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隻是這次他吸的特別小心,長歎一口氣後,一臉頹廢的斜靠在皮椅上。他的神色悲傷至極,跟那個雍容華貴傲視群雄的喬演比起來,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我本想敲門的手。忽然僵住。那是因為我不知道進去應該說些什麽,擺在我們麵前的難題始終找不到什麽可以解決的辦法。我們之前就像豎起一堵永遠逾越不了的圍牆。彼此都在痛苦的掙紮著,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我準備離開時,或許是我腳步有些急促,引起了他的注意。喬演從裏麵深情的喊了一句“萱萱”,我轉過身子,他將煙蒂掐滅,急匆匆跑了過去。


    一股濃濃的煙草味充斥著我的鼻端,從小我就聞不慣煙味,忍不住輕咳了起來。他快速的跟我保持了一段距離,說他剛抽完煙得離我遠點,這樣對孩子也不好。


    可以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喬演吸煙。當時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覺,眼睛澀澀的,特別想流淚。


    好一會他才走近了我,問我大晚上的出來幹什麽,別感冒著涼了。我沒有說太多,隻是告訴他,早點回去休息,抽煙對身體不好,以後別再抽了。


    他說一定,我的要求他一定做到,然後拉著我朝臥室走去。


    那一晚我們都失眠了,柔軟的席夢思總是不停的發出吱吱的聲響。最後我們同時翻了個身。靜靜的看著對方,眼裏的都飽含著深深的情愫。


    黎明的太陽漸漸的升起,一股寒氣冷不丁侵襲了過來。推開窗戶才發現,屋簷上掛著冰錐,在陽光的折射下很是迷人。這樣的場景,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見過了。


    保姆見我睡著睡衣站在窗前,忍不住把一件厚衣服披在我的身上,說現在零下十幾度,讓我別生病了。


    她還是不放心,急匆匆去打開了空調。


    我問喬演了。她說他一大早就出門了。


    吃了早飯,我想出去逛逛,保姆丟下手裏的活,扶著我朝外麵走去。說現在天寒地凍的,要是滑動就遭了。


    我告訴她,我不打算走遠,就在小區門前轉轉,想呼吸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


    因為冷,小區裏並沒有很多人,我們隨意的走了一圈,一陣陣小風刮過,像刀子似的割的臉生疼生疼。保姆有些看不下去了,央求著讓我回去,說那麽冷。這樣下去可是很容易著涼的。


    我咬了咬牙,最後硬生生被她拉了回去。


    下午,我的身子開始發抖起來,鼻涕一直流個不停。保姆見我這樣,心疼之餘還有些生氣起來,說我要是聽她的話哪會變成這樣呢?


    她速度很快的去給我拿了藥,吃完後,我直接回床上躺著呢。


    晚上,一直到八點鍾,喬演始終是沒回來。當時我有些著急,給他發了短信,一直都沒見回。保姆見我有些心神不靈,讓我趕緊吃飯,說喬演今晚不確定是不是要回來。他那邊有應酬。


    當時我並沒有想太多,像他們這樣的人,一年應酬是從來都不會少的。


    那一晚喬演並沒有回來,半夜裏我以為還能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聲的。


    第二天一早,我爸給我來了電話。說最近天氣冷,讓我多穿點東西。我告訴他,我已經快把自己包裹成粽子了。問他最近在家怎麽樣,他說沒事偶爾會到別的家串串門,反正沒什麽大事。


    我告訴他馬上就要過年了,就安心的在家待著。等過了今年,我會給他找個更好的工作。


    我爸並不相信我的話,質問我能找什麽好工作,他說想從事自己的老本行,更容易上手,而且工資也會高些。


    其實我爸做的設計壓力大不說還很費腦,他剛好沒多想,我擔心會出什麽事。隻是告訴他,我會給他找個輕鬆工資也不低的那種,也讓他過過舒坦的日子。


    他沒在跟我繼續嘮叨工作,問我什麽時候手裏的項目能夠忙完,他說這麽久了,想回鄉下看看爺爺奶奶。


    可我怕我媽包括姑父姑媽的死被她們知道,隱約有些擔心起來。他告訴我,前幾天爺爺還打電話給他了,說奶奶生了病,嚷嚷要見我們呢。


    具體的時間我吱吱唔唔的沒告訴他,隻是說等這幾天把事情忙完再告訴他。


    他說好。


    奶奶生病,掛了電話我便撥了過去,接電話的是爺爺。他知道是我後,開心的不得了。我告訴他,等這段時間忙完後便去看他們。還問了我爺爺的銀行帳號,打算這幾天就匯幾萬塊錢過去。


