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四起,暗無天日的山嶺之中,一座極其華麗的輦轎陡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破開煙霧,從天而降。??壹??看書


    四個**著上身,腰間用一條明黃色的綢帶紮著褲子的大漢分四個方向穩穩地用肩膀抬住轎子,腳下生風,踏空而行。


    四個大漢生得虎背熊腰,渾身的肌肉如鋼似鐵,麵容猙獰可怕,整個人散發著宛如魔神般的恐怖氣息。


    這座轎輦更是不一般,從外觀上來看便是華貴至極,無數價值連城的寶物懸掛四周以做裝飾,帷布上繪周天星辰圖案,暗中更是銘刻無數符咒加持,轎頂放著個青銅神獸,其身形如虎豹,其首尾似龍狀,其色亦金亦玉,其肩長有一對羽翼卻不可展,且頭生一角並後仰,乃是上古神獸,麒麟!


    如此華貴的座輦,裏麵坐著的,又是身份如何尊貴之人?


    轉眼之間,那四個黃巾力士便已經抬著轎子落在了地下,單膝下跪,手上肌肉高高隆起,全力施為,把轎子穩穩地托住。


    然後便見一個穿著古舊的黑藍色官服,頂戴花翎,生得一張白狐臉兒的小廝揣著手從旁邊小碎步跑了過來,走到轎前,雙手拂袖之後恭敬地趴在了地上,左右兩位穿著碧綠色長裙,紮著羊角辮兒,做丫鬟打扮的年輕姑娘走上前來,輕輕地從兩邊分開繪有真龍騰空的簾子。


    光線透入,裏麵坐著這位男子的模樣終於落在了眾人的眼中。


    二十來歲的年紀,頭戴束發銀冠,上麵點綴有數塊眼珠大小的寶石,內穿墨綠色緊袖中衣,外套上等絲綢編製而成的墨黑相間的無袖長衫,上繪點點星辰匯聚而成的周天星辰圖,腰間纏著一條華貴玉帶,其上鑲嵌著二十四顆大小形狀完全一致的渾圓珍珠,腳踩一雙翹頭皮靴,完全是世家貴公子的打扮。


    他臉色蒼白,兩半薄嘴唇上卻有一抹猩紅,眼線更是畫得極為妖異,男生女相,俊俏無雙。


    眼看簾子打開,給人的感覺頗有些妖豔的男子弓著身,緩緩地走出了這座華貴至極的轎輦,然後踩著白狐臉兒小廝的脊背站在原地,由左至右,把眼前諸人的表情都給掃視了一遍,嘴角一勾,笑的頗有些意味深長。


    半晌,他才輕啟朱唇對著旁邊問道。


    “常先生,你怎麽看?”


    而在這時候,另外一頂同樣打扮的華貴轎子也從天空之上落了下來,隻是沒了白狐臉兒的詭異小廝,也沒了隨行的美豔侍女,自然也就沒人來打開簾子,裏麵的人兒也沒有出來的意思。


    男子問完話的下一刻,便看到從旁邊的轎子邊上轉出來了一人,三十歲上下,極為英俊,穿著身素色的道袍,羽扇綸巾,氣質超然。


    聽到男子問話,這道人輕搖羽扇,右手徐徐地拂過自己下巴上的長須,語氣不卑不亢地答道:“稟聖子,這位同道修習的也算我風水正統,實力卻也不錯,他以葬書配合陰文來引動龍脈,打開空間通道,再用釘屍釘鎮住這入口,又盜竊凡間帝朝承載一國之氣運的印璽來鎮壓龍脈,最後以張天師真正後人的血脈開啟封印,也算是好手段。”


    這位被稱之為聖子的男子嗤笑一聲,語氣頗為不屑:“風水師哪兒有這麽行事的,也不過是個半吊子而已,比常先生可是差得遠了,你說是不是呀?蘭衣。”


    男子盯著旁邊那座轎子說道,卻不想裏麵的那人沒有答話,反倒是張家這邊的人先開口了:“天星教的兩位大人,鄙人張長庚,兩位到此,到底有何貴幹?”


    男子眉頭一挑,語氣輕佻:“不是很明顯了嗎?我們今天來就是來分 ”


    張家這邊的老者攔住身後的三個中年人,沉聲道:“我們張家籌備了幾百年才會有今日之事,容不得任何人的破壞,你們天星教什麽力都沒出也想分好處?”


    聽到張家老者的質問,男子從容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在麵前不屑地搖了搖:“首先,你們不過是當年張天師弟子的傳人,不要以為有了張姓就真當自己是張天師的後人,你們沒有任何權利來阻攔我們,第二,這底下的東西你們知道底細,但是究竟怎麽獲得你們有頭緒嗎?不還是得拿命去填,第三,我這個人喜歡實話實說,現在的你們又有什麽能力來阻止我們呢?”


