”  他隻顧著焦躁,等到話一出口才猛然發現自己說了什麽,感覺到顧染白的僵硬,他痛苦的閉眼,用力將她攬進懷裏:“小染,對不起。”  她的胃從小就不好,在吃食上一直很是講究,他甚至不敢去想,這些年顧染白是怎麽過來的。那些飯菜是不是冷硬合適、溫度是不是恰好、有沒有放對胃不好的東西。  “都過去了。”  顧染白的聲音有些澀,想起以前,那些依舊是她跨不過的坎!  車裏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鬱,司機壓力大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看了看排起長隊的車輛,又從後視鏡裏掃了眼臉色陰沉的林慕言。  “先……先生……”  他的話沒說話,林慕言自顧的推開車門,彎腰將疼得連反抗力氣都沒有的顧染白抱起直奔醫院。  依她的性子,若不是痛到極致,怕是不肯這麽任由他抱著的吧。  擁堵的街道上,一個俊帥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在車輛中穿梭,有人拿起手機定格了這被人認為幸福的一幕。一個著裝舉止都不凡的男人能為了一個女人這般不顧形象,怕是愛極了吧。  醫院外,已經有教授級的醫生等在外麵了,略略一看,居然有十幾個身穿白色大褂的人,至於護士,那更是數十個之多!  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這樣的待遇他們可是從來沒見識過的,紛紛低頭議論是不是哪個高官。  林慕言一身狼狽的出現在醫院門口,頭發亂了、衣服亂了、手上的紗布被鮮血染紅了。  “快,林先生到了。”  一個離他最近的醫生伸手準備去將顧染白接過來,因為林慕言的狀態實在是不太好,臉色蒼白中泛著淡淡的青,眼神迷離。  林慕言蹙眉,敏捷的錯開他的手,將顧染白放在了擔架上。  “胃痛,十一歲起就患有慢性胃炎,早餐沒用,昨晚還喝了酒。”  冷靜的報出了顧染白的病例,突然間停下來,眼前一片天旋地轉。他神色清冷的靠在一旁的石柱上,等待那陣眩暈過去,才大步追上了醫生的步伐!  顧染白昨晚比平時晚回家了兩個小時,雖然神態清醒,但她身上的酒味騙不了人。  “林先生,你的手受傷了,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急診室門上紅色的燈給他蒼白的臉上鍍了層朦朧的紅暈,將他臉上的冷意驅散,有個護士狀著膽子走到他麵前,怯怯的指了指他手背上被血沁透的紗布!  林慕言神色未變,目色濃重的看著淡綠色的急診室門,淡漠的說:“不用。”  顧染白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透過玻璃能模糊的看到花園的小徑,胃已經不痛了,但還隱隱的有些難受。  林慕言沒受傷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以一種別扭的姿勢靠在床沿上睡著了,受了傷的手上紗布還沒換,凝固的血已經成了暗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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