    閑的無聊,我便打開了電視機,廣告播完後,便聽到電視裏介紹,昨天早上本事出現了特大交通事故,死了很多人,幸存者還在醫院進行搶救呢。


    我看著現場一片狼藉,還有地上已經幹枯的血跡,一陣惋惜。眼看就要過年了,有些人卻連這個年都趕不上。


    到了下午,喬演那邊還是沒動靜,於是我直接撥了她的號碼,手機是關機的。我又連續撥了好幾次,依舊是關機,那時候隱約覺得不好起來。


    我大步走到保姆的麵前,問喬演為什麽還沒回來,讓她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她麵色微僵,仍舊衝我笑了笑,說喬演什麽事都沒發生,工作忙,這幾天可能又去出差了。


    當時我並沒有懷疑她的話,在我看來,保姆是從來不會騙我的。


    行雲流水似的日子過的很快,我越想越覺得不安,哪怕是喬演真正出差也不可能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的。


    周一早上,她端著飯來到我的麵前,我沒好奇的別過臉去,她問我怎麽了,我讓她跟我說實話,喬演是不是出車禍了?


    她淡淡扯了一下笑容說:“萱萱,喬總福大命大,哪這麽容易出車禍,放心吧,過幾天他一定會回來的。”


    “是嗎?那要幾天?如果不回來怎麽辦,你說啊?”


    保姆立刻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我見她這樣,很明顯是有什麽事情發生。猛的站起來,問他喬演是不是真的出車禍了?她還是沒告訴我,讓我別多想,好好的保重身體。


    我冷哼一聲後,離開的桌子,說她什麽時候願意告訴我實情,什麽時候我開始吃飯。


    “萱萱”


    我速度很快的打斷她:“如果你要是為了我好就告訴我,不然我寧願餓死也不會吃飯。”


    保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為好,我見她神情恍惚,眼眶有些為紅地對她說:“阿姨,不管發生什麽事實我都希望你跟我說實話,不然我每天都會提心吊膽,食不知味。”


    她見我這樣,一下子動了惻隱之心,猶豫再三之後,誠懇的對我點了點頭。


    說喬演的確出車禍了,現在還躺在醫院,具體什麽時候可以醒來,醫院也說不清楚。


    當時我腦袋有些蒙,有那麽一瞬間差點跌倒下去。好不容易扶住了旁邊的沙發,勉強站直了身。我問她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她說是喬家老宅那邊,剛好那邊自己的親戚在那邊幫忙聽說的。


    眼淚一下子滴出了眼眶,我來不及多想,便拉著她打算去醫院看看。


    一路上,我一直詢問喬演的情況如何,她說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相信,喬演福大命大,是不會有事的。


    我們來到醫院時,我頭一陣眩暈,保姆看我臉色很難堪,忍不住問我怎麽了。我告訴她,沒事,可能是感冒還沒好。


    到了喬演的病房時,我被兩個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攔下,保姆告訴他們,我是喬演的女人。可他們卻根本不停,說沒有二太太的發話,誰都不能進去。


    “我真的隻是想看看喬演,麻煩你讓我進去行嗎?”眼淚在一秒如決堤的洪水,立馬大幅度的滴出眼眶。


    我見他們還是無動於衷,很想闖進去,這時從裏麵忽然來了一個中年女人,穿著打扮無不彰顯著雍容華貴。她眼睛有些微紅,掃視著我,問我是誰。我說我叫陸萱,想進去看看喬演。


    她仿佛在腦海中不斷的搜索我這個人,許久後,並沒有讓我進去,說她根本不記得我,讓我趕緊滾。


    保姆這時上去小聲的跟她解釋了一番,說我是喬演的女人,那個中年婦女看了我一眼,質問:“你確定你真的是喬演的女人?”