    男子的話不管是從道理上還是事實上都讓人無力反駁,但是聽在張家人的耳朵裏,卻是讓人氣憤非常,那五個張家青年哪裏被人如此嘲諷過,頓時按捺不住,就要開口。


    那三個中年人趕緊攔下自家的後輩,示意他們先聽老者的話,這五個後生這才消停。


    三個中年人卻是互相對視一眼,暗中苦笑,眼前的這一位哪是你們招惹的起的,天星教有個肺癆鬼許樂,陰狠毒辣,算無遺策,更有這位聖子蘇飛星,喜怒無常,殺人築京觀隻為取樂,乃是不折不扣的瘋子,更有挑戰血河宗仇千仞全身而退的戰績。


    是的,對於這天下的同輩修士而言,挑戰仇千仞,不死,便已經是非常值得吹捧的事情了,贏,是根本不在世人的考慮範圍之內的。


    蘇飛星的話如此直白不給麵子,老者卻也不敢直接翻臉,莫說眼前這人背後站著的是勢力龐大,能人高手無數的天星教,就是他本身,都不是好對付的善茬,張家這一次的行動籌劃已有數百年之久,任何一個小疏忽最後都可能會導致全盤皆輸,根本由不得他不小心應付


    “聖子這麽說,難道是你們有頭緒?”


    蘇飛星笑了笑:“沒有,所以大家可以各憑本事,你們知道我們天星教的實力,我也知道你們張家還有不少老古董,所以彼此之間就不用再互相試探了,一齊進入之後再做分曉即可,當然,若是你們張家付得起好處費,我們幫你們取得那東西也行。”


    老人低下頭,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沉聲說道:“正邪兩派,劃江而治,你們已經越界了,當真是不怕他們來人,把你們都留在這裏麽?”


    “多一個人來,就會多一個人分好處,我想你們也不會那麽傻,而且我今天來了,就不怕任何人來留我。”蘇飛星邪魅一笑,然後對著旁邊一努嘴,“既然你們不反對,那我們就先進去嘍。”


    話音一落,蘇飛星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回到了轎中。


    天空之中,一顆星辰陡然一亮,正是天星教的獨門秘術,星軌步!


    那狐臉兒小廝掙紮著爬起身來,扯著尖細的嗓音高聲喊道:“起轎!”


    八個黃巾力士齊齊發出一聲怒吼,震得山上的碎石都落了下來。


    兩頂華貴的輦轎以及天星教的眾人依次穿過那五彩斑斕的薄膜,然後消失不見。


    “師叔!”眼看著對方竟然捷足先登,那三個中年人也忍不住著急地對著老人喊道。


    老人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擺手:“我們跟著進去吧,消息泄露了,也沒什麽辦法。”


    一邊說著,他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許玲兒,後者卻是毫不示弱地給瞪了回去,老人撇撇嘴,也沒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而是寬慰道:“這下麵的情況,他們的情報也不可能比我們張家更多的,小心行事即可,最後落到誰手上,還要看天意。”


    “哎,也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福是禍啊。”老人又複歎了口氣。


    其他張家子弟也都是默然不語,這一次行動的起因確實是因為他們產生了貪欲,現在還未進入那地方,便橫生異數,也不知道這一行能否成功,到最後又能剩下幾個人。


    蘇飛星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是打著用人命來填的想法。


    場麵一下子陷入讓人十分壓抑的沉默之中,張家子弟不再言語,緊跟著魚貫而入。


    就在這兩撥人都進入之後,緊接著,白天佑帶著胖子也落在了地上。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被血如來給看在了眼裏,白天佑凝視著那五彩斑斕的入口,眉頭緊皺。


    要進去嗎?


    一路風馳電掣地趕過來,剛剛腳踏實地,胖子長噓了一口氣,滿臉不滿地道:“白師弟,我給你說啊,你這以後可不能。。。。。。”


    而就在這時候,那五彩斑斕的入口一陣扭曲,竟然開始在慢慢地變淡了,白天佑麵色一變,不再猶豫,一腳把胖子給踢了進去,然後自己和血如來緊隨其後進入其中,而就在三人進去之後不過短短兩分鍾的時間,就在通道關閉的那一刹那,一道黑影同時躥入了其中。


    一陣極其不適的自由落體的感覺傳來,白天佑和胖子身在半空之中,根本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身形,半晌之後,這才重重地落到地麵上,直把兩人給摔得齜牙咧嘴,也多虧了這兩人一個是體修,一個功法自帶煉體的效果,這才沒有受到太多的損傷。


    前麵原本還在觀察四周地形的兩撥人聽到聲音,同時回過頭來,看著天上落下來的兩人,頓時目瞪口呆。


    “是你們!”


    張耀靈和張伯清以及那三個之前見過白天佑和胖子的中年人們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白天佑體內氣血運動,幾下便修複好了損傷,趕緊站起身來,眼光卻被一人所吸引住,再也移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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