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


    薄荷接獲鳳九眼神給出的暗示,還未等她想清楚就下意識接下高雲那顆跳動的紅心,星眸直愣愣盯著雙掌捧著的心髒,腦海中閃現剛才血腥活蛆啃咬蠶食的惡心畫麵,二話不說側過臉就吐了個天昏地暗,直到快把膽汁吐出時才罷休。<strong>.</strong>


    “你抱著手上那顆……”


    “嘔……”


    薄荷用幹嘔聲阻止鳳九未說出口的‘心’這個字眼。


    嗚嗚,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鳳九這家夥倒好,自己不想沾染半滴鮮血,就特麽讓她手捧心髒吐啊吐?


    再這麽幹嘔下去,保不準苦膽都會噴出喉嚨。


    薄荷想到這個最終可能性,雙手向上一兜,將高雲心髒奉還給鳳九,誰讓他摘心摘得那麽利索?誰摘的誰拿,憑什麽要她捧著?


    鳳九斜睨拚命將雙手鮮血蹭在灰褐色短打小廝衣衫之上,力道之大,仿佛要把衣衫蹭破一般,眉眼含笑默然無言,再次輕揮衣袖,運氣迫使低空飛來的滴血紅心改道,折返她懷中。


    “你……”


    薄荷還想再次擲出心髒,誰知鳳九隨便一句話,要她停下雙手動作:“這顆紅心是孤影笑急需醫治十名女童霸道蠱毒的藥引。”


    “嘔……”


    薄荷再次聽到鳳九口吐‘心’字,幹嘔聲又起,隻是這次再也不敢鬆手,捧星星捧月亮般不敢怠慢,深怕一不小心害了十名小女孩性命。


    現在終於明白高雲為什麽要用猛獸惡鬥威懾她跟刁蠻小郡主以及其他幾名美豔侍妾了,敢情是想讓她們吐啊吐得就歸西了?


    鳳九很滿意薄荷不再反抗,邊幹嘔邊捧起那顆滴血紅心,惱火瞪著自己,櫻紅薄唇輕掀,擅先步出這間血腥氣濃烈的‘雲廂’,直立院中片刻,察覺她尾隨而出後一指勾住她後頸衣領,帶她縱身躍上院落屋脊,輕靈翻飛間離開毓親王府。[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不,不要,不要鬆手。”


    薄荷脫口而出第一次見麵他運氣輕功把她拎出叢林時同樣的話,鳳九聽後勾唇淡笑,垂首俯視著她,神色略顯複雜。


    “看,看前麵,你這個駕駛員怎麽當的?我可不想坐在副駕駛座上還能撞樹翹辮子的。”


    薄荷抬頭淡看鳳九,見過優雅的外科醫生,沒見過以武功摘心後還能這般尊貴優雅的,衣衫絲毫不會沾血的淡定程度,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一指之力拎著她一個縱身借力前躍,腳下的屋脊、樹冠迅速向後退去,好像她一點力道都沒有似的,櫻紅唇角仍舊勾起魅惑天下眾生的半弧。


    “終於覺得我此等俊美隻應天上有?”


    鳳九俯視薄荷端看著他的黑黢黢小臉,不以為意的回他淡淡一笑,雙眼直視前方,手指向下一指,指尖輕巧勾住拎起的薄荷就這麽捧著心髒跌落下來,下墜速度之快,完全可以從薄荷毫無準備的蠟白小臉看出。


    鳳九見到薄荷即便自己即將墜地而亡,也死死捧住滴血紅心,不肯鬆手,嗬,剛才還那麽害怕到發抖幹嘔不休,現在反而寶貝疙瘩似的緊拽懷中?薄唇輕掀:“睜眼。”


    破天荒提醒她下方埋伏著的多名殺手,穎長身軀跟著急速下墜,硬是以破龍功法第二層的‘翔龍飛升’絕頂輕功攬住她柳腰,擦過多名隱沒在夜色中的殺手頭頂向前飛馳。


    另外一隻閑置大掌隨性卷了卷身上那件並不寬大的馬夫短衫袖管,風卷殘雲般的勁風割破身下多名殺手咽喉。


    多名殺手垂首查看,全部在對方眼底看到了驚恐,咽喉處全部豁開,隻因出招太快,鮮血待到他們離去後才汩汩流出。[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暈,不過是途徑幾個早已埋伏的殺手,用得著使出他上天入地都無法逃脫的可怕武功?這些都是大活人,不會悠著點?


    薄荷受不了鳳九這般任性獵殺般深吸了大口涼氣,過很久才敢吐納而出,深怕他殺順手了連她也一起殺了。


    幸好,幸好剛才她手中捧著高雲那顆心髒。


    否則、也許、估計怕是真的會連她一起殺了?


    阿米豆腐,阿米豆腐……


    鳳九察覺某人閉眼不敢看的嘴中念念有詞,好像聽到豆腐兩字,以為她奔跑了這麽久肚子餓了,淡笑著收起袖管,深邃眸光幽幽籠罩著她,不打算讓她這麽袖手旁觀的留了四名高舉起長劍與弓弩的殺手給她玩玩,免得她太過無趣。


    “閉眼可是會丟掉小命的哦。”


    鳳九周身迸發出如鋼似鐵般的真氣內力,慵懶俯視由下而上疾飛而來的利箭,迫開向他襲殺而來的三支利箭,好整以暇留下一支利箭交給她處置,倒要看看她這個手捧紅心的玩偶,在如此危急關頭會如何應對。


    該死的鳳九絕逼是故意的.