    在我點頭的那一瞬間,她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說一定是我才讓喬演變成這樣的,罵我不是好東西,讓我滾的越遠越好。


    “阿姨,求求你讓我進去好嗎,我就是想看看他,真的,哪怕就是一眼也行。”


    在她又準備上來打我時,保姆立刻攔在了她的麵前,盡可能的不讓我受傷害。沒想到這個中年婦女一腳踹在她的身上,保姆一個踉蹌,跌在了地上。撲通一聲,一陣淒慘叫了起來。我看她還想去打保姆,忙央求她別打了,我們這就走。


    她帶著憎恨撇了我一眼,說最好滾的遠遠的,不然一定打的我滿地找牙。


    辱罵是我什麽東西,也配跟他兒子在一起?還說這件事她一定會調查清楚,還說她會跟我沒完。


    我含著淚拉著保姆離開了。


    就在我們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個曲線婀娜,麵容姣好的女人喊著淚朝那邊走去,到了門口時,跟保鏢說了幾句後,輕而易舉的走了進去。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誰,不過能這麽輕易的走進去,就證明她的身份一定很不簡單。


    醫院外麵,我問保姆現在還疼不疼了,她說不疼。問我現在怎麽樣了,我說我還好,也沒什麽。


    我長長歎了口氣,沒想到剛剛那個女人竟然是喬演她媽,如今才剛見第一麵她就對我這樣,嗬嗬,我跟喬演的未來,就像黑煙裏殘存的燭光一樣一下子被掐滅。


    我們回去的路上,保姆安慰我,讓我千萬別想太多,隻要喬演要我這就足夠了,其它人什麽有時候並不是很重要。我笑了笑沒出聲,或者說也沒什麽好說的。


    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又流了多少淚,第二天一早門外便聽到了高跟鞋聲。很快門便被一腳給踹來了。


    除了喬演她媽,還是我們要離開時見到的那個女人。喬演她媽絲毫不客氣,走過來就揪住我的頭發,問我有什麽資格睡在這個房間,給我幾巴掌後,讓我馬上滾開這裏。


    為了怕孩子有事,我哀求她,我馬上就走。


    保姆是在下一秒衝了進來,讓她們千萬別傷害我。說她現在就幫我收拾東西,離開這裏。


    在我一件件整理衣服時,她還諷刺的挖苦我,說我長那樣也想進去他們家門?指著旁邊的那個女人說,說從頭到腳看,我連她一個腳趾都比不上。


    那個女人聽完後,昂求喬演她媽別說了,然後開始幫我收拾東西起來。可喬演她媽不讓,帶著怒氣說:“夢涵,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女人碰了一定會染晦氣的,等她走後,我一定讓人好好的將這裏消毒一番。”


    我收拾了幾件衣服後打算離開這裏,當喬演媽看到我脖子上帶著東西時,立馬讓我站住,摘掉後,還翻了翻的我口袋,確定沒什麽東西後,這才讓我離開了。


    說最後讓她這輩子別看到我,下次要是看到,一定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我帶著疼痛帶著絕望離開了這裏,我跟喬演相處了點點滴滴的地方,說真的,那時離開真的是很不舍。


    一路上,我一直都抹著眼淚。保姆讓我別哭了,說一定要保證身體。等喬演醒來,我馬上就能回到他的身邊繼續跟他在一起。


    那時我沒說話,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使不出任何力氣,整個人飄飄然,不一會便歪了下去。


    再醒來天已經黑了,我揉了揉眼睛,發現這裏很熟悉,等目光清晰後發現,原來是我跟爸的出租房。


    我手上此刻正輸著液,猛的一聲咳嗽,我爸慌張的走了進來。問我現在怎麽樣了,我說好多了。


    我問他自己怎麽在這的,她說是保姆將我送來的。我問她人了,她說她有事情要去辦,說晚上回來看我的。


    我問我爸現在多少點了,他說晚上六點半。問我餓不餓,他現在就去給我把飯端進來。我告訴他我不餓,想多休息會。


    他沒再說什麽,便離開了。


    我的液快要輸完時,他打了電話,很快有個穿護士服的女人走了過來。為我拔了針頭,還給我開了藥,說好好睡一覺我可能就會退燒了。


    我沒想到自己竟然發燒了,那一夜渾身發燙流了很多汗。


    我爸半夜裏還跑過來看了我,將我弄醒,說我快一天沒吃飯了,這樣下去身子一定熬不住。讓我多少吃點。


    我不想他擔憂難受,點了頭後,他焦急的去忙活了。


    我勉強吞了幾口後便放下筷子,然後重新又躺了回去。熄了燈,旁邊空落落的十分難受。被黑夜包裹的那種空曠感,讓我整個人蜷縮著起來。一夜,我幾乎都沒怎麽睡,想到喬演,眼眶又是濡濕一片。


    我特別想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醒了沒,有沒有好點。隻可惜,哪怕這樣的一點機會老天都舍不得給我。


    我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什麽了,老天要這麽折磨我呢?


