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邢牧野對杜九卿說:“你吃完飯就回房間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杜九卿搖搖頭說:“我想回萬鼎處理公事。”袁元明還在住院,萬鼎她又是剛接手,不能讓公司裏沒有人。


    邢牧野按住杜九卿放在餐桌上的手說:“你今天不用去了。我和袁、爺爺說過你的情況,他也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一下。他說了,公司的事情暫時不用你擔心。”


    邢牧野寬大的手掌包裹著杜九卿纖細的手,他手上幹燥溫暖通過碰觸傳到杜九卿手中,似乎這個溫度還要傳到杜九卿的心裏。


    杜九卿像是被燙到一樣飛快地縮回手說:“可是……”她不想留下來麵對邢牧野,她還沒有理好心中的思緒。


    她三年前因為薑唯伊和邢牧野訂婚怒了而離開中國,現在想想無論當時的是誤會還是真的,她和邢牧野之間都存在著身份地位等諸多不般配。


    更何況三年過去了,三年意味著什麽?杜九卿錯過了邢九三年的成長,也錯過了見禦景朝最後一麵的機會。她現在清醒著最不想麵對的人就是邢牧野了。


    邢牧野似乎知道了她心中猶豫,於是開口說:“我今天還有重要的合作會議,待會兒就該出門了。小九今天還有課程,也不會在家裏煩你。我交代過傭人不可以打擾你,你可以放心在房間裏休息。”


    邢牧野解釋這麽多無非是希望杜九卿能留下休息,他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過多幹涉,隻是單純希望杜九卿留下來一樣。


    曾幾何時,邢牧野什麽時候會這麽委曲求全了?杜九卿想,在她印象中的邢牧野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那麽瀟灑不羈,他思慮周全卻往往喜歡一意孤行。


    杜九卿看著邢牧野小心翼翼地收斂目光,盼著她點頭。她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感動還有一點難過,她最終沒有狠下心來拒絕,說:“好。”


    得到杜九卿的同意,邢牧野眼中染上了笑意,仿佛心中的願望得到了滿足。


    “我會盡快回來的。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我順路幫你買回來。”邢牧野迅速說。


    你都不知道我要什麽又怎麽說是“順路”呢?杜九卿為邢牧野這樣蹩腳的話莞爾一笑,但是她隻是說:“不用了,我待在這裏就很好了。”


    邢牧野心中想的是,不順路他也必定會為了杜九卿順路,所以就沒有考慮那麽多。不過杜九卿開口了,他也就不再堅持,隻是說:“也對,這裏也是你的家。”


    這裏不僅是邢牧野的家,更是杜九卿的家,是他們的家。邢牧野在心裏說,他相信自己已經表達的夠明顯了。


    邢九站在邢牧野身邊補充一句“這裏也是小九的家。”


    邢牧野失笑,點頭說:“爸爸媽媽在這裏,這兒當然也是小九的家。”


    “那爸爸,我可不可以今天不去上課啊?我想留下來照顧媽媽。”邢九抓著邢牧野的大手問。


    “不可以!”


    “不可以。”杜九卿和邢牧野異口同聲的說,他們難得在邢九的學習問題上如此同意意見。


    邢九好奇地看看杜九卿,杜九卿有些尷尬地轉過臉不和他對視;他又好奇的看看邢牧野,卻發現他的爸爸根本不理他,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媽媽。


    看來是沒有希望了,邢九扁扁嘴說:“好吧。”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甘願。


    “你有什麽不開心的?現在就討厭學習,你以後怎麽保護你媽媽啊?”邢牧野一把抱起邢九,捏了捏邢九的包子臉說。語氣雖然嚴肅,但是眼睛裏卻帶著難以掩飾的笑意。


    邢牧野帶著邢九和杜九卿交代了一聲兩個人就都離開了家裏,杜九卿看著他們出門,身影直至消失在視線中才收回目光。她的笑容一點點消失,然後完全隱匿。


    都離開了呢,杜九卿沒有在飯廳過多停留,也轉身上樓回了房間。回到房間後她把房門鎖上,找到自己的手機和鐵盒子坐到房間的落地窗前。


    天已經大亮,太陽還躲在烏雲後麵。


    杜九卿沒有把窗簾拉開,而是選擇靠著落地窗,掀開窗簾一角披在身上,一腿曲起坐在那兒偷偷地看外麵的景色。她的雙手緊緊抱著鐵盒子,手指用力。


    禦景朝……杜九卿現在醒了過來,她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杜九卿站在原地看著禦景朝靠近,她想向禦景朝走過去卻沒有辦法邁動腳步。


    杜九卿隻能看著禦景朝一點點向她靠近,兩人都伸出手,就差一點點就可以碰上彼此了,禦景朝突然被人在背後用槍射擊,鮮血濺了杜九卿一身。


    “禦景朝!”杜九卿想大喊卻發布出來一點聲音,她隻能看著禦景朝倒下,鮮血流淌了一地,一點點蔓延到她那裏。


    這無疑是一場噩夢。在夢中禦景朝為了保護杜九卿而死,滾燙的鮮血讓杜九卿現在還心有餘悸。


    杜九卿想知道禦景朝是怎麽死的。按照警察局人的說法,禦景朝是在三年前死的,杜九卿也是在三年前出國的。根據時間推算,禦景朝應該是在她離開國之後死的。


    那禦景朝究竟是怎麽死的?禦景朝的死到底和她有沒有關係?杜九卿想知道。她不能直接問邢牧野,邢牧野肯定會有所隱瞞。


    萬一真的和杜九卿有關,杜九卿也相信邢牧野會找個理由來敷衍她。她拿著手機按照袁元明給她交代幾個可用人的名單裏找到能查消息的人,讓他查出禦景朝的前因後果告訴她。


    “禦景朝,你不會真的是因為我死的吧?”杜九卿從鐵盒子裏再度拿出那張照片,杜九卿昨天狼狽不堪,可是這個鐵盒子她保護的很好。


    鐵盒子裏杜九卿和禦景朝小時候的合照還是完好無損的放在裏麵,沒有一點模糊的跡象。


    杜九卿把照片翻到另一麵,上麵還寫著歪歪扭扭的“杜九qing”,她笑了笑說:“笨蛋禦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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