    瞧他那一臉賤賣的賊笑,招他惹他了?


    幹嗎往死了整她?


    薄荷看得真真的,他明明有能力也有實力以內力真氣揮開所有的四隻利箭,該死的男人去故意揮開三支,命令她睜眼應付剩下的第四支。


    好吧,她輸了。


    鼻息聞著鳳九身上隨著可怕武功的施展,而悠然散發出的那抹淡而奇特的異香,特麽真想抽死自己。


    怎麽轉眼就忘了鳳九那身陰死人不償命的絕頂功夫?


    行,有人想看戲是吧?


    照砸了演什麽時候怯場過?


    薄荷對視鳳九,學他一般輕掀唇角,一秒之內變換姿勢,左手提著高雲心髒,右手握拳蜷起手臂,右腿也彎曲而起,暗中使力掙脫鳳九懷抱,側身擦過第四支利箭,預備用手肘外加膝蓋來擊潰底下四名殺手形成的伏擊圈,頂死一個算一個。


    這女人,簡直時刻都有驚喜帶給他。


    先是不要命的低空掙脫他懷抱,緊接著試圖用自身重量來壓扁對方四名殺手,至於她臨陣以待的手肘與膝蓋,怕是要擊碎其中一名殺手的天靈蓋。


    鳳九收起所有戲虐神情,俯視無論身處何種險境,都能微笑予以反擊的薄荷,感受著她身上那股清涼薄荷體味逐漸被風吹散,發現體內真氣失了她體味後似有瘋竄勢頭,唇角笑意未散,整個人卻再次隨她往下墜落。


    “呀……看我撞撞神功,接招吧。”


    薄荷就這麽猶如觀音身邊的善財童子般,一手提心,一手變武器側身翻轉著砸向四名殺手的中間一人,將身體全部重量交給其中那名倒黴的殺手親自掂量掂量。


    “哎喲,好重。”


    被薄荷砸下撲倒的那名殺手,仰倒在地,痛的直叫喚,可惜他自己還不知道,幸好他被薄荷這個人肉沙包砸倒,否則他怕是要跟其餘三人一樣,被鳳九聚集的真氣內力激落的嫩綠樹葉給削斷咽喉。


    重?膽敢說她重?


    薄荷沒在意周遭情形,全部心緒都在殺手口中吐出的那個‘重’字上,想她魂穿古代,但是古代長相跟身形還是不錯的,怎麽她就能跟體重扯上關係了?


    難道是手上提著高雲心髒的緣故?


    嗯,一定是的,必須是這樣。


    “姑,姑娘你好重,快下,下……”


    僅存的殺手還沒說完,就被薄荷暴揍成豬頭。


    “說,讓你說,不知道體重是每個女人的大忌?呀……看我不揍得你變豬頭。”


    薄荷將高雲心髒放在跨坐的殺手胸膛,刹那間暴揍了還陷入眩暈疼痛間不能自拔的殺手一頓。


    鳳九見薄荷為了一個字暴揍餘下那名伏擊殺手到氣喘籲籲的地步,訕笑搖搖頭,上前兩步,長臂一伸,撈起累慘後再次單手提起紅心的薄荷,帶她遠離殺手剛毅腰肌,重新讓那抹獨特的清涼薄荷體香回到他懷中,低頭嗅了嗅,靴尖輕點,拎著她不再耽擱的往孤宅禦風飛掠而去。


    “還玩?回去了。”


    玩?


    說她麽?


    明明是他先出手的好麽?


    薄荷低頭一瞟,心中徹底哇涼哇涼的,隻見地上橫七豎八或倒或仰死了好多名殺手屍體,就連幾秒之前還被她暴揍的活蹦亂跳殺手,都終結在他靴跟夾帶虎虎勁風後甩之下。


    好吧,好女不跟狠男鬥。


    剛剛都是她的錯。


    是她擅自發現底下有殺手設的伏擊圈。


    是她衝動先出手的。


    也是她眼都不眨宰了所有殺手。


    嗚嗚。


    特麽的連嚇到差點提不住高雲心髒也是她的錯……


    薄荷顫巍巍與鳳九妖嬈鳳眸對視,心想就是這個妖嬈邪肆卻冷血無情的男人,在21世紀跟古代都跟自己隔著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從自己魂穿古代那刻起,兜兜轉轉都必須圍繞在他身旁。


    雖然鳳九嘲笑過她、玩笑間救過她、半道無情丟棄過她、接著又再次救過她……但此時此刻還會被臉頰觸碰到他胸膛所夾雜的絲絲熾熱溫度給驚豔?


    不,不可能。


    想到這裏的薄荷抬起空閑的那隻爪子用力掐了垂在半空中迎風晃蕩的大腿一記,疼得她全然忘掉鳳九確切長相跟邪肆做派。


    “太俊美了不敢直視?”


    鳳九發現薄荷突然盯著他猛瞧,好像發現什麽似得突然狠掐大腿一把,最後好像為了掩飾某種情緒般擅先錯開視線,不再與他對視?


    嗬,這女人變臉跟走馬觀花無異,不過她再扭動身體,掉下去他可不賠命。


    “帥,蟋蟀的蟀。”


    薄荷發現鳳九將她攬緊些許,隨著他不再停歇借力的向前飛去,輕若無物般全速前進,不一會,就再次回到桐花街街尾的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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