    太陽緩緩的升起,那耀眼的眼光折射在牆壁上,帶著淡淡的冰涼感。我起身,剛好房東阿姨走了進來。我有多久沒看到她了,覺得她整個人都變了,顯得更年輕態。


    見到我時她一臉難為情的看了一眼,然後進房間直接到了我爸。具體說什麽,我並沒有聽清楚,但我已經有很不好的預感。


    房東連撇都不撇我一眼,雙臂環抱走開了。對我態度如此冰冷,讓我一時間無措的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麽,以至於她這樣呢?


    等她走後,我急匆匆跑進了房間,見他皺著眉頭,我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告訴我,房東讓我們這兩天就搬出去。


    “為什麽啊?究竟是為什麽?”


    “行了,人家既然不想讓你住在這,哪有什麽好為什麽的。去,去你房間收拾東西,我們這就離開這。”


    即使東西不多,我們還是收拾了好長一段時間,關鍵我們就這麽離開了,又該去哪?


    “爸,要不我去求求房東,讓她寬限我們幾天,我們也好去找住的地方,不然我們今晚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他一口拒絕,讓我不要去找房東,人家都攆我們走了,還有什麽好去求的。說這種丟臉的事情,千萬別去做。還說實在不行,我們就去睡旅館。


    最後他又嗬斥我一聲,讓我去收拾東西。


    我們大包小包的這就離開了這裏,走時,我走過去把鑰匙還給你房東。她看是我後,冷哼一聲:“以前我以為你可憐,以為你是個好姑娘,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我真是瞎了眼,才這麽善良的對你這種人好。趕緊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阿”


    再我剛開口說話時,她立刻扔過來一隻臭鞋,我來不及閃過,直接砸在我的手上。火辣辣的疼,疼的我身子都抖索起來。我苦澀的笑了笑,走之前,還是跟她說了聲謝謝。


    出去後,我爸已經把東西全都搬了出來。我問他我們要去哪,他一時也沒了注意。沉默了一會後,說去我們家那邊。那裏終究是我們熟悉的地方,即使在落魄,也不至於受到今天這樣的冷遇。


    他自言自語起來,說房東那話明顯是話裏有話,究竟是什麽原因,他自己也沒弄清楚。


    我告訴他別想了,既然已經走了,那些都是浮雲。


    到了家那邊時,之前的那些老鄰居看到我們後,笑著過來跟我們打招呼。問我們怎麽突然來了,我爸笑了笑,說過來看看。


    鄰居們邀請我們去他們家坐坐,我爸一一謝絕了。


    再後來他坐車去找了旅館,很快便打電話給我,讓我把東西全都拿過去。


    為了省錢,我讓我爸訂一個房間裏麵有兩張床的那種。旅館終究是沒一點家的氣氛,我偷偷瞄了一眼我爸,他一直坐在那連連歎氣。


    中午,我們都沒心情吃飯,躺在床上,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到了下午,他叫我起來,讓我跟他去吃點東西。再然後,也要先吃飽飯才行。


    想到孩子,最終我坐了起來。


    與我爸來到了麵館,我吃了份餃子,他點了一碗飯,吃完後,他忽然將目光撇向了我的肚子。我當時一緊張,以為他是看出了什麽端倪,但很快他便將目光撇向了別的地方。役餘坑亡。


    當時我猜,他知道我沒男朋友,估計怎麽也不會想到我會懷孕。


    回來旅館後,我繼續躺著,我爸說這裏悶他想出去轉轉,本來我是想跟他一起去的,可他非讓我好好在這休息,說我病剛好別再染了風寒。


    他走後沒多久,門就響了,我以為是我爸又折了回來。沒想到門剛打開,竟然是早上那個叫夢涵的女人。身後還站著兩個男人,那氣場很強。


    我問她想幹什麽,她說不幹什麽,就是想來看看我。我知道來者不善,本能的朝後麵退縮了一下。然後目光死死的盯著她。


    她現在如此慌張,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大步走到我的麵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問:“你就這麽害怕我會對你做什麽?你這人是不是太搞笑了?試問,你有什麽資格值得我對你動手?你以為你之前跟喬演在一起就一定能如何?別太把自己想的太高。可以說,我要想弄死你,跟捏死一個螞蟻一樣的容易。”


    很久之後,她才送開了我。由於衣領扯的很緊,我有些窒息,猛的咳嗽起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很嫌棄的扭過身子,隻是警告我要識趣點,不然會有我好受的。還說這次她從美國回來就是為了喬演,對於擋在她前麵的絆腳石,她會一一的剔除掉。還說這世界還沒有她夢涵得不到的東西。讓我好好站在鏡子前看看自己,模樣跟村姑可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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