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給我狠狠的殺,殺光這群狼崽子。”房遺愛一邊砍人,一邊聲嘶力竭的大吼著!


    “殺!”緊接著,陌刀營將士爆發出春雷般的大吼。


    聲動四野、響徹雲霄!氣吞山河、無往不利!


    聲助人威、勢助人勇!


    推進!


    推進!


    一次次的推進,帶走一片片人命!


    陌刀營將士踏著敵人的屍體,一步步的壓了過去。


    擠壓著突厥兵的生存空間!


    這一次,秦風沒有如以往一樣,身先士卒。


    因為他能夠理性的看清楚自己的位子,他是個將軍,以指揮部下發揮全部實力為第一要務,而不是一個人沒頭沒腦的猛衝狠殺。


    尤其是如今這種情況,陌刀陣講究配合,更需要恰到及時的指揮,才能將陣型的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才能應對戰場上不可預料的變故。


    當然秦風那骨子裏的勇悍血氣並未消退,而是讓他強行壓著,等待時機,等待合適的出擊機會。


    大開眼界的薛萬徹歎服道:“大總管,已經有人給逼著掉下護城河了。以末將看來,再這般殺下去,突厥又將逃回城裏去了,秦大將軍想放突厥兵一條生路都困難了。真是諷刺啊,這寬闊的護城河本應是我軍的天塹,而現在,卻是成了突厥人難以逾越的天塹,誠可謂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


    正如薛萬徹所言!


    突厥軍此刻正麵臨著來自正麵陌刀營、左右兩翼輕騎兵的屠殺,他們唯有的一條路,就是後麵,可後麵的路同樣不好走,因為他們麵臨的先是寬闊的護城河,然後才是狹窄的吊橋!


    如果任由唐軍殺下去,這群出了城的突厥兵將會全軍覆沒,而裏麵的將會膽寒著龜縮於定襄城裏,不敢出城。


    要是到了那個時候,李靖的目標就很難達成了。


    “本將也沒有意料到秦大將軍訓練出來的軍隊會如此厲害,秦大將軍這份練兵的水準,在我大唐可謂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了。唉,這是本將失察了。且容本將想想,看有什麽法子,讓突厥兵能夠離開。”李靖有些苦惱的思索著計策。


    “告訴秦大將軍,把突厥人趕下護城河去!讓出左翼,集中力量攻擊右翼。”眨眼間李靖就從不斷沿河而逃的突厥兵中想出了辦法。


    而就在李靖為網開一麵而大傷腦筋的時候,突厥兵已是傷亡慘重。什麽背水一戰,在絕對的實力下,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背水是不背水了,可效果卻是截然不同,不但無法給唐軍造成巨大的傷害,頡利的添油戰術反而讓唐軍殺了個不亦樂乎。狹小的地方,根本不利騎兵展開。在這一刻裏,精通步戰的唐軍反而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阿史那先突萬萬想不到對方的陌馬營如此的厲害,陣形運轉如此嚴謹。以突厥騎兵的衝擊力竟然絲毫悍不動分毫,反而讓他們壓著推進,以至於數萬騎兵擠在一處,完全發揮不出威力。


    阿史那先突高聲大呼:“前麵給我頂住!默爾、默其你們兩個分左右兩翼,給我對方左右側翼,撼動他們的大陣。”


    秦風見對方的人數還多,且吊橋上還有人源源不斷的衝出來,故而也未執行李靖的放水戰術。此刻,將突厥的異動看的一清二楚,做出了針對性的布置。


    “所有弓弩手分列兩隊,對敵左右翼連環射擊。”秦風高聲厲喝,陌刀陣以陌刀手與強弩手為主要戰力,其中陌刀手兩千七百名,強弩手七百名,兩個兵種就占據了一大半,這也是刻意針對突厥騎兵的編製。


    七百強弩手分左右兩隊,每隊又分三小組,分別以連環疊射法,射向意圖脫離大部隊的左右騎兵。


    一隊弩手放射完畢,後麵填充箭支的一隊立即上前射擊。


    這一下突厥的騎兵付出的傷亡更加巨大,因為這個時候的騎兵已經沒有了速度,左右翼騎兵花時間轉向起步的當頭,正好成為了弩箭的箭靶。


    此時雙方相聚不足五十步,弩箭的精準性與威力更是呈幾何上升。


    而此時,左右兩翼的羅通、張士貴配備的弓弩手更多,他們的殺傷力,比陌刀營的弓弩手更大


    因此麵對如此可怕的攻擊,來不及分左右翼的突厥士兵們,惟有被弩箭驅趕著向著箭支稀疏的中央地帶不斷靠攏,根本無力分兵,反而被勁弩壓製彼此撞來撞去,自相踐踏地擠成了一團。


    默爾運氣好,還未來得及衝出人群,保住了一條性命,默其體現了突厥人一貫的武勇,第一個身先士卒,不幸的讓兩根弩箭射穿了身軀,落下馬背讓踩成了肉泥。


    默爾、默其是親兄弟,弟弟默其的戰死,使得默爾雙目赤紅,咆哮連連,可麵對陌刀陣著完全針對性的打法,一點辦法也是沒有。


    “程叔父,現在由你來指揮……”殺了小半時辰後,見時機成熟,秦風很不仗義的把指揮權交給了蠢蠢欲動的程咬金。


    “臭小子,你,你這是什麽意思?”程咬金氣得直跳腳,好不容易得到一個上陣廝殺的機會,卻讓秦風給坑了。可那又如何,秦風都走了,他作為西路軍的副帥,總不能摞擔子不幹吧。如果他真是表麵上那種魯莽之人也就罷了,可問題是程咬金並不是這種不負責的人。


    “有事弟子代其勞,程叔父,你就在那裏看著侄兒如何破敵吧。”秦風哈哈大笑著,衝向了右翼,並大聲道:“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羅通,率領全軍協助張士貴,給我屠光右翼的突厥兵。”


    “全軍聽命,給我殺向右翼。”羅通是純粹的軍人,雖對秦風的命令有些不理解,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接到命令之後,羅通統領左路軍,殺向了右翼,與張士貴一道,夾攻著突厥兵。隨著兩軍的勝利會師,突厥兵讓兩軍殺得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而正麵,陌刀營正在推進,而每一步,都是以突厥人的生命為代價,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這段時間裏,陌刀營讓敵我雙方明白了什麽是殺人凶器,一個個鮮血淋漓,玄墨色的衣甲,此刻已變成了深紅色,深紅色是敵人一層層的鮮血染上去的,來不及幹涸,又有新的沾染了上去。


    陌刀營眼中中是敵人,他們共分三列,一列砍人,一列突進,另一列清除漏網之魚,三人組成一個小陣,他們訓練多時,此刻配合起來,真可謂是無往而不利。


    在這群人形凶獸的殺戮之下,即便是突厥兵也是膽寒了,隨著他們的突進,突厥兵便爭相後退,這人擠人之下,越來越多的人突厥兵掉進了護城河,而一些聰明之人,眼見左翼空虛,便拉著戰馬往左翼遊去,然後爬上岸,頭也不回的四散而逃。這有了開頭的,便有後繼的人去效仿,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這條生命的通道,越來越多的人湧向左翼。


    頡利明白李靖、秦風終究是技高一籌,再一次取得了先機,他們已經看破了自己的計劃:他要動身,必然要帶著族人一起走,族部中的老弱病殘缺乏戰力,遇到強襲突襲,隻會敗的更加徹底,也隻能被動的選擇背水一戰。


    出城之前,頡利可汗也做了戰前的煽動鼓舞,以當前惡劣的形勢激發族部的死戰之心,又以“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詩句,煽動部落兵卒的求生之情,將部落的士氣激發起來。


    結果……


    愣是讓這支恐怖的陌刀營殺了個幹淨。


    但是,頡利可汗也知道,當突厥兵鬥誌全失以後,就是唐軍的全體攻勢的展開。


    卻說秦風在萬軍叢中,很快如願以償的找到個那個特殊的存在,突厥兵因為財力資源以及兵種的問題,著甲率並不高,輕便的皮甲是大多人的選擇。唯有部落中極有地位的人才會身披鎧甲,是故對於弩箭,他們沒有半點的抵抗之力。


    而那人竟然穿著跟秦風同一款式的明光鎧,明光鎧是在這個時代最好最優秀的鎧甲,幾乎能夠防護身體上的所有要害,而且絲毫不有礙穿戴者的靈活性,造價非常高,即便在唐軍中也未能普及。隻有如秦風這般,也是得益於李世民的另眼相看才有的一套銀色明光鎧。


    突厥軍中有人穿著明光鎧,必然是統帥級別的人物。


    以戰況而言,毫無疑問的是陌刀營成立以來的最大一次成功:在遜色對方的兵力的情況下,硬是以數千兵力,扛下了突厥排山倒海、一浪接著一浪的攻擊,難能可貴的還能形成戰術壓製,壓著對方來打。


    從一開始,秦風就發現這支突厥兵的統帥很理智指揮的很是到位,隻是他們在狹窄的地域裏無法展開騎兵的優勢,再加上他們從未接觸過陌刀營,不曉得陌刀營對突厥騎兵有如此打的壓製性,有心算無心下才落得如此田地。


    如果給對方一個空曠的平原大地,如果繼續這般下去,對方必將後撤,在陌刀營負重而追之不及的情況下,唯一的打法就是以騎對騎,本方軍隊即便是獲得最終的勝利,那也將是慘勝,對於突厥的騎射水平,秦風從來不敢